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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天涯】洞箫声声〔小说〕 ———盲人根子的故事


作者:王德琦 白丁,5.6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526发表时间:2022-11-21 14:17:33

【天涯】洞箫声声〔小说〕
   从此大顺子与二姨夫刘念祖没有任何信息,从此失联了。
   每当他回想起那场台风,那惊涛骇浪,那劫后余生,他就后怕,惊恐不已。人生啊,妈祖啊,海神啊,中国啊,凤凰楼,凤凰塔,稻花儿啊,在他的脑海里全部清零,一切都不复存在了!而马来西亚方面,出动几艘大船,正设法在海面上搜寻这条小船——亚西亚号。茫茫大海,沧海一粟,到哪里去寻找可怜兮兮的一条亚细亚号小船。
   第五天,马来西亚方面派来了第二艘船---《东方号》。来接第二批200名华工。二姨夫刘念祖,盼望的船终于进港了。心想就要登上这条船了。这几天来,他们在码头上非常焦急地等待。一是头一条小船遇到7级台风。惦记着大顺子生死未卜,能否见到他?也不晓得。二来,南洋的这片大洋,气象如此变换莫测诡异,我们这条大船在海中命运如何,天晓得!但他想生死由天吧!刘念祖他临离家前,老婆已有身孕数月,放心不下。便把老婆托付给一个老友帮助照顾。此人叫赣仔生,江西老表。个子不高,人很厚道。家里是种植茶园的茶农。刘念祖和赣仔生相处多年,交情颇深,以兄弟相称。
   赣仔生的茶园有好多品种茶叶。普洱、茉莉、大红袍、清茶,红茶。春茶。而且,他的茶园从春,夏到秋都有茶可采。刘念祖这次与大瞬子一起,去南洋是想多挣点钱,改善家境,贴补家用。好让二姨妈享用好点的生活。所以也就跟大顺子一起去了南洋。自刘念祖走后,二姨妈数日来身子时常难受,一会儿肚子疼,一会儿腰腿疼。跟前也没个人照料。她心情极坏,有时还大骂丈夫刘念祖——你这个没心没肝的东西。我有了身孕你还敢去闯南洋。我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要是身怀的是个儿子保不住怎么办?
   突然一阵心烦如麻,转脸看到柜子上有一块昔日丈夫买的一个小金人儿,伸手拿到手里。也想吞金而死。学红楼梦里曹雪芹笔下的尤二姐,吞下金人儿自尽而死算了。这当儿,正好赣仔生进来看看嫂子近日身体怎样?这情景被他看个正着。他劝嫂子不要这样。
   接着说,嫂子你暂时跟我走吧,到我们江西去我家,让我老婆照顾好你,一直到坐了月子。烦闷了可去我的茶园散散心,那里茶园飘香,花鲜鸟鸣。山美景美。空气清新。多看看多走走,就不会再想大哥刘念祖了。你说呢,嫂子!这下倒把二姨妈说得开心的笑起来了!轻生的念头荡然无存。
   老表赣仔生几代人都是经营茶叶生意。祖父经常通过"茶马古道"到外蒙古和沙俄去,作茶叶生意。而且自己的5亩茶园,雇佣有几十号茶农。来培育茶苗,照顾运茶马匹。祖父把刚采下的头等春茶,让高等炒茶师叶精心炒制,分装,打包后。由几匹壮马跟着马帮一起,成群结队。穿山越岭,涉江过河,到达满州里,海拉尔,横穿大漠,茫茫草原,到达温都尔汗,乌兰巴托。在东方正教教堂稍许歇息,再继续北上,到达贝加尔湖畔,新西伯利亚老毛子疆域。一路跋涉一路易货交易。把蒙古,鞑旦,老毛子的毛皮,香料,奶酪等换回来。在中国出售,买个好价钱。三年之中,几经往复茶马古道,这些马帮们,千辛万苦,舍家撇业,别妻离子,积累下一笔笔财富,置宅买地,翻盖房舍,为后代谋来福祉与恩泽。
   赣仔生家的茶庄,由于水和土质的差别,所以与福建茶叶略有不同。他们的江西茶叶,长年供应福建鼓浪屿不少"下午茶馆"的各种茶叶。也与茶馆老板们建立了莫逆之教与友谊,真诚与信任,相助与信赖,是他们的共生共存的鉄打的文化信条。
