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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流年·人间值得】春天,登上七里岚的女人们(征文·散文)


作者:江凤鸣 探花,16368.22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649发表时间:2021-04-23 10:00:50

【流年·人间值得】春天,登上七里岚的女人们(征文·散文) 这是一座并不很高的山,山上有个村子叫七里岚,在胶东临近渤海湾的地方,有无数这样的丘陵。儿时,我曾在这里嬉笑玩耍。在沙河里跟着叔父捉鱼抓虾,用河沿上捡到的破陶罐煮了吃,没有一粒盐巴。在井边上和小伙伴们玩泥,用一双脏手抹汗,把自己涂抹出一张鬼脸,偶尔天真地一笑,能把搓衣洗菜的姑娘、媳妇笑翻。
   秋天的时候,祖父在坡上耙草,我在山间疯跑,举着一双小手,要去抓天上的云朵。风雨来了,祖父拉我躲进草棚,我却捂着脑袋冲进雨丝中,一边高喊:我——不——怕!一边拼命蹦跳。睡梦中,我朦胧地听到祖母的斥责:你这个老头有啥用?小孩子都管不住。孙子发烧了不是!祖父不服地咕哝道:你没瞧见,他那副样子,像是落了水的小狼崽子。我想睁眼起来替祖父辩解,身软得像朵棉花。
   几十年过去了,我在睡梦里,还常常会品咂到岁月的雨丝,那些雨丝,像是一堆乱麻,理不清、咬不断,拂不去,纠缠着时光中的锦霞、月光,明媚、阴暗,编织成一张记忆的网,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自己抖开。
   山里的小狼崽子,没有一只是像猪一样圈养的,它们都是在风霜雨雪中野蛮生长。一旦断了奶,能够自我捕食了,它们就离开温暖的窝,奔向未知的远方。远方是哪里?小狼崽子们,只有憧憬,没有方向。山里的汉子,也像狼崽子一样,总想着走出大山,到外边去闯荡,在他们的血脉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唱响:山那边是个好地方。
   于是,我的祖父,在他还只有三岁的时候,就跟了哥哥们走出山村,稍后,去闯关东。他们父母早亡,没有依靠,驱使他们逃亡的是辘辘饥肠和活下去的渴望。几十年后,他回到家乡,依旧是孑然一身,穷光蛋一个。日本人来了,烧杀抢掠。我父亲十二岁的时候,被鬼子抓了去带路,走了一天一夜,又惊又吓。实在没法活了,十五岁,他投了八路,拿起枪,上了战场。一晃十几年,他回来的时候,也是孤身一人,二十多位同去的战友没有了,只有他满眼止不住的泪水。我渐渐长大了,十六岁那年,也循着父兄的路,打起背包,走进军营。我去时丢下的是地瓜干、玉米碴子,再回山村,提来北京产的蛋糕和甜点心。再后来,我五岁的儿子也回来了,他没有走进山村,只是在海边,一面看着渔民们抬着滴水的海蜇,一边玩弄澄澈的海水。我山村里的亲人,都到外面读书、当兵、打工去了,就算是95岁的老祖母,也进了城,住进了公寓大楼。山村对儿子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传说,一个迷,一个童话。
   如今儿子也有了自己的女儿,他喜欢抱着小丫头在太湖边溜达,江南几十年的斜风细雨,或许早已冲刷掉了那些父祖带给他的胶东老家的记忆。一身细皮嫩肉,一口吴侬软语,早没了父祖那种来自山野的血性与剽悍。
   七里岚,这是个很有诗意的名字。我已经有好多年不曾回去了。那些时光中的记忆,那些清晨、晌午、黄昏和夜晚,那些清晰又浑浊的日子,都被岁月聚拢又打碎,煮成一锅八宝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七里岚的身后,是一座更比一座高的峰岭,峰岭上长满绿色的松柏、老槐和白杨树。村边上有些不大平整的田地,种了小麦和玉米。山坡上有苹果和梨树,沿着田边、山脚,散散落落地有些桃子和杏子。村外有条浅浅的闪亮的河,没有名字,村人们都叫它大沙河。冬春瘦得像条蛇,夏秋上游落了暴雨,它就涨成一条蟒,咆哮着翻腾。父亲曾回忆说,他小时候到河对岸放牛,山水下来了,他拉紧了牛尾巴,才算没给大水冲走。
