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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家园】父亲的影子(散文)


作者:惠风 白丁,87.1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6348发表时间:2021-07-30 16:50:37
摘要:今年清明,因为厌倦了城里的生活,在老家多住了几日,每当在尘风一隅,看到父亲打制的这件轻巧气足的风掀、这对古朴精致的老靠子、还有结实耐用的八仙桌、大衣柜、高低柜、绵软舒适的沙发、至今还在服役的石磨,还有冷落在柴房里的摇糖机子、套牛犁地用过的装备,好像在含情默默地深情地望着我,仿佛在向我诉说着什么,我记忆的波涛再也阻挡不住了,一次又一次从记忆的深处努力寻觅父亲的影子。


   就这样,父亲这个大忙人被迫无奈的养起蜜蜂来,不得不忙得不亦乐乎。贺叔叔去西峰开了会,还专门给父亲带回了一本《家庭养蜂》,可惜父亲不识字,读得节节梆梆的,于是父亲被迫放下架子,给他这个上小学三年级的儿子当了学生,我放学一回来,就叫我读给他听,有个别章节,甚至叫我反复的读,读得我非常的不耐烦,非常的枯燥无味,可是父亲却听的津津有味,尽管这样,我是从来没有读懂过的,只记下了什么“工蜂最辛勤,雄峰是懒虫,蜂王是个女将军”等等,也不知道父亲听懂了没有。
   不知是父亲运气好,还是怎么的,我家的蜜蜂繁殖的很快,也没有私自飞到别人家落户的。几年之内,窑间口的崖面子上,竟然被父亲挖出了一眼又一眼的蜂窝来,实在不够了,又在坡口上面的草园子里,用土坯筑修了一排蜂窝,也给亲戚邻居送了不少,院里院外几乎成了蜜蜂的世界,从早到晚,嗡嗡的叫着纷飞不停,我和姐妹小小的额头上、手脸上、或者精脚片子上也就经常被蜜蜂蛰的肿起一个又一个的大包来,肿眉烂眼,疼的大哭大叫的,母亲就会立即用蒜汁给我们抹抹,这时候我们就特别仇恨蜜蜂,也就特别抱怨父亲,但想到一放学回家就有蜂蜜蘸高粱窝窝头吃,就化悲为喜,破涕为笑,把所有的疼痛和抱怨一笔勾销了。
   从油菜花盛开的春季开始,到白露之前,每个花季一结束,父亲就要从做木活的忙碌中腾出手来,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取开蜂窝门,把盛满蜂蜜的蜂巢割下来,然后再堵上蜂窝门,这时候蜜蜂看见自己辛辛苦苦酿造的蜜被人盗割,就会拼命的护巢,狠狠的蛰人,母亲就带我们躲在窑洞里,是不允许出去的,父亲一人孤军作战,把所有割下来的蜂巢拿到边窑,关起门来,装进搁置在搪瓷大缸缸口上的摇糖机子里,然后不停的摇动手柄,缸里面的机体就不停的高速旋转,在离心力的作用下,蜂蜜就被分离出来,糊糊的,黄黄的装满半缸,清香四溢,沁人心脾,无不令人垂涎。摇糖机子是木制的,联结把柄的转轴上装有两个滚珠轴承,摇起来非常轻快,是父亲绞尽脑汁发明制作的,也为父亲提高了不少工作效率。秋季最后的荞麦花季,是再不能割糖的,因为要留给蜜蜂冬季吃,开春还要哺育幼蜂。
   蜂巢是一种很好的天然蜜蜡,被父亲熬制成蜡汁过滤后,用一个模子,加一根灯芯,用一部分倒制出一些圆柱形的蜡烛来,晚上点灯照明非常好用,剩下的凝固后被父亲用来立木风掀风坨。
   这么多的蜂蜜先由母亲留够家里吃的用的,还有送我外公外婆以及其他亲戚、邻居的,然后就卖给上门收购的贩子了,但价格往往是很低的。记得有一次,有一个贩子来收购,为了压低价,竟然弹嫌说,蜂蜜是假的,结果惹犯了父亲的脾气,怎么都不卖给他了。
