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音】拾荒者(小说)
王留九被这场面吓呆了。他想吓唬刘丑娃,不想要他的命;更不想产生这么大的效果,只想给他一点颜色看,以后拾荒别做得太绝,给同行的人留点余地。
他呆呆地看着这吓人的场面不知如何是好,觉得自己做得太过火。如果人有生命危险,或者俩人都有危险、死掉自己的罪孽就大了。想到这,他尽快的扑上去寻找人,看孩子和刘丑娃在那块泡沫板下,尽快将人救出来,送往医院。
他喊叫着刘丑娃的名字,一边拨开泡沫板,胡乱地寻找着。卡车司机跳下汽车,一边帮助寻找一边拨打120。
当他们寻找到两个人,将刘丑娃扶起坐在路上,又将他的儿子抱起来交给刘丑娃,刘丑娃看到儿子昏迷不醒嚎叫大哭,一边喊着儿子的名字。王留九此时瘫软地坐到他们身边,惊慌地不知所措,后悔不已,觉得是自己的过错,自己不是人……
救护车大约十几分钟到了现场,王留九很快抱起孩子放在担架上,又和医生护士将刘丑娃抬到担架上,放进救护车就开始施救。王留九挤上救护车,医生护士让他下去,他说这俩人是自己的亲戚,才坐救护车来到医院。
经过两个小时的施救,孩子奄奄一息。刘丑娃还清醒,医生告诉他,你这个亲戚也不行了,腑内出血,颅内出血,脏器严重损坏。他不由得哭了起来,嚎叫大哭,急着走到刘丑娃身边,拉住刘丑娃的手说:“我对不住你,我该死。”
刘丑娃很感激地对他说:“大哥,你是好人,救了我和孩子,千方要救活我的儿子。如果我死了,你将他养大,就是你的儿子。”
他缓了一口气又说:“儿子我是捡来的,很乖的,既听话又懂事,脖子上的铜锁可以证明他的身份……”
听到铜锁,王留九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起身准备看小孩脖子上的铜锁。但是,刘丑娃拉住他的手不放,看着他,一只手伸进胸前的兜里,摸了半天摸出一个存折,放在王留九手里说:“这个存折上有一万多块钱,拿着好好给我儿子治疗,在九泉之下我也会感激你——儿子就交给你了——密码在存折的最后一页。”
刘丑娃断断续续地说完,慢慢地软下去,一会抽搐一下,全身颤抖,没有多久平静地,慢慢地静了下来,眼球停止活动。他的手一直拉着王留九的手,像拉着一根救命的稻草。
王留九大喊着刘丑娃的名字,想将他叫醒,暗暗决定一直守护他到好,和自己一起去拾荒。他用拳头砸着自己的头,扇自己的耳光,深深的内疚不知该怎么好,如何才能救赎自己的罪过,能让刘丑娃活过来。但是,刘丑娃走远了,领着儿子走向一条大道,去另外一个世界生活。王留九用手将刘丑娃眼皮上合上说:“你放心地走吧!我会照顾好你的儿子。”
说完,他很快起身,来到刘铜锁身边,看着小孩的脸庞和个头,觉得有点熟悉。当他从孩子胸膛取出银锁,一下子昏了过。不知过了多久,他醒过来嚎叫大哭,叫着儿子的名字说:“你回来,快回来,我找你好多年,找到了你却走了……”
后来,这个城市出现一个疯子,身体一丝不挂,嘴里喊着儿子的名字。人看见他就躲得远远地,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疯的,他的儿子是谁……
2019.3于西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