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璞】就医(小说)
她准备把好消息告诉小郝,可电话那边的回复是:你所拔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她有些许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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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儿子又该复查了。她依旧忙着办理挂号,住院。
忽然,一群人围在住院部的信息栏前观看议论,她好奇地走过去,上面贴着一则刚刚发布的消息:现有一名伤员急需熊猫血的爱心人士献血,急急急。
芸陡然一惊,冥冥中有一种感觉,自己或许正是他的救星。她急忙安顿好儿子,然后来到采血处,对护士说:“我是熊猫血,抽我的血吧!”一边说,一边挽起了袖子。当血液流出时,她侧脸看着鲜艳的血液,欣慰地笑了。她是熊猫血。当初,生儿子时,失血太多,求救社会之后,得到好心人的救助,她才有了与儿子一起存活的机会。尽管芸知道现在自己身体虚弱,还要照顾儿子,这时并不适合抽血,她还是这样做了。
下午,医院里就开始沸沸扬扬传开了,一名癌症患者的妈妈,用自己的血救了一位缉毒英雄,她的名字芸被播放在医院广告栏的滚动屏上。当她静静地陪着儿子化疗时,病友们开始热议那个缉毒警察。他是一个英雄人物,其实他因公多次受伤,这次差点失去了生命,听说被歹徒一刀刺向脾,失血太多,多亏了一位好心人的无私献血,让警察获得了重生。这人间处处是真情,他们说着说着还抹眼泪呢。听到这些,芸流下了眼泪,似乎与儿子的手术成功时的感觉一样,心情无比激动,蓦然有了一种成就感。
儿子结束化疗那天,忽然接到医院的通知,被救活的警察想见见芸。她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和忐忑。她婉言谢绝了,她说,让他好好养病吧,等他完全痊愈了,我会去看望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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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每隔一个月化疗一次,身体也渐渐恢复,白皙的脸颊开始有了红晕,他比以前胖了五斤,一张脸肉嘟嘟的。
北方的冬天迎来了最大的一场雪,憋在病房好久的儿子终于按捺不住了,他兴奋地要芸陪他出去打雪仗、堆雪球,看到儿子高兴的样子,芸的心里甜滋滋的,雪球打在她的脸上,像一朵朵绽开的雪莲花。
突然有一天,儿子说问,那个小郝叔叔在哪里。芸看到儿子眼里的渴望,于是,试探着再次拨通了小郝的电话,居然通了。
“小郝,小郝,我是芸姐,儿子小伟想你了,你能过来吗?”芸激动地说。
那边电话说:“大姐,最近忙,没过去看望你们。我下午就过去,其实,我正要去的。”
下午,有一位警察拿着锦旗和鲜花来到病房,端正地站在门前。芸正纳闷,那位警察彬彬有礼地立正,站成军姿向芸敬礼。
芸更是糊涂。警察面带微笑地说:“大姐好。”
芸抬头端详警察的脸庞,一下子怔住了,继而笑了。端正的脸庞,不是小郝吗。
“你……怎么成了警察了,郝--好同志。”芸吃惊地问。
小郝紧紧握住大姐的手,眼里噙着泪花说:“大姐,我就是那位缉毒警察,第一次与您在火车站相遇,那是我在执行任务的路上,不能暴露身份,只好称自己是一名网约车司机。前几个月,一次抓捕贩毒团伙,搏斗中,被歹徒用刀刺伤脾,失血太多,当场晕死过去,后来被同事送到医院,经过抢救、输血,差点儿要了命。多亏了大姐献血相救……”
小郝转身向小伟床边走去,抱住了孩子,用下颌抵住孩子的额头。小伟抓住小郝的手,声音嘶哑地说:“好叔叔,谢谢你也救了我和妈妈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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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和煦暖阳中,芸牵着孩子的手走出医院。
小郝站在医院大门前。他是来和芸道别的。他说自己还有重要的任务要执行,这次是去云南,可能时间要更长一些。在他转身离去的瞬间,芸拉住他,问那个为她筹款的幕后好人到底是谁。
小郝笑了,调侃着说:“那个人啊……”然后,扭身向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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