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璀璨星空(小说)
救主耶稣祂就不会来
黑夜里——祂听见我叹息我悲哀
一路上——祂看见我徘徊我无奈
……
只见那“疯婆子”突然间屏息敛声,出神聆听这来自遥远时空的歌声。她不再抓狂,而是身子微微颤抖,凹陷的眼眶里渐渐盛满了泪水。安保人员说时时迟那时快一个箭步冲到她的身边,一下子抱住她脱离了险境,多么惊心动魄的那一刻!
……
底下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在一片喧闹中,欣欣悄悄离开了,她戴着口罩返回下榻的旅馆,到了大厅才摘下口罩,一个服务生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第二天,欣欣母女俩就离台回大陆了。她本想带母亲游览阿里山日月潭,但母亲不想去,她不想在这片伤心地多一刻的逗留。于是回家了——
从陌生地方回到家里,倍有亲切和安稳的感觉,仿佛心中某块情结释放开来,又渐渐沉淀下来。只剩下隐隐约约的跨越时空的思念。夜间,微信群里继续阅读经典——
“安老师,你又偏了。金钱不是万恶之源。应当说贪财才是万恶之根,重在‘贪’字。钱财吧,是中性,无关善恶,它只是工具。当它被善良的人掌握,就发挥正能量,被邪恶之人掌控,就变成助纣为虐的了。”
她注意到群里那个“夜半歌声”从来没有动静,神秘得很。
“嗨!欣,你惟一的毛病就是吹毛求疵,偏执。”安若馨离开微信群,私信欣欣。
“老师,我错了吗?”
“没错,完全正确。我应当虚心接受。但是欣,我告诉你,在日常生活中可不许这样哦,你争个对与正确,失去的是友谊,失去的是开心的氛围。”
“哈!好老师,你放心,我从来不跟别人言辞争辩,我可没有吃饱了撑的。读经归读经,既然读了,就要互相探讨,各抒己见,不伤感情。”
“对,没错。欣,我的两孩子跟外公外婆暂时回台湾几天,这周六晚上我家有派对,宴请群里四方友人,你也来吧。那天晚上就实行线下读经,大家聚在一起读,读后享受宴席。”
“好吧。”
当天晚上,欣欣打开铁盆子又与翠湖相会——
“欣,见到你很高兴,仿佛看到志红的音容笑貌。”
“嗨!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又来打扰你了。”
“尽管说。”
“阿姨,这周六晚上,我要参加一场派对,都是我们读经群里的成员。这群里有个叫‘夜半歌声’的,是对岸同胞。很奇怪,我最近好几个晚上都梦见他有问题。梦是虚幻,是不确定的东西。阿姨,你能看到他的历史背景吗?”
“是曾经的电信诈骗分子,但现在,他好象是已经革新洗面了。”
“有什么外在力量促使他金盆洗手?”
“甘肃的一个老师,被骗后自杀身亡家破人亡,这是一例。另外一例是一个初中女生,被骗后突发心脏病猝死。这两例惨案都是跟他有着直接关系,所以他良心发现了。”
“好的,谢谢阿姨。”
“欣,旧事已过,生命也挽回不了,况且他已改过自新——再说,你是服装设计师,也不在政法部门工作,就——不要插手——哈!欣,乖乖的听话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谢谢阿姨关心,我知道该怎么应对。”欣欣迟疑了一下,“阿姨,你一直帮我,我能帮你什么?记忆星球寂寞吗?你渴望回到地球吗?”
“回不去的,星球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你手中的陨石是我们沟通的惟一媒介。记忆星球是连绵不绝的山,峰峦此起彼伏,有的山花烂漫,花是不败的;有的白雪皑皑,雪是不消融的,各有风情,各具特色。我们将在此处与它天荒地老。”
“你们有孩子吗?”
“没有。这里一切都是不朽的,永恒的。但没有生机,孕育不出生命。”
“那里还有人类吗?”
