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有奖金”征文】神秘的弥佛砚(小说)
穿着玉兰色带帽风衣的古仕春已经来到这里半个小时了,当她看见那最思恋的人来时,情不自禁地扑上去抱住了他,那泪水也一下涌了出来。
李亚军先是激动后是惶恐地左右看了看,才用力地抱住古仕春猛烈地吻了起来。
当这一阵忘我的激动过去后,古仕春松开了李亚军,“亚军,我们离开这里吧!”李亚军的热情一下冷却了。身为回收公司副经理,事业上正处于兴旺阶段,仕途正在很快要提升为一把手的时候,怎么能舍弃这一切而和她私奔呢?还有自己花费了不少钱财精力而置下的一份家业,特别是那可爱的已经三岁的儿子,他私奔后又会是怎样的结局呢?李亚军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只好表态了,“春,第一,我不可能和你私奔,因为这样将把事情弄糟;第二,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这样盲目地匆匆出走今后怎么办呢?”
古仕春听李亚军这么一说,那热情而又痴迷的表情一下变得呆板木然了。“你……”身子猛地往后一转,便向北门车站跑去……
李亚军追上古仕春连叫几声见她不理,便急忙掏出那包钱往古仕春那飘飞的风衣口袋里一塞,便由她去了。
古仕春搞不清自己是怎样到的车站,也没问车是到哪里,就糊里糊涂地乘上到云连山的长途客车。不知坐了多久,她听到“到船石湖的下车了!”便糊里糊涂地下了车,茫然地走向船石湘六孔石桥边那丛油茶树下。
看见油茶树,她想起了自己那次参加由县电大企管班的学员在船石湖召开的联谊会,正是这次联谊会,她和倾慕已久的李亚军终于有了接触的机会,她先是被他的气质风度所倾倒,和他跳舞时又被他那娴熟的舞姿所折服,后来他们之间的友情急剧升温并迅速变化,第三天晚上终于相约在这油茶树下呢呢喃喃、卿卿我我,直到冲破最后一道防线……
然而,眼下真像很多小说中所描写的一样,物景依旧,人我已非,竟然是这么一样结局。
想到自己和苏绍华之间的婚姻会落个如此下场,自己和李亚军之间的恋情又是这么个结果,难道真是红颜薄命?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无后退的余地,看来,这船石湖就是我的最后归宿。
想到这里,古仕春拢了拢头发,整理了一下衣衫,最后逐个地扣上风衣扣子。这时,她才发现自己风衣口袋里装着一包东西。
她摸出那包东西,打开包着的纸,见是一叠五十元一张的人民市。不必数,那捆钱的纸条告诉她这是五千元,古仕春泪水再次涌了出来。情,是崇高的,无价的爱,岂能用钱买?“哈哈哈……”古仕春像疯了一样把封条扯断,抓着钱向天空撒去。那一张张人民币在空中飞舞着,“天哪!”随着一声哭嚎,古仕春跳进了有着美丽的爱情传说的船石湖……
五、又碰头,崔建国施计搅浑水
监护女干事和医院值班人以为古仕春是上厕所所以没着急,等后来发现不对劲,又没及时报告,而是扑向苏绍华家中。等到处都没找到后,才想起向局领导报告。这时,相距古仕春出走已有好几个小时了。
事到如今,上官云山只好请治安科迅速向各车站。旅馆发出寻人通知,又捎捎地向县属各级派出所、邻近的县公安局发出了缉查令。
布置完这一切后,上官云山便开始了对二拐子和那个广东客的预审。
二拐子对自己收购文物,倒卖文物供认不讳,但对于国家有文物古物管理法却茫然不知。当问到他是怎么和广东客挂上钩的时候,他却躲躲闪闪,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不愿说真话。
上官云山发现二拐子有顾虑,便对他展开了一番文物法的教育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案例教育。终于,二拐子说出了他和广东客的牵线人是县城最大的服装店老板崔建国。
上官云山马上想起那难忘的年代里所发生的事和自己命运相关连的人,这人就是崔建国。但是,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意识到现在所处的位置和肩负的责任,便强压下纷乱的思绪,询问二拐子由崔建国牵线和广东客接头做文物古董生意的经过。通过这一番审询,上官云山初步掌握了崔建国在做服装生意的同时,还在倒卖批发旧装,偶而也做一两笔文物古董买卖。当然,对文物古董他不是有啥要啥的,而是以买来送客拉关系为名买卖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比如,他就曾买过二拐子手中的一对宋瓷花瓶。正是这事,因崔建国压价太狠,二拐子心中还一直耿耿于怀。
