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孙婆婆的菜地(散文)
“小杨,这有两根黄瓜,专门给你留着呢。”作为孙婆婆的邻居,我的朋友小杨,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经常享受“不劳而获”的待遇。“孙婆婆,种菜特辛苦的,您留着吃。”小杨执意不要,几番推辞,反惹得孙婆婆不高兴了。
乐观的孙婆婆也有烦心事。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菜种得越好,越容易被偷,烦恼就越多。孙婆婆地里的菜,如茄子,青椒,四季豆,但凡地里有的,没有不被偷过的。待蔬菜长到“二八芳龄”,未到出嫁时,孙婆婆就督促我们赶快采摘,不能便宜那些不劳而获之徒。对偷盗、损人利己的行为,孙婆婆极度憎恶的。
没有种菜的经历,是无法体会“粒粒皆辛苦”的滋味的。孙婆婆的菜地,位于城乡结合部。因城市的不断发展壮大,田地锐减,水源断了,又不能全靠“天雨”种菜。无雨时,需要到五六百米开外,水泥桥下排水沟里去提水。因年龄大了,提水吃力,孙婆婆找了一个婴儿车,改装成拉水车。一趟能装四个小桶,一桶能装二十斤水。浇一次菜,至少需要一吨水。拉水,浇菜,储存孙婆婆弓着腰,往返于有一个大斜坡的路上,一干就五六个小时。
孙婆婆住在二楼,窗子正对着菜地。有些偷盗,就发生在她眼鼻子低下。有一早上,黄阿姨慌里慌张地跑到孙婆婆家里,对着她大声叫嚷:“孙婆婆,你种的生姜被偷了。”孙婆婆赶过去,种的两路生姜,大部分被拔走了出来,枝叶被凌乱地扔在地上,姜不见踪影了。孙婆婆被气得浑身发抖,蹲在地上,惋惜、疼痛和愤怒,就像岩浆,喷涌而出。我以为她一定会破破口大骂。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孙婆婆这次并没有骂人。过了会儿,她直起身子无奈地摇摇头,开始收拾混乱不堪的菜地。后来我才知道,这次偷菜的,是不远处的拾荒者。
所有的辛苦苦和烦恼,对于生性开朗,乐天派的孙婆婆来说,确实算不了什么。只要来到菜地,得到更多的是快乐。在菜地里站一站,动一动,筋骨舒展开了,心情就好了,孙婆婆又眉笑颜开了。她不止一次,对我这样说过:““我就喜欢呆在地里,空气好,心情好,时间就过得快。”
“再种几年,种不了,就让你们种。”孙婆婆开始考虑继承人的事了。
五
每次到菜地里,看见沐浴着阳光,看见正在菜地里忙碌的“娘子军”,看见受人尊敬的孙婆婆、年近九旬的周婆婆、热心肠的赵阿姨、善于学习的王姐……我的心情也舒爽无比,很多烦恼,都抛到脑后了。同时,面对这些真正的“老人”,我也羞惭。
其实,长寿的秘方,就是劳动。快乐的秘方,也是劳动。在劳动中,收获的不仅是成果,还有好心情,好身体,以及人与人之间友好和睦的关系和协作精神。
二0二一年十一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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