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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品 【流年】祖母的馍馍磕子(散文)


作者:江凤鸣 探花,17730.17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7112发表时间:2020-12-02 10:09:25

【流年】祖母的馍馍磕子(散文)
   一年一年过得真快。一晃眼的功夫,天就凉了,斜风细雨里,焦黄的梧桐叶儿落了一地。小镇上,人家篱笆墙下的野菊花开到蔫了,又到了腊月天,年根根就要到了。
   小时候,每到这时去到老祖母家,我就等着闻小麦馍馍的甜香味儿,那个甜香的味儿,能勾出我肚子里一千条馋虫来。我出生的时候,国家离开战火硝烟还不过十年,老百姓刚吃了几天饱饭,就又遭遇了席卷大半个国土的自然灾害。那时的胶东乡下,不像如今的城里,只要有钱,大米白面管够。那时候,你就是有钱也难得吃上白面馒头,有了钞票,还得有粮票。说起来,现在的“零零后”不相信,那时候,就是想吃块臭豆腐,也得等过年凭票排上一天的队。
   这是城里头,乡下就更不用说了。胶东地方是丘陵地,大田里种的最多的是玉米和地瓜。小时候,我拿来果腹的主要是玉米饼子和地瓜面窝窝头。以至于我后来到河北求学,同学们笑话我,一开口就是玉米碴子地瓜味。
   我们村里的老辈子人说,大约在明代的时候,有个人从外面得到了玉米种子,回来就在岚上开了块地,种上了玉米。山东人管玉米叫苞米,河北人叫棒子,说的是一种东西。但玉米在山东长得非常高大,非常挺拔,非常有韧性,这大概是我们山东大汉,把自己的脾气、性格、基因也传给了几百年来一直相伴相生的玉米。现在有人说玉米的营养价值比大米高7倍,比小麦高5倍,但我儿时,100倍地想吃白面馍馍,不想啃玉米饼子。
   祖母家里有口大铁锅,上面烀玉米饼子,下面煮地瓜干。一年到头,一家人主要就是围着这口大锅,就着咸菜疙瘩,啃玉米饼子吃地瓜干。这是正常年景,等到自然灾害时期,玉米饼子也没有了,锅底下就剩下了烂菜叶和地瓜干。
   这年冬天,母亲在城里弄了三十斤玉米面,喊了祖父来拿。回家时,母亲给了祖父二十元钱,让他坐车回家。老汉哪里舍得,他想到二十元钱,能买多少口粮呀。于是,在风雪夜里,踉踉跄跄地赶了几十里山路回了家。为了这三十斤玉米面,祖父生了一场大病,差点丢了性命。再到后来,地瓜干也没得咽了,老汉在炕上饿到全身浮肿。
  
   二
   儿时,我太想吃白面馍馍了,想到夜里做梦口水浸湿了枕头。当盖垫上那一堆黄灿灿的玉米饼子中出现白面馍馍的时候,心里就会莫名地激动。我两只小眼儿滴溜溜地偷看着大人的脸色,两只小手像猫爪一样颤栗着,时刻想扑上去啃上一口。
   白面馍馍只有在节日或有亲朋好友来的时候,才有的吃。再就是麦收。麦收的时候,可以吃好些天的白面馍馍。于是,我总盼着过年,盼着家里来亲戚朋友,盼着麦收。上小学的时候,我年年都在麦收的季节积极地参加拾麦穗儿。中午割麦的大人歇晌的时候,我会偷偷地逃进沟渠里,用火烧麦穗儿吃,那个滋味想起来都让人流口水。
   我曾在一本书上读到一位专家说,我的老家莱州,商周时曾是东夷人建立的莱子国,称作莱夷。莱人是神农氏的后代,他们是从西部迁徙而来。莱人之名源于他们首先培育了小麦,商周时期,称麦子为莱。古书《集韵》上说,“齐谓莱,从来,从麦。”莱国,春秋时为齐国所灭。小时候,祖父也曾告诉我,我们这一支族人,是由甘肃、四川而来。我想,我的族人或许就是发明并培育了小麦的莱夷后人吧。我这么痴迷白面馍馍,是否是祖先传承的基因作怪?
