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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丹枫】神光闪耀的陀螺(散文)


作者:瑶鹰 布衣,263.08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340发表时间:2021-11-17 13:21:35

【丹枫】神光闪耀的陀螺(散文)
  
   四、那往坡上的父亲
  
   一九七九年,分土到户了。由于我们居住在九分石头一分土的大石山区,村里的户数又太多,原来生产队里累积的平台土地,分到每家每户里,每人都得不到五分。在那个没有打工经济的年头,仅靠那每人几分土地种植玉米来养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在那个时候,有了开荒造地的政策。五十岁的父亲,开始带领着自己的儿女,肩挎斧子,手持镰刀,挺进一个叫作那往的山坡,开始了他十几年的那往坡生涯。
   那时候,石山上古树参天,虬枝盘扎,藤蔓横亘,杂草丛生。山林里小兽出没,野禽飞越。法术和古歌,已经无法养活我们一家八口人。为了一家人的口粮问题,为了几个儿子能成家立业,五十岁的父亲,毅然放下了他最为得意的传承法术行业,带着我的三位哥哥和两个姐姐,走进了苍莽的山野。
   那往坡是大石山与土丘的交界处。父亲开荒的这块土地,还属于大石山的一面。山脚下,一个叫做那往的地方,十几座低矮的土坯瓦房错落地安扎在土丘之上。西下的太阳,把红色的余晖均匀地涂撒在瓦顶墙身之上,正似一幅美轮美奂的油画画卷。村庄背后,是一泓闪耀着点点星光的湖泊,湖面上的晚唱渔舟轻悠荡漾,一曲曲沁人心肺的古老壮歌,萦绕在山水之间,点缀着这个美丽的傍晚。此时,山上的父亲无心去欣赏这些美丽景色,他还在挥动着斧子,把一株株高大的乔木砍倒下来。我三位兄长,正在父亲的身后,用镰刀把树枝去掉,堆成一扛扛禾柴。每天早上,父亲和他的三个儿子,把成扛的禾柴扛下山来,送到一个叫做凤凰的圩场,换来了一沓沓钞票,还有那些可口的面条大米和油炸糍粑。
   那往坡的土地大块,黝黑肥沃。父亲和他的儿女们,花了足足一年的光景,开出了十几亩的土地来。次年,黑土地上种下了玉米,小米,高粱,还有豆角和火麻。为了不让飞禽走兽抢食,父亲便在那往坡上,搭建了一座小茅棚。小茅棚就像一颗跳动的心脏,从此激活了寂静的那往坡。后来的十多年间,父亲就在这颗心脏之中,完成了他一生最伟大的事业。
   从我们家里到那往坡,要翻越两座大山。这是前人没有涉足过的地方。为了方便搬运粮食,父亲开始修建通往坡上的道路。第二年春季,全家人把种子种进了土地之后,父亲开始修砌起石子道路来。修路遇上翻越不了的大石头,在大锤击打无效之下,父亲便把成堆的柴火堆在大石上,点燃柴堆。待到火光熄灭,父亲用木桶提来几桶山泉,倾倒在大石上面,大石头滋滋作响,裂开起来。之后,父亲用钢钎扎进了石头裂开的缝眼里,硕大的巨石就这样被撬碎了。路,一步步延伸起来。每一天,道路都能向前延长几十米,甚至百来米。三个月的功夫,从村庄到那往坡的四千多米道路,就在父亲布满老茧的手中,化为了一道绚丽的彩虹。那年秋天,父亲和他的儿女们,穿着结实的解放鞋,步履开始在小路上飞奔。两个姐姐头顶额篓,三位兄长挑着箩筐,父亲还是习惯背着背篓。他们走出木楼,迈过山岗,踏着太阳洒下的光芒,把一箩箩、一篓篓的希望,背回了村庄。那一年,我们的木楼里,粮食堆成小山,满屋瓜果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寨子。
   第三年,村庄里的人们,也学着我的父亲,挺进了那往坡。就在全村人要进军那往坡开荒造地之前,各家各户积攒钱物,买酒买肉,来到我们的家里,商谈怎样补偿父亲修路的事情。酒足饭饱之后,满屋子的人们,都瞪着大眼睛等待父亲的回复。仿佛方圆十几里的那往坡,已经是我们家占据了似的,全寨人的口粮能否解决,就看父亲的一句话了。空气显得十分凝重。父亲从不饮酒,他坐在火塘边,“吧嗒吧嗒”地吸着旱烟。本以为父亲要和大家清算那条路耗去了多少人工该补偿我们家多少钱,甚至还会添数加码。谁知道父亲却是这样答复:密洛陀女神开天辟地造人类,她也没有向我们讨要过什么回报,自古以来开路架桥都是修阴功的行为,这门道理是密洛陀传下来的;我们是一个寨子的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修路也是为了方便大家走的,你们就走过去吧,我的家人也没有什么意见的!
   我们一家人早就猜得出,父亲会是这么说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过去他施法行医救人生命,他从来不向人家伸手索要什么财物,只是象征性地收取一些简单的拜祖师什物罢了。母亲和我的兄弟姐妹,也遵从了父亲的决定,无条件地让出路来给寨子里的人走过。直到现在,我们家人没有因为这条路的补偿问题和寨子里的人闹过一丝不欢愉的事情。
   就这样,不到一年的光景,那往坡上,守护山地的茅棚,就多了十几座。住在坡上的父亲,也开始有了新的左邻右舍的陪伴。那往坡,成为了我们寨子的粮仓。按肚子里有点墨水的姑爷蒙老亮说,那往坡简直就像南泥湾和北大荒,救活了八路军养活了新中国。
  
