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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流年】那群奇诡的屠杀的美(小说)  


作者:廖静仁 举人,3050.41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225发表时间:2018-05-04 21:45:10

我的所为仅出于人类的退却,我用毕生的呼吸
   表现那群奇诡的屠杀的美
   ——引自桑克的诗句代题记
  
   一
   一开始我以为自己是受了诗和远方的蛊惑才选择来到上海,但回头细想则不然,其潜意识里或许正应验了我所喜欢的一位名叫桑克的诗人所言,我的所为仅出于人类的退却,我用毕生的呼吸表现那群奇诡的屠杀的美。我承认应该是这样。
   那一天傍晚,我来到了黄浦江畔的一棵老梧桐树下,霓虹光影里,大江横前的水色斑斓而奇谲,江边停泊着几艘货轮,江心游轮穿梭往来如织,偶尔还能听到游轮上或许也是从乡下来看大上海的红男绿女呼喊出的几声怪异尖叫声,但这一切都似乎与我无关,包括江对面作傲然状的那一座东方明珠塔,以及什么野生动物园、迪士尼乐园、世塼会主题公园等,甚至连从我近旁如过江之鲫的人流中偶尔扑鼻而来的几丝怪异的香水味,也同样引不起我丝毫的兴趣,因为这所有的一切均与我无一毛钱的关系。是的,我现在已经有的是钱了,整个一只20寸的星空银经典拉链款拉杆箱中,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几本杂志,一叠一叠的百元大钞在箱子里挤得鬼哭狼嚎,让我寢食难安,甚至还可以用心惊肉跳来形容。或许有人会骂我蠢得屙猪屎,这么多崭新现钞你不晓得存进银行兑换成一张卡吗?
   嘘——别说了!存不得,存不得的!但我只能告诉你,我哈儿之所以能混到今天,并且此时还能立足在大上海,唯一靠的就是脑袋瓜聪明,外加一双灵巧手。
   钱是个好东西,这我晓得的,文钱逼死英雄汉,为了钱去拼命去杀人的例子多了去了,我就杀了一个人,就是今天中午,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中,却没有老天爷派出雷公电母前来惩罚我,就连旁边有那么多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围观者,居然没一个人站出来阻止我,甚至连一丝遣责的声音也没有人发出,这倒使我忽然想起有一回在屠宰场看到的情景,恍惚中,我自己就是那个屠夫,顺手逮住一只憨态可掬的绵羊,手中锋利的尖刀像是被磁铁所吸,哧一声就捅进了羊的喉管,滚烫的血液瞬时喷出,我猛一掉头,但见旁边待宰的羊群身上便绽放出了点点鲜艳的红花,那纯白的羊身,鲜红的花朵,煞是眩目而迷人。羊群一阵骚乱,突然集体爆发出拉长了声调的嘿嘿嘿的颤音,仿佛冷笑,又像是歌吟,还似有人在我的耳边说,好你个天煞星!我居然一时胆寒起来。但再回头一扫现场,我将一个如同从屈原《楚辞》里走出的美艳女人一手提着她的衣领把她的头颅按进路边水池的这一刻,怎么就连个冷笑声也没有呢?难不成人还不如羊有同情心和胆量了吗?这事反而令我大惑不解,或者说让我觉得自己活在如此人世已经索然无味,所以我才从身后不远处香港路上的一家连锁旅店的席梦思床上梦里梦冲地爬起来,又魂不守舍般拐南京路来到了黄浦江边,并倚在了这一棵老梧桐树下。我想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哈儿了,而是真的成了个傻子,要不然我干嘛要一路走一路总是使劲地掐自己,还反复地在心里问自己是梦着还是醒着的?
   呸呸呸!难不成是梦或是醒于我哈儿还会有什么区别吗?
