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山点了点头，又问：“你认识崔建国？”古仕春说：“岂止认识，还很熟，我结婚的头两年常在他店里买服装，所以很熟。后来由于经济拮据，我就很少去了。苏绍华和他很熟，而且常和他一块儿打牌赌钱。”
　　 上官又问：“你知不知道李亚军和崔建国有往来没有？”古仕春想了想说：“据我所知他们之间没有往来，还有，李亚军平时瞧不起他，不和他打交道。”
　　 上官云山又把话锋一转，向古仕春：“你知道苏家有个祖传的弥佛砚吗？”古仕春先点了点头说：“不但知道，还亲眼见过。苏绍华是苏东坡第五十六代第七房嫡孙，加上自幼受其父的影响，对书法、国画也略知一二。我因为自己自幼学书法、国画受苏老先生指导和教海，可以说比苏绍华还略胜一筹呢。正是这点，我后来才会成为苏家的媳妇，对于砚台，我更是独有情钟。我不但研究过端砚、歙砚、洮砚，也知道苏家祖传的弥佛砚是澄泥砚，属我国四大名砚，其价值可属国家级文物、至于陶砚、黄山石砚、松花石砚、天坛砚、琅牙羲之砚、陀矾砚均不及它……哦，你看我说着说着就说抛了题。还是回头说这弥佛砚吧，这弥佛砚原本是浙江永乐宝林禅院文长老所用的一方砚，产于唐初，因唐代盛行佛教，有善男信女专制此砚送于寺院以示其诚。苏东坡与文长老感情甚深，见其砚独特精湛，赞不绝口，后来长老把此砚送给了苏东玻以做纪念。本来这砚在明清时已绝迹属稀有珍品了，加上有苏东坡为纪念文长老而题刻地诗在砚刻底使其砚身价更高了。传说归传说，我和苏绍华结婚几年却一直没见过。就在出事前几天的一个晚上，却看见苏绍华沉甸甸地抱回了一样东西，他刚打开包在外面的纸，我马上就认出了这就是苏氏第七房祖传的弥佛砚。我当时又惊又喜，马上上前仔细地观看。就在这时，我听苏绍华在自言自语地说，这么值钱的东西老爷子还要传、传、传！现在这个年头老古董值钱为啥不拿来换钱让儿孙们先富起来还待何时？有了钱，传给儿孙们不一样？我听了感到诧异，就问他你没得到爸爸的允许就把这国宝拿来了不会出事？他却说要他允许，我还不被人逼死啦？没有了我，还讲啥祖传？这下我才知道，他是偷来的。我警告他据我听爸爸说这祖传的弥佛砚有个规矩，就是只能代代相传不能卖给他人，如卖即为盗，要遭祖上神灵惩罚的哟！祖上还说谁买也不昌盛，要遭祸灾。后来，苏绍华究竟怎样处理的弥佛砚我就不知道了。再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我就更没精力过问这事了。怎么？这砚失踪啦？”
　　 一阵沉默后，上官考虑到该问的都问了，便问古仕春：“你还有啥要告诉我的？”古仕春摇头后说：“我想说的就这些了，现在就听候你们的处理了。”
　　 上官云山想了想对古仕春说：“你现在就在这里静养，不要再去胡思乱想了。到时候，我们会通知你家里的人来接你回城。”古仕春说：“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自杀了！说实话，尽管两次没死成，出自我内心还是愿活下去。”
　　 上官云山向熊老师夫妇关照了一下便告别他们马上赶回县城。
　　 县公安局长办公室里，上官云山谈了自己的想法：“我认为可以先排除古仕春和文物走私及毒品案的关系。至于李亚军，我认为他也只是和古仕春有暖昧关系而已。关于那只箱子，首先是从崔建国家中由崔提到李亚军那里去的，后来李亚军又提到苏绍华家去，可能是受崔建国之托交给古仕春的。当然，究竟李亚军在这个案子里扮演的什么角色，我建议可以找李亚军谈一次话。我有种预感，会不会是崔建国用的调虎离山之计，而达到金蝉脱壳的目的！”
　　 王局长同意上官云山的分析，并指示由上官云山亲自去找李亚军谈话。
　　 第二天早上上官云山来到物资回收公司要找李亚军谈话时，见其没来上班，马上赶到李的家中，得知李昨晚出去至今未归。“莫非李亚军有问题溜啦？”上官云山马上赶回了县公安局，看来问题还真有点复杂呢！
　　
　　 八、突变化，紧跟踪上官抓狐狸
　　
　　 回到县公安局后，上官云山正准备找负责监控李亚军的刘刚质问为什么会让李亚军溜掉的事，刘刚却找上门来了。
