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现在中国教育缺失的东西(杂文随笔)
前几天看到一篇报道:一则标题为《江苏女教师监考中去世,中学生平静做题》的文章,在网上被大量转发。文章表示,这群初中生在目睹老师挣扎呻吟时,仍平静地做完考题,指责学生过于无知和冷漠。在网络中被多次转发的文章提到,1月14号,泰兴市济川中学,一名36岁的吴姓女教师在监考中痛苦的呻吟,并且口吐白沫,但学生都未发觉,以为老师在睡觉,等到交卷结束后,吴老师才被人发现早已死亡。文章中还附上一位考生家长得知这一消息后,为教育的失败惋惜,孩子们学会了考试、交卷,却完全没有了生活基本的常识。学校负责人杨军说,当时吴萍老师坐在教室的最后面,所有学生都是背对着她的,考试结束后,学生发现老师没有站起来收卷子,便通知了隔壁班上的老师。
这几日,女教师猝死之所以在朋友圈一石激起千层浪,舆论大致有三股走向:一是控诉当下中国学生冷血,即便师恩浩荡,一样冷漠应对;二是指责校园生命教育缺失,对于突发状况,个人层面根本拿不出什么得当的应急预案;三是佐证基层应试教育走火入魔,分数至上。
监考老师考场猝死,这件事是一件个案,我们不能以偏概全地认为学生冷漠自私,武断地给学生扣上这样的帽子,把学生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这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任。就这个事件,我们来探讨一下,当前的中国教育,到底缺失了什么?
一.缺失对生命的敬畏。
我们这一代人,因为家里孩子多,父母常常忙得顾不过来。兄弟姐妹相互照应那是常事。从小就懂得察言观色,家里谁生病了,不舒服了,去关爱,照顾,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我那时候是家里最小的,又从小体弱多病,除了父母,哥哥,姐姐们都对我关照有加。长大后,也并不是就不会关心他人。也许是在那种氛围里长大,不由自主地学会了那种能力。高考前夕,母亲胳膊做了手术,父亲病入膏肓。我在周末,既要负责学习,复习,还要帮家里干农活,还要照顾父母的起居。当然,不只是我,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人,似乎在这点上都比较懂事早吧。当然,那时的学习,没有来自外界的那么大的压力,没有那么多的参考书,练习册,更多的时候是来自自身的压力。但是,随着中国”独生子女”这个只有中国存在的现象的出现,很多的东西消失了。家里没有了人需要关心,孩子们从小只有来自父母,爷爷奶奶的无尽的关爱。没有机会付出,关心他人的能力也在削弱,只有索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中国的应试教育如火如荼的展开了。我们先后学习过山东的杜廊口中学,那种被称为“应试教育的怪胎”。本来需要安静学习的学校,每天大门打开,迎接八方来客。参观的人可以随时走进课堂,看学生表演。每天,学校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据说,参观的人走了后,晚上又加班加点的补习学习内容。河北的什么中学的理念:“眼睛一睁,开始竞争。”,还有江苏的什么学校,总之,学习不再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境界,而是疯狂的追求分数,似乎只有分数才是证明学习效果的唯一途径。各地的学校,也用分数来考核老师,量化考核,各地的补习班也如雨后春笋般的茁壮成长。家长为了分数,豁出去了,投资多少都不在乎,有钱的上好学校,没钱的也要硬拼。甚至有些家长,辞职,请长假,陪都。结果,在家长,孩子的眼里,只有分数,没有别的。
这件事发生后,我在我所带的班级里,还利用课堂的几分钟时间,对孩子们进行了生命教育。我告诉他们:学习固然重要,但是,我们首先要学会做人,要关爱生命,因为生命大于一切。汶川地震的时候,一个老师,在危难来临的时候,伸出胳膊,把三个孩子拦在讲桌下,用自己并不结实的身躯,挡住了水泥板,孩子们都得救了,老师却永远的牺牲了。几年前,我的一个英语科代表,在组织早读的时候,突然晕倒,我正好站在她身后,一把抱住了她,赶紧呼唤,喂水。这些都是我们做老师的应该做的。试想:一个监考教师,她就算心脏病突发,是不是还有个过程?就算她坐在背后,学生看不到她,她在不适来临的时候,是不是会有一些挣扎?一个考场,至少有四十个学生,竟然无动于衷,平静的答卷,平静地交卷,即使在看到老师睁着眼睛,口吐白沫,能以为老师睡着了。跑出去叫一下隔壁班的老师,借老师的电话打个120电话,或者离开座位,却问一下老师是否需要帮助?