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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荷塘】思颖和我们的故事(小说)


作者:下乡 童生,623.8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176发表时间:2019-04-08 17:27:08
摘要:非法移民的坎坷和悲欢离合

【荷塘】思颖和我们的故事(小说) 一、思颖和我
   由伦敦国王十字车站始发至利物浦的火车终于“哐当”一声离开了站台,我松了口气,看了看表,晚了半小时。乘客们被告知,前面遭遇了大风大雨,一棵大树倒在铁轨上,战战兢兢地躺了半天。
   一百九十年的老铁轨被压得吱吱呀呀的,它的呻吟向远方延伸而去。现代化的车头拉着陈旧的车厢依然是雄赳赳气昂昂勇往直前,因为晚点,人们生了担心,似乎这火车有点不靠谱,说不定又停下来。车厢里很昏暗,我探了探脑袋数了数,只有两个,一男一女,男的是我。看看天气,舒心的是云开日出,突兀的一道阳光照进来,落在茶几和过道上,车厢里添了些许生动。我看看她,几步之遥,位置斜对着我,她眼看着窗外,微挺的鼻尖在阳光下闪亮着,大半个面部被阳光柔和地包裹着,暗里的头发随风拂过她的脸,掠过睫毛和大大的眼睛,好漂亮,顶多二十岁,我想上去和她搭讪,两个小时的车程不短。
   她原来是个中国女人。
   我向她投去第一个微笑,她没任何反应,想想男子汉抛媚眼有点掉份儿,但这个皮厚是必须的。
   我等着,等着机会,开始吹起了口哨。她看看我,我一声“嗨”准确及时。她转过脸去,那是故意不理我,我蔫下头吞了一口吐沫,嘴巴里一片无味。火车继续勇往直前,她继续看着窗外,我继续等待,那窗外的阳光也在继续着,英国冬天的太阳很难得,常常是冲你露个脸就拜拜了。
   突然,她转过来了脸,如转过来一道阳光,我的希望重起了。她却不愿看我,低下头又昂起来注视着窗外。偌大的车厢里仍然只是我们两个人,她完全漠视我的存在,折磨在肚子里搅拌着,心里像狗一样哼哼着。火车还在“咣当”着,我两之间毫无互动,我换了路子,打量她、猜她、臆想她……
   她似乎有着深深的忧郁,落在她微凸的鼻梁上,嵌在她黑亮的眼睛和渗出的神态里。她默默地看着将落的夕阳,怜惜看着田野的金黄,像一双孤独无助的手,在挽留渐逝的希望,还是在害怕即来的沉重?
   她肯定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她的脸上透出的红色,一定是来自那片黄土地,白皙的皮肤像春蚕宝宝一样健康,乌黑的头发扬起又垂落,如风里的含羞草。她瞟了我一眼,我立即迎上,揉了下鼻子,准备搭讪了,可她仍然不理我,她的眼神很警惕,靠在窗户边像缩回去的松鼠,看来我要打退堂鼓了。
   她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去利物浦干嘛?这应该是我想的事儿。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毫无收获,低下头,如一只猫儿叹气地看着屋檐上的晾肉,够不着。此时车已到了伯明翰,车速慢了下来,又狠命地咕咚一抖,像断了气一样,不走了。我俩同时探出了头,从一个窗户里向外看去,外面黑咕隆咚的,远处有一丝灯光孤零零的,闪着失落的眼睛。广播里说话了,“临时停车,前边修路,下次通知是两个小时以后。”我暗暗叫苦,英国的铁路是爷爷的爷爷,老得喘不了气,政府几次要改高铁,沿线的老百姓都反对,政客们要选票,嚷嚷了几下,屁股又端端地放回到了板凳上。
   看看她一脸的疑惑懵懂,我知道了,她英文听不懂。
   天赐良机,我赶紧献殷勤,一五一十告诉她广播里说了些啥,我盯着她的脸色,两只眼睛在她美丽的脸上扫来扫去,舍不得离开。
   像来了一阵雾霾,她突然开始啜泣,低下了头,眼泪溢出了眼眶,似清晨的露珠从绿叶上滑落,一点一滴,晶莹透明。见她如此,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一咕嘟在她面前坐下了,独护花魁又没本事,只有发怔发呆,心里那些“图谋不轨”不知畏缩到哪儿去了。
   车厢里好安静,她渐渐地停止了啜泣。她抬起眼看看我,欲言又止,似乎想向我求助,眼神已变得放松了,没有初始的警觉了。
   火车又“哐当”一声,广播里传来了话:“抵达利物浦的时间将晚点两个半小时。”
   她终于说话了,“这位先生……”
   我赶紧接茬:“你好!你好!”