   七里岚最美的时候是秋天,远远地望上去,天空飘着云朵,山间有岚气飘散,加上农人们屋顶上的袅袅炊烟,大有杜牧诗句“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的意境。加上峰岭上如火的枫叶,山间路旁星星点点的野菊花,叶儿金黄的白杨树和一簇簇红橙橙的野山楂,在暖暖的秋阳映照下,更让人觉得气韵生动,美到心醉。
   记得进村有条窄窄的山路,山路上铺满细沙和碎石子儿。那条路弯弯曲曲的,像是从天上飘下来的老天爷的裤腰带,细溜溜的,一头系着平地,一头系着云彩。逼仄的小道,一边是山崖,一边是山梁,山梁上间或有从石缝中伸出的枝杈,有枝杈就有歇脚的鸟儿。不过没有几个人敢于仰头去看那些鸟儿,只好任由鸟儿吱吱喳喳。小路窄到只能走行人和独轮车,遇到小河,河上的桥只是搭在大石头上的青石条儿,过桥不仅需要技巧还得有胆量。有一年,我和表妹兰姑娘的男朋友一起迎面走到了桥中央,两个后生谁也不肯想让,我就一把将他推进了水里,看着他在七月的清水里,拼命地“狗刨”,笑出了眼泪,笑弯了腰,一不留神一屁股跌坐在青石板上,也差点落到水下。
   七里岚的汉子走出去,七里岚的媳妇走进来。七里岚的男人走得再远,也还是要回到岚上,找个女人传宗接代。
   那是个四月天吧,一乘枣红的小轿抬到了岚上,花轿的一边画着“八仙过海”,另一边描着“和合二仙”,两个外县的轿夫屁颠屁颠地跑得满头是汗。他们一脚长一脚短,一路抱怨羊都不肯走的路,一路打听要找姜老三。轿子里坐着个老姑娘,绣花鞋里裹着三寸金莲。她刚刚二十出头,要嫁的是大她十一岁的老汉。这个老姑娘就是我的祖母,在民国初年,她已然是个大龄女了。媒人说,“好灯好月好人家,上街游赏开心花”,谁知道,一百多里路,人家把她抬到了这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山里边。奶奶后来说:“媒婆的嘴,黄河的水。”她是被骗进了这个小山村。
   祖母说,跟她平地上的娘家不同,这个小山村的天,是别样的蓝,山在好远的云里,云就在山的跟前。山里那个静啊,能听到小溪里鱼喝水的声音。祖母下了轿,小山村不安静了,族亲们都聚拢了来看,穷得四里八乡的姑娘都不肯嫁的姜老三,从哪儿娶了个精致玲珑的小媳妇儿。祖母一辈子都生得又瘦又小,始终没超过一百五十公分。
   祖母人小气场不小,时间不久,她就让岚上的族人刮目相看。她进了岚上,打开结满蛛丝的柴门,将几十年不曾住人的老屋打扫得一尘不染。坍倒了的院墙竖了起来,锄走了荒草的庭院里种上了石榴、花椒。她和和气气地跟老汉生活,一连生了十一个娃,虽然只有六个长大成人,也足以使这个家有了生气,有了憧憬。
   祖母从小长在平地,娘家住在乡镇上,平日里跟着大人们听了不少戏文,虽然不识字,却比岚上的女人们有见识。鬼子来了,村里住了八路军,祖母开了门,请八路的首长住进家里。她干过妇救会,动员妇女们给八路做干粮、纳军鞋。后来,鬼子来到岚下,修了炮楼,八路军转移,我爹那时还未成年,就跟着部队走了。夜里,每当听到“乒乒乓乓”的枪炮声,胆小憨厚的祖父就会为我爹担忧,不停地叹气:也不知咱家老三咋样了。祖母总是坚强地对祖父说:他爹,放心,咱家三儿机灵着呢,一定会囫囵回来。东洋小鬼子长不了。巧得很,祖父行三,我爹行三,我娘说,如果算上我夭折了的两个哥哥,我也行三,我们祖孙三代三个男人都行三。祖母说过,行三的人命都好。
   祖母是我们家第一代女汉子,胆识超过了山村里的男人。她嫁出去的姑娘,姑爷都是好样的,建国前踊跃拥军支前,我二姑父一辆独轮车从胶东推上了海南岛。解放后,姑爷们也都是乡村里的党员、基层干部。阿叔当了公社书记,最小的四姑妈,被祖母送去县城,成了村里第一个初中生、妇女队长。祖母一生不曾有个正式的名字,我当兵时要填表,亲属栏里,给她填个姜张氏。解放初,提倡妇女解放,村里没用大号的女人,都要有个名字。姐妹们中唯一识字的小姑妈给祖母起了个名字叫张恢,奶奶气得大骂:你看你老娘像张飞吗?从此起名的事作罢。她的名字依旧是邻里嘴中的三婶子、三奶奶。