上官云山马上又提审广东客。据他供称,他做文物古董买卖是兼职,因他主要的职业是到这里来买钢材的。正是因为自己搞文物古董是生手,所以才被公安抓住。其实,真正做这项生日的大款你们根本就没注意到。
上官云山顺藤摸瓜不动声色地顺着广东客的话头理,结果他说的这大款也是崔建国。但是,具体崔建国做的生意有多大,做些什么这广东客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只是听介绍他做这项买卖的那几个老乡说的。
上官云山马上把审问二拐子和广东客的结果向局长老王作了汇报。
老王告诉他,这两天有群众举报,说崔建国每天晚上家中云集着城里的一批款爷、款爷夫人,还有些干部子女。有的打麻将,有的开家庭舞会,有的看录像。这些人里面,除有那几个广东客之外,苏绍华也是他家的常客。
另据居委会搞治保的同志们反映,他们曾以检查为名进过崔建国的客厅和居室,除了看见其装饰豪华和家电高档外,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由此看来崔建国有倒卖文物的嫌疑,当然,对吸毒和贩卖毒品的嫌疑也不排除。
王局长当场拍扳,立即对崔建国进行监视,于是上官云山专案组的焦距对准了崔建国。
“八十万?”“四十万!”“七十五万?”“四十五万!”“少了七十万就不卖!”“超过了五十万我不买!”“这样,我们都让一步,六十万成交!不然,我就另找买主了!”说到这里,崔理国拿起弥佛砚就准备走,那个港客连忙挡住了他,又拿过了弥佛砚反复地看了看,最后把牙一咬,狠狠他说:“五十五万成交!老兄,我得留几个路费回去嘛!”崔建国装成很义气地拍了拍港客说:“算事!留个人情今后好打交道!”
正当他把弥佛砚交给港客后自己开始清点港币时,那弥佛砚却在港客手里怪叫起来。
这怪叫声先像警笛,后来变成虎啸狼嚎,令人心惊胆颤、毛骨悚然!
突然,那弥佛砚从港客手里挣脱,乱飞起来,它不但把屋内的家俱器皿撞得乒乒乓乓,撞得一塌糊涂,还把崔建国和那港客打得头破血流。
开始二人还想把它逮住,后来只好抱头鼠窜,大喊饶命了……
猛地,倦缩在沙发里全身大汗的崔建国在恶梦中惊醒,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屋内。见屋内一切如常,才确信刚才是一场恶梦。
自从自己以一万五千元从苏绍华手里买过那方弥佛砚后,自己不是牌桌上不顺就是恶梦不断。难道这玩意儿真如苏氏家训中所说的外人得了不昌盛?虽然现在已放在“她”那里去了,这恶梦却没断过。
崔建国这几天被右眼皮跳得心烦意乱,他对民间的一些有关命运的谚语是很相信的,比如这眼皮跳,谚语就有“左眼跳财、右眼跳岩”一说。自从那天听说苏绍华夫妇双双中毒男死女逃之后,那右眼皮就总跳个不停。凭自己的第六感官,觉得有点不妙。特别是听说二拐子和那个广东客被抓后,更使他坐卧不安了。
俗话说,为人莫作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崔建国对自己这几年的作为心里是有数的。想当年,玩一个女知青,弄得全县起风云,自己要不是会转得快真有挨枪子的危险。后来坐了几年牢,放出来后见世道变了,虽有顾虑,但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奋不顾身“下海”了。凭着当年的一些官场关系和自己在狱中学到的三教九流的手段,几年下来就成了“款爷”。
现在政策更开放了,加上自己腰里有了钱,那些政界上的哥们几不但认帐连县、市有些爷们也尊敬他得很,便胆子越来越大了,做的生意也黑白二道部做了,所以,快乐归快乐,一旦有风吹草动,这心惊肉跳就成了条件反射。毕竟,坐过牢房的人对牢房是最反感深恶痛绝的。
但是,毕竟崔建国是见过阵势的人了,加上这几年在社会上与各层人物打交道的经验,使他悄悄地把自己的生意圈作了调整,同时对有风险的生意马上采取的措施,在自己认为没有把柄被人抓后才稍微放心下来。
不过,那讨厌的右眼皮却还是跳个不停,更讨厌的是那恶梦!
于是,他开始仔细地对周围进行观察。几天后,他发现有人监视他,开始他怀疑自己是神经过敏,但他在郊区钓鱼时终于印证了有人监视自己后,心里反而高兴起来,他庆幸自己老练奸滑,便一举一动更加小心起来。
这天,回收公司副经理李亚军陪着自己的妻子到店里来选购服装。崔建国亲自陪着这对夫妻一边选一边闲谈,当李亚军的妻子选了一套满意的套装离去后,崔建国早已肯定了自己心里的判断:李亚军心神不定!