   夏天躺在麦田里,看着麦浪在阳光下翻滚,在微风吹动下,麦田里到处都洋溢着淡淡的馨香。这带着泥土的芳香,一阵阵冲击着少年的胃。从少年开始,直到现在,我吃馒头从来都不就菜,就连咸菜也不带,那麦子本身的香味,就足够开胃了。从地里回来,还没跨进家门,我就会大声嚷嚷:奶奶,我要吃白面馍馍!
   每当这个时候,祖母总是快活地说,好呀,好呀。奶奶给你蒸大鱼、大公鸡、给你烙金元宝。祖母说话算数,她扭动一双小脚,开了东厢房的仓房,舀了大盆的面粉,这些面粉藏了一个冬天,雪白雪白的,煞是馋人。
   祖母瘦瘦小小的,却浑身都是劲。她日复一日地张罗一大家子十几张口的饭食,却从不喊累。案板、锅台、风箱就是她的主阵地。我最爱看祖母傍晚盘腿坐在蒲团上拉风箱的样子,她一手拉着风箱,一手往炉灶里添柴,火焰照红她半面脸膛,木刻版画一样的美丽。
   此刻,祖母将面粉和老酵头一起放进铜盆,浇上温水不停地搅拌。揣均揉透了,就把面团儿搁在面板上醒面,醒一回儿洒上干面粉揉一次,再醒再揉,直到在面团上用手按下凹陷能自己恢复为止。这时候,祖母的秘密武器就要出场了,她从炕头东边的小木匣子里,拿出一把铜钥匙,摸进黝黑的东屋,摸索着开了一只暗红箱子的门,拿出大大小小十几只馍馍磕子。祖母的箱子里有几十只馍馍磕子,每次,她都会根据不同的需要,拿出其中的一部分。
   祖母大显身手的时刻到了。夏日的斜阳照在她身上,瘦小的身子在光影里晃动。她变戏法似的,将一个个早已做好的面剂压进馍馍磕子,然后,“乒乓”一声响,从馍馍磕子里就跳出一只虎头鱼,一只大公鸡,一只小猴子,一只大桃子,一朵莲蓬子,还有一串圆圆的金元宝……祖母摞起笼屉上火蒸,麦香的味道在老屋里到处弥漫。金元宝不是蒸的,是放在鏊子里烙熟的。
   一顿用白面做成的丰盛晚宴在夏日的农家小院开张。虽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肉食,却也有鸡、有鱼、有苹果、桃子……我和孙辈们的脖子上,都挂了一串老祖母用丝线穿起来的金元宝。二腚喊,奶奶我要吃鸡!三腚喊,奶奶我要吃鱼!二岁的四腚也奶声奶气的嚷嚷,我要吃、吃个小猴子!我和堂兄弟们使劲地吃、拼命地吃,吃到咽不下去了还用手往嘴里塞,直到吃得肚子滚圆,不停地胀气、打嗝、放屁。这是庆祝丰收的喜庆日子,吃了这顿丰盛的晚餐,明天一家老少就要冲向麦田开镰了。
  
   三
   祖母不是我们岚上人,她的娘家远在一百里地以外。这些馍馍磕子,是她的陪嫁。自打我懂事起,就听她反复地说,她是被祖父骗到山村里的。祖父大祖母11岁,当年是远近有名的穷鬼。还在襁褓里,就没了爹娘。他十几岁年纪,就随了兄长去闯关东,在松花江上放木排。祖父在九死一生中,从波涛浪里挣了几个拼命钱,在关外立不住脚,就又回到岚上老家。近处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要奔不惑之年了,才央了媒婆说破三寸不烂之舌,雇了乘小轿,将祖母抬进了家门。
   祖母的娘家在平地上,生活还算过得去。她虽然不识字,但在小镇上听了不少戏文,也算有些见识。她被抬进这个穷困的小山村,见到的是一个满脸风霜的老汉子,不由得有些气恼,以后的几十年里,她对祖父的称呼就是老汉。但想到在家就是主母,上面没有婆婆,这空置了几十年的祖屋,因她来了才打开柴门,也就死了想逃走的心。她从娘家带来了锅碗瓢盆,带来了一大箱子馍馍磕子。这些馍馍磕子是她娘家的传家宝。这些宝贝,伴随她的到来,养育了一大家子的儿孙,并将快乐刻进他们的记忆里。