   祖母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却有着火爆脾气。有一年,阿叔带了两个县里的干部来家吃饭,祖母在灶头上烧,他们在炕上吃,酒酣饭饱之后,他们就倚着墙胡侃乱吹,吹的全是升官发财之道,始终也没谁来问候一声在灶上给他们烧菜温酒的老太太。祖母怒了,上去掀了他们的桌子,怒斥道:当年八路住家里,那么大的官,倒杯水,都先敬我老婆子,谋的都是对百姓好的事。你们这些小芝麻豆子,光想着往上爬,自己过好日子,哪里还有半点八路的味?祖母这一怒,骂得干部们又羞又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
   祖母一直活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见到了重孙子,也见到了改革开放的好日子。
   岁月如梭,时间就似大沙河里的流水,从祖母坐了花轿到岚上,一晃三十几年过去。
   又是一个春天,沿着一路“大跃进”的标语牌,岚上来了个英姿飒爽的女兵。她体态丰盈,上身穿着黄色军装,下身是一条随风摆动的过膝军裙,一条牛皮带横缠腰间,上面系着一只小手枪,让她的身姿更显得高挑挺拔,一双南国少女特有的大眼睛,就像这山村里滚动在花瓣上的露水,有一种高傲的美。
   这个女兵就是我的母亲。她原本是金陵城里教会学校的女学生,做梦都不会想到能徒步走进这个白云深处的小山村。动乱、战争,将一个十六岁的花季少女,卷进革命的狂潮,随着解放大军的滚滚洪流,驻防到海防线上,在那里结识了同样是守边军人的我的父亲。
   我的父母从未对我说起,他们是如何相识相爱的,只是到了晚年,有一次母亲在看电视剧《激情燃烧的岁月》时,忽然指着电视里的男主角对我说:儿子,你爹当年就是这么个德行!我笑着走开了,他们那一代军人的爱情,大概都是一样的。
   母亲毕竟是南方大城市的姑娘,举手投足,都让岚上的乡亲感到异样。虽然老区的农民对子弟兵并不陌生,但是见到这样一个俊俏的女兵还是感到稀奇。那一夜,岚上所有的马灯都点亮了,星星、月亮都躲到苍穹深处。那一夜,最骄傲的是我的老祖母,在村人眼里,她是满面流光溢彩。后屋里的吕婶子后来对我说,那天,村上的人都在麦场上看光景,你奶奶乐得颌骨都脱钩了。
   这是母亲第一次见到乡下的泥腿子。她后来回忆说:我从来就没见过那么破的家,院墙、东西厢房都是土坯垒的,正房上也没有瓦,铺着些个麦秸草。你奶奶是个小脚老太太,爷爷胡子已经白了,沉默地叼个旱烟袋,整晚上没说一句话。你叔你的姑姑们,脸都是黑红、黑红的,没一个穿件囫囵衣服。要不是参加革命,打死我也不会做那么个穷山沟的媳妇。
   话虽然这么说,自从嫁给这个岚上的穷小子,她就放下了大都市少女的高傲,和岚上的农民融合成了一家人。小时候,我们家住在青岛远郊,每当有乡下的亲戚、邻居进城,都是母亲出面接待,管吃、管住。乡民们走了,母亲都送上礼品,给他们买了车票送行。每个月她都会按时给乡下的公婆寄去生活费,即使在“三年困难”时期,自家的孩子吃不上肉,饿肚子的时候,也不曾减少一分一厘。乡下有了什么要紧的事,也都是她代父亲去处理。几十年下来,直到我的祖父、祖母终老,她从未懈怠。
   母亲虽然从小长在大城市,却跟我的老祖母一样是个样样拿得起放得下的女汉子,做起乡间的农活,也不输于当地的妇女。有一次我的小妹得了急性肺炎,高烧不退,医生报了病危。护士让母亲打电话给军中的父亲,电话打过去,塔台上告诉说,父亲正在指挥战机起飞。母亲立马撂下电话,抱着小妹冲进急救室。还好,小妹总算保住了小命。祖母知道了这件事,大骂我爹没人心。母亲却安慰婆婆说:这不能怪他,军中的事大过咱家里的事。她和祖母很投脾气,这对同样倔强的婆媳,竟然从未红过脸,说过一句重话。就凭这一点,让我老爹佩服了一辈子。
   又是三十年的一个轮回,一位穿着绣花锦缎大红袄的苏南姑娘,再次在风雪中唤醒了山村混沌岁月里的记忆。真正的春天还没有到来,山花儿没开,山口上也没人,只有一阵紧似一阵的雪花飘洒在安静的山谷中。在一片银白的世界里,她的一身红妆,鲜亮又美丽。这位身材高大挺拔的姑娘就是我的妻虎妞。她是来岚上举办婚礼的。
   虎妞走进村口的时候,发现村道上早就站满了乡亲。男人们兴奋地拍着手,女人们叽叽喳喳地议论,小孩子们则在两边的人墙里窜来钻去。后街上孙家的婶子高叫起来:哎呀呀,多俊俏的姑娘啊!三奶奶真是好福气,从老远老远的南方娶来个孙媳妇。老吕家的婆婆接下来说,你望望,多水灵哪,听说人家那地方不吃苞米,天天吃大米,人想不俊都不行。说着说着,就有些婆婆妈妈来拉虎妞的手,来摸她的衣襟。虎妞从没出过远门,也没进过北方的山村,更没有见过这种仗势,又紧张又害羞,低着头紧紧随着我往家走,她的身后是一阵阵欢声笑语。
