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元乐烧祖王(小说)
“瑶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就如你所说,这,这让我一下接受,我真的是有点别扭。”童宝抱歉地看着瑶瑶。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早就已经习惯了瑶瑶天天在他身边开开心心的,就像今天看着瑶瑶哭,他的心没来由地揪痛。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毕竟他前世也没谈过恋爱。他就知道他不想看瑶瑶受一点委屈。
“那你就去外面沾花惹草?”瑶瑶红着眼睛看着童宝。
“这话从哪说起,你明知道我一天都在山上采茶,哪去沾花惹草啊,你不能冤枉我。”童宝觉得自己真是比窦娥还冤。
“那今天来的那两小娘子是怎么回事?还一口一个,童宝——童宝的叫着。”瑶瑶不依不饶地说。
“什么小娘子,我怎么不记得我认识的女人除了你和娘还有别人?”
“你当真没有在外面到处留情?不会是骗我吧,今天那小娘子可说了。她是什么刺史府的娣小娘子,叫赵阿璐,还说在刺史府等你。”瑶瑶委屈的瘪着嘴。
“哈哈,我们家的醋坛子是不是被谁打翻了,怎么这么酸呀。”童宝用鼻子四下闻了闻,笑着逗瑶瑶。“放心吧,我哪也不去,就守着你和娘。”说完还不忘举起手对天发誓。
再说赵阿璐在刺史府等了整整一天,等到天都暗了下来仍不见王童宝来,顿时小姐脾气就上来了,也不管什么时候,“小翠。”
“怎么了小娘子?”之前那个黄衫少女走了进来。
“看看我爹回来没有,告诉他,我要出去。”赵阿璐气哼哼地说。
“小娘子,现在太阳都下山了。”小翠明知自家小娘子的脾气,但还是劝道。
“我不管,我今天就要见到王童宝……”
“女孩子家,不在家里好好学习琴棋书画,天天往外面跑,像什么话。”赵刺史正好过来看女儿,不想竟听到了这些胡言乱语,“那么多青年才俊你不嫁,上赶着去跟一个烧陶的,爹虽是读书人,但也不是看不起手艺人,可你,多少也得矜持点行不行?”赵刺史真是被自家女儿气的胸口疼。
“我就要,”赵阿璐撒泼,“不是你说我嫁不出去,现在我能嫁出去了你又……”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都还没见过那小子长什么样,你就着急把自己嫁出去,万一是个人渣呢?”赵刺史真是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多少孽,这辈子要让这个女儿来折磨。
“才不是,我都打听过了,”赵阿璐小声说,“前两天我还偷偷让人画了他的画像。”
“你,真是气死我了,老脸都让你丢尽了。”赵刺史用手扶着胸口,对自己这个女儿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把画像拿过来我看。还有,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安安稳稳地待在屋里,哪也不许去。”
“你……”眼看赵阿璐急的就要哭了。
“我什么我,你老子我好歹是个刺史,不能让你把脸都丢到护城河里。”说完又补充一句,“这个人我会仔细地替你把关。”赵阿璐这才破涕为笑。
隔天,赵刺史特意微服到鹅峪,就为了给女儿相看女婿。正好王童宝还就在店里,前两天不是刺史府的小娘子把瑶瑶气得够呛么?这两天正好阴天,之前捏得泥胚铺了满满一院子还没晾干,不能烧,所以就在店里陪瑶瑶。童宝坐在柜台里,瑶瑶趴在柜台上,正缠着童宝非给她讲故事。
“咳咳,”童宝和瑶瑶同时抬头,只见一头裹皂罗巾,身穿盘领袍腰系吐鹘带,脚着乌皮靴,年纪大约三四十岁的儒雅男子走了进来,四下打量。
“您是需要什么陶皿么?”瑶瑶上前询问。
“哦,不是,不知王童宝王小官人可在?”赵刺史礼貌的问道。
“找你的。”瑶瑶看着童宝。
“你就是王小官人?!”赵刺史看着柜台里坐着的王童宝,上下打量。“果然一表人才。”
“您是?”看这装扮,听这口气,王童宝多少也能猜个大概。
“可否借一步说话?”赵刺史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上赶着不是买卖,何况他还是刺史老爷,传出去确实很丢人。
“没关系,您有话不妨直说,这里没有外人。”就面前这人的气度,王童宝敢断定,绝对跟瑶瑶说的那什么刺史家的小娘子有关,他可不想再让瑶瑶误会什么。
“那,是这样的,敢问小官人可曾婚配?”赵刺史笑看着王童宝。
“不曾。”童宝面无表情地回道。
“那,小官人可有心仪之人?”