   二姨父刘念祖心急如焚,终于登上了东方号大船。他急切盼望着与大顺子见面。第一艘亚细亚号,驾驶出港的那天,是海雾弥漫。雾锁南洋。而今天却是天气格外好,碧海蓝天。海浪不大。华工们可以走出船舱、走到甲板上,眺望海中远方的隐隐约约的连绵小岛,和尚未熄灭的为航船导航的海上灯塔。
   《东方号》向着马来半岛海域方向驶去!船尾甩出一条很长的带水花的白色水帶,但直到船驶出很远,这条水带才渐渐从蔚蓝的水面上消失。而几只海鸥却不知疲倦地追随着这条水带,似乎它们很执着地想在水花中寻觅到可以饱餐的鱼群。抑或它们亦懂得天道酬勤这条哲理。
   大海深处,没有往日的打渔船,也没有大型货船行驶。突然,老远处海域有隐隐约约的一个"小白点儿",进入老船长的视野。他透过驾驶仓,用望远镜远望,有一个小白点儿像一个飘忽不定的白色幽灵,在海天相接的天际“闪动”。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只白色小艇,似乎在海中寻觅"猎物"。"小白点"好像发现了《东方号》。逐渐朝这条大船开来。由远而近,越来越近。是一条快艇。它加速度地很快开到大船眼下,绕船一周。小艇上有七八个人。
   快艇一面大喊:STOP(停下) ! 一面向空中鸣枪、震慑。恫吓。一种恐怖骤然而降……老船长,心想,这会儿完蛋了,遇上海盗了!老船长,见事不妙、凶多吉少。心知船虽大,但都是手无寸鉄的华工,只能束手就擒。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有什么办法呢?既无助又无奈,自认倒霉! 他想,开船前,我们已经虔诚地拜了海神和妈祖,这些神灵,在我们危难之时,怎么不来保佑我们这200多人呢?
   海盗的白色快艇上的那七八个强盗,像是南亚一个岛国的歹徒之辈。个个凶狠惨忍、褐色皮肤,个子不高,满脸横肉。艇上除了枪支外,还有不少长杆鱼叉,和缚人绳索。他们先是开足马力,快速绕东方号船一周。然后登上东方号。他们个个荷枪实弹。枪械上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儿。不由分说,然后,他们用枪口抵着舵手。命令老船长朝西太平洋方向开去!东方号船渐渐消失在茫茫大洋中!两条船命运多舛——亚细亚号船遇到七级台风。东方号船遭遇海盗!
   难道这就是人间悲剧——一个是天灾,一个是人祸。不知世上的事怎么那么蹊跷,偏偏让大顺子和他的二姨夫刘念祖摊上了。
   大顺朝的后裔,依然没能“大顺”。大顺子摊上,稻花儿就没戏了!刘念祖摊上,二姨妈肖玉女可能面临沦为寡妇了!
  
   11. 寻 觅
  
   ——稻花儿带着大顺子的来信找他去了
   稻花儿是个脾气很“轴”的人。自从被根子拒绝后,天天心里七上八下,无精打采。眼泪在眼圈里转来转去、一天到晚伴着她。总是待在她的闺房里。萎靡不振,也没个精神头儿。也不上她的大果子店里瞅瞅看看,帮着爹妈打理打理大果子店的生意。就是老爹老娘在店里忙乎。有一天,她终于想出了辙、产生了去找大顺子哥哥的念头。打算离开这个家,离开凤凰楼镇离开凤凰塔。但是,内心很矛盾。一是大顺子哥的来信都过去几年了,去了找不到他、扑个空怎么办?二是天涯海角那么远?三是路上的艰难不可预知,我还是个菜鸟?四是爹妈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做着生意,我走了谁来照应他们?还有老爹老娘能否同意我走?况且我孤身一人,只身前往?还有,他如果已经有了新欢有了妻室对我不再相认、不接纳我?还有,还有……。
   思来想去,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豁出去了。决定独闯天涯海角,走它一遭。死活在此一举。我拿“青春赌明天”。这天,一宿没睡好觉。第二天早上就跟爹娘说要去找大顺子的事。娘不由分说,一听就气炸了。娘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就敢一人出门。被人骗了被人拐了怎么办?找不到怎么办?再说了,人是死是活还不知道,要是已经死了呢?