没有,什么都没有做。这到底是对生命的冷漠,还是对常识的缺失?还是中国教育的悲哀:怕耽搁了自己考试,影响了成绩?怕惹麻烦?怕擅自离开考场,学校追究责任?太让人心寒了。老师为了学生,起早贪黑,没日没夜,最终能在四十多个人在场的情况下,悄然离世,没人知道,没人采取任何抢救措施。一个家长的感慨:她的孩子小时候,会为了一条鱼的死亡而流泪,为了一个花木的凋零而难过,如今,说起监考老师的离世,竟然那么的平静,平静的可怕,感觉跟说陌生人似的。面对这些,我们做教育的,是不是也该好好反思:不只是教育制度的问题,我们是否平时只要分数?我们关爱学生了吗?九十年代初期,计划生育政策的实施,各地方官员的野蛮执法,让农民和干部关系紧张。现在的应试教育,急功近利,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各种功课,补习班,折磨得对学习的兴趣消失殆尽。他们是不是把对作业的怨恨,对功课的怨恨,都转嫁到了老师的头上?当然,我希望孩子们并没有那么恶毒,冷漠。或许,只是我们教育的缺失,让孩子只会作题。面对生活中的突发事件的时候,不知所措。我宁愿相信是我们的教育制度出了问题,孩子是天真的,无辜的。
我只是想呼吁:教育是百年树人的大事,不要鼠目寸光,只顾眼前的分数,不关注他以后漫长的人生道路。一个人,即使他学习成绩再好,如果他是个冷血动物,面对亲人的病痛无动于衷,面对身边的人在寒冷中穷困潦倒而漠然离开,不去伸手帮一把,那么他跟动物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例子枚不胜举。几年前,云南大学的马加爵杀害几个舍友案件,固然与这个孩子家庭贫困,性格内向有关,但是长久的积怨,能让几条年轻的生命在自己的受中消失,不能不说是对生命的一种缺少敬畏;还有几乎同时,云南大学的另外一个女生,为了钱财,跟男朋友一起残忍杀害了那个包养她很久的男人,甚至还肢解了他;西安音乐学院的药家鑫,在面对被自己撞了的年轻母亲时,如果能想到她那么年轻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她身后还有年幼的孩子,年迈的父母,他就不会残忍的杀害她;复旦大学的研究生,如果能敬畏生命,就不会在饮水机里投毒,谋害舍友,国家培养他们多年,难道是让他们用所学的知识来害人的吗?还有上世纪九十年代,发生在杭州的中学生杀害母亲的案件;前几天,高三学生在办公室杀害班主任的事例。。。。。。。所有这一切,当然只是个例,不能说我们的教育就是失败的,但是,至少,作为教育机构,教育者,是否应该好好反思一下:教育中是否一味的强调了成绩,忽略了对生命的关爱这最重要的一课呢?
二.正确的心理疏导。
无论是上面的哪个例子,如果我们在他们从小的教育过程中,及时的疏导,排淤,是否情况会有所好转呢?当然,教育不是万能的,学校的老师更不是万能的。教育是要靠学校,社会,家庭共同努力才能完成的。
在过去的很多年里,也许是因为中国穷怕了。只是关心物质生活。比如我们这一代,父母只需要把你养活就行了,吃饱穿暖就可以了。更多的教育来自父母的言传身教。试想:如果父母本身就有很多的问题,不健全的人格,那孩子自然就有了模仿的榜样了。没有人去关注孩子是否心理健康。成年后,我经常反思自己,小时候,包括现在,一直都是心理多少有些不健康,比如不善于跟人打交道,自闭,爱哭等。但是,从小到大,没有人关注过。这些年,中国这方面的教育情况有所好转。慢慢的,一些重点中学开始有了心理老师,会不定期的有心理辅导,干预。但是,对于大多数学校,学生,老百姓来说,心理辅导依然是可望不可及的东西。甚至有些不好意思,觉得丢人。除了面子,更多的是那高昂的费用,一般老百姓负担不起的。不说中学生,大学生,很多成年人在生活中非常需要有专业知识的人的正确引导,因为我们的生活不是总那么顺利。每个人,每天都可能会遇到棘手的问题,如果引导不当,会遗憾终生。
大约是十五六年前,我原单位的一位年轻的同事,那时估计也就二十五六岁吧。因为几次恋爱受挫,就萌生了轻生的念头。据说,在死前,她做好了一切安排。周末去咸阳逛商场,买了新衣服,洗了澡。把自己班上的班费跟同事接交了,甚至晚上还跟年一个年长的同事出去溜达了一会。晚上,在大家都休息了后,把电褥子都开了,铺了被子,坐在桌前,对着镜子梳头发,喝着掺了毒鼠强的八宝粥,估计还每来得及去床上,就倒了下去。当第二天,同宿舍的同事来上班开门的时候,她已经在地上躺了一个晚上,早已经冰凉了。听到这个消息,我们无不震惊。如果周围的同事对她多一点关注,细心一点,引导一点;她的父母,如果平时多观察一点,多正确引导一点,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或许,她现在也有了自己幸福的家庭,也或许她已经有了孩子,孩子都中学毕业了呢!