   五、寻找父亲
  
   父亲这么好的人也会失去记忆,这是谁也想不到的事情。说得准确一些,父亲晚年的时候,患上了老年痴呆症,我们那个地方叫做失忆症。
   一九九三年冬季,母亲患病离世。母亲离开的那晚,父亲背着一背柴火,回到了家中。好像是有什么神灵预告似的,平时父亲都很少回家,都是两个姐姐和三位嫂子轮流护理着病重的母亲。父亲说,母亲去世的那天,他在那往坡上撸草(收拾土地上的秸秆),一只乌鸦挂在枯枝上,没有规矩“呀呀呀”地叫个不停:看来“乜力”(母亲的名字)不行了,我得赶回!就这样,父亲把柴火堆进背篓里,拄着拐棍,蹒跚着赶回家里。十多年前,我的父亲刚刚开荒那往坡的时候,还是一个身强力壮健步如飞的中年人,转眼间,拐棍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人呀,总有老死的时候,乜力能否顶过今夜呢?父亲背着重荷,边走边思考着。父亲回忆起了他十九岁的那一年,去帮我外公挑盐的情景。那时候,我的母亲十七出头,就像山谷里盛开的一朵春花,芬芳灿烂。谁知道,这朵美丽的花儿,竟然插到了我们山里来,飞进了父亲的怀抱之中。那时候,天空是多么的湛蓝,山泉是多么的清甜呀!
   父亲走进寨子的时候,天已经全部黑下来。就在他步入木楼的那一瞬间,他心爱的人儿我们的母亲,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父亲放下沉重的背篓,扑进了人群之中。他没有哭泣,也没有呼喊。在我的印象中,当时父亲十分木讷。他趴在母亲渐去浅凉的遗体旁边,目光呆滞。那双在幼儿时期能洞穿竹节的慧眼,突然失去了往日的神光。
   掩埋了母亲,父亲开始和我们说出了他前几天的遇见。那只乌鸦,总好像还在他的耳边“呀呀”叫着。大哥看得出父亲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忧郁,再也不让他独自一人去那往坡种地了。母亲走后的次年开春,那往坡上,少了一位执着于它的开山之祖——我的父亲阿令。
   父亲离开了他十几年反复翻越的大山,回到了村庄的木楼里。本来抚养父亲的重担留在我的肩上的,由于我刚刚参加工作还没有家室,二哥阿山把父亲接走,让他安度晚年。
   谁知,过后不久,父亲竟然走失了。
   父亲走失那一天,我正在上课。二哥来到学校找我,瘦弱的二哥,六神无主地告诉我:爸不见了,不知道他走到哪里去了……
   二哥的突然造访,让我感觉到了不测事情的存在。但是,我万万也想不到,这件事情竟然是我父亲的走失。就在上个周,我回到家看望父亲的时候,二哥和我说,父亲整夜呢喃着什么,好像有些不对劲。我已经嘱咐几位兄弟,要看好我们的父亲。在这莽莽的山野里,方圆几百里都是大石山区,到哪里找父亲呀?寨子里的人们倾巢出动,和我们兄弟姐妹一起,寻找这位治病救人开山修路的好人。村里的老人们,知道我父亲走失的消息,个个都惊叹着:老天爷呀,这么一个好人,你们怎么忍心让他丢失呀!
   父亲已经是患上了老年痴呆症,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
   父亲会跑去哪里呢?
   村寨里,每一个角落,每一处山崖,每一个能藏身的山洞,大家都翻遍了,还是找不到父亲的影子。还有几位探洞的年轻小伙子,丢下数百米的绳子,下到我们村庄附近的几个无底深洞,都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大家算是尽力了。
   就在我们百般无奈的时候,还是我的满姑爷蒙老亮道出了方向:大伙往那往坡看看,我的内兄肯定是在那里。
   对,父亲应该在那往坡。那里是他十几年来一直没有离开过的地方。
   夜色已深,寨子的人们纷纷点着火把,走在父亲亲手修建的山路上,赶往那往坡。
   爹,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呀!
   阿令,你儿女们在找你呀!听见了吗?
   叫唤声此起彼伏,震颤了整个那往坡。
   山谷里,流水依然潺潺。只是,那些美丽的画卷,已经湮没在深沉的夜色之中。
   突然间,借着火光,我们发现,就在一棵枯树之下,一位沧桑的老者坐在巨石之上,抬头仰望干枯了的树丫。树丫无语,星空迷茫。大伙可以断定,我们的父亲,任凭烈日的炙烤,无视山风的吹拂,他已经在这棵树下,呆坐了整整一天。那棵枯树,肯定是那只乌鸦呆过的地方。坐在树下抬头仰望苍天的父亲,会不会是在等待那只乌鸦的出现呢?
   从此,七天七夜的密洛陀古歌,还有那激越清亮的布努瑶铜鼓调子,以及那些神奇的瑶医瑶药吸骨法术,全部从父亲的脑海中纷纷飞散,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我们是谁,父亲都已经记忆不起了。
  