   爹这时很镇定,一直闷着一言不发,没有附和着娘一起发火。他有他的主张。稻花儿,一听娘的态度是坚决反对,就哭了。于是声嘶力竭地反辩说,娘你说怎么办?老这么拖着多暂是个头?我都是大龄女孩了。我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找到大顺子哥就知道了,他要是在等我,我就跟他成家。他要是已经变心、有妻有家,不再接受我,我会坦然面对。不会再怀有对大顺哥的那个梦想。我就死了这份心,扭头就往回走!
   爹边听边想,觉得女儿说得在理。也没呛着稻花儿说。于是,开腔道,老婆子啊,别阻拦稻花儿了,就让她海阔任鱼跃,天宽任鸟飞吧!常言道,女儿大了不可留,留来留去结冤仇。就让女儿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去吧!自己的幸福就得自己去追求,天上不能掉馅饼的。我们拦着她没有用。我们老天巴地的还能给她带来幸福带来光明吗?她趁着年轻趁着青春有能力有机会追求到幸福啊!就让女儿走吧!
   稻花儿听到爹的这一番言论,觉得爹到底是个爷们儿,男人见解就是 豁达、大度、不是儿女情长。该放就能放。常言说得好,面包会有的!因此,稻花儿的心结就此打开了。心情转愁为喜。娘听了,就觉得老头子说得在理,便无言以对。而且,自慰道,我一个老婆子挽留岂能挽留得住女儿那已经飞走的心、飞了的魂儿呢!娘心里自说自话,就依了女儿吧,依了她,她走在路上也减轻一些惦念。有什么法子呢?只好依了我那内心孤苦的女儿。第二天,稻花儿为自己收拾路上日常所用东西的包裹。爹娘为她预备 盘缠。
   第三天上午,爹娘和稻花儿一起去给爷爷奶奶上坟。他们在坟前一边烧纸,一边跪在坟前磕头。稻花儿含着泪对着圆锥子般的长满野草的坟头说,爷爷奶奶,我要去找大顺子哥哥去了,是爷爷你给我和大顺子订的娃娃亲。他走了几年了,只来过两封信,再就音信全无了。
   爷爷奶奶,明天我就上路了,等我回来后再来看你!稻花儿对爷爷奶奶说的几句话语,让爹也眼圈里噙起了泪水。娘的表情严肃,心里翻腾着难以名状地隐隐作痛。
   爷爷坟前的烧纸,在风中燃得很旺一沓纸团的中央有一个烧得很旺的亮点。似乎爷爷的灵魂有了响应、听懂了孙女的话语。这当儿,爷爷的墓碑迎着太阳,一只喜鹊飞来落在墓碑上,翘着尾巴喳喳叫了两声。稻花儿起身,用抹布擦拭了爷爷奶奶的墓碑,墓志铭的碑文,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字光辉。坟塚周围长满了叫做“死人头发”的野草,在风中摇曳。一刻也不停歇!
