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爸告诉了深山红叶，也没有用，因为深山红叶不知道第二层加密是什么样子的。”
　　 王掌柜关切地说：“赵小姐，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日本人肯定还会来找你麻烦的，他们会用赵先生威胁你帮他们弄那个‘恶魔的眼泪’，对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赵娥长叹了一口气说：“你们觉得，我为什么会回国？我是在法兰西待不下去了。德军占领了法国，他们想抢夺‘恶魔的眼泪’，老师带着我们连夜逃走，我们十二个人，分别走十二条不同的道路。我一路也遭受了多次追杀，我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还活着，我们只是相约，无论谁研究出了将‘恶魔的眼泪’用于战争的法子，都要想尽一切办法，在最快的时间内结束这场战争。”
　　 “‘恶魔的眼泪’到底是什么？日本人想要，德国人也想要，而且，一个个都很着急啊。”
　　 “‘恶魔的眼泪’学名叫做铀235。要获得纯纯的铀235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天然铀235的含量很小，大约140个铀原子中只含有1个铀235原子，而其余139个都是铀238原子。而且铀235和铀238是同一种元素的同位素，它们的化学性质几乎没有差别，相对质量差也很小，用普通的化学方法无法将它们分离。目前，我们的研究就卡死在这里了，我们无法得到大量的铀235。”
　　 “这铀235能做啥事情？”
　　 “它会发生核裂变，形成极高的温度，加热并压缩周围空气使之急速膨胀，产生高压冲击波。‘恶魔的眼泪’落地的时候，会在周围空气中形成火球，发出很强的光辐射，释放各种射线和放射性物质碎片。总之，是一种杀伤性很强的武器。”赵娥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可惜，在老师的所有学生中，我是最笨的那个，我觉得我这辈子很难用‘恶魔的眼泪’开发出厉害的武器啊。”
　　 刘娟关切地问：“好了，别关心什么‘恶魔的眼泪’了？赵小姐，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逃出去，在日本人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然后努力活下去，继续我的研究。虽然我不才，但是，我不会放弃我的研究。”
　　 “不救你爸爸了吗？”
　　 “冷静地想，他多半是活不长了。而且，他那样一个玉树临风的人，现在变成瞎子、聋子和哑巴，一定比杀了他还难受。刘娟，我爸说过，让你不要救他，因为，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那么，我也一样。如果爸爸死了，我要用‘恶魔的眼泪’，让整个日本，为他陪葬。”
　　 “好！”王掌柜拍案而起：“赵小姐，你放心，护送你去安全区的事情，交给我们日光道了。”
　　 刘娟将一根笛子交给赵娥说：“赵小姐，这是你爸的东西，你留着吧。当年，他就是拿着这根笛子，带着我们去全国各地做语言调查，他用笛子吹出调来，给那些语言定声调。他当年就是这样一点点研究，这才完成了《古越语研究》。”
　　 “笛子？”赵娥接在手中，轻轻摩挲着。
　　 “对了，我们日光道的会歌，也是赵先生创作的呢。”伴随着昏暗的灯光，刘娟用压抑的声音，轻轻吟唱起来：“三更学文听月楼，鸡鸣舞剑日光道。拯救家国有义方，格物致知应天罡。焚血肉之躯，唤醒日月星辰，聚萤火之力，重塑科学之荣光。”
　　
　　 尾声一
　　 1942年6月，美国陆军部开始实施利用核裂变反应来研制原子弹的计划，史称曼哈顿计划。
　　 1945年8月6日，美国向日本广岛投放了一颗原子弹。
　　 1945年8月9日，美国向日本长崎投放了一颗原子弹。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
　　 这个场景，赵娥并没有看到。
　　
　　 尾声二
　　 1964年10月16日，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
　　 “赵。你看到了吗？这盛世，如你所愿。”刘娟抬起头，挽着鬓边的白发，看向一望无垠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