三.独立,不依赖任何人。
我们这一代人,甚至比我们早的那些人,很少有依赖别人的想法,除非那些纨绔子弟。不是有那种说法吗?“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们从考上大学的那一刻起,就背负着跳出农门,光宗耀祖的任务。不仅自己吃了商品粮,轻松饭,还要对家人,能帮尽量帮。虽然,那时,就一点点工资,自己的温饱都难以维持,但是,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逢年过节,家里的大小事情,收麦子,种麦子,盖房子等等,都要尽力去帮的。尽管那时侯,微薄的收入,根本攒不下几个钱,住的是公家的宿舍,生活在最底层,但是大家都习惯了,知道那是我们该尽的责任。而现在,尤其是这几十年,按理说,父母这一代都努力打拼了,家底比原来好多了吧,又是一个孩子,无论哪方面,都比以前好多了。可是,越来越多的“啃老族”出现了。他们嫌自己的工作辛苦,高不成,低不就。有些干脆大学毕业,躲在家里打游戏,靠父母养着。尤其是男孩子,从上学到结婚买房,没有个百十万,拿不下来。父母恨不得给他把什么都弄好了。就这还不满足。一味的索取,老觉得父母,周围所有的人都欠他的。
女孩子,更是要进行自立,自强的教育,当然这责任不只是老师的,更多的是来自父母。我们养育一个女孩子,一定要告诉她:任何时候,都要自立,自强。拥有自己的一份工作,不管收入多少,那是你独立的标志。那份工作,对你不仅意味着一份收入,你可以不依赖任何人,可以独立生活。而且是你精神的家园。即使你没有了爱情,没有了男人,你依然可以开心的活着,至少是衣食无忧的生活。几十年前,我们周围很少有这样的现象:年轻姑娘,不思进取,想找个事业有成,有钱的男人依靠,哪怕他四十岁,五十岁,甚至秃顶,只要给钱,甚至被包养,过这金丝雀的牢笼生活,也不愿意去辛苦打拼,挣那点辛苦的工资。当然,还有一些人,在结婚后,随着男人的事业蒸蒸日上,有意无意的选择了放弃自己的事业,全力支持男人,在家里相夫教子。然而,随着男人的飞黄腾达,以前的恩爱,许诺也会有所改变。在外面见惯了花红柳绿的男人,会觉得你就是个家庭主妇,跟你没有了共同语言,那么你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我同事的一位朋友,就是这样的例子。几年前,会觉得我同事可怜,辛苦一个月,才拿几千块钱,而那时侯的她,光老公给的零花钱就一个月一万多,出入都是高档商场,吃的,用的自然不用说。可惜,老公有了外遇,铁了心要离开她和孩子,甚至无耻到提前转移资产。她让把孩子的抚养费一次交清,人家说没钱,只有一月月的给。留给她的是一个上小学一年级的孩子,和还有贷款的房子,以及已经与社会脱节几年,连一份好工作都难找到的自己,欲哭无泪。早知道今日,何必当初?没有了男人,如果你有工作,你依然可以活得很好;可是,现在你没有了男人,连工作也没有了,你拿什么养活你和孩子?所以,当记者问杨幂:你给父母买房子,要不要问问刘恺威的时候,她就可以自豪的说:没必要,我的钱够用。身边这样的例子太多了。还有过去,很多人认为,结婚就应该男人负担一切,很多女人之所以结婚,是因为婚姻年可以保障住房,财产什么的。所以,当新的婚姻法颁布后,那些想通过婚姻来实现拥有财富的部分女人,她们的梦,也很快就破灭了。
所以,无论我自己,还是对女儿,对学生,我都会一再强调: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一份工作,一份收入,这样你才会强大,任何时候,你不需要依赖任何人,就可以活得很好。那些农村的妇女,她们很多人不懂法律,不知道保护自己的合法权利。很多时候,只好忍气吞声,默默地忍受。在她们眼里,如果离婚,只有死路一条了。夫家扫地出门,娘家又无立足之地。经营多年的家,似乎没有自己的一点东西。用著名小品演员宋丹丹的话:“女人,任何时候,只要你有一间屋子,一点钱,你就可以好好的活着。”
当然,当前的中国教育,缺失的东西太多。虽然说好多年前,开始推行素质教育,但是依然是应试教育在肆虐。所缺失的东西,也不是我一介百姓,能说得清楚。我只是把自己的一些见解,结合身边的一些例子,写出来罢了。但愿年我的这些见解,会多少对人们有所帮助,那么我也就很欣慰了。
放眼全局,中国的教育体制可圈可点,虽然素质教育的推行并不是那么顺利,但这是一个相对公平的教育制度,短时间内不可逆转,只能在社会变革中不断实现自我完善。中国基础教育改革箭在弦上,基层青年教师生存状况也值得关切,减负也好、转型也罢,都是迫在眉睫的事。不过,心平气和想办法,要远远大于一味的指责好的多。但愿这些不幸的事情,让我们多一些思考,少一些指责。让那些当权者,多一些措施,让我们的未来的祖国栋梁,健康,茁壮成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