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天南神曲(中篇小说)
少女像蝴蝶一样飞到花园,
心施恩惠吝悯,我孱弱的命运。
姑娘紧跟命运之神去了人生的天堂,
睡得那样香甜而我痛苦的万般无奈。
世道的坎坷让我虚弱不堪而且苍老,
神啊,请把我送到情人的头顶。
我除了仁爱再无其它秉性,
即使它是微弱的光亮却是世间的一缕绿荫。
吐尔迪阿洪拿起他心爱的萨达尔琴奏唱,琴声时而缓慢悠扬,时而急促低沉,旋律忽快忽慢,忽高忽低,“嘣”地一声,主奏琴弦断了。吐尔迪阿洪拉不成琴了,他的房屋里寂静下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吐尔迪阿洪只身离开,走出了这个令他伤心痛苦的地方。
吐尔迪阿洪出走了。斯拉木肉孜家谁也不知道。宅院寂静了几天,斯拉木肉孜的妻子感觉不对,去到吐尔迪阿洪居住的房间里,才知道没人。吐尔迪阿洪失踪了,他们很无奈,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吐尔迪阿洪从吐古其巷走出后,他脱离了令他心碎痛心的地方,一路上,精神恍惚,踉踉跄跄地向前走,沿着县城的街道走,没有目标,没有目的地向前走,悲痛使他神志不清。走出县城,进入一个村庄时,天已经黑了。一个农家人见他走来,以为他是一名无家可归的乞丐,便拿出一个玉米面馕给他。他这才感到饥饿了,就坐在路边吃,吃得噎住了,就趴下喝路边水渠里的水。农家人见他是一名白发老人模样,便生出怜悯之心,把他引进院里休息,夜晚他在庭院的土炕上睡觉。
这时正值盛夏农忙季节,收小麦,打麦场,引水浇地,种玉米,农家人天一亮就下地干农活去了。吐尔迪阿洪感激在他走投无路时向他伸出援助之手的农民,就跟他们下地干农活。吐尔迪阿洪帮助农家割麦子,收割的速度比农民还快。农民发现他右手持镰刀,左手搂麦抓紧,不怕麦田里的刺棘,抓住就割倒了,这是他割麦子快的原因。休息喝水时,抓住他的手一看,手指细长,五指和手心全是老茧,尤其左手很明显。农民问:“你不是乞丐,你究竟是干什么的呢?”
吐尔迪阿洪长期弹奏乐器,使自己的手指都是老茧。他如实告知了自己是一名歌手,也说出了自己不幸的遭遇,农家人同情吐尔迪阿洪吃的苦,受的罪,就留他在家中打工生活。他们从附近村庄找来几名音乐爱好者,弹乐唱曲,聚集娱乐。吐尔迪阿洪的喉咙里再次迸发出古朴纯真,悠扬苍凉的歌声。木卡姆的歌声,在农家庭院,打麦场,田园里飞扬,歌声飞向四方,吸引了周边的农民群众来聚会,欢歌笑舞度过生活的岁月。
十一
时间又度过了一个春夏秋冬。维吾尔谚语说:“沙漠里的黑风暴总会有停止的时候,暴风骤雨过后总是一个湛蓝的艳阳天。”金秋时节,瓜果飘香,风调雨顺,喜获丰收。县长艾力木尼牙孜正在办公室正襟端坐,批办公文。走进了翻译记要员马云泉,呈上一纸公文。马云泉是一位回族青年,精通汉维两种语言文字。他汇报省警备司令部,省政府通电,宣布起义,脱离国民党及其反动政府,接受共产党的领导,拥护共产党的方针政策。艾力木尼牙孜接过文件看了一遍,安排办公室立即通知县政府全体工作人员各保保长到县政府召开紧急会议。
两个小时后,紧急会议在县公署的会议厅召开。会上以汉维两种语言宣读了九月二十五日、九月二十六日,新疆警备司令部、新疆省政府宣布起义,新疆和平解放的消息。艾力木尼牙孜在会上强调,各位参加会议的人迅速把这个消息传播到社会各个阶层,暂停全县一切政党,社会组织的活动,维护社会秩序,停止办理各项政务,保护好各种档案文件,等待共产党领导的军队来到叶城接管。
