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大姐的爱情(情感小说)
妈妈说:“好啊!那他人品人格就没问题了嘛。你们谈得如何?”
“还算谈得来吧。我在省城这两天,他请了假,一直陪我。我们白天去博物馆、科技馆、动物园,游乐园,晚上听音乐会,看演出。所有的安排,包括吃饭点菜,都完全符合我的爱好、情趣和标准,仿佛是量身定制。不知不觉,两天就过去了。”
妈妈乐得合不上嘴,“那说明你们两个还是很有缘分的人哟。妈妈为你高兴!”又问爸爸,“老叶,你还是很高兴的吧?要不,选个星期天,我们也去看看这个未来的大女婿。行不行?”
“呃,呃,你会不会听话哟?晓频说话是采用的先扬后抑战术,核心部分在接下来的话里。”
妈妈紧张了,马上问大姐:“你爸爸没说对吧?你快说,你是喜欢小唐的。”
“妈,爸爸说对了。唐乙虽然许多方面都很优秀,也好似完全符合我的择友标准。但是,通过这两天的接触,我发现了他大男子主义性格的一方面,控制欲很强烈,不喜欢被反对,不愿做家务。所以,我不想接受他,我害怕以后会出现‘家暴’。”
“你仅仅两天就认准了他有这个性格?准确吗?哎呀,这个孩子咋会有这种毛病?”妈妈傻眼了。
爸爸长长“哦”了一声,问大姐:“你不接受他,告诉他了吗?”
“我告诉他了的。我说,我们适合做永远的朋友。他,应该会听话。”
妈妈好惋惜,一直喋喋不休。
“好!爱,可以迁就,但绝不能将就。晓频,你做得对,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爸爸支持你。”
妈妈还想说什么,被爸爸挡住了,“没必要再啰嗦这不可能的事了。”
走拢河边小码头了。码头上靠着几只小木船,只要交上二角钱,可以划船玩一个小时。
“我们去划划船吧。”爸爸提议。便一手拉着大姐,一手牵着妈妈,走下河堤,登上一只小木船。三人划桨选择了逆流而上。
“晓频,现在只有我们三人在这船上,你实话告诉我和你爸爸,你对自己的个人问题,到底是怎么想的?”妈妈还是扭住话题不放。
“爸爸刚才不是总结了吗,我想的就是:可以迁就,但绝不能将就。”
“这么多年了,就没有遇到一个不用你‘将就’的小伙子吗?”
“遇到的多,但是不用‘将就’的,目前一个都还没有。”
“眼光不要脱离现实,不要太高,也不要太挑剔。前段时间,张阿姨给你介绍的那个县人大主任的小儿子,怎么样?”
大姐扁扁嘴,“哼”了一声。
妈妈不死心,又说:“还有,周大姐介绍那个上市民营公司刚上任的CEO,人还年轻,有能力,当然也不缺钱。人家一直喜欢你,非你不娶。你又是怎么想的?”
“高攀不起。”大姐说,“妈,你不仅要从你那个角度想问题,而且还要从我这个角度设身处地地想问题。你知道我的想法吗,我要的是平静如水,为对方默默奉献的生活。不想做一只金丝雀,成天被关在笼子里,也不想好高骛远,时刻在紧紧张张中生活。”
“你不找男朋友啦?”妈妈有些失望,突然想起什么地问,“那个郝彬呢?妈倒是觉得这孩子不错。你是不是喜欢他,在和他谈恋爱呀?”
“哎呀,妈,你还是老封建,两个青年男女合得来,就一定是恋爱?为什么不可以是知心朋友?”
“我看你一接到他的电话,马上就眉开眼笑,总是说个没完。如果,你们俩个有那个意思,我和你爸爸百分之百的赞同。你们青梅竹马,知根知底,应该不存在什么‘将就’的问题。”
“我喜欢郝彬,只是喜欢他的好学精神。支持他,也只限于支持和成就他努力报效国家的志向,并无我个人的其他任何想法。”
一直不说话的爸爸挿话说:“你们说到这里,我倒想讲一件事。晓频,去年,郝彬的父母来找过我几次,表达过希望你和郝彬结成秦晋之好的意思。说郝彬也有这个意愿。我知道你从第一次帮助郝彬开始,都没有这个念头,所以一直没告诉你。”看了一眼大姐,又问,“好久没听你说郝彬的事了。这孩子近来怎么样了,身体好吧,科研工作取得了新进展了吧。”
“我们好久都没有联系了。他的工作忙,很可能耍了女朋友了,我不想去打扰他。”大姐说,“郝彬前两年曾经几次向我表示过那个意思,都被我拒绝了。我们不合适,他是一个科技工作者,他的另一半应该是对他生活和工作都有帮助的人。夫妻珠联璧合,应该是他人生的一个重要方面。我对他的工作一窍不通,不会有什么帮助的。没有共同语言的爱,是很痛苦的。何况,我们只是兄妹般的纯粹的友情。”
妈妈问:“难道就没有由兄妹般的友情,上升为更好的感情的可能吗?”