   祖母的娘家是苹果产地,馍馍磕子就是用苹果木做的。做馍馍磕子的苹果木很考究,要用十年以上的树龄主干。为了不使木材开裂,伐下来的木头先要用三个月的时间,放在背影处慢慢风干,解成型板后,还要放进滚水中煮,直到把水煮成暗红色。煮好的板材还得放进水中浸泡,第一遍浸泡的水依旧是暗红色,再泡第二遍,直到水色变淡了,将木材中原来的水分全都泡出来,这个时间也得三个月。据说这样处理过的苹果木做成馍馍磕子,可以几十年不开不裂不变形。
   材料处理好了,就要下刀刻画花纹。刻馍馍磕子的木匠没有现成的图样,全靠心灵手巧自己揣摩。我的姑父是个木匠,他会打门做窗装钉箱柜,但馍馍磕子,他说做不了。旧时代,“宁帮十吊钱,不将手艺传”,技艺是手艺人的饭碗,轻易是不传人的。聪明的工匠,凭着园铲、平铲、刻刀等简单的工具,就能在20厘米直径的板材上,刻出花鸟鱼虫、动物植物等图形。儿时,我常见到的动物类花色有虎头鱼、鲫鱼、金鱼、小猴、公鸡、鸟儿和鸣蝉,植物类的有葫芦、桂圆、莲子、桃子、秋叶、花篮等,中秋节用的馍馍磕子比较大,有嫦娥奔月、广寒宫、桂树、玉兔捣药等,再就是寿桃和金元宝,是专为老人孩子祝寿、过生日用的。
   祖母的馍馍磕子,都是些老古董儿,平时锁着不用。她不识字,又是个小脚儿,虽然离娘家也就100多里路,但自从嫁进山村就没回去过。这些馍馍磕子,也就成了她思念娘家人的念想。虽然,在别人眼里,这些东西不算个啥,但她却看得比珍宝还重,用油纸裹了,红绸缠了,锁在箱底。这里边寄托了她对亲人、家人全部的爱意和情份。儿时,我们家乡有在新年初三、初四拜姑妈的乡俗,我就曾提了小篮子,跟在毛驴后头,将寄托了祖母爱心的刻花馍馍,一家一家送到姑妈家的锅台上。我有四个姑妈,沿着岚上向下的山间小径走下去,每隔3里一家。回来的时候,我也不空着手,姑妈们又把各家的面鱼和刻花馍馍让我带回娘家,送母亲尝尝,报的是娘亲的恩。
   那年,我的外婆从江南到了胶东去会亲家,山村里没啥好送的,祖母送了套馍馍磕子给外婆带回了南京。江南人以稻米为主,外婆不会做面食,这套馍馍磕子不派用场,加上动乱年代,外公、外婆被赶去苏北乡下放鸭子,这套馍馍磕子,也就在动乱岁月里,没有了下落。
   上个世纪60年代中后期,我父母从山东调防河北,祖母也给了我母亲一套馍馍磕子。她是要儿子、儿媳不要忘了家乡的山水,乡间的情谊。这套馍馍磕子,母亲一直收藏在一只草绿色行军挎包里。在我读高小的时候,母亲还用馍馍磕子,给我们兄妹烙过金元宝儿。后来,运动的风声越来越紧,怕被人给“破四旧”吧,这套宝贝就被藏了起来。
   改革开放初期,我从部队回到江南。成家后,过上了自己的小日子,我就想起了这套馍馍磕子,回忆里,那带着麦香、苹果甜和阳光味道的白面鱼型、鸡型、莲蓬型……的刻花馍馍,又激活了我的一千条馋虫。躺在阳光直射的麦田里,爬在秋阳斜照里的花椒树上,躲在冬日麦秸草垛中的惬意日子,就像电影一般从脑际闪闪而过。我迫不及待地想得到那套馍馍磕子。我对母亲说,我想要那套奶奶送给我们的馍馍磕子。母亲叹息说,哪里还有啊,那些年运动、迁徙、搬家,早不知哪里去了。傻儿子,现在城里大街上什么点心没有呀,你怎么还想着那些旧玩意?