   包产到户那一年,粮食丰收了,蜂蜜也丰收了,我家的蜂蜜产了足有100多斤,而且还买了个好价钱,母亲终于得到了自己向往已久的缝纫机。父亲高兴之余,还给家里买了一台收音机,5岁的妹妹第一次见到收音机,经常爬在跟前听唱歌,听着听着,还到收音机后面看看,好奇的问,里面唱歌的人怎么看不见,逗得我们都大笑。年底,父亲给我和姐姐每人买了一个新书包,咬咬牙给自己买了一块上海牌手表,戴在手腕上明光闪闪的,还不时的抬起手来看一看,有一次邻居来问时间,父亲报了个时间,大家都不相信,原来是戴反了,多年来被村里人传为笑料。
   父亲养蜂,前前后后大约有二十多年,在他的影响下,周围有很多人也养起了蜜蜂,也都尝到了甜头,经常有人来向他取经,这时候的父亲很自信,就像我中学带语文的祁映贤老师一样,给学生讲课是不用教案的,滔滔不绝,能讲出一大篇学问和道理来。
   自从优质高效的农药问世并大面积投放使用后,父亲养的蜜蜂一年比一年减少了,随着一个又一个蜂窝的拆除,父亲的养蜂历程在新世纪的曙光来临之前宣告结束。我们再也没有吃到过香甜可口的纯正的土蜂蜜。
   在父亲的养蜂岁月里,我虽然没有学到养蜂技术,却悟出了很多道理,我曾经查阅了有关资料才发现,蜜蜂的酿蜜过程是一个千辛万苦的过程,蜜蜂要酿出一公斤蜂蜜,等于接触五百万朵鲜花,等于飞行十五万次,等于四十五万公里,等于环绕地球十一圈。采回巢的花蜜中水分含量高,需要除去四分之三的水分才能制成蜜。负责采蜜的外勤蜂归巢后把花蜜吐给内勤蜂,而内勤蜂又将其吐进蜂房里。白天的采集任务结束之后,蜜蜂们夜间便忙于加工蜂蜜,它们先把蜂房中的花蜜吸到蜜囊里,随后再吐出,最多可达二百四十次,在唾液和消化酶的作用下,蜂蜜渐渐地酿成了。为了使蜂蜜浓缩,蜜蜂们还得不停地摆动翅膀来扇风,促进水分蒸发。最后一道工序是用蜂蜡盖起来,确保其无菌。一只工蜂一生中能够出来采蜜的时间最多只有二十天,减去消耗,可以采集酿出的蜂蜜只有三克左右。
   勤劳的蜜蜂,没有痛苦,是因为心有所属,情有所注。有爱不会孤独,源于心甘情愿的付出,付出是一种能动,付出是一种习惯,付出是一种品行。蜜蜂和花为伍,忙碌于花丛,不仅为了获得,更重要的是,在它的辛勤劳作里,实现了自我潜能……。
   “采得百花成蜜后,不知辛苦为谁甜”。蜜蜂的一生,是勤劳的一生,奉献的一生。它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直劳累到体衰力竭,才结束了只知奉献不知索取的一生。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突然觉得父亲好像一只蜜蜂。
   (六)黄牛的眼泪
   看到牛,我就想起了父亲。在我的脑海里总会浮出这样一个画面,父亲扛着犁,穿着一身被尘土染黄的蓝布衣服,吆着一头膘肥体壮、慢悠悠的大黄牛,迎着朝阳,拖着长长的影子,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他头发花白而稀少,但吆喝牛的声音特别洪亮,脚步铿锵有力,留下像山一样的背影。
   父亲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民,跟黄土疙瘩打了一辈子交道,虽然经常领徒弟们外出做木活、搞建筑,却从没有跟土地脱产,也跟牛结下了不解之缘。
   人、土地、牛,在几千年的中国农村,似乎有一种亘古未变的关系。尽管现代农业对这种关系进行了不懈的改善和更新,但这个现实还依然根深蒂固,至少在我们陇东黄土高原的山区,这三者仍不失为农耕文化的代符号。