“妈,你问的不就是爱吗?要说,我对他没有爱,是不可能的,不然我不会三番五次去帮助他。但那只是友爱,要上升为情爱,还真没有想过。”
妈妈还坚持认为大姐和郝彬在悄悄恋爱,说:“现在呢,你们俩个一切都很理想了,该奋斗的奋斗了,该有的有了。接下来,该不该结婚生育了呢。”
“哎呀,妈,我们真的恋爱都没谈,哪来什么结婚生育!”
爸爸打趣说:“晓频,恋爱是人类独有的一种高尚行为,形式是多种多样的,不拘一格的。有时候,人们在不知不觉和不言不语中就恋爱了,并不是硬要什么山盟海誓,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才算是恋爱哟。”
“爸,你也开玩笑啦?反正,我还没有恋爱,也没有什么不知不觉的,不拘一格的恋爱。”
“晓频啦,好长时间以来,我还暗自高兴过,认为你和郝彬最终结合是有可能的。也还设计过把你和郝彬的结合,做为你恋爱的最后保底的一张牌。哎!谁想……”妈妈非常失望。
“爸,你快听听,你老婆胡说些什么话!”
大姐急得直跳脚,小船在水上搖晃不停。
七
还不到半年,大姐突然又向家人慎重宣布,她马上要穿婚纱嫁人了。
我们全都懵了,这是刮的哪股子风?嫁人,嫁谁呀,怎么相关信息一点都没有。这么重要的事情来得太快,我们一点儿思想和物质准备都没有。
大姐整死不告诉我们,她要嫁给谁。只是说,嫁期待定,但时间不会太远,也要求爸爸妈妈不用准备嫁妆,妹妹弟弟不用准备贺喜的礼钱。
背了大姐,我和二姐及小王老师,还有妈妈,专门聚在一起合计猜测,大姐要嫁的人是谁。列举了好几个人,既觉得不太可能,又觉得有可能,莫衷一是。
大姐要嫁之人是谁,现在我清楚得很。但我不能说,仍装着不知道,积极参加热烈的讨论。
二姐突然发现新大陆似的对我说:“叶三,你是大姐的跟屁虫,贴心豆瓣儿,你肯定知道未来的大姐夫是谁?人怎么样?”
我一头雾水,看着二姐摇搖头。
“不老实!”二姐走到我身边,突然袭击,一把抢走我的手机,说,“你说不说?不说,我公布你的秘密啰!”说完,手指在我手机上迅速划动。
我急忙起身去夺我的手机,“那是我个人隐私,是受法律保护的,不得泄露。”
二姐把手机藏在身后,学着我的腔调说:“女性是受法律保护的,其身体神圣,任何人不可碰撞侵犯!”
二姐坚持不还我手机,跑到站起来保护她的小王老师身后。我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便和二姐在客厅里“躲猫猫”似的追逐起来,小王老师也凑热闹,时不时阻制我的追赶。
妈妈急于想知道大姐的另一半是谁,招呼我们说,“快不要闹了。老三,快把你知道的事告诉我们。大女儿要出嫁了,我这个当妈的,连姑爷是谁都不知道,岂不让人笑掉大牙。让人指着脊梁骨说,看这妈当的好窝囊!”
二姐和小王老师积极响应,跟着附和。
我接过二姐递给我的手机,坐回妈妈身边。说:“现在,我以我学法律专业的高材生的名义保证,我以下发言均真实,可靠。不过,应我的当事人的要求,不可提前奉告的是,我们未来的大姐夫姓氏名谁。但是,我仍然庄重的以法的名义保证,他是一个优秀的革命青年、理想的丈夫。”
“哎呀,好酸、好酸!废话少讲,快捡有价值的说。”二姐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首先,他是一名中共党员,目前是一个副县级事业单位的CEO,领导的单位年年考核是优秀,多次评为省市先进集体。同时,兼职县团委副书记,县青联副主席。年年都是优秀共产党员、先进工作者,个人荣誉称号拿得手软。去年,他参加全省青年个人才艺大赛,得了金奖,今年将代表省参加全国的大赛。”
二姐摆摆手,做了个暂停手势,挿话说:“哎,哎,说这些有什么用?只讲我们想听的!”