   那不是一般的旧玩意儿呀,那是我收藏在岁月深处的一颗童心。
   我一直不死心。父母故去后,我翻遍了他们居住的屋子,始终没有再见到这套馍馍磕子。唉,动荡的岁月,真的将它们遗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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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祖母的馍馍磕子》是一篇满怀珍贵童心的文字。文章起笔于特定的年代,身处在玉米和地瓜的产地,对白面馍馍的向往尤为迫切,作者以儿童的视角来写这种感受,日思夜梦,充满童真童趣,富有感染力。祖母的馍馍磕子完美实现了儿童对白面馍馍的念想,祖母用它们给孙辈们做成了面食动物,挂在脖颈间的金元宝,满足了一个小小孩童的好奇心和虚荣心,成为一笔宝贵的财富,珍藏在恒久的岁月里。祖母的馍馍磕子,是作者一生的念想,它们在岁月辗转中终于不见,那份念想总在,想物思人,它们后面站着瘦小的祖母,她用自己的巧手和心思,打造贫瘠岁月里的美丽风景,难以忘怀。文章情真,情深,叙述舒缓,如缓缓清流,淌在阅读者心中。作者笔法成熟,虽是怀旧,又穿插了历史和现实,使文章颇有厚度。又着意于细节,对祖母做白面馍馍的过程,描摹得生动传神,读来过目难忘。非常好的散文,带着岁月的沁香,特别推荐。【编辑:伊蘭】【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012020005】【江山编辑部•绝品推荐20210111第0001号】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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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楼        文友:临风听雪        2022-11-15 15:57:36
  对于馍馍磕子,相信大多人都没见过。在作者的笔下,小时候对馍馍磕子的关注,只停留在从磕子里拓出来的白面馍馍上。这种感觉我也有,小时候大多吃的都是黑面馍馍,只有过年时才会蒸几个白面馍馍。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们的生活好了,物质丰富了,但白面馍馍依然没走出“我”的生活日常,原因很简单,却让人感动。对于念旧的人来说,吃馍想起馍馍磕子,想起馍馍磕子就能想起那个使用馍馍磕子为我蒸馍的外婆。一篇怀旧散文,文中的好多地方听雪都有经历过,太有共鸣了!
雪,本是人间清冷客
回复21 楼        文友:江凤鸣        2022-11-17 22:01:44
  听雪,谢谢美评,听你说读这文有共鸣,俺就啥都不说了。开心。
22 楼        文友:一海明月        2022-11-15 18:37:36
  读二哥的文章,首先袭来的就是语言的温度和美好。那个苦难的岁月,虽然过去了,但刻在记忆的温暖亲情永远不会过去。读完作者的美文,让我再一次深深体会:最美最深的乡愁就是舌尖上的美味。
   第一次知道,商周时期,称麦子为莱。读二哥的文,总是这样,一是文美,二是知识美。
   馍馍磕子,是祖母的陪嫁,这些传家宝,养育了儿孙,并将快乐刻进后辈们的记忆里。馍馍磕子,经过岁月洗礼,更加珍贵。
   一篇真正的乡愁美文,作者怀着一颗感恩的心,用诗意的语言倾诉着对亲人的思念,同时,馍馍磕子,也是祖母的另一种生命的呈现,生生不息活在作者的心中。
   绝品散文,名副其实。
回复22 楼        文友:江凤鸣        2022-11-17 22:06:58
  明月兄,你的评论总是最好的,有时候我真想对你说,你应该把写文的精力都用在评论上,你很适合当一个文学评论家。你的评论不客气地说,是流年最棒的。我在自己那个小城是文学评论家协会的会员,但我很少去写评论,原因是写不好,写不好的原因是我太爱自己写文了。我觉得你的评论总是能很准确地看出作者文字的闪光点,这也是一种天赋,这一点,我很佩服你。