猛地,他想起了那关于李亚军和古仕春之间有暖昧关系的传闻,于是,崔建国脑海里迅速闪现出一个念头。当他独自坐在经理室里那把转倚后,一个圆满的计划已经在他脑子里形成了。
负责监视崔建国的郭威这天下午在对讲机里听到说崔建国提着个黑色密码箱离开了他的服装店搭一辆三轮车往城北方向走了,便马上穿着便衣骑上摩托直赶城北。郭威到城北等了十多分钟后,才见拉着崔建国的三轮车来到城北车站。郭威把车停好,远远地跟上崔建国进了站厅,同时通知监视小组的人把整个车站监视起来。
这崔建国先看了看车次时刻表,又问了问售票口里的售粟员,他没买票,却回身直往楼下的旅客上下车的站口急走而去。
郭威紧紧跟在崔建国背后,想看看崔建国乘哪趟车。然而,崔建国却从那旅客出口走去,出了站门,招呼了一辆三轮摩托车调头往来路而去。
郭威马上用对讲机通知人继续监视车站,防备崔建国杀回马抢,自己马上骑车远远他跟上崔建国的三轮摩托车,看他玩的什么把戏。
看来今天崔建国真在玩把戏,他坐着三轮摩托不马上回城里,却围着环城公路绕了整整两圈,然后从西门进城来到县物资回收公司,进了副经理李亚军的办公室。
半小时后,从经理办公室出来的崔建国两手空空,他来到街上又招呼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大声地说:“圆梦时装店!”打道回府去了。
郭威马上用对讲机通知刘刚接着监视崔建国,然后装着若无其事的走进回收公司。正当他要进经理办公室时,忽然看见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有点气派的人提着那只密码箱迎面而来。郭威见这人觉得面熟,但一下却叫不出名字来。犹豫之间,见那人已走到门外招呼了一辆三轮车坐上走了。
郭威只好骑上摩托,远远地跟上这人直到一栋楼前,见那人下车付了钱就上楼而去,便停好摩托向那幢楼口的门卫打听。当他听说刚才这人就是物资回收公司的副经理李亚军时,才想起这人在县表彰大会上看见过他,他当时被授予“先进企业杰出青年”的荣誉称号。
为什么他会和崔建国有往来呢?特别是今天这只可疑的密码箱,看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正在郭威陷入沉思时,刘刚在对讲机里呼叫他。原来,崔建国果然回到他的圆梦时装店后就再也没露面了。
当天晚上,县公安局会议室内由上官云山主持的案情分析会对几天发生和掌握的情况进行了分析。
上官云山认为,崔建国是个消息灵通人物所以这几天所发生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如果崔建国真的屁股上有屎,他一定要采取措施,遮掩视线。基于这点,崔建国把密码箱送到李亚军那里一是转移脏物或罪证,二是搞的声东击西,想转移我们的视线。为此,在对崔建国继续监视的同时,对李亚军也执行监控并请经保科的同志对其进行摸底调查。
王局长同意上官云山的看法,马上布置经保科对李亚军进行秘密调查。
就在这时,负责监视李亚军的回收公司保卫科长打来电话:“李亚军提着一只密码箱下楼后走了。”
上官云山马上通知那位科长,立即进行跟踪。同时,经王局长同意,由他带领刘刚和郭威马上追踪。
此时,已是深夜十一点半了。
上官云山等人的三轮载斗摩托既没开警灯也没鸣警笛,十分钟后就找着了目标。原来,李亚军提着密妈箱直奔苏绍华家。
当李亚军上楼后,上官云山等人也悄悄地跟上了楼。
正在上官云山为苏绍华家可能是古仕春回来了在等李亚军时,却见李亚军从身上摸出钥匙打开了门,径自进去了。
“进去还是不进去?”上官云山在犹豫的瞬间,刘刚已上前轻轻地推门跟了进去。事已至此,上官云山只好示意郭威守在门外,自己也跟了进去。
李亚军看来是有准备的,他进屋后没开灯,却摸出了手电筒照着直奔卧室。只见他走进卧室后,打开靠墙的壁柜,把那只密码箱放进去后又关上柜门。随后从身上摸出个什么东西,来到床前,把那东西放在枕头下面的床单底下,然后他回身就出去了。
由于上官云山和刘刚曾多次来过这室内勘查,所以熟悉情况,他们借着夜幕藏于暗处,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
当李亚军走出去后一会儿,二人见室内确无其他人,才悄悄地走出门来。郭威告诉上官云山:“李亚军从原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