   父亲六十岁以后,接揽的木工活或建筑活,多数安排弟子们去干,弟子们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他最多到现场给指导一下,他本人呢,似乎从这个行业退休了,但作为农民,是没有退休这一说法,于是他退而不休,专心致志的养起牛来。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的一生有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是和牛在一起的。养牛的初衷当然是为了耕地。
   包产到户后,我家里分到了十亩原地,这些地完全可以实现机械化耕作,但还有四亩山地,机械是无法施展本领的,还好我们家分到了一匹老青稞骡子,和我做邻居的我叫刘家表叔的分到了一条麻毛驴,于是我们两家耕地,采取“AA”制,把它们套在一起,基本上可以做到并驾齐驱,一晌耕二亩地,是很轻松的事,可是这种友好合作时间不长,三年之后,表叔家的麻毛驴好端端的突然得病死了,我家的这匹老青稞骡子,满村再也找不到势均力敌的好搭档,于是父亲拉到集市,在我大姐夫的帮助下,忍痛卖了,随即买回来一头全身深黄色的大牛犊,于是父亲就开始养起了牛。
   这头牛犊,刚开始很不听话,经常把前腿跨进草料槽里,槽子被踏蹋了好几回,有一次竟然挣脱了缰绳跑到田野里撒欢,在十几个精壮村民的围追堵截下才逮住,因此也损坏了邻居的不少庄稼,害的父亲不得不上门赔情道歉说好话,或者给他们做个木盘子之类的弥补损失,直至父亲将一根烧红的铁丝穿进牛鼻子,扎了钻子,才老实了许多,也许这就是牵着牛鼻子走的典故吧。它还喜欢吃庄稼,父亲又用细铁丝给编织了笼嘴,才做到了防患于未然。不怕虎的初生牛犊,最后还是败在了父亲的手下,不到半年,就被父亲调教的长成了一头懂事的大牛,父亲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大黄。
   父亲对大黄关怀备至,雨天、雪天是从来不让大黄出门的,每天都要亲自给大黄倒草拌料,一天三顿从来没有间断过,大黄津津有味的吃草,父亲就用一把特质的大木梳子从头到尾给梳理身子,这时候大黄显得非常的舒服和享受,不时地回过头来,吐出扎楞楞的舌头舔父亲拿着木梳子的那只粗糙的手,这时候的父亲双眼也充满了惬意。每天中午只要有太阳,从不忘记拉大黄出去晒晒,夕阳落山前,还要陪大黄去深沟里喝水,去沟里的次数多了,大黄竟然记下了路,父亲只要把大黄吆到沟边,在山上等着,大黄自己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一路下去,到泉水边,喝个大饱,肚子滚圆滚圆的,还要在泉水边的山洼里美美地吃一阵青草,父亲觉得差不多了,响彻山谷的一声吆喝,这大黄好像能听懂一样,立即服从父亲的口令,顺着原路,慢悠悠的上来,父亲前面走,大黄后面紧跟着。父亲也经常一个人吆着大黄,就可以把山地犁完。农忙季节的每个周末,只要单位没事,我都要回家,给年迈的父亲帮忙牛圈里掏牛粪,铡草,拉架子车往地里运送肥料,或者打囫矶耱地,只有一点,大黄我是牵不动的,我曾试过几次,拉它往前走,它却趔着脖子撅着屁股带我往后退,甚至还有挣脱逃跑的危险,原来它只认父亲一个人。
