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奖】表妹(散文)
表妹无助地伤心哀嚎,好几百元啊,谁不心疼!那时候谁家要有一万元,就是响当当的万元户,远近几里都有名气。万元户的儿子要占媳妇,即便是个跛子,媒人都能把他家门坎踏断。因为人家是万元户,是财东有钱!可表妹家被盗的化肥虽不到千元,但一百个一百也是万啊!她万元户的梦想破灭了。案子破不了,人也心急上火住了一段时间医院。这是对她精神上第二次打击和伤害。姨母说她三天两头去劝说:“驴日的贼娃子,他迟早会被人抓住的。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中亡。老一辈人说的,让他继续还偷,总有被人打断腿的一天。你该吃就吃,肚量放大,活人的时间还长。”
后来听说几年以后,办案民警换得也不认识了,贼人也没自我暴露,公安也未能顺藤摸瓜把这桩案子破了。表妹也往派出所没少跑,因为每一次都是失望。随着时间推移被盗损失的伤痛慢慢自动治癒了。日子还是要过,这个坎迈不过去孩子怎么办?可惜这些变故我们只是听姨母后来说的。我们不像其它亲戚一样四季八节走动。直到后来表弟娶媳妇时我和爱人到姨母家,表妹和我们又见面了。一看到表妹苍老了的面容和她那不幸的遭遇,很有一番隐恻之心,怜悯之心。我曾打问过化肥被盗案子最终结局怎么样,表妹说后来案子破了。是贼人再次盗窃时被人当场抓住,公安在审问时拔出萝卜常出泥。但他是惯盗,被判刑入狱了,派出所通知她领回了烂了车箱的架子车。我可怜的表妹,为什么这些厄运尽让她遇着呢!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喑花明又一村。”表妹终于过上了好日子。她大女儿招婿入户,几年后生了两个儿子娃,一下子圆了她要有个儿子娃的旧梦。看着两孙子长大上学她似乎又有使不完的劲。
在后来的姨母去世后的葬礼上我们又见面了。就餐时我们同桌。她指着我让她孙子叫爷爷。表妹那熟悉的朗朗笑声我又听到了。抱养的二闺女考上大学了。后来听说还留校了。表妹伸出手腕让我和爱人(也是她表嫂)看女儿给她买的600元一副的银镯子。那银镯子银光闪闪,像她家的日子一样很有些光亮,让我一度感到舒心快慰。
可就在大前年,这个曾让表妹风光无限的二闺女生娃后得了怪病,婿家也有钱,全力医治,后来竟成了植物人。表妹去侍候了一段时间女儿,她也累病了。女婿最后让她回家,人家顾了保姆侍候着。她心里又有负担了,牵心这个女儿,牵心家中的孙子。因为大孙子都27岁了,老二也25岁了,老大的婚姻不赶快解决,老二就也耽搁着。孙子没谈下媳妇她又在操心。在宝鸡我们见面后她还托我给她孙子介绍个对象,我说这个忙哥真的帮不了你,劝她不要着急,让娃自已谈去。再说有他爸他妈哩,你现在管好自已就行了。家里的事少操点心,都六十五了,本身自已毛病又多。
那次她曾给我说,她现在当保姆每月挣多少钱,她要给孙子娶媳妇做些添补。她就是这么好强心胜的人,还总以为自已有多大能耐。我也不能太打击她的心劲,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是简单叮嘱了她几句。对于她说的头昏脑胀的毛病,也没劝她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当她脑血管意外猝然而亡的恶噩传来,我除了震惊悲伤也很自责。
从小叫着我哥哥的表妹,突然离去。听惯了她的爽朗笑声也戛然而止。“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已赴天堂的表妹,在你最痛苦最伤心的时候,哥没有为你有一絲一毫的帮助。年少时的那个心愿,就是一双袜子,却到老也没给你买过一双。愧对你自小用甜甜的声音呼叫我哥哥。哥仅以高兴的心情与你分享过你女儿出人头第时你那份快乐。哥盼望着你从此一直幸福快乐,健康长寿。即是白首相望,只要妹妹开心幸福,哥哥的心里总是舒畅的!可悲剧总会发生在你身上。为什么你就真的这么命苦?哥为你泪洒灵堂,哥记你似海深情。悲哀伤痛唯有天知。情长意短明月可鉴。愿天堂没有悲剧,愿那方世界能让你幸福,没有刺心的疼痛,没有你干不成的事情。“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表妹啊,哥为你送行,愿你一路走好!
辛丑年冬月初四
修改于初七日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