“就我们俩。”
“你想念地球的亲人吗?需要我帮忙吗?”欣欣眼泪汪汪,声音哽咽。
“我也是独生女,爸妈都不在了,除了你妈妈志红,地球上再没有关心我的人了。”
“我可以安排我妈见你,我要撒一次谎,告诉她:你是在地球的另一端与她视频对话。”
“欣,这谎言不攻自破。现在交通工具这么发达,没有达不到的天涯海角,没有见不到面的现世朋友。当你妈妈提出见面,可怎么办呢?无论她到我这里,还是我去你们那里,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就预先告诉她,是异象。是来自另一个星球的异象。”
“不行!她的心脏会骤停!”翠湖含泪决绝地说。
五、夜半歌声
安若馨家中的派对正在进行中,群友们三三两两聚首畅谈。
“嗨!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欣欣大大咧咧地叫着,一进门就从包里拿出自己在家里做的带壳冰毛豆和小鱼干爆炒花生米。
“哇塞,绝配的下酒菜。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没想到欣妹妹原来长得这么漂亮。”杨峰峻也是大大咧咧地谈笑风生。
“你认为我会长得怎么样?丑八怪?母夜叉?”欣欣扮起了鬼脸。
“那也不至于吧。我窃以为,雄辩的女人都是钢铁炼成的,比如,造反派女人,又比如,喊着叫着‘陈水扁你滚下台!’的女人,都是铁骨铮铮的响,眼睛里冒出的是钢铁的光芒,又冷又酷。”
“你就干脆说我缺乏似水柔情罢了。不过,我只是在读经的时候跟安老师扯淡较真,平时我跟任何人都是得过且过。”
“这就对,欣美人,你是识时务者。”
“假如我面对暴虐人,你放心:我肯定是个苟且偷生的家伙,我很清楚自己不是先锋、不是英雄。我也只敢在安老师面前放肆,因为他恒久忍耐又有恩滋,因为他不计算人的恶。”
“聪明!”杨峰峻翘起大拇指。男士们拍手叫好,女士们则笑得东倒西歪。屋内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这时,一个煞风景的中年男人来到杨峰峻身边,只见他浑身名牌满面红光呵着酒气,眼睛滴溜溜地盯着欣欣,嘴角微微上扬,腮帮肌肉却是僵硬得很,带着明显的嘲讽意思,猛然间脸一变,那嘲讽变成了恶毒,紧接着一连串脏话从他嘴里连珠炮似的迸出来……
欣欣赶紧避开,心想:“正餐还没开始就被酒灌醉了,名副其实的酒鬼。”欣欣嘴角也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讥讽。
经过安若馨介绍,她很快就认识到“夜半歌声”:“你好呀!夜半歌声,来自于台湾吧?请问尊姓大名?我是大陆的欣欣。”欣欣落落大方地打招呼。
“哦,你好你好,我叫潘东升。但我现在都在香港,在那边上班。”他态度谦逊,有种恐惧战兢的感觉。
看到这一张善良的脸,欣欣的心瞬间柔软了一点:“很高兴认识你,我刚从台湾回来。”
“去旅游是吗?”
“是的。”欣欣带着沉重的心吐出这简短的两个字,她想到外公,想到屋顶上那个抓狂的女人……她接着说:“往后你也多走走大陆的各个地方,既欣赏美景,也见识下不一样的生活。”
“是的是啊,我也非常喜欢旅游,只是父母身体不好,不敢远游。”
“父母在不远游。你真是孝子。”
“哪里哪里,内疚啊——”
此时一阵怒吼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只见刚才那个酒鬼踉踉跄跄地扑过来,他的目标似乎锁定了欣欣,却被潘东升挡住了,一阵胡搅蛮缠后又回到杨峰峻身边。
欣欣小声问潘东升:“这人是谁?象是跟我有仇!”安若馨忙里忙外的,都忘记给欣欣介绍这个奇怪人物。
潘东升小声回答:“是方伟君,是杨峰峻情侣酒店的合伙人,也是一个老板。他的妻子前不久上了热搜。”
“什么原因?”
“跳楼,但没跳成,被人拦截了。”
“是发生在哪里?”
“台北。”
“是××宾馆对面的16楼顶层吗?”
“是的,你也知道?哦?你当时也在场吗?哎呀呀,莫非你就是那个唱着《真爱》、把她唱得回心转意的那个戴口罩女孩?”
“不是我。”
“姐,看身材挺象你,可惜当时这女子戴口罩,很多人都想一睹芳容。”
听了潘东升一番话,欣欣突然警觉起来,她赶紧在靠近门口位置入座。
“欣!坐到那个地方干嘛呢?当门童呀!”安若馨扛着桶装扎啤从厨房出来,他大声笑道。
“我怕老鼠,刚才看到一只硕鼠!”
“啊!我们住这么久,可从来没有发现过老鼠。”安若馨惊讶地说。
“操你妈的!臭婆娘臭鸡蛋!你骂谁呢?你才是硕鼠!”方伟君又踉踉跄跄扑向欣欣,却被安若馨一把抓住:“喝多了老兄,认错人了吧!”
“不,我和她,上辈子有仇。妈的!你这个天台上的狐狸精,多管闲事的狐狸精,今晚老子跟你——没完!”说着又一个踉跄扑向欣欣,但被安若馨牢牢控制住了,安老师此时此刻彰显出罕有男性的雄姿,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欣欣回想起在台北日子的一些片段:顶层上那个疯女人安全脱险之后,当时她就赶紧甩掉众人溜回旅馆,到了旅馆门口她才摘掉口罩。猜测是下塌旅馆里刚好有方伟君的熟人撞见了她吧?欣欣确实坏了他的好事!