这一重要消息迅速在社会广泛传开,奔走相告,人们欣然谈起了这改天换地的历史变革。副县长达吾提阿洪秘密向参议长吾守尔阿洪报告,吾守尔阿洪也是很无奈,茫然地说:“听天由命,随波逐流。”紧接着,又传来消息,由中国共产党举办,召开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通过建国十大纲领,成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这一消息传来,叶城县居民满怀信心,等待着解放军的到来。
在这场暴风骤雨的革命中,反动势力苟残延喘,垂死挣扎,百姓群众盼解放军没有盼来,却看着新疆的国民党高官狼狈逃窜。原新疆政府内军队内,伊敏、艾沙、马呈祥、叶呈等反动顽固分子及其家属四十多人乘坐汽车来到叶城。吾守尔阿洪、达吾提阿洪、隋书林、葛振亚为他们安排食宿,会面交谈。古尔拜节来临,这是维吾尔族盛大的节日。依敏、艾沙等人到清真寺,在聚会欢庆仪式上,大放厥词,疯狂叫嚣,为民族为自由而奋斗,现在暂时离开,在条件适合的时候将重返新疆,建立伊斯兰社会。然后,他们向南部山区逃窜,经过喀喇昆仑山口逃经印度。此后,又有一些军队政府里的反动分子,如此效仿,来叶城,向国外逃跑。一时间,反动派,特务秘密联络,制造谣言,混淆视听,出现了十分复杂的局面。艾力木尼牙孜见政治风云变幻不测,反复无常,为了自身的安全,带着他的老婆孩子们也不知躲藏到哪里去了。
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第二军进军南疆,成立了莎车军管会。莎车军管会发布命令,由二军四师四十一团保卫股长陈烈等五人,组成叶城登记处,行使军管会在叶城的权力。
陈烈处长和工作人员率领人民解放军部队来到叶城,举行了隆重的入城仪式,他们精神抖擞,意气风发,排着队伍走过县城的街巷。各族群众聚集在道路两边,载歌载舞,挥手欢呼,热烈欢迎人民解放军的到来。一些社会组织和百姓群众向解放军送上了生活用品和现款,慰问解放军,表达欢庆解放,欢迎人民解放军的喜悦心情。
人民解放军派出军队接管了赛图拉的边防。还对原新疆军队进行整编,驻扎叶城的军队整编后归第二十二兵团骑六师管辖,叶城县的政治大局得以稳定,社会情况好转,人心惶惶的民众得以安居乐业。
人民解放军莎车军管会发布公告宣布,国民党,三青团是压迫人民,背叛人民的反动组织,其所有成员必须向军管会自首交待自己的一切罪行。取缔各级政府,教会成立的以及其它形式成立的社会组织,反动会道门,其成员向军管会登记。上述人员必须接受军管会的审查和清理。叶城登记处的组建和到来就是来完成这个政治任务。
莎车军管会叶城登记处来到后,首先接管了县公安局,解散了保安队,他们召集原政府职员开会,宣传中国共产党的政策和主张。在首次会议上,马云泉把政府的印章拱手交给了解放军代表,会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叶城登记处组织政府职员学习《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和《新疆省政府施政方针》,开展政治思想教育工作。
与此同时,莎车军管会叶城登记处全面开展工作,对国民党员,三青团员,反动会道门成员逐一登记,收缴他们的党员证,团员证,收缴私存的枪支弹药及各类武器。国民党县党部书记,中统特务隋书林,反动气焰嚣张,抗拒破坏登记,被登记抓捕受审。国民党特务尼牙孜喀尔等人在县城清真寺煽动一百余人到县公署登记处办公室寻衅闹事,围攻工作人员。陈烈处长果断处置,派出解放军驱散闹事者,抓捕管制反革命分子进行审查。
为了树立人民解放军的政治权威,打击国民党反对派及其追随者、特务分子,进一步清查敌特的活动,莎车军管会叶城登记处决定召开群众大会,展示革命力量,发动人民群众与敌人做斗争。叫来艾力木尼牙孜,商量召开群众大会,可是艾力木尼牙孜一脸茫然,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陈烈处长说,先将抓捕的国民党反动分子、特务羁押游街示众,再拉到大广场的台子上召开批斗大会。
