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来到一间空监狱旁边，进入的门打开着。“谁愿意去里面坐坐，体验生活。”导游小姐说。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动，队伍一阵骚动。胡局刚好被挤到门边：“胡局进去试一下。”有人说。“试试，就试试，身正不怕影歪，真金不怕火炼。”
　　 说完胡局侧身进去了。“咣当”一声。不知哪个把门关上了。胡局猛回头看了一下，身体像弹起来。外面的人哈哈哈大笑。参观完监狱，坐上大巴又去劳改农场参观体劳，大家可近距离接触劳改犯，与他们交流。
　　
　　
　　 从省党校结束学习回来，刚进入小区，一只羽毛球像鸟一样向他头上飞来，胡局伸手抓住丢给了那个拿羽毛球拍的孩子。他有一种仪式感，小区的花草树木，还有那些人，似以某种仪式迎接他的到来。当一阵风吹来，银杏叶翻飞，这种仪式感更强烈。
　　 可是当他手伸进口袋，碰到那张异地调动的通知时，又像接到法院的一张传票。他清楚地知道好多被处理的官员，都是调到异地不久，就被查办了。学习回来，他没有直接回家，而选择先到局里探下动静，没想到就接到一张调动通知，而且听说纪委已找xx局长谈话了。
　　 晚饭时，妻子为他特做的那些菜，都无心吃，跟在劳改队吃“冬南海”饭样。那里边的人称每天三餐就三样：冬瓜、南瓜、海带，戏称“冬南海”。
　　 “国梁好像有心事，妈也不知怎么劝你，妈和你爸一生宁亏自己不害别人，有毒的莫吃，犯法不做，活得正正当当，自自在在。”
　　 “妈，你说得好，我那边的父母也像你两个老人一样。我洗澡去，你老人家慢用，外面住几天，身上不舒服。”
　　 睡觉时，老婆身子发烫，不住往自己身边凑。小别胜新婚，胡局一时兴起，可是那张异地调动的通知，压住了他高涨的兴致。这事闷在心里，还没跟妻子说，他向妻子打听最近发生的事，妻子说没听到什么大事，只是说平时要好的几个姐妹，这段时间都没怎么来往，外出戴口罩，见面都绕着走。
　　 不知什么时候，进入梦乡。胡局被人推进一间房子，沉重的铁门“咣当”一声关闭，接着上来两个面目狰狞的人，把他按倒在一条长凳上绑定。
　　 “你们这是干啥？我没犯法，我只不过是想进来体验生活，还真动手！”
　　 二人不听他的争辩，撬开他的嘴，一个铁钩钩着他的舌头往外拽。两人边拽边说：“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见人说鬼话，见鬼说人话，还说没犯法。告诉你吧，这是拔舌地狱，像你这种人贪得无厌，还要下阿鼻地狱！”
　　 “妈妈，妈妈，救我！”
　　 妻子听到胡局嘴里不住嘟嘟嘟嚷嚷，赶紧推了他两把。
　　 胡局醒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老婆，浑身颤抖。
　　 第二天，岳母要回家。临走前，老人家换上了家里穿过来的衣服，摘下项链和玉手镯：“这些东西我不能要。”
　　 “妈，你这是为何？”
　　 “妈戴上这些东西，心不安，夜里都睡不好觉。女儿啊，你害了国梁，你莫害妈。”
　　 “妈，你越说越离谱，女儿做错了什么？”
　　 “你当妈不知道？这手饰真是你花钱买的，还有我这几天在家里帮你打扫房间，床底下发现一包东西，里面都是钱，哪来的？妈不聋不瞎，妈心里明白。”
　　 “哪来的？”国梁问：“我怎么不知道？”
　　 “那是xx乡镇新建医院承包商送的，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国梁扑通跪在地上：“妈，对不起，我害了虹芸，害了你，我不孝！”
　　 “起来，妈不怪你，是我女儿不贤，害你害了这个家，你把那些东西交上去吧，你管文教卫，那里边的钱有的是救命的钱，有些钱是孩子身上衣裳口中食，那钱咱不能要，使那个钱造孽，今天就交，你们夫妻俩一起去，争取宽大处理。妈在家等，等你们回家！”
　　 “好，妈我们听你的。”
　　 菊娭毑拉开窗帘，望着夫妻俩拐过了小区边上的那棵大银杏树。深秋了，银杏金黄，风一吹，金子般的心形叶片，飘飘洒洒，到季节了，花草树木也是大地母亲的孩子，也要做老师的一份答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