   早在几年前,我从部队回来探家,就跟祖母定下个“阴谋诡计”,将来结婚一定骗了姑娘回山村举办婚礼。祖母在我爹资助下,投了重金,翻盖了南屋,一溜五间石基青砖瓦房,比大队办公室都气派。虽然,我和虎妞只在这新建的婚房里住了十天,祖母建设这座新居,却用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另外祖母还重砌了院门,修了照壁,整顿了东西厢房,改革开放了,山村也渐渐过上好日子,只是我辛劳了一辈子的祖父早已离去。我也一直信守着承诺。这一切只瞒着虎妞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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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七里岚,是个诗意而美丽的小山村,坐落在丘陵山地上,最是秋天气韵生动。在这“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的意境下,曾经生活着祖父、父亲和落了水的小狼崽子的作者自己。七里岚,便是作者的根!七里岚的汉子走出去,七里岚的媳妇走进来。七里岚的男人走得再远,也还是要回到岚上,找个女人传宗接代。四月天,一乘枣红的小轿抬到了岚上。轿里坐着作者的那个受了“媒婆的嘴,黄河的水”之骗的祖母,与打拼一圈回家的祖父,结婚生子。又瘦又小的祖母,人小气场不小,理家过日子,养大了六个娃。乡镇长大的祖母有见识,接待过八路,干过妇救会,还送未成年的作者的爹跟着八路军部队走,坚信东洋小鬼子长不了。女汉子祖母,嫁出去的姑娘,姑爷是好样的,养大的儿子也个个出色。祖母不但胆识过人,脾气也火爆。对不敬老的小豆官就是一阵怒骂。三十几年后,七里岚上来了个英姿飒爽的女兵,跟我的老祖母一样是个样样拿得起放得下的女汉子,她是作者的母亲。她放下大都市少女的高傲,和岚上的农民融合成了一家人。母亲做乡间的农活,也照顾生病的女儿,体谅丈夫军中要事,迎客送往揽于一身,对乡下亲戚也极为照顾,管吃管住,独自担起一个家。母亲和祖母很投脾气,这一对同样倔强的婆媳,一辈子从未红过脸。又是三十年。风雪中来了一身红妆的苏南姑娘,就是作者遵守和祖母的约定、一路情哄历的新婚妻子虎妞。祖母破了乡礼,让孙媳妇虎妞上炕坐,让所有的女子坐到桌前,跟爷们一起吃喝。虎妞是作者之妻也是整个家庭的户主,扛起了家庭的责任。成圆了儿子,又帮扶着带小孙女。祖母、母亲和妻子一家三代,都是从七里岚走出来的女汉子,有胆识,有担当,心灵手巧,也有育子驯夫的才情。他们是老三家的主心骨,也就是七里岚的根。最是第三代虎妞,一个苏南姑娘,嫁个兵哥,又是乘绿皮火车,又是坐长途大巴,又是坐牛车,又是坐脚踏车,这场长征的大婚庆典,最是令人玩味。本篇文字以叙事为主,首尾是景,景代人出,笔致温润,细节可亲,摹景略带乡俗,亲情中裹着无限的暖意和自豪,也有些微的憾意。便有了最真情也最令人深思的收梢:七里岚,你是我的根呀!没有了上岚的女人,还怎么根深叶茂?情深义重的文字,奉献给生命中的三位女汉子,有亲情的缅怀,也有乡愁的托寄,更有对远去岁月的感恩与嗟叹。为女子立言,情怀可嘉!倾情推荐!【编辑:芦汀宿雁】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104240008】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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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芦汀宿雁        2021-04-23 10:18:47
  七里岚,那个幼时喜欢雨丝、淘气的像个落了水的小狼崽子。哈哈,挺喜欢。
   开篇就是一副立体画,梦织的雨丝与记忆之网,慢慢抖开。二哥的述情能力,越见深致了。
   怎不怀念祖辈那种来自山野的血性与剽悍?怎不怀念那种风雨无阻的女汉子的识大体、胆识、柔心?