“怎么刺史大人这是要给草民保媒?”这下童宝终于明白那日瑶瑶的气并非生的毫无理由,原来她们真的是敢想。只是不知,童宝自己的婚事,自己尚且没说什么,何时轮到不相干的人来替他决定了?就因为一个是民一个是官么?这样一想,语气里自然带了几分不快,赵刺史也听出来了。
“既然你已认出本官的身份,那本官就直说了。本官有一女儿叫阿璐,心仪王小官人很久,不知王小官人……”赵刺史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被一个百姓当面顶撞,多少也是有气的,说话不免带出了官腔。
“对不起,没兴趣。”不等赵刺史说完王童宝就一口回绝。他身体里住的可是现代的灵魂,那是崇尚婚姻自由的,一个古人,还是毫不相干的古人就想决定他的终身,真是想想就能笑掉大牙。
“不若你再考虑考虑……”赵刺史也算是为了女儿拼了。
“不必,赵小娘子身份尊贵,我无意高攀。”王童宝果决地回道。
赵刺史瞪着王童宝看了好一会儿,最后甩袖而去。回到府上,越想越觉得今天就不该为了不争气的女儿,去这一趟鹅峪,真是,自己把老脸丢到人家脚下让人家踩。
“爹,怎样?怎么样?”赵阿璐知道她爹一早就去了鹅峪,估摸着这会儿也该回来了,早早就在门口等着。
“滚回你的院子里,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院门半步。”赵刺史才刚进门,就见赵阿璐迎了上来,也不管院里还有没有其他人,迫不及待地张口就问,赵刺史的脸一下就绿了,气得大声吼道。“小翠,还不带小娘回去?!”
赵阿璐气哼哼扭头就走,回到屋里越想越觉得不对,找来今天跟赵刺史一起出去的随从一问才知,王童宝不仅拒绝,还拒绝的很彻底,真是把赵刺史的面子踩在了脚底搓烂了。
“小翠,去找几个人,你们从后门出去,把那王童宝给我请来,我倒要问问,他有什么资格拒绝,我堂堂刺史府嫡女,哪一点配不上他?”赵阿璐现在是气得眼泪汪汪。
“小娘子,老爷他……”小翠犹豫地说,毕竟赵刺史刚下令没有他的允许不准出院门。
“我说你那脑子是掉茅坑了么?我爹只是不让我出去,又没说不让你出去。”赵阿璐拿起桌上的茶壶就砸了过去。
“奴婢这就去。”就这样王童宝被小翠带人抓进了刺史府,这些赵刺史都一无所知,他回来后直接进了书房就没再出来,下人也不敢去打扰。
且不说童宝娘一听说儿子被抓,直接背过气去。就说王童宝被抓来后直接从后门带到赵阿璐院里,赵阿璐问他为何看不上自己,王童宝本来念她是刺史千金,不想太过得罪,就说,“我在幼时就已与瑶瑶定亲,只是还没来得及迎娶。”
“你,没有迎娶就不是夫妻,何况即使娶了也无妨,不过是多个妾室,我并不在意。”赵阿璐自认自己对王童宝已经够忍让了,却不想正好勾起了王童宝的火气。
“呵?妾室,你么?不知廉耻。”童宝嗤之以鼻。
“你,别不识好歹,我没让你退婚只娶我一人已是对你宽容。”赵阿璐生气地瞪着王童宝。
“哼!退婚?就你也配?”
“你,来人,把他关在柴房,只给喝水,不许吃饭,我就不信,饿他三天看他还嘴硬。”把王童宝带下去,赵阿璐皱着眉头问丫鬟,“小翠,你说我跟那个瑶瑶比谁更漂亮?”
“自然是小娘,那瑶瑶不过是个乡野村姑。”小翠回道,一想起上次在鹅峪,瑶瑶甩自己那一耳光,小翠就气的咬牙,发誓逮着机会一定打到她跪地求饶。
“那为什么王童宝不愿娶我?”赵阿璐本来是想招王童宝倒插门的,现在被他这一闹,反而一心只想嫁给他。
“这,奴婢不知,”小翠想了想,“看不到小娘的好,那是他有眼无珠,福薄缘浅。”
瑶瑶上门要了几次人,都被小翠安排的人挡在门外,只说她是疯子还毒打了一顿。
一连串的事情,连惊带吓,童宝娘终于在那一夜好不容易喝了安神汤睡着了就再也没有醒来。瑶瑶一个女孩子浑身伤痕累累,安葬了童宝娘也病倒了,高烧不退,还说着胡话。嘉印请了好多大夫都没能帮瑶瑶看好……就这样,瑶瑶也去了,嘉印把她和童宝娘葬在一起,抱着两个牌位,来到府衙击鼓鸣冤。
此时赵刺史刚接到调离平定州的调令,又听说有人击鼓鸣冤,问了才知是自己女儿做的荒唐事,遂命人把王童宝放了。如何安抚且不说,只说童宝出来听闻娘和瑶瑶的噩耗,放声大哭,怨天道不公……
那一夜,他在屋里大醉,不小心打翻了烛台,火光四起……自那之后再也没人见过王童宝,不知道是不是又穿了回去。倒是有人说在荆邑的崇善寺见过一位禅师长得像极了嘉印,还听说广收门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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