   父亲肩膀很宽,力量很大,虽然六十多岁了,扛着沉重的犁和耱,像个没事人一样,干农活,我是甘拜下风的。下地后,父亲给大黄套上“装备”,就开始犁地了,父亲佝偻着身子,倾尽全力扶着犁耙,驱赶着大黄在耕地里穿梭,山谷里不时回传来父亲那洪亮的吆喝声:“打!打!打!哦牛”宛如一位将军在向他的部下发出的冲锋号令!我则跟在后面打囫矶,或从犁沟里捡杂草,有几次,我曾尝试,想像父亲那样吆牛犁地,可总是深一犁,浅一犁,怎样也扶不稳犁耙,加之大黄不听我的口令,偏不走犁沟,父亲只好亲自驾驭了。犁完地,套上耱,父亲牵着大黄,让我站在耱上,开始做最后一项收尾工作,因为我比较身轻,大黄拉着不费力,按照父亲的指令,我站在耱上,脚下要不停地踩压耱口,以便磨碎土块,还要不停地跳抖,抖落堆积在耱上的泥土。这时候的大黄,仿佛已经精疲力尽了,走的特别慢,需要不停地吆喝。等到耱完地,卸了妆,大黄立马就来了劲,我和父亲还在收拾零碎,它就自己一路小跑的无踪影了,等到我们回到家里,它已经吃完了母亲提前倒的一小背篼草料。
   九十年代,我们村里还没有自来水,吃水要么下深沟里去挑,要么走出村子,去外村水塔去拉,父亲竟然别出心裁的给大黄量身打造了一付特制的木架子车,父亲牵着大黄,架子车上搁上铁皮大水桶,装满一桶子水,大黄竟然能毫不费力的从几里路上拉回来,够家里一周用水。大黄也因此而出了名。
   父亲自从有了大黄,凡是能耕种的土地,一寸也不让闲着,一年四季是不需要到市场购买任何瓜果蔬菜的,父亲认为,城里人吃的大棚菜都是被喷了农药的,面粉是掺了增白剂的,清油都很不纯真的,于是,每当我因工作忙顾不上回家时,他就背着大袋,拎着小袋,将老家原汁原味的面、菜、油等挤坐班车给我送来。东西一给我就走,他是绝对顾不上在城里吃一顿饭的,有时甚至不喝一口水,就匆匆忙忙的走了,拉也拉不住的,因为他心里惦念的永远是他的土地,还有他的大黄,在我认为,是土地拴住了大黄,大黄拴住了父亲。
   大黄在我家,待了八年多,力没有少出,也生了不少牛犊,这些牛犊,都因大黄的名气,被周边村民提前预定了。可是,功德卓著的大黄,最后却不幸得了产后风,父亲请遍了周围的兽医,也没能治好它,看着卧在牛圈奄奄一息的大黄,我仿佛看到父亲眼里的泪花,但父亲,没有哭,绝对没有。后来,大黄被牛贩子拉走了,父亲的脸上好像霜打了一样,好多天都没有精神。
   大黄走了之后,父亲又掏高价,从别人手里把已经长成大牛的大黄的牛犊买了回来,毛色和个头竟然非常接近于大黄,父亲疼爱的叫它小黄,仍然像以前对待大黄一样殷勤地伺候着、使唤着。
   小黄在我们家仅仅帮助父亲犁了两年的地,拉了两年的水就歇岗了,生儿育女成了它的专职。因为我们村里的山地全部退耕还林了,我们家也通上了自来水。于是,我和母亲、姐妹异口同声地劝父亲,把小黄卖了去,父亲表面上痛快地答应着,可是等我们回城后,仍然我行我素,不但在门前给小黄修了两间崭新的牛舍,还把小黄一胎生了两只的小牛犊舍不得卖,一起养起来,父亲竟然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养牛专业户。我和姐妹,或者姐夫妹夫又不得不经常光顾老家,为小黄和它的儿女们服务。
   父亲七十九岁那年,一场大病康复后,明显的力不从心了,竟然被小黄带倒了好几次,为了不让这危险重演,经我姐夫、妹夫等人耐心的劝说,父亲终于同意把小黄们卖了。小黄们走的时候,父亲用那把特制的大木梳,把小黄身上的毛发又梳理了一遍,在牛贩子再三声称不会拉到屠宰场的承诺下,父亲才交过了缰绳。望着父亲,牛眼里流出大滴的泪。看着牛,父亲眼里也流出两行泪。牛哭,父亲哭,我们也哭。