水流心不竞,云在意俱迟。
回复1 楼        文友:江凤鸣        2021-04-25 19:48:48
  谢谢雁子的精心编辑,辛苦了,下次再来江南小城,请你喝太湖翠竹。
2 楼        文友:清鸟        2021-04-23 12:41:10
  七里岚的记忆,纯粹而美好。登上七里岚的三个女人都是二哥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笔端裹挟爱戴与尊敬,感恩与满足,将七里岚的背景与三个女人的品行融为一体,平凡而伟大的形象跃然纸上。二哥下笔传神,文笔老道,不是一般的厉害。
愿与你在茫茫人海中保留一份纯真与美好
回复2 楼        文友:江凤鸣        2021-04-25 19:50:41
  谢谢青鸟老乡的美言。咱们山东人注重家风门风,走再远,都忘不了根。
3 楼        文友:夏云泥        2021-04-23 15:41:50
  有着电影的质感,边读脑子里像放电影。祖母,母亲,妻子三代女人,从不同侧面进行刻画。三个女人有见识,有胆略,会持家,拿的起放得下,生动的形象跃然纸上,令人敬佩。最后的结尾意味深长。二哥大手笔。折服。
如果你知道去哪﹐全世界都会为你让路。
回复3 楼        文友:江凤鸣        2021-04-25 19:53:35
  谢谢云泥老乡夸奖。我们都是乡间走出来的子弟,对乡情特别的注重。千百年来,我们的文脉、文明都是从乡间的屋檐下发源、扩散,那悠悠乡愁,走多远,都在心间。
4 楼        文友:五十玫瑰        2021-04-23 15:59:49
  在七里岚上一家三代女人,都是女汉子,都是舍身忘记的人,都是伟大的女人。虽然三个女人所处的时代不同,却都有一个共性:有血性,有爱,有担当。文章语句诙谐,当读到作者骗新婚妻子回老家办仪式时,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二哥的文章有深度,故事性强,还充满了幽默感。
五十玫瑰
回复4 楼        文友:江凤鸣        2021-04-25 19:55:51
  老姐,总是给我鼓励。读你的评论,总让我决定暖心。老姐愿意读,觉得开心,我就努力写下去。
5 楼        文友:风逝        2021-04-23 21:53:37
  二哥的记忆力老好了!连“小狼崽子”时的事也记得那么清晰,佩服得很。
   二哥的思维老缜密了,三代登上七里岚的女子的形象与事迹无不描摹得精美绝伦。
   奶奶,母亲,媳妇。三代嫁给七里岚男人的女子,皆是女中豪杰,她们不仅仅成就了七里岚男子汉的事业,也繁衍了七里岚的子孙。
   作者情深义重,结尾两段更是画龙点睛,将对故乡浓烈的情感倾泻而出,令人动容。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回复5 楼        文友:江凤鸣        2021-04-25 20:02:31
  风逝老乡,谢谢鼓励。对于乡间的往事,许多都是在老一辈的反复念叨、回忆中,形成了后辈人的记忆。岁月是一面神奇的筛子,它往往用时间筛去痛苦和艰辛,留下温暖与传奇。最近,听阿叔说,山上人越来越少,时代的洪流卷走了山村的年轻人到了更远的地方谋生,不得已要合镇并村了。我不禁想到生我养我的小山村的命运,写下这段文字,也算是个纪念吧。
6 楼        文友:闲云落雪        2021-04-24 11:35:05
  三代女人先后登上七里岚,是为了生命中的那个男人,她们为爱付出了自己的锦绣年华,用爱撑起了岚上的家。从奶奶到妈妈再到老婆,三代女人有着同样的风采和风骨,她们赢得了自家男人和孩子们的真心敬爱和尊重,这也是一种传承,是家风。
   二哥文字里有浓浓的爱和化不开的乡愁,真情,深挚,感人肺腑。
闲云落雪
回复6 楼        文友:江凤鸣        2021-04-25 20:07:08
  从呀呀学语,到自己也有了孙辈,一个花甲过去了。回想岚山的老家,我忽然想,其实一个家族,一个国家的历史,就是女人的历史,所谓家国情怀,就是对老祖母的思念。所以,诗人们才会说,祖国啊,我的母亲!