   “你能帮我个忙吗?”
   “当然可以!”
   她看了看我,又低下了头,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封信,信封是深黄牛皮纸,上面盖着皇家邮政的免费戳,这是典型而规整的官方函件,里面是什么东西啊?看着她从信封里往外抽着信,我的好奇心急速地生起。
   她拿出了信却没有马上递给我,两只美美的眼睛打量着我,“你帮我打个电话,我不会说英文。”这回是她的眼神在我的脸上扫来扫去。
   明白了,新移民,决不是留学生,我的猜想没错,来自那黄土地。
   她把信递给我,我双手接上打开了信,她低下了头。我默默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亲爱的王思颖小姐:我们很高兴地通知您,您的申请已获批准,您和林进步先生的约会时间定在二〇xx年十月二十八日十七点至十七点半,如果您认为这个时间不方便,需要换一个时间,或者您希望撤销它,请不要有任何顾忌通知我们,我们的接待处会很高兴地为您提供帮助。我们的地址和联络电话在这封信的右上角。您忠实的xxx”
   信的落款是:利物浦沃尔顿监狱。
   我听了太多中国同胞的负面新闻,我把它们当作扯淡,因为我不相信,不相信它们来自祖国,不承认来自我的同胞。我下意识地把这些故事归结于臆测和栽赃。我不愿去问来源真假,不思考是非对错,我心底的支撑是华人和民族,这是第一位的,从小至今几十年形成的心理堡垒牢不可破!
   面对这封信和这信后面肯定了的故事,我的心灵堡垒又受到了一次冲击。我不愿把眼前这么漂亮的姑娘和任何不洁的东西联系在一起。
   “先生,先生。”思颖在叫我?我似乎有点木鸡了,自己肯定是抖了一下。我感到她的目光和这目光带来的温度,这回是她打量我、猜我了。
   “这个电话我不能打。”我几乎是挣扎地说出这句话,又怕她受到伤害,哪怕是一瞬间的,立即说:“我陪你一道去吧。”
   “我已经晚过约会时间了,行吗?我害怕,英国人很在乎你守不守约呀!撤销了怎么办?”
   “已经撤销了,如果你现在告诉他们,很可能他们叫你回去,不如等见了面反而好说,你带好乘车的证据,我作证!”
   她应该是放了心,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对着漆黑的窗外喃喃自语:“大林,别急,别怪我啊……”
   这火车终于带着大树再倒下的提心吊胆抵达了利物浦车站,十分抱歉地最后一次“哐当”,停了下来。
   上了出租车我告诉她:“英国人很人性,很讲道理,你别担心。”
   我赶紧地给我的餐馆打电话,告诉领班和主厨:“今天我回来会很晚,等我回来再喝酒,吧台的酒今晚随便了。”听到主厨在那边笑着,一定是龇牙咧嘴的,这个活宝一身的故事。
   利物浦的西北方向,沃尔顿监狱像一个北欧海盗般杵立在大路边,在冬天的寒风里岿然不动,门口的两盏灯放着微弱的光,像一位疲倦了的牧羊人。以前每次当我路过这儿,它总是把我的遐想拉进去,引出了我诸多的想象,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中国人蹲在里面的样儿,从没想过我会陪伴一个中国姑娘来这儿探监。
   有点月色的晚上是静悄悄的,高过监狱大门的树枝动也不动,枝杈的影儿印在墙上,落在我俩的脚下,一条铺着青石子的小甬不动声色的通到那依然是传统式样的門下,我们俩像两只一大一小的猫儿,蹲在大门下,抬起了头。
   这是一个由古城堡改建的大监狱,两个叩门大铁环被聚焦的灯照得亮晃晃的。我敲了下铁环,那门“嗯”的一声费劲地打开了。
   门卫是个中年男人,伸出了半个脑袋看着我们,我赶紧说明来意,他笑了,叫我们跟着他,那殷勤的样儿好像我们是来住店的。他开始叽里咕噜谈天气,请我们原谅他的口齿不清,他说他的假牙忘记戴了。看着他的厚靴子踏着经年的青石路面,我的心里一阵阵的忐忑……
   我们在接待室刚坐下,一位漂亮的女狱卒带着满脸的暖和走了过来,她看看思颖,很客气地说:“我已经知道伦敦来利物浦的火车晚点了,你们稍等,我去给监狱长打个电话,这事需要他的批准。”她给我们两杯约克郡红茶,思颖的嘴唇粘也没粘,两只心神不定的眼睛四处寻找着,她的男友就在里面。大约十分钟后,女狱卒笑眯眯地走了出来,只说了一句话:“你的男朋友好漂亮呀,我嫉妒啦!”说着打开了那道门,我痛痛快快地舒了一口气。
   我呷了一口茶,美美的苦味,我吧嗒了一下嘴,应该走了,此时我想起了老婆。