解放军战士押着国民党反动派、敌特及欺压人民的恶霸在叶城的大街上游行,被羁押的国民党县党部书记,中统特务隋书林,国民党的伪公安局长葛振亚,参议会会长吾守尔阿洪,特务骨干尼牙孜喀尔等十几个人,都被捆绑着,每两名战士押一人,还有解放军战士排着队在前行。县城居民纷纷上街观看,跟随队伍向前走。然后到了县城广场,召开大会。
叶城首次召开这样的大会,会场气氛十分热烈。台子上有陈烈、艾力木尼牙孜等人,马云泉担任翻译。被羁押的人在台下面对着参加会议的群众,会议第一项,艾力木尼牙孜讲话,他表示坚决拥护共产党,拥护人民解放军,拥护革命,坚决执行新疆省政府施政方针,号召广大群众克服畏惧,坚决与敌人做斗争,检举揭发控诉国民党反动派的罪行。第二项,陈烈同志讲话,陈述了国民党反动分子反对革命欺压人民的罪行。会场上绝大多数是维吾尔族人,他讲一段,马云泉就翻译一段。台下秩序井然,听得很认真。第三项,群众上台讲话,控诉国民党反动派敌特分子欺压人民破坏革命的罪行。台下不见人上来,百姓看着这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知如何是好。这里,吐尔迪阿洪按捺不住自己悲愤的心情,大声讲:“我要控诉吾守尔阿洪和葛振亚的罪行。”陈烈和艾力木尼牙孜见到,叫他上台来讲话。
吐尔迪阿洪一身农民模样,一身尘土走上台来,控诉吾守尔阿洪和葛振亚,哭泣着说出了他俩抓捕三区革命分子,迫害无辜群众,害死自己的妻子阿纳尔姑丽的事情。他的讲话愤怒地控诉了旧社会的黑暗,道出了百姓群众的苦水。会场的群众无不为之悲痛地流泪,痛恨国民党反动派。因为吐尔迪阿洪是著名的歌手,大家为他伸张正义,齐声喊“吐尔迪阿洪,吐尔迪阿洪。”这时一名青年积极分子振臂高呼“打倒国民党反动派!”“坚决拥护共产党!”“坚决拥护人民解放军!”群众也跟着高呼口号。吐尔迪阿洪上台讲话,让艾力木尼牙孜很吃惊,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陈烈感到这是革命积极分子,有朴素的阶级感情和革命积极性,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吐尔迪阿洪上台发言起到了示范作用,接着又有几名群众上台控诉了国民党反动派,敌特行凶迫害百姓的罪行。这次会议达到了目的,昔日做威做福欺压百姓的恶棍们威信扫地。搬掉了压在人民头上的大山。
开过这次大会上,莎车军管会叶城登记处又成立了革命知识青年委员会,吸收革命积极分子参加,有政府职员,学校老师,城镇居民和乡村农民,组成一个临时的革命组织,协助登记处工作,分组监视国民党官僚,特务,地主,恶霸,反动会道门头子的行动,发现敌特活动及时报告,使敌人的破坏活动得以肃清。
十二
吐尔迪阿洪居住在县城外的拉依巴格村,在农家干活食宿,过着勤劳自在的生活,时光慰籍了他受苦受难的心灵。这个村到县城去步行不多长时间就能到。在村里,不停地传来城里的消息,新疆和平解放了,一些官员,贵人逃跑到了国外,解放军进城了,这一条条消息让吐尔迪阿洪感到吃惊。这世界变化太大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历史大事件。
一天早上,吐尔迪阿洪正在农田里拨玉米地里的草,突然又有一人奔来相告,解放军抓捕了隋书林,葛振亚,吾守尔阿洪,拉在外面游街呢。吐尔迪阿洪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停下了农活,走到县城的街道上要看是真是假。到了县城,跟随着羁押国民党反动分子游街的队伍来到了广场。这是吐尔迪阿洪十分熟悉的地方,看着这一切,吐尔迪阿洪百感交集,就发生了他冲上台控诉吾守尔阿洪、葛振亚的反革命罪行。