7 楼        文友:燕剪春光        2021-04-24 17:22:24
  七里岚,胶东半岛的一个小山村,是老姜家的血脉之根。三代媳妇,出身不同,相貌各异,性情有别,却有着同样的风骨和担当。她们登上了七里岚,与姜家男人的血性与彪悍,正好相得益彰,成就了姜家血脉的枝繁叶茂。赞美三代女性,寄托一腔乡愁。二哥的文字总是恢弘中见细腻,阳刚里显温情。喜欢。
有花皆吐雪,无韵不含风
回复7 楼        文友:江凤鸣        2021-04-25 20:17:00
  一百年不算长,也就一个世纪。但在中国这一个世纪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是世界近代史上,最具象征意义的世纪。从清末民初,到改革开放,这一百多年,别人是走过来的,中国人是连奔带跑,趔趔趄趄过来的,期间有外加的痛苦,也有自作的孽。但是中国人总算是洗净耻辱,站在了世界民族之林。我没有笔力,写不了宏大叙事,希望通过描摹自己家族三代女性走入山村的故事,来见证这一百年来,我们民族,我们国家的变化,以及命运的走向。谢谢春光的美评,我当继续努力书写。
8 楼        文友:纷飞的雪        2021-04-24 22:32:03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赐稿流年,期待再次来稿,顺祝创作愉快!
只是女子,侍奉文字。
9 楼        文友:纷飞的雪        2021-04-24 22:37:45
  七里岚,不仅仅是故土,那些流动的光影,被二哥勾勒出一道道清晰的轨迹。
   那些七里岚的女人,是值得爱和怀念的。
   依然温情的笔触,表达对亲人的挚爱。
只是女子,侍奉文字。
回复9 楼        文友:江凤鸣        2021-04-25 20:22:58
  谢谢雪一路的鞭策,才有了我许多不算成熟的文字。今天和虎妞去上坟,回来的路上,她说,我很奇怪,男人怎么总是想着老家,要回老家。我说,因为男人就是树上的叶子他总要回归他的根。男人是个奇怪的动物,他总是依恋祖母、母亲和自己的妻子,他非常的清楚,女人才是生命之源,是一个家族,一个民族繁衍、兴旺的根本。我也在这个暮春将此文,献给我的祖母、母亲。
10 楼        文友:康心        2021-04-25 08:38:29
  细读了两遍,深懂有的文打动人心的就是人心本身。笔者的深情,能把久远的人和事清晰而细致的写出来,更说明那怀深情在心里沉淀许久,从不曾忘记。祖孙三代人的记忆,三个女人,祖母,母亲,及妻,都仿佛是被“骗”嫁了七里岚似的,然而她们那么幸福地愿被深爱的人“骗”进七里岚,那份爱,那份情,从血脉里一直流淌下来。让我不知不觉喜欢上这三个上了七里岚的三朵金花,她们美丽而深明大义,坚强而独立,勇敢而心细。写得真好。学习了。
用文字记录人生的轨迹,修一条心心相通的小径
回复10 楼        文友:江凤鸣        2021-04-25 20:31:50
  我清楚地记得,我是在一个暮春离开了那个莱州湾外的小山村,在这个暮春飞花的季节,我又想到生养我的地方。想到了那些事,那些人。虽然在江南生活了几十年,但家乡对我的引力,从来没有减少一厘一分。我把对山村的怀念写到了《祖母的馍馍磕子》,这篇文字登在今年第二期《太湖》上,恩师陆永基先生,当面对我说,这篇文字写得真好!康心,如果您读了《祖母的馍馍磕子》,你就会更加体会到我写这篇文字的心情,我对山村的眷恋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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