23 楼        文友:闲云落雪        2022-11-15 19:26:55
  我小时候难得吃上一顿白面馒头,上顿饼子下顿窝窝,所以到现在,我都不稀罕玉米面做的吃食,对玉米粥更是鲜少问津。
   我们家没有二哥说的这种馍馍磕子,但不妨碍我们对馍馍的热爱,哈哈。
   我从二哥的文里读出祖母对家人深切的爱,读出二哥对祖母深切的怀念,对远去的那段岁月深切的缅怀和感恩。祖母的馍馍磕子里,透着岁月和故土的芳香。
   二哥此文,文美情真,意味隽永深长,值得学习学习再学习。
闲云落雪
回复23 楼        文友:江凤鸣        2022-11-17 22:09:03
  落雪,谢谢你跟我有同意的共鸣,咱俩肚子里都有同样的馋虫。偷偷告诉你,要不是总想吃白面馍馍,我才不去吃苦当兵呢。哈哈,我说的是真的。
24 楼        文友:欣月        2022-11-15 20:59:13
  一直相信物都是有记忆的,尤其陪伴自己成长过的。作者对祖母的馍馍磕子便是这样,给自己的童年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在物质贫乏的年代,能吃上白面馍馍,是奢侈,一度成为自己渴望的幸福。馍馍磕子,有时代的烙印,贯穿几代人的生活,只是随着岁月的变迁,时代的发展,它却因年月的动荡不知去向,但根植在心中的记忆依然鲜活如初,当时间聚集到一个点,便会欣然打开,是满满的温馨。文章中描写的年代画面也有我童年的影子,颇为感同身受。
静守流年,文字开花
回复24 楼        文友:江凤鸣        2022-11-17 22:16:27
  我来到城市已经四十年了。在那个早上,我穿一双解放牌胶鞋,踏上了江南小城的土地,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城里人了。因为,从那天起,我天天吃大米,再没有吃过玉米或者地瓜面窝窝头。但是,我这人就是犯贱啊,梦里却好多次地梦见自己依旧在家乡的大锅前,啃着玉米饼子、山芋面窝窝头。故乡就像是块甩不掉的赖皮膏药,紧紧地贴在了我的心坎上,于是那天我对那块膏药说,我为你写个广告,让你名闻天下,你就放开我吧。于是,我就写了这篇祖母的馍馍磕子。谢谢你的解读,您写得非常好。
25 楼        文友:吴桐        2022-11-16 22:53:16
  因为疫情好几年没有回老家,思念的更加紧了,也说不清到底在想念什么。那日和弟媳聊天,你什么时候去齐齐哈尔,替我去吃一盘炒面,看看还是那个味道么?弟媳说,姐,你是想家了还是想吃那炒面。我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说那炒面味道早就变了,你也不是想吃炒面,只是想家而已。是啊,我想念的味道,十几年前三块钱一份,如今涨到了二十一份,物价涨了许多,怀念也厚了几层,弟媳这样一说,我竟不再那么想吃了。
   读了这篇文,我想到了我的一件小事,我没有这么深刻的文笔,但这样的文章,阅读起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对于作者对馍馍磕子的感情线有了很深的理解,或者我还是怀念童年,怀念外婆,怀念那些和馍馍磕子有关的从前。又是一篇绝品,佳作!
轩窗听雨,淡看似水流年。
回复25 楼        文友:江凤鸣        2022-11-17 22:22:24
  吴桐,谢谢你的美评。我喜欢这样能引起共鸣的文字。我少小从军,其实,离开家乡已经很久很久了。诗人说乡音未改鬓毛衰,而我乡音早就改到连自己都觉得汗颜了。尽管这样,我还是记得家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哪怕是童年时祖母锁在箱底的馍馍磕子。乡情与乡愁是我们中国人丢不下的文学主题,她像是一棵老树,将根深深地扎在我们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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