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运河柔情(散文)
然而,好景不长,在清理地富反坏右,深挖一切牛鬼蛇神的运动中,在县里卫生系统工作的任浩然被打成右派,紧接着红卫兵造反派们抄了任浩然的家,其中,有一个造反派小头目,叫他手下的红卫兵小将们,把在乡下居住的任浩然父亲,年迈的任春山抓了起来,并对任春山说:“据说你手中有三本治疗骨病的秘籍吧!抓紧时间交出来,限期三天交出秘籍,否则,后果自负。”红卫兵把话放出以后,迅速离去。
任春山老人万万没想到,时局变化这么快,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滋味,心情也坏到了极点。那天夜晚,他把自己的儿女子孙们叫到跟前说道:“浩然被打成右派,是死是活都无从知晓,现在红卫兵又盯上了秘籍,任家将遭此劫难,无法躲避,孩子们,你们快快收拾东西,各自远走高飞吧,好好活下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接着他又说道:“祖传秘方不能丢,你们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堂堂正正做人,怀仁爱之心行医,切莫妄为,家里一切我来应付,孩子们呀,快快去吧!去吧!”“爷爷,爷爷!我要您同我们一起走!”当任家有一位小孙子把这一句话说完,任家十几口人,立刻跪倒在任春山老先生的面前,哭声一片。
是夜,任氏家人依依不舍地告别老爷子悄悄离开了家乡,浪迹天涯,逃荒要饭去了。
第三天,红卫兵来到任家,推门而入,只见任春山老人,身着一身干净衣服,端端正正地坐在堂屋中央的大椅子上,闭上双目,很慈祥的样子,他手里还拿着一张纸条。红卫兵接连叫了几声:“老任,任春山!”也不见他答应,这把红卫兵们吓着一跳,不敢近前,原来任春山老先生已安然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只见那红卫兵头头对手下人骂道:“红卫兵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一死人不成?红卫兵闯将们,上!”如是有一胆大的红卫兵闯将,上前掰开任老爷子的手指,把那纸条拿了出来。只见那纸条上面写着:“任氏中药秘籍,书写在大地之上,任氏秘方中药珍藏在祖国的沃之中!”红卫兵头子看完纸条,恶狠狠地说道:“地地道道的牛鬼蛇神,老滑头!”
红卫兵走了以后,任浩然在父老乡亲们的帮助之下,掩埋父亲后,在父亲的坟头前跪下,当想起父亲在世时,一大家人在一起热闹的场景,如今,一家人不知在何处,悲从心中起,哭着大喊一声:“苍天呀!拯救我们吧!大地呀,帮帮任家人吧!”叫天天不应,唤地地无声。
改革开放以后,任氏家族后人先后赶回家园,重操旧业,开门行医,可喜可贺的是:任春山的孙子任仲军考上了天津医科大学,毕业以后,他将任氏祖传秘方进行了全方面的改进,在治药诊疗各方面取得良好的效果。2012年我在韩国首尔工作时,用任老师的中药膏剂治好了多位韩国朋友的骨痛病,用药的韩国朋友个个都竖起大拇指说:“中国中医厉害,任氏祖传秘方真棒!”
任仲军老师还对我说:“有一位澳大利亚客商,当听说任氏祖传秘方根治骨病后,千里迢迢来到嘉祥,找到任老师,出五千万人民币购买此秘方,当场被任老师断然拒绝了!”任老师还对那客商说:“祖传秘方,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瑰宝,是无价之宝,何止屈屈五千万呢?哈哈!”
十
当我与任老师在大运河渡口边分别的那一刻,遥望着这奔腾向前的河水,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啊,美丽壮观的大运河呀,凝聚着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灵气、东方之文明,流进民族的心灵深处,以世间绝无仅有的胸怀,从容地吞吐着长江、黄河、淮河、海河、钱塘江五大水系,横向流淌北方的大野,南国的沃土,纵向创造中华文明,雕刻着中国人的性格,以一泻五千里的豪迈,开启中华民族奋袂而起的激情。大运河呀!你像母亲一样的柔情,勤劳质朴的品德,用汩汩流淌着甘甜的乳汁,毫不吝惜地喂养着沿河两岸的子孙,而她的子孙们就像任氏家族的后辈们一样,用宽广无比的心胸,忍辱负重的情怀,无怨无悔地回报着母亲的恩泽,运河人的付出!大运河,你是一条精神之河,每朵翻飞的浪花上,闪烁着敢为天下先的精神灵光,犹如一条茂盛得藤蔓,壮阔铺开着的青枝绿叶间结满人文景观与自然景观的硕果,荡漾着诱人的光泽。悠悠流淌着的运河水呀,就是一首动人心弦的摇篮曲,一首久唱不衰,流传在大地上的民族史诗!
——谨以此文向运河沿岸勤劳质朴的人民致敬!向传承民间中医的任氏家族致敬!
2022年11月21日原创首发《江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