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关于赵家拐的记忆(散文)
我的印象中好像第一次喝白酒也是在赵家拐。具体时间我已经忘记了,貌似那晚是星期天,我们刚从家里返校,不知道哪个同学居然从家里带来了白酒,然后有人从门口的小卖部买来了一些白饼子,还有同学拿出从家里带来的一些咸菜便摆开了酒局,架不住那些同学的怂恿,于是拿着饭盒倒了些白酒,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之前喝过啤酒,农村人说是潲水味,但初尝白酒的味道,感觉比啤酒还要难喝,喝了之后心想真搞不懂这么难喝的东西为什么那么多的人喜欢。
那时候没有什么电子产品,更别说游戏机之类的,但我们依然觉得很快乐。我们课余时间活动也并不丰富,有时候我们会打乒乓球,但是由于乒乓球台子少(是水泥做的乒乓球台子而非正规的乒乓球桌子),有时候不得不等好久,还有就是无非在寝室里下下象棋,其他的活动还真记不起来了,但是,我觉得那时候是快乐的。不过在晚饭后上晚自习之前一段时间我们是可以出校门的,有时候我们便跑到附近村子里的同学家里看电视,武侠是我们的最爱,那阵在上演一部叫《魔域桃源》的电视剧,觉得喜欢无比。
到了初中三年级便基本没什么课余时间了,唯一的目标便是能考上好点的高中。读书虽然是件辛苦的事,但是从农村来的孩子深知种地是件更辛苦的事,而且无论是家长还是老师会经常灌输一个观点:不好好读书,考不上好的学校便只有回家种田。这种观点能警醒一部分学生。到了初中三年级,下晚自习之后依然有同学点着蜡烛在教室里学习,这让我更加有了危机感。后来我也在晚自习后挑灯夜战过一段时间,但是晚上复习太晚容易影响第二天的课程,而且由于数学、英语基础薄弱,学习方法不当,进步幅度并不大。如果说初一初二还懵懵懂懂的话,到了初三突然之间就有了焦虑感和紧迫感,因为那一年即将成为一个少年的人生分水岭——考得好可以继续上学,考不上高中只有回家种田或学手艺的选择,这样的选择对一个少年而言是沉重的。那一年为着中考,我也算拼了我的全力。
四
时间如筛子,有些记忆会被过滤掉;记忆如电脑,终究有些记录会被覆盖掉,那些留下来的未必是最重要的,但肯定是经过内心认可的。有时候想想,为什么那么久远的事情,细节居然都记得那样清楚;而很多就近发生的事情,却忘记得一干二净?大抵,少年那个时代是永远值得记忆的。
赵家拐中学后来改成了小学,再后来彻底废弃了,大概随着城市化的进程农村生源越来越少,很多学校都被合并甚至消失了,至于这都发生在什么时间,我一概不知,因为我到部队后就基本再没有去过。几年前去了一次,面目全非,已经完全找不到当年的印记了。
一件事物的消失,首先是实体的消失,不过这也许不算是真正的消逝,如果多年后再没有人想起、没有人提起,那它就是真正的消逝了。赵家拐学校是消失了,但它一定会永远留存在我们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