   天色傍潶,稻花儿和娘带着烧纸、供品,一同去凤凰塔东侧的土地庙去拜神仙,为求个一路平安。正好遇上名叫秋收的同学,也来庙里拜神。为自己去鹤岗煤矿挖煤,保佑平安。
   第四天,拂晓既起,爹娘给稻花儿包了饺子。都说,“起身饺子,回身面(条)”。这是当地民间约定俗成的规矩。饭后,稻花儿又洗了一把脸。走到镜子前照了照。眼球上面布上了几根纤细的血丝。左口角上,起了个水泡。嗓子有点发干发紧,说话也有点嘶哑。这是几天来,着急上火的缘故。接着,她打开包裹又看了看大顺子哥的来信地址:信封上明晃晃的写着:福建省厦门市鼓浪屿岛 鼓浪路望海弄临海庵66号下午茶楼。稻花儿拿着这封信上路。 觉得心里很踏实。正好,根子和红石榴来赶集,稻花儿赶紧出门去和根子告别,说是要去天涯海角找大顺子哥去。我们再见了!然后,与根子拉了拉手,与红石榴拥别。根子顿觉很诧异,不免心里生出一种难过、自责之情,觉得愧对了稻花儿的一片痴情真心。他欠稻花儿一份情。
   稻花儿背起行囊,走出门外,与爹娘跪别。娘老泪纵横地说,路上多加小心。到了那里以后,是好是坏往家写封信,我好放心。你要是回来晚了,我和你爹这把老骨头就没了。
   爹要把稻花儿送到县城的那座小站。稻花儿说,不用送。爹非要坚持送女儿一程。稻花儿只好依了。
   根子拿起唢呐,在瑟瑟的风中,挺起胸昂起头,眼含热泪,心怀愧疚和不舍,鼓足胸腔的底气地,吹起一首送别曲《九儿》,为稻花儿送别——
   身边的那片田野
   手边的枣花香
   高粱熟来红满天
   九儿 我送你去远方
   啊——啊——
   九儿 我送你去远方
   九儿 我送你去远方
   根子那底气十足、“气贯长虹” 的唢呐声,在声调高亢嘹亮中,含着凄厉、不舍、难分、惦念、催人泪下。稻花儿听到这声声肝肠欲断、撕心裂肺的唢呐调儿,好像心被扎得颤抖,不由地热泪盈眶,鼻子酸了一阵又一阵。稻花儿,头也不忍回,朝着东南方向,带着大顺子的来信上路了!
   一个月后,稻花儿长途跋涉,千里迢迢,终于到达福建鼓浪屿。经过千方打听,最终找到了大顺子哥写信的地址: 福建省厦门市鼓浪屿岛 鼓浪路望海弄临海庵66号下午茶楼。
   稻花儿终于打听到了那幢楼。楼高只有三层,有点中西合璧的风格。楼头带有不大的巴洛克式阁楼。楼门旁钉着一块蓝底白字搪瓷门牌。上面赫然写着——临海庵66号。她欣喜万分。心想可找到了,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没有白费遥遥数千里前来寻觅大顺子哥的心思。
   可是,门却紧紧鎖着。
   旁边的茶楼已经关闭,并没有开门营业纳客。已挂上“浪屿吉他手训练中心”的标牌。不过,那“下午茶楼”的木制牌匾躺在格栅旁边,已经被废弃。但是,牌匾字迹被风吹雨淋,变得斑驳不堪,那“下午茶楼”的红色大字,仍可依稀辨认。稻花儿非常纳闷,于是,稻花儿又从兜里掏出那皱皱巴巴的信封,信封上写的是66号。她认真地与楼门旁的门牌号对照,完全一样。

共 28490 字 6 页 首页上一页23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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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小说《洞箫声声》 是作者亲眼目睹了一位盲人的大半生的生活。触摸到了盲人的感情纠葛、爱情沉沦、抗争命运、流浪求生。 作者怀着满腔热血和深深感情,以盲人为典范,创作了这部小说。用以讴歌残障人群,作为弱势群体形态存在于我们的社会,以期给残障者励志、奋进。作者关注残疾人这一弱势群体进行,力争为他们唱响生活的赞歌,这是好的。但需要注意的是,作为中篇小说,字数一般在三万到十万字左右,通常只是截取主人公某个时期或某一段生活的典型事件塑造形象。反映社会生活的某个方面,故事情节要完整。不能写得太散,有些诸如古时的内容,即使穿插也要紧扣人物的中心事件,而不是由作者去述笔,人物一定要摆放在故事中,通过事件中心进行分述,从而让读者通过阅读理解,才能看得顺,记得牢。所以本文只能是兼于中篇小说和短篇小说之间。意见供参考!(编辑:栀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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