   六、神光穿透的陀螺
  
   父亲的失忆症,跨越了近二十个春秋。公元二〇一一年元月七日之夜,我们的父亲,在那枚陀螺变为焦炭的夜里,失去了生命的迹象,呼吸停却了。
   那天中午,父亲像往常一样,拄着拐杖,走进二姐的家里。他虽然没有了记忆,但是习惯性使他不会走进别的家里。他进了二姐的家,抚摸着二姐的孙子他的曾孙的头,嘴里呢喃着什么。之后,他又习惯地来到三哥的家里。
   中午时分,太阳暖暖地照耀着寨子。父亲走到他童年觅见陀螺的那个地方,坐了许久。那丛刺竹,早已被现代的工具挖砍得不见一丝根底。一栋崭新的四层砖房,正稳稳当当地矗立在当年父亲发现陀螺的刺竹丛中。父亲坐在楼房前面,抬头望着天空。他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他似乎在极力地回忆着失那些美好的过去时光。后来,二姐要去上工了,她把父亲扶到二哥的家里。
   那天夜晚,二哥二嫂去撸草回来。他们进家的时候,父亲已经沉沉地睡了。孝顺的二哥还走到父亲的床前,查看他是否盖好了被子。
   十几年来,二哥一直承担着看守父亲的重任。我调到县城工作的时候,很少有时间回去看望父亲。每次我带着妻儿回去,父亲总是坐在二哥家的门前,目光还是那样的呆滞。他已经不知道我是谁,更不知道我妻儿是哪里来的。但是,我们每次回来,都能看到自己的父亲的存在,已经是十分欣慰的事情。每当这个时候,二哥二嫂都很热情,他们总是杀鸡宰小猪,把我们几兄弟姐妹和儿孙集中过来,其中一定少不了我的满姑爷蒙老亮。我们围着桌子,吃着幸福的团员餐。这个时候,父亲已经睡去,他已经活在一个我们谁也抵达不到的世界里,那个世界只有他自己明白。
   满姑爷蒙老亮,年近八十了,但是身子还是十分硬朗。眼不花耳不背的。他总是把父亲的过去,翻来倒去地和我们道出。我们的父亲当年是怎样治病救人的,怎样挑盐过路的,怎样娶上盐商的女儿我们的母亲的,怎样修路开荒的。如此这般,都是一些老的话题。但是我们却是听得津津有味,真有一种百听不厌的感觉。满姑爷要说的是什么,下个动作应该是什么,这些我们都已经是了如指掌。但是他每一次的描述,令我们感觉内容都是新鲜的。满姑爷跟从我们的父亲一辈子了,他所说的,肯定都是真实的。我们也只能从他的叙述里,才能体会到那种沧桑岁月里的苦难感觉。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寻到一丝满足,聚会才有意义。
   桌上的大伙谈笑风生,父亲却躺在离我们不远的床榻上,无声无息。他从来不打乱我们倾听故事的情景,从不关心我们说的是什么。我们也别无他求,哪怕父亲的记忆永远不再恢复,只要有着他的呼吸陪伴,我们觉得什么故事都是好听的,桌上的任何菜肴都是芳香的。
   父亲肯定是在元月七日的那一夜失去了呼吸的,具体是在什么时辰,我们无从得知。从那天起,我们一家人,开始缺少了坐在父亲床边的餐桌上谈论他过去事情的场景。而且,那种温馨的聚会注定会渐行渐远。只是,黑夜里敲击心灵的阵阵亏欠感觉,就像人们身上的一块复发的伤疤,疼痒交加,愈抠愈烈。
   父亲的突然离去,令我们感到手足无措。一个人要离开这个世间,其家里总会有一些古怪的预兆。比如会看见母鸡啄蛋公鸡孵蛋的一些反常现象。父亲虽然失忆,但早期的他却是布努瑶寨的神灵之身,他要离去,我们家里绝对会有一些极不寻常的事情呈现过。
   送葬的那天,忙碌中的二嫂,突然间记起了自己头夜那做了一个奇特的梦。二嫂告诉我们,就在那个夜里,恍惚间,她看见父亲悄悄起来,轻飘飘地飞到火塘边,生起了一堆火。父亲坐在火边,吸着烟斗。父亲从来没有过半夜起来烧火吸烟的先例,这是怎么回事呢?意念间,二嫂走过去,想把父亲扶回床上休息,坐在火边的父亲,突然间化为一团青烟,不知去了哪里。二嫂看见那堆旺火里,只剩下一点亮光。那还在燃着的火光,竟然是父亲身上的那枚陀螺。二嫂用枝丫伸进火堆,试图把那枚陀螺揪出来,但是无论她怎么用力,陀螺总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钉住了似的,硬是钉在火堆里纹丝不动。