   在门口那儿,思颖突然转回了身,说:“你别走,等我啊!”那眼神是不舍的、感激的,足足有五秒,我数过的。
   为了这五秒钟,我决定等她,这里面有一股强烈的好奇心,是一种对别人隐私的窥探欲,这个欲望来自于我对这个漂亮女孩的喜欢?找一个满足自己私欲的机会?还是纯粹想帮助她?这些都兼而有之吧。它们都被心中的那个堡垒保护着,堡垒里面我是一个绅士。
   我想打听思颖男友林的事儿,悄声问女狱卒,她深凹的蓝眼睛尽力地保持一丝笑意看着我,也是五秒钟,一言不发。我说:“Please!”她摇了摇头说:“这是个人隐私,不能告诉公众,是违法的,我不能。”很尴尬,但要装作无所谓,我缩回了自己的脑袋,努力地回到绅士状态。
   很明显,这个女狱卒违反了规定,半个小时的约会,思颖在里面呆了五十分钟。女狱卒满面喜悦地跟在思颖后面,爽朗的笑声甩出了窗户:“对不起啊,让您久等了!”我打量着她,无假,是真情实意的。她问:“你们需要出租车吗?”我看看思颖,她说:“送我去车站吧,去伦敦的末班车很晚,我怕。”
   我看看表,现在是九点多,十点多有一班,为什么要搭末班车?还有两个多小时啊,我明白了,她是故意的。我的心从堡垒中“嘭哧”一下跳出来,欢蹦乱跳的。
   到了车站已经是赶路的清淡时刻了,站台上的人稀稀拉拉的,火车明知赔本也得等在那儿,跟傻子般的英国人一样呆乎乎地守约。看过去,几个座椅孤独在站台上,寂寞地瞄着长长的铁轨,高高的灯杆上那维多利亚式的灯盏落下它的柔和,老妈妈一般地抚摸着这座椅,拉长了它的影子。她和我并靠在椅子上,我的春心萌发,不由地去拉她的手,那手是多么的迷人、软和,我还没体会呢。她抽了回去,我又伸出了关键的第二下,她又缩回去了,躲闪着我。沉默了一会,她低声说:“我给你讲讲我和大林的故事吧。”
   我点了点头。
   “我是非法移民,两年了,没身份。”她显得很平静,而我头上像是挨了一个脑崩,虽然早就有点浅浅的感觉,但很不愿去探究,现在愿意听下去了,她的故事会比我的主厨更精彩吗?
  
   二、思颖和大林
   思颖和大林是一个村子的,也是一个学校的,她十七岁那年,大林对她说:“我不读书啦,我要去欧洲,去英国打工。”他拉着思颖的手握住又放开了,思颖点点头说:“你去天边我也去陪你!”她把大林的手接回来,攥在自己的手心里,捂在自己的肚子上,大林感到了无比的温暖,两个人都不松开手,从猪进了圈,一直到公鸡打鸣。
   两家各凑足了十五万人民币,这仅是一半的费用,蛇头言明,那一半在进入欧盟前付清。
   那时偷渡的路线有很多条,蛇头们很会开发,时值科索沃战争刚刚结束,中国和波黑(即前南斯拉夫)关系火热,中国人不需签证就可进入,而越过边境就可以进入意大利了,那是另一个世界。蛇头们发现了这条缝隙,喜滋滋地扒开了,时间久了就形成了产业,闻到路子的乡村农民呼朋唤友,这地下的队伍一下子发展壮大了。
   告别家乡了,大林的父母对他说:“一路照顾好思颖,到了来个讯。”大林使劲地点点头。
   两人又一道去见思颖的父母,她爸说:“两人别散啊,别丢了思颖。”大林扑通一跪,狠命地磕了个头。思颖的妈在厨房,一边刷锅一边嗷嗷地哭起来……
   照例要有酒宴,都是家里人,双方的长辈不敢得罪村长兼支书,便把这位村老大请来,备了好酒大家一道灌,酒席里免不了说些天地保佑一路平安的好话。村老大明知怎么回事也一直打呼噜,尽喝酒吃肥肉。等到酒足饭饱东倒西歪出门了,他舌头发着硬对大林说:“不要忘了你是中国人,把我们的文化带过去,把……把孔老二带……带过去,你晓得的,香……香港都解放啦……”大林鼻子里一串串地“嗯”,心里想的是在那边可以自由自在打工赚钱了。
   那阵势有点像去镇子上赶集,每个人都揣着美好的心思挤进了飞机,大半都是男人,只有五个大姑娘。等到了贝尔格莱德机场下了飞机,二十多人就被赶上了一辆大挂斗的拖拉机,大家伸头看看大操场一样的飞机跑道,心想这就是国外啊?正可着劲地看呢,这边蛇头一声断喝,脑袋便齐刷刷地埋了下来。拖拉机就开始哼哧着上路,人在挂斗里晃荡着。