   父亲的养牛历史终于结束了,我和姐妹们这才如释重负,可父亲却没有丝毫的喜悦,整天显得闷闷不乐,为了使他高兴,我们给他和母亲报了“夕阳红”旅游团,在姐姐的陪伴下,父亲和母亲第一次走出了大山,走出了黄土地,第一次感受了坐飞机、火车和轮船的乐趣,终于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旅游的有趣经历,成为父亲茶余饭后的话题,村子里也经常有父亲同龄的老人来撞门子,问问父亲坐飞机、坐火车啥感觉,轮船是啥模样,也有一些年轻的后生或媳妇故意逗乐,惹得父亲就像个孩子一样,把自己的旅历“炫耀”一遍,晒晒他在西子湖畔、宋城、还有苏州园林、虎丘、无锡三国城、南京总统府、上海黄浦江畔、东方明珠塔等的一些照片,讲讲如何被玻璃门挡住走不过去,如何找不到厕所,如何推不开宾馆的门,他认为,旅游是受罪,没有他在乡下散舒,还有南方的水牛会游泳,但没有他的大黄小黄个头大,力气壮,毛色好看等等,这些乡里人进城的童话故事,若得老人们及年轻的后生和媳妇们捧腹大笑,笑声荡满了土窑洞,荡满了院子,父亲也会跟着开心的笑着。
   每年的春节,就是父亲的生日。2012年春节,我们高高兴兴地给父亲过了八十岁生日后,准备在春暖花开的季节,再为他策划安排一次京津冀旅游,谁料想,在农历二月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他却突然得了急病,没来及住院,就悄悄地走了,这突如其来的噩耗,令我和姐妹们悲痛欲绝,我们为自己之前没有觉察到父亲的病情,没有尽到儿女的孝心而后悔不已。
   如今想来,我和父亲与牛的那些岁月,如此的美好。如今老家的父老乡亲,为了脱贫致富,还在养牛,可再也没有用牛犁地了,我也再没有机会踏上耱,在生我养我的土地上旋转了。时代变了,世界变了,人都变了,我也变了,唯有对父亲无尽的思念永远不会变。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想,父亲是对的,万物活在世上,不就是要体现自己的价值吗?人也一样,牛也如此。父亲的大黄小黄,应该也是心甘情愿地为我们家做最后一点贡献吧!献于父亲,忠于父亲,和父亲一般伟岸,乐意奉献自己的一切。父亲一生就像他养的牛,勤勤恳恳,任劳忍怨。父亲对于这个家,对于我和姐妹,又何尝不是呢?我突然想起一首咏牛的诗句来:“渴饮颍川水,饿喘吴门月,黄金如可种,我力终不歇”。也许这是对父亲执着养牛最好的诠释吧!
   安息吧,天堂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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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篇散文,生动的叙述,感人的内容,作者用六章文字回忆父亲的人生,都是父亲的辛勤劳作,作者感悟那些都是父亲的影子。开篇的诗歌,中间的六章文字,结尾的祝福,全文是作者对父亲的真情回忆,感谢发文分享,推荐阅读共赏!【编辑:秋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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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秋觅        2021-07-30 16:52:07
  生动的叙述,感人的内容,作者用六章文字回忆父亲的人生,都是父亲的辛勤劳作,作者感悟那些都是父亲的影子。感谢赐稿,欣赏佳作,期待更多精彩!
秋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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