那熊熊燃烧的火光,突然间变为绿色。整个房子,顿时被一股绿色的神光笼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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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作家瑶鹰的父亲阿令从三岁起蜷身于刺竹丛中,小手里持着一块尖石子,对着一截竹节,努力地敲击着,他告诉爷爷是有人把我抱过来的,我的陀螺在这竹子里面!人们砍开刺竹丛,果真发现了陀螺!从此,父亲阿令成为了布努瑶人们顶礼膜拜的灵童。父亲从四岁开始,就接受了密洛陀古歌的传唱大任,不到六岁,已经能熟唱密洛陀古歌。一部完整的古歌,需要吟唱七天七夜,六岁的父亲,不知哪里来得灵气,硬是能把这长篇的口传经文熟记了下来。在他十六岁那一年,用他的实际行动,验证了这个说法,即帮助邻居家的孩子用他随身带着的小陀螺,挽救了邻居的孩子阿亮,父亲眯着眼睛,念着咒语,在那碗清水上画了一道又一道的灵符。大概一斗烟的功夫,父亲睁开眼睛,用食羹把浸泡的陀螺的水,舀着灌进了小孩子的嘴里,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吸着实心的筷子。过了一会,父亲把筷子取出嘴里,猛地一喷,一粒猫豆颗粒大小的鸡骨头,从父亲的嘴里喷出,重重地甩在木楼的木地板上,发出铿锵的声响。阿亮有救了!十九岁那年,父亲阿令走出了山外,到一个叫做凤凰的地方,做了盐商蒙武的挑夫。父亲在挑盐的路上,就用神奇的法术治好了一位壮族兄弟。盐商蒙武十分赏识这个勤劳善良的小伙子。后来,他把自己的大女儿托付给了我的父亲。就这样,我的父亲因为挑盐,娶上了盐商蒙武年轻貌美的大女儿我的母亲。一九七九年,分土到户了。由于我们居住在九分石头一分土的大石山区,村里的户数又太多,原来生产队里累积的平台土地,分到每家每户里,每人都得不到五分。在那个没有打工经济的年头,仅靠那每人几分土地种植玉米来养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在那个时候,有了开荒造地的政策。五十岁的父亲,开始带领着自己的儿女,肩挎斧子,手持镰刀,挺进一个叫作那往的山坡,开始了他十几年的那往坡生涯。满姑爷蒙老亮,年近八十了,但是身子还是十分硬朗。眼不花耳不背的。他总是把父亲的过去,翻来倒去地和我们道出。我们的父亲当年是怎样治病救人的,怎样挑盐过路的,怎样娶上盐商的女儿我们的母亲的,怎样修路开荒的。如此这般,都是一些老的话题。但是我们却是听得津津有味,真有一种百听不厌的感觉。满姑爷要说的是什么,下个动作应该是什么,这些我们都已经是了如指掌。但是他每一次的描述,令我们感觉内容都是新鲜的。满姑爷跟从我们的父亲一辈子了,他所说的,肯定都是真实的。我们也只能从他的叙述里,才能体会到那种沧桑岁月里的苦难感觉。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寻到一丝满足,聚会才有意义。真乃是:含辛茹苦一辈子敬乡亲念发妻爱子女演绎人间真情,积德行善几十载施灵术救四邻帮路人彰显博大胸怀!作家瑶鹰的父亲阿令真是平凡之中尤显其伟大!实在令人敬爱!极力推荐欣赏!【编辑:梦锁孤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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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梦锁孤音        2021-11-17 13:22:46
  作家瑶鹰的父亲阿令真是平凡之中尤显其伟大!实在令人敬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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