想到这,欣欣怒火中烧,她一跃而起冲进安若馨大儿子的卧室,摘下挂在墙上的玩具冲锋枪返回客厅,啪啪啪连续击中枝形吊灯上的三盏灯泡,碎玻璃片撒落地毯。
客厅顿时一片寂然,个个目瞪口呆。欣欣慢慢掉转枪口瞄准负心郎酒鬼方伟君,吓得他双手捂住耳朵跪地求饶。
“错了,你应当捂住眼睛才对!”欣欣冷冷地说。
杨峰峻情不自禁“噗嗤”笑出声来:“欣美人,身手不凡呀!不去当特工真可惜。”
那酒鬼赶紧捂住眼睛,浑身颤抖。安若馨扶他起来安顿在自己的卧室里,让杨峰峻和夜半歌声进去陪伴他,这才来到欣欣面前——
“欣,乖!听话,放下武器。”
“不!他会扑过来!”
“欣你放心,我们是你的铜墙铁壁!”再次彰显男性的雄姿,真让人感动。
欣欣把玩具冲锋枪还给安若馨:“杀伤力很强,不要给孩子们玩!”
“是的是的,我马上销毁。是外公买的!我岳父是军人,长官把宝贝千金嫁给他,就是我岳母。”
“你岳母会抽烟喝酒打麻将吗?”
“都不会。她可贤惠啦。”
“还是我外公命苦啦!”欣欣自言自语着,让安若馨如坠五里云雾:“欣,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你去应酬他们,我去厨房料理。”欣欣撸起袖子走进厨房,一场闹剧搞得她精疲力尽。
六、机器人妾
“欣美人,你在核对通缉犯吗?”杨峰峻看到欣欣盯着他,还带着明显的揶揄。杨峰峻长得象是缩小版的史蒂芬*西格尔,缩小得恰到好处,因为壮硕如巨人是很恐怖的。
“杨先生,杨大老板,我一读到‘他应有尽有、智慧充足、全然美丽’,老是会联想到你。你真的象个完美的撒旦。”欣欣的幽默引发哄堂大笑。
杨峰峻边笑边叫:“哈!多谢抬举!你干嘛不也抬举下我们的安老师?”
“安老师没有你富有,也没有你傲气。但是玩笑归玩笑,这段经典直接提醒我们,越是处在优越环境中,越要小心翼翼谦虚谨慎,因为呢,完美的人或者是自认为完美的人,是很容易堕落的,就象撒旦一样。”
大家又一阵哈哈大笑,随后叽叽喳喳议论不停,侧耳一听,欣欣差点晕死,原来杨峰峻早已率先当上马斯克的女婿,家里已经拥有一具机器人小妾,是奥黛丽赫本的造型。
“你太太和机器人妾,不会争风吃醋?”大家异口同声。
“不住在一起,不会让孩子们看到它,怕造成心理阴影。”杨峰峻羞红着脸,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欣欣。
“你太太知道你有机器人妾吗?她有什么反应?”大家七嘴八舌。
“知道啦,没啥反应。你们都知道,女人婚姻最大的风险就是丈夫出轨!我有了绝世容颜的奥黛丽赫本,这就扫除了出轨风险。再说,机器人妾不用买时装和名牌包包,不用上医院不用交医社保,不会生孩子不用争财产,只是温柔的陪伴。有百益无一害。我太太会有什么好担心的。”
“哇塞#mygod#晕菜……”整个派对一片哗然,“听说,接下来马斯克团队可能会研发出能够生育的机器人。”
“这可是单身狗的福音,这下不用担心无车无房娶不起老婆了。”
“那也要为咱们女性同胞们研发几款男机器人,造型最好是肯尼迪总统、克林顿总统、梅尔吉普森、乔布斯……哈哈哈哈……”
“我想象一下哈,当你跟机器人克林顿手拉手逛公园,迎面碰上个希拉利,会发生什么情况?哈哈哈……”
“会引爆世界大战!哈哈哈!”
“再发挥一下想象力,假如你跟机器人乔布斯逛街,迎面碰见他妻子劳伦。会有什么结果呢?哈哈哈!”
“那将上演一场人鬼情未了!哈哈哈哈!”
“暂停!暂停!大家笑够了吗?肚子饿了吧?来开饭啦开吃啰!大家放心哈,这生鱼片原产地是挪威,不是日本。这大闸蟹是阳澄湖的!”安若馨大声招呼大家。
“辛苦啦,安老师!”大家异口同声地。
“不辛苦啦,今天一半以上的菜是欣欣做的,欣,我代表大家谢谢你。”
“谢谢欣美人,谢谢欣妹子!厨艺真不错……”大家又是七嘴八舌。
“不用谢我,大家一起吃喝快乐吧。哪天智能机器人统治这个星球,取代了人类,我们就没有吃喝快乐这样的好事了。抓紧时间享乐吧!”欣欣快言快语却平静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