　　 案情的突然变化，使上官云山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严厉地训了一顿刘刚和治安科派来配合的人，刘刚委屈他说：“我们一共才两个人要二十四小时监控，又不能暴露出来确实很恼火，再说回收公司加家属楼大院人来人往车进车出你又不好一一盘问，所以李亚军才会溜掉。我俩人十二小时对翻班，结果……”王局长说：“首先李亚军失踪我也有责任，警力不够是个难题，但这教训要吸取。现在，加强力量对崔建国的监控要二十四小时不断人，对讲机全部配齐。另外对李亚军失踪一事不要张扬出去，大家要装着没事一样，既不要惊动回收公司，又不要惊动其家属，看看动静再说。”等刘刚二人出去了之后，王局长笑着甩了支烟给上官云山说：“不要沉不住气嘛！好戏，才开始呢！”上官接过烟点燃猛抽了两口，待情绪稍稳定后对王局长讲了自己的看法。“这李亚军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这一走，把案子走复杂了。难道古仕春还有什么没说出来？”王局长笑了笑说：“我已安排人对李亚军进行全面调查，看他除了男女关系外，其它方面有没有问题。据我的看法，戏已经到了转折点，要收场了！”上官云山冷静下来，开始对整个案件的始未进行清理，想从中发现新的线索。
　　 与此同时，圆梦时装店的老板崔建国正在欣赏镭射唱机播放的流行歌曲。他对这几天公安局对他采取的监控也有所查觉，于是他有时心血来潮，故意神秘兮兮地去和一些牌友串门，有时提个包，有时提个箱，而这些箱包之类都以各种借口留下而不带回家。
　　 今天早上他打电话找李亚军，公司不在，家里也不在，他估计李亚军已经出走了。他想到公安局的人肯定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由得忘乎所以在家欣赏起音乐来。
　　 得意归得意，但一想到自己终究被监控着，那大脑中的主神经始终得不到安宁。他心烦地上前关掉唱机，点燃烟在室内踱起了方步。
　　 怎么办，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但是在这个时间又能干些什么？难道说我崔建国就这么傻呆下去？
　　 这时，他的妻子拿着封电报进来递给了他，他看电文，不由得急了起来，原来电文内容是：“货已备齐，请来提货。”落款是福建汕头市。
　　 也在同时，上官也得知了崔建国电报的内容，猛地，他脑子一转，马上赶到邮局，开始清查近一年夹有关崔建国的电报底稿。一个新的方案在上官云山脑里形成了。
　　 第二天一早，崔建国又收到了一封电报：“妹妹到齐，等你团聚。”落款是云南瑞丽的金龙酒家。他拿着这封电报更急了。“咋个办？冒险？还是躲过风头再说？”这下，崔建国真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了。
　　 第三天下午，他又收到一封电报，内容是“屋已空，来住否？”电报落款是广东东莞市龙云。看了这封电报，崔建国经过一番沉思，马上叫妻子去邮局向广东东莞的龙云发电，内容是“瑞丽金龙会。”向云南瑞丽金龙酒家发电，内容是“如约。”向广东汕头发电，内容是“行情软，缓提。”
　　 布置完这一切，崔建国又躺进沙发，打开组合机，选了张《沙家浜》京剧镭射唱片，独自欣赏起来。唱机播出的是“斗智”一折，崔建国禁不住也跟着刁德一阴阳怪气地哼了起来。
　　 晚上，崔建国把妻子和店里帮着做生意的舅子叫到卧室进行了一番布置，第二天一早二人就提着箱包一个乘车往成都方向一个乘车往重庆方向而去，到了后约了两个牌友招呼一个“的士”到城南郊乡下钓鱼去了。
　　 这一切，均在上官云山的掌握之中。上官派郭威跟上往成都去的崔建国舅子，刘刚则跟上崔建国的妻子前往重庆，上官云山本人化了妆悄悄地盯上崔建国，看他究竟竟耍的什么花样。
　　 看来今天崔建国手气很顺，他一连钓了四条鱼，每条在三斤以上，每钓到一条，他都大呼小叫兴高彩烈。
　　 中午，他们满载而归，回到城里，他把鱼选了两条到醉一回餐厅里加工后几个又热热闹闹大吃大喝了一顿。
　　 华灯初上，圆梦服装店迎来了又一批喜欢晚上逛商店的人流，整个店面呈现一片生意兴隆的景象。
　　 一连三顿都啃面包一直没松劲的上官云山这时正站在圆梦服装店斜对面，那很疲劳的躯体和神经，被刺激得兴奋起来。
　　 猛地，上官发现有个很胖的女人从圆梦时装店出来向城北街走去，善于观察而又记忆极好的上官云山清晰地记得这个女人不在下午进店的，不由得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那胖女人离开圆梦时装店约两百米外后，迅速地回头见周围前后没人注意，招呼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在那胖女人坐上车顺势理风衣后摆的瞬间，上官云山认出了这胖女人原来正是他盯稍的对象——崔建国。