   其实哈儿也只是我的一个绰号,明眼人一看就晓得,在这里我就不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了。但有一点我必须说明,那就是哈儿这绰号的由来:在我的老家白驹村,哈儿这个词,含义比较复杂,它并不等同于傻儿,尽管有那意思,因为这里面还包涵了嘻哈和顽劣的成分;哈儿这个绰号是我们村最后的一个老秀才德先生送给我的。为什么是送而不是取呢?因为德先生当初的原话是:哎,哎哎,各位,各位,且听老朽也说一句好不好?见大家朝他看过来,德先生说,格小子禀赋聪慧,却嘻哈顽劣之性不改,我送他个绰号吧,叫哈儿,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各位就全都嘻哈起哄,哈儿格绰号好!格绰号好!哈儿你还不谢过德先生。
   叫哈儿的我眼一瞪说,哈儿就哈儿,有嘛了不起!趁大家放肆在笑我嘻哈顽劣时,勾腰拎起只死鸟就溜出了人群,一摊鲜血如落英,我还没忘回头瞟了一眼。
   那是只被石子击爆了腹部的喜鹊,转眼又让我这顽劣之徒顺手牵羊牵走了。
   德老先生应该是在拐着弯帮我解围,见那么多人数落我,他怜我怪狼狈的。
   那是在数十年前的一个正月十五。在我们白驹村,这一天的午饭是特别讲究的,家家户户的灶台上都煮着腊肉,菜锅里腊肉的香气随炊烟从一栋又一栋木屋的檐口袅袅浮出,又被乍暖还寒的穿山风往下一赶,整个村子的旮旮旯旯里全都香了。这顿中午饭叫着吃开工肉。白驹里村有一句民谣:吃了开工肉,翻地犁田劲头足。主妇们有意识地把每一片腊肉都切成有男人的手掌那么厚那么宽,一口咬下去,嘴角两边都流油。吃过中午饭,该上山翻地的荷锄去翻地,该下水犁田的吆牛去犁田,这新的一年就算正式开工了。汤圆却是留在晚餐吃的,吃过汤圆后再排排场场地点蜡烛和松柴发元宵。这是我们白驹村人的一种庄严仪式,老辈人传古说,元宵火是给虫蛇划出的界线。这叫发元宵,而不是闹元宵,乡下人穷怕了,在乎的就是一个“发”字,在每家每户的门前,也包括禾场坪里,插上蜡烛,堆上松柴,比哪一家的蜡烛松柴燃得更旺,哪一户的小孩喊发喊得声音大。
   唯独我哈儿是个特例,我父亲死得早,母亲前年又跟一个做瓦匠的新化人私奔了,家里只剩有两间木屋,并且还是当年分得的地主家存放农具的杂屋。我父亲是从湘西那边逃荒路过白驹村时,被这一栋杂屋的东家收留下来的帮工,新中国成立后,好不容分得了房子,隔年又娶了同伴做过帮工的吉月娥为妻……我就是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长大的,不过好歹也上过初小,母亲出走的那一年,我已经十六岁了,我在村里有一帮初小的同学,还有好几个一起给生产队放牛的玩伴。
   那一天我们没有进山里去放牛,而是去了村口联珠桥外面的江湾野滩。
   资江河里每年都会发几次大水,也会给野滩抹上几层淤泥,间或还有没被洪水带走的野曽或家畜的尸体,经过几场秋雨和一冬雪水的浸淫,腐尸便成了野滩上芨芨草最好的肥料,这秘密是我最先发现的,因为有事没事我总会去江边,我是到江边去叉鱼。我叉鱼的本领简直有点神,这信不信由你。我手里握一根有丈把长,两头各兑了半边磨得铮亮风快剪刀的简易鱼叉,双眼扫过江面,只要发现哪里的流水波纹有些异样,鱼叉所到必能叉到鱼。刚刚露出水面的鱼或许还以为自己是跳过了龙门,尾巴几摇几摆,悬空划出花来,优美极了,却不晓得自己是怎么死的。我经常跟玩伴夸口说,格还不易得,鱼飚得再快,能有我手里的鱼叉快吗?我吹牛的神情就像正喝鲜血汤一般,听得玩伴们口水都流出来了,他们或许真恨不得自己就是我手中鱼叉两头的半边破剪刀,天天都会有鱼吃。然而鱼也似乎怕过冬,这话是我说的,娘卖逼的,格鱼不蠢呢,一到冬天,像样一点的鱼就全都潜底不现身了!不过这难不到我,俗话说得好,一蔸草会有一蔸露水养。
   这时的我,手中的鱼叉又变成了鼠叉——专门叉老鼠,还烤着吃。
   我家里空徒四壁,自然也就藏不住老鼠,更养不活老鼠,但是生产队的牛栏屋里老鼠却成堆,因为屋梁上堆满了稻草,那是专门为牛过冬准备的,鼠们钻进稻草里找瘪谷子吃,顺便还在里面建了鼠窝,我几乎每天都能在牛栏屋里叉到老鼠。我叉老鼠的手法简直灵巧得无法形容,从未伤及过鼠皮,而是刚好叉住的鼠尾,吃鼠肉也很刁,先不开膛剖肚,而是绕老鼠嘴角处划一刀,从头到尾把鼠皮剥了,就像平时脱袜子一样,然后将内脏掏净,再里外抹一层盐才送到灶火上去烤,居然同样能烤出香味来,并且肉很鲜嫩。我又吹嘘说,能不鲜嫩吗?事先没放血的,格叫吃活肉,还蛮有营养呢!说着就伸出了手臂,你们看看,不比你们格些只晓得吃死肉的结实得多呀!这确实会让我的那几个放牛郎玩伴相形见拙。
   他们本是来沾便宜打秋风的,就边抹嘴巴边附和,那是的,那是的。
   吃过了鼠肉后,悬空吊在火络上的鼠皮血水也烘干了,我于是又开始捣鼓起鼠皮来,用指头掐着外露的鼠尾巴尖尖,轻轻一甩,鼠皮就翻过来了,我然后就抓了火塘里的柴灰往鼠皮嘴里灌进去,只一会儿,一只憨态可掬的老鼠就趴在地上了……我的另一间空房里,不但存列着灰老鼠,还存列着一根一根的鱼脊骨。
   有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玩伴就觉得很惊讶,你格是干嘛?