在广场召开声讨国民党反动派和特务的大会后,艾力木尼牙孜走到吐尔迪阿洪面前问:“你现在住哪里?”“拉依巴格村”。两人简言交谈后,艾力木尼牙孜要随陈烈同志走,两人就分开了。不久,人民解放军莎车军管会又派出王锡斌,任青云等十多名军队转业干部,三区革命民族军军人转业人员到叶城县工作,成立了中共叶城县委,书记王锡斌。并且筹备召开叶城县各族各界人民代表大会。在筹备工作会议上,陈烈提名吐尔迪阿洪为代表,被通过。
中共叶城县委公布了各族各界人民代表的名单,人们得知消息后,来拉依巴格村向吐尔迪阿洪祝贺。吐尔迪阿洪得知后不动声色,心里却很不平静,自己一个沦落乡村的民间艺人,一下子成了人民代表,要做什么,以后如何工作,他心中无数,去县城拜访了陈烈同志。进到陈烈的办公室,陈烈叫来了翻译马云泉,他们攀谈起来。吐尔迪阿洪谈了自己的顾虑,陈烈说:“你当人民代表最合适,你是著名的维吾尔族歌手,对国民党反动派有刻骨的仇恨,有朴素的革命觉悟,在群众大会上表现突出是代表最合适的人选。”接着说:“今后的革命事业就是依靠你们这样贫苦农民团结广大的群众,希望不负组织信任,挑起这副担子。当然了你以后工作,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党和政府会帮助你解决的。”说完,吐尔迪阿洪表达了对党和政府的知恩报恩,同意接受这个职责的意愿。由翻译马云泉相送出了县公署的大门。
叶城召开各界人民代表大会,出席大会的代表大多数是贫苦农民,在这次会议上,王锡斌做工作报告,由马云泉翻译给维吾尔族代表听。大会宣布成立叶城县临时人民政府,决定艾力木尼牙孜任县长,任青云任副县长。县政府设置秘书室,公安局,税务局,建设局,财政科,民政科,工商科办理政府事务。
十二木卡姆是维吾尔古典音乐的集大成,凝聚了新疆的文化艺术。在解放前后的传承发展中经历传奇,在新时期融入新风尚繁荣兴旺。
向社长和编辑致以衷心的感谢。
新疆是歌舞之乡,维吾尔人能歌善舞,他们“会说话就会唱歌,会走路就会唱歌”,昆仑山下,天山之下是维吾尔族人的家乡,塔里木河,叶尔羌河畔胡杨林边的田野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和果园。
巜天南神曲》以"大事不虚、小事不拘”的手法创作,摄取了新疆解放前后的历史事件和重要人物,表现解放前后的沧桑巨变,维吾尔族人的新生活,十二木卡姆的传承保护繁荣发展的历史传奇,这是岁月之歌,文化见证。读后让人掩卷长叹。
历史人物和事件永载史册,永远记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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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赐稿流年,期待再次来稿,顺祝创作愉快!
文学作品一问世,它就不属于作者自己的了,它是社会的,是读者观众的,由社会评判优劣高低。
愿巜天南神曲》展翅飞翔,长空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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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初进江山文学,写小说还是探索阶段,因此作品也不多。目前无出版的想法。
你喜欢我的文学作品,我很感谢,以后多交流常来往,祝你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