“弟弟刚才讲的这一点很重要,说明大姐夫政治上可靠。”小王老师肯定的说。
“嗯,小王说得对。政治上可靠的人,工作上、生活上就一样的可靠,说明他人品也没问题。做为一个女性,就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这样的人。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自然会一辈子幸福,而不用担心因婚后问题而患上忧郁症什么的。”妈妈深有体会的说。我知道,这一点,是妈妈自己的现身说法,也是她对自己婚姻的总结。
“长话短说,我专捡你们最想了解的说吧。三年前,大姐担任了财税所代所长,与此同时,他也被组织确定为县局的副局长人选之一,而且是最有把握胜出的第一人选。可是,他却向组织表示,他的根在农村,农村需要他,他愿意在农村工作。结果,他留下来了。他之所以留下来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深深暗恋着大姐,几乎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因此,他岂能离开他和大姐共同工作的地方?他说,思念意中人,会跟自己力量,追求意中人,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不听空话,我要听他为大姐做的具体的,能感动得让我流泪的事。”二姐心切老挿嘴。
我想了想,说:“好吧。我只说我知道的两三件事。先说说前两年大姐去落后村蹲点时候,开始那十天里发生的事。”
大姐被正式提拔为副镇长前,镇政府决定派她去全镇出了名的落后村蹲点锻炼。当时这个村不光经济差,而且民风也不很好,特别是有几个小青年无所事事,有时就无事找事,大错不犯小错不断。
大姐去后,住在村委会简陋的办公室后面一间空屋里。办公室独门独户,隔社员家较远,是由几间旧保管室改建的,屋前一块三合土晒坝,屋后是山,山脚是一片阴森森的坟坝,二三百米外是一片树林。
村里来了个美女大姑娘,让小青年们好不兴奋,他们找到了新的消遣的地方了。
当天晚上,月黑风急。半夜时分,办公室后面坟坝里闹热起来,一会儿传来女人悽惨的哭声,一会儿是阵阵瘆人的狞笑,一会儿又是猫头鹰似的怪叫,一会儿不知是什么在推门,推窗子,发出哐哐声响。大姐猜想这极有可能是小青年的恶作剧,也不当回事。但毕竟在这黑夜里,一个人住在这样陌生又特殊的屋中,听到这样的怪声,也难免不寒而栗。大姐点燃灯壮胆,很快油灯又被不知从哪里吹来的冷嗖嗖的风跟吹灭,整个人被黑暗所包围,伸手不见五指。虽然,大姐不信世界上有鬼,但经不起这样反复折腾,着实吓得不轻,一晚上几乎没敢合眼。
第二天,预感晚上“鬼”还会再来,而且很可能装怪还会更猛烈。大姐没吭声,便悄悄去代销店买了一只有四节电池的长长的手电筒,找了一根结实的锄把,放在床头,充分准备晚上去“捉鬼”。
晚上九点过,听到屋后“鬼”要开始骚动了,大姐准备好了,时机一成熟,就冲出去见识见识这些“鬼”是什么模样。然而,过了好长时间了,屋后一直没动静。大姐颇觉意外。正在这个时候,听到一个个“鬼”似乎被什么镇住,纷纷落荒而去了,屋后变得非常寂静。一直到天亮,“鬼”再没有装怪。
尽管如此,大姐心里还是盘算着要如何与“鬼”较量,而且可能是长时间的全面的较量。要通过较量,使这些小青年正确认识自己人生的意义,改掉不良行为,从而变得更好,再把他们组织起来,发展生产,发展经济。由此,改变全村落后的面貌。
第三天、四天,连续好几天晚上,村办公室附近都平安无事。大姐觉得有点蹊跷,自己的盘算还没有实施,这“鬼”就不来了,他们上哪去了?难道真有神通广大的“天师”把“鬼”跟收了?
第五天晚上十点左右,突然下起大雨。办公室屋顶失修漏雨,正好漏在大姐睡觉的床侧边,大姐望望屋顶,无可奈何,只能用脸盆接着,时不时小心看看脸盆是否水满。大姐的小心是多余的,雨虽然一直在下,仅一会儿,屋顶没漏雨了。大姐不明原因,也没多想,心里祷告,谢谢苍天保佑,不然又是一个不眠的通宵。
雨一直下到拂晓,屋顶一直没有漏雨。
天快亮了,大姐也睡醒了。突然,隐约听到屋后有响声,竖耳静听,有人在轻轻挪动什么,似乎害怕惊醒屋里主人似的。
“啊!有小偷?”大姐警惕地提起锄把,赶紧开门走出去准备抓小偷。
屋外湿漉漉的,路还很滑。
借着微弱晨光,小心地摸到屋后,不见有人。只有一架木梯睡在墙角,木梯湿湿的,显然是在雨中被淋了一夜,旁边还有一件雨衣、一只手电筒,一只武术长棍。大姐感觉长棍有点眼熟,自己曾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