   我也就总是会自豪地回答玩伴:难不成你们不觉得格是我的赫赫战绩呀!
   察言观色,我似乎听见有玩伴倒抽了一口寒气……
   那年是隔年春,我先天就手握鱼叉到江边走了两三趟,本想着第二天就是正月十五了,别人家的灶台上都有腊肉煮,哼,我要是运气好能叉到几条鱼,老子就敞开锅盖子全给炖了,让鲜鱼汤的香味飘到九宵云外去,馋死天上的神仙!我其实根本就没有把村里人的腊肉看在眼角里。然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握鱼叉的手心都渗出了汗珠子,却连鱼的影子也没有见到,却发现了一野滩青嫩鹅黄的芨芨草。我的心里其实说不出有多高兴,吃过开工肉牛也要下田了,正好让老牛也饱吃一顿嫩草呀!分配给我放的是一头九岁的水牯,这当然算得是头老牛了。
   在我的邀约之下,我们几个少年郎一早就赶着牛去了村口联珠桥外面的野滩。哈,牛见了嫩草,就像蜜蜂见了鲜花,一头扎下去头就不见抬起来。我照例是带了鱼叉去的,说实话,我的心里其实如点了蜡烛,晓得玩伴们既羡慕我,也同情我,尤其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一个人孤孤单单多冷清呀!所以也真希望我这一天能够叉上几条鱼……然而,牛的肚子被嫩草胀得像一面鼓了,我却是空手而归。
   生产队的牛栏屋就在离村口半里地的学堂山山咀上,我们拴了牛刚走出牛栏屋,就见一群喜鹊从头顶喳喳喳地朝学堂山的操坪方向飞去,我真是喜出望外啊,娘卖逼的,格是老天犒赏我哇,冇得鱼肉过十五,喜鹊肉也是美味呀!说着就往学堂山的操坪里飞步而去。学堂是以前的私塾所改建,操坪两则有十多棵古樟树,喜鹊是爱凑热闹的鸟类,不怎么怕人的,当时操坪里就有好几拨人,有带了小孩在打陀螺的,有蹲在地上玩纸牌的,还有几个年纪大的在听老秀才德先生说古书《逼上粱山》。我飞跑到了操坪后,居然粗气不喘,目中无人一般勾腰捡了个石子,眼也未抬顺手就朝树上的喜鹊射了过去,我真不愧是个天煞星耶,手法好准哪,只听得喳的一声惨叫,一只喜鹊就应落在了操坪,没想这下却犯了众怒,因为白驹村有“春头莫打鸟,十打九戴孝”的一种说法,而我爹死娘改嫁,戴孝也是戴在人家头上啊!先是绰号叫刚狗子的带头向我发难,因为他家里老父亲已经病危过好几次了,紧接着二三十人嗡地就围了上来,还真是多亏了年近九旬的老秀才德先生在场,他拨开人群走了过去,一个哈儿的绰号就帮我给解了围……
   好一个天煞星哈儿!或许是那一天上午我受了众人的羞辱刺激,心里憋屈得慌吧,仅仅到手了一只飞禽过正月十五还觉得并不过隐,从人堆里钻出来把喜鹊往家里一撂后,又腰间别了一把家里以前剁肉的小斧进了屋后的禁山,这可是不准许人畜随意闯入的。白驹村里的旧俗有很多,其中胞衣树恐怕就是最重要的一条了,那就是在这座山中的许多棵个性鲜明的树上,都挂着村里人的“命篓子”,而命篓子里则存放着人们刚从娘肚里出来时的血肉胞衣,那树也因此被叫着胞衣树了。不然唯独这座山中能有如此榛榛莽莽的一片森林?因为这是“禁山”呐!