   天色渐渐亮了,蛇头的脸色有点紧张,好在模模糊糊看到了一个村庄,这位南斯拉夫壮汉咕噜了一声,拖拉机也吭哧停下了,二十多人静悄悄地跟着蛇头进了一间堆满了畜肥的大仓库,脚下有个大地窖,大家看看蛇头,他一瞪眼一努嘴,于是男男女女顺顺溜溜地都钻了进去。听到蛇头说了一句结巴的中文:“一会要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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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一篇令人心情沉重的情感小说。思颖和大林是同一个村庄的,两个人决定偷渡到国外,挣更多的钱。在路途中,他们历经磨难,过着非人的生活,同行的艳红姑娘遭到了同行的“屎精”的非礼,大林为了保护同行的艳红,把屎精推下山坡。谁知道,屎精命大,奇迹般地生还。到了边界,交了钱的被放走了。艳红家里交不上钱,为了留在意大利,她忍受了几个士兵侮辱。后来大林带头反击看守他们的士兵得以逃跑。后来,他们辗转来到了英国,屎精为了得到英国国籍出卖了同伴,出卖了大林,大林因此而入狱。思颖为了探监,来到利物浦,并结识了开餐馆的“我”。我很同情她的遭遇,让她到餐馆里打工。这时才知道,“我”餐馆里的大厨就是屎精。他为报复大林,强行占有了思颖。虽然两个人结了婚,但不久就离了婚,思颖依然和大林结了婚,并在英国买房立足。小说构思巧妙,情节曲折,注重环境烘托,人物形象逼真,呼之欲出。小说讲述了非法移民者的艰难经历和人生悲欢。值得细品,倾力推荐!【编辑:阿巧】【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1904120016】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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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阿巧        2019-04-08 17:27:57
  感谢下乡老师带来的精彩小说!祝愿老师创作开心!
时光安然,岁月静好!
2 楼        文友:下乡        2019-04-08 20:32:49
  谢谢阿巧老师的编辑、评论。
   说老实话,我自己有时很惶恐,无才的东西拿出来,底气是鼓不起来的,像小学生呈上手工制作,低着头不敢看老师。回过头坐下,眼神又是巴巴的,心里渴望着老师的赞许鼓励,还希望得到掌声,此时的心悬着,就怕掉下来。
   这里,编辑就是老师,不管是作者还是读者,都是这么在乎,洋洋洒洒两万字,你要叫读者有兴趣地看完,编辑还得逐字逐句认认真真寻找校对修改,作者自己头皮都硬了,看看老师,却总是微笑,总是托着你,你能不感动、惭愧和致谢?!
   我们大家都想着自己的东西、自己的孩子,想想编辑们吧,他们要照看每个人的东西,留心每个人的孩子,不容易,可敬!
   荷塘的编辑都是很尊重每篇作品的,这是尊重一个思想,一个主题,一个人。我很迟钝,似乎是刚刚看出来,也希望大家都来荷塘走一走,欣赏这儿的月色,和荷塘的编辑、读者打个招呼,一同沉醉不知归路。
   再谢阿巧老师,谢谢您的辛苦编辑。
3 楼        文友:阿巧        2019-04-08 21:48:32
  感谢下乡老师的信任和支持!老师的小说很有特色,既有西方的东西在里面,也有中国人的生活理念在里面,很真实,引人思索。向老师致敬!
时光安然,岁月静好!
4 楼        文友:阿巧        2019-04-08 21:50:10
  小说构思新颖,布局谋篇下足了功夫,情节曲折,人物形象鲜活,主题突出,耐人寻味!
时光安然,岁月静好!
5 楼        文友:天龙        2019-04-12 22:08:47
  祝贺老师具有爱国情怀的正能小说加精!精彩继续哦!!
6 楼        文友:阿巧        2019-04-12 23:33:18
  祝贺老师小说获精品!精彩不断!
时光安然,岁月静好!
7 楼        文友:红叶摇秋风        2019-04-13 06:17:58
  祝贺老师小说获精!精彩继续!
8 楼        文友:莫道不销魂        2019-04-17 11:20:11
  祝贺老师的小说加精!期待更多精彩!
用点滴文字,守候心灵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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