　　 崔建国来到城北车站外，马上招呼了一辆出租的士驶离了县城，看着远去的的土，真把上官云山搞了个措手不及。情急之下，他也来不及向县局打电话了，便迅速地上前钻进另一辆的士，把证件拿给那个司机说：“我是公安局的刑警，现在要请你配合我追踪一个人。”那司机拿过证件打开车内灯一看后马上答应着说：“要得！追踪罪犯，我在电视电影里看过，正想过瘾，保证完成任务！”
　　 上官云山叫司机快速前进，五分钟后便追上了前面的那辆出租车。这时，上官云山问那司机：“把大灯关了保持距离行不行？”那司机爽快地答应了，因为这条通往船城的路线他很熟。
　　 上官云山他们的出租车在夜幕的掩护下紧紧地而又捎悄地一直跟踪着崔建国到了船城火车站。这时，已县深夜十一点三十分了。
　　 在追踪的过程中，上官已了解到这个出租车司机是个退伍兵，在部队上是小车驾驶员，退伍后集资自己买了辆“夏利”干起了个体出租车这个生意。四十多多公里地，已和上官搞得很亲热了。
　　 进站后看了看手表，崔建国便在候车室内的椅子上坐下抱着那挎包低着头佯装打瞌睡，上官云山先在窗外看见了这些后，也随着几个进站的人后面离她一排坐下侧身装着睡了。半个小时后，车站广播响了，原来由成都开往贵阳的这次特快列车就要进站了。
　　 播音员的话刚完，崔建国马上站起来走道到售票口买了张票后便加入了等候剪票入站的行列，上官云山也跟在后面问售票员刚才那人买的哪儿自己就买哪儿儿并递上一张百元钞，等他拿过票后一看，才知是贵阳。
　　 上官云山见离车到站有几分钟，便迅速地进了车站值班室出示证件，拨通了坤城县公安局的电话，原来，王局长在那头正着急呢。上官把情况用隐语通报了后，见外面已经开始剪票放客进站了，便挂了电话，从值班室的另一道门迸了站台，随着崔建国身后上了硬卧车厢。
　　 原来，崔建国并没买上卧铺票，他进了卧辅车厢后找列车员塞了条阿诗玛香烟便有了铺位，钻进铺后舒服地吸了支烟便睡了。上官云山等他睡了才上前找到列车员并出示了证件，说明有特殊任务，并补了卧铺费，请列车员调整了个和他斜对面的上铺。
　　 长期养成的习惯使上官云山始终是半睡半醒中度过了夜晚，白天他见崔建国一直大睡，便也只好奉陪到底了。
　　 第二天晚上十点半，列车到达了贵阳站。
　　 崔建国下车出站后招呼了一辆的土便直奔贵阳机场。在机场候机室的厕所里他恢复了自己本来摸样，那只夫人包也换成了手提式皮革公文包了。然后，他买上直飞广州的机票，等了两个小时，就乘上飞机飞往广州。
　　 两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广州白云机场，崔建国乘航运公司的大客车进城住进了离火车站很近的一家军队招待所。这一住下，他两天都没出门。
　　 跟踪他到了广州的上官云山和坤城联系上了，由王局长发了份传真给广州市公安局缉毒处，由广州方面派了两个刑警配合上官行动。到广州的第四天上午十点过，崔建国来到火车站找人拿了块写着“等孙云飞”的纸牌。在火车站出口等从成都开往广州的612次普客到站，他却在一旁悄悄地观察周围动静。
　　 十点三十五分，612次列车终于进站了，随涌动的人流，一个全身臭汗疲惫不堪的青年提着个包正要靠拢那举牌的人，发现不认识，便止步左右看望。这时，他感到背后有人杵他，他转身一看是崔建国，便趁着混乱和他交换了提包，原来这青年就是崔建国的舅子－一孙云飞。
　　 当他们二人分手后，人丛中的上官云山便和一直跟踪着的孙云飞的郭威交换了一下眼神，也分别跟着各自的目标离开了人流如潮的广州火车站。
　　 在公园的一株大榕树下，来了一个提着旅行箱包的游客，他悠闲地坐在树下的公园椅上，取下眼镜一边慢慢的擦着，一边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四周。一切正常，便抖了抖手巾，又戴上了眼镜，他，就是崔建国。
　　 这时，从公园的另一侧一个也提着旅行箱包的中年人来到崔建国椅前站住，他在向崔建国讨火吸烟时，倾手把箱包和崔建国的箱包放在一起，当烟点燃后，他向崔建国致了谢便提起箱包告别。不过，两只箱包已在此时交换了。
　　 突然，就像是从地下冒出来似的三个刑警举抢对准了他们，“不许动！你们被拘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