   不知是否真惊动了山神,那天我刚踏入禁山,榛榛莽莽的林子里就旋出了一股冷嗖嗖的阴风,树枝与树叶的磨擦声咔嚓咔嚓,窸窸窣窣,山中杂柴茅草几乎也被刮得倾倒在地,要是换了我的那几个玩伴,他们早就已经被吓得屁滚尿流溜之大吉了,我却还竖起了双耳,瞪大了两眼,手握斧头在等待着有野兽的出没。
   哈哈,果然不负我天煞星所期望,居然有一匹眉眼如同描过,嘴脸俊俏,毛色油黑发亮的狐狸从百米处的杂柴丛中钻出,既不畏阴风也不惧我,稍许蹲身就撒出了一泡尿,我分明看见那尿液撒出时是成片状的,心想好家伙,难不成还是个美女狐狸?只是经迎面刮来的山风一搅,嘿呀呀,狐狸的尿液都刮到老子的脸上了,尤其是那一股怪异的狐骚气,真它娘的呛人!它还想慢条斯理地伸一个懒腰时,老子就再也没得耐心了,一声怒吼道,你格妖女狐媚子,以为我天煞星手里的斧头是根朽木呀!话音未起,斧头却嗖地一声逆风劈了过去,一颗美丽的狐狸头颅便哑哑然劈开成了两半,脑浆和鲜血溅在倾伏于地的茅草上斑斓而绚丽。
   我走近前去,拉开它的后腿一看,嘿,那东西灿若鲜桃,果然是个母狐!
   这里顺便交待一句,天煞星是我娘恶狠狠从小叫我到大的另一称呼,娘的理由是,自从有了我,我前面的一个哥哥和姐姐都殁了,而且我父亲也被我尅死了。
   这一个中午我没有邀任何玩伴,也邀不动任何玩伴,人家都围着八仙桌在团团圆圆喝开工酒,吃开工肉,有哪个还会来甩起我哈儿呢?我当然也不会甩起别个的,待我一肩膀扛了那匹母狐狸到得家门口,阳光刚好给屋檐下的阶沿划出了一根崭齐的直线,看来已经是正午时分了,难怪肚子里咕噜直叫,想必是用红薯饭养大的蛔虫又要造反了。将肩上的狐媚子往禾坪中间一撂,三步并两步进灶屋里舀了一瓢凉水先把自己喂了个半饱,我便摆开了阵势开始处理狐狸的后事。哈哈,待我如剥鼠皮般熟练地剥下狐皮,用竹篾块撑开往阶前的廊柱上一挂,我的双目顿时被那狐媚子的一身油黑毛色点亮,心想,格东西怕是值几个钱呐!接下来便是开膛剖肚,但是,令我万万也没有想到的是,当我果断地一刀划开它的肚皮,双手往两侧一掰时,我的两眼便突然发直,那一颗被玩伴们戏称为让坚硬核桃壳裹着的少年心,却像是被自己刚才的一刀给捅破了一般,恍惚间似有五雷从头顶上劈下来,我手脚发麻,全身发抖,嘴里咬着的尖刀亦无声地滑下……说时迟,那时快,被娘诅咒了十多年天煞星的我居然伸手就接下尖刀,寒光闪闪的刀口上不仅沾有狐血,也沾上了我的血……我终于清醒过来,刚才我所有的失常举动,完全是缘于看见——是我亲眼看见了鲜血满膛的狐腹中有狐婴正在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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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作品用第一人称的写法,详细描述了我这个人称为“哈”的嘻哈顽皮人的坎坷人生故事。父亲没了,母亲与人私奔。哈真真正正的变成了一个青春年少,孤苦伶仃的人。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者不怪。哈成了一个混世魔王一样的人,杀鸟、杀鱼、杀狐狸,尤其杀了孕育着小狐狸生命的母狐狸。后来这个“哈”到底在白驹村人的传统风俗:春头不打鸟,十打九戴孝的谴责声中离开了白驹村。我变成了一个没有家的孤魂野鬼,辗转于广州、深圳、湖南。令人深感意外的是,我在一个省委大院里做勤杂工期间,竟然拾到一笔不小的钱款,整整八十万。这笔八十万的巨款,从而点亮了主题。无论这笔巨款是哪位贪官丢弃的或行贿的,还是到我这个所谓的“哈”手里。不是自己的,终究令人不得心安。好像做梦一样,联想到很多的噩梦一样的东西。作品寓意深刻,符合现代的主题,有正能量。推荐共赏。【编辑:江上渔夫】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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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江上渔夫        2018-05-04 21:48:49
  感谢作者赐稿流年,祝老师笔丰连连,创作更多佳作。向老师学习!
2 楼        文友:素心若雪        2018-12-20 06:36:18
  人性本善,老师笔下成功塑造一个特性人物的传奇故事,情节跌宕起伏,铺垫恰当,引人入胜,很耐读的一篇正能量好文。
视与荷般静,原同梅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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