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丰】漫谈包拯与铡美案(随笔)
国太比一国之尊更有权威,何况又有特赦圣旨,双重压力之下,包拯由衷地发出感慨:国法没有人情重。他被逼无奈,只好屈就,想用自己的俸禄将秦香莲打发走,自己也离开这个官场上污秽不堪的地方,并倾诉出自己的肺腑之言:说什么青天父母官,这官司问着实在难。你没有抬头往上看,宋王爷的圣旨到堂前。三百两纹银交给你,回均州路上作盘缠。吃一半,留一半。留下一半种庄田。送你儿女把书念。光念书不要再做官。你丈夫若不是高官做,怎会举家不团圆。这官司我不能秉公断,对不起足下黄土,头上的青天。
为官,却不能为民撑起一片蓝天,不能拥抱正义,对大山压顶一样的圣旨不敢违抗,这样的官职尸位素食一样的存在,包拯心中义愤不已,更有有志不能骋的无奈。剧情的铺设恰到好处。此时的陈世美即是一次求生的机会,又是一次附势放旷的机会,而他依然选择猖狂。
其实,这里面有一句话是错误的,状元不是官,驸马不是官,更不是高官。编者可能是为了语言的流畅而留下的梗,这点值得吐糟。无独有偶,在戏曲《穆桂英挂帅》里,也有类似的语句,如:未杀三合并两阵,小奴才他起了一个杀人之心。回马三枪,杀得也怪准,刀劈王伦一命归阴。
这句话让人如坠五里雾里,不知道杨文广使用的兵器究竟是刀还是枪。
言归正传。秦香莲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犹如晴天霹雳,万念俱灰,整个生存的希望瞬间崩塌了,故而也生无可恋,将纹银贯在地上悲恸而无可奈何:原指望告状见青天,谁知道青天又被乌云瞒。都说你是包铁面,看起来是官官相卫有牵连……
剧情跌宕起伏,引人入胜。写文如此,戏曲也是如此。在这一时刻,陈世美的运气可以称得上是左右逢源。而秦香莲却不依不饶:三百两纹银我不要,屈死俺,俺再也不喊冤。她哭诉完,领着一双儿女愤愤而去。一双懂事的儿女跑过来,抱住包拯的大腿,哭着要他为他们申冤报仇,秦香莲再次怒气冲冲地扯着他们离开。
此时包拯被压抑的心情火山一样终于爆发,决心为秦香莲伸张正义。
皇姑:圣旨在此谁敢斩?秦香莲:万民称你包青天。皇姑:驸马官大你不敢斩。秦香莲:来来来,先斩我民妇秦香莲。包拯:一句话好似霹雳闪电,一腔热血往上翻。叫声王朝和马汉,铡口以内填犯官。击鼓鸣罗响三点,天大的祸事我包拯担——开铡!
带着怒火的铡口已经张开,反面角色的领军人物陈世美还是不服软,这点不可信,难不成是立等着伸着头往铡口底下拱?一个吃饭的家伙都眼看着要搬家了,思想还是石化一般,这种不明智的选择不符合他的处世性格。因此,《铡美案》是一个伪命题。倒是有些地方的曲目里叫《秦香莲告状》。
最后的结尾是在包拯劝说之下,他们终于相认,就没有后面的开铡一幕了。根据对主人翁的刻画和心里分析,这样的结果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