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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海蓝.小说】寄生草


作者:啼妃 进士,7185.08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613发表时间:2011-12-31 11:53:13

【海蓝.小说】寄生草
   沉鱼太孤单,她渴望爱。她也爱唱昆曲。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王东海。常不露面的母亲,这一回心急火燎跑来修正她的决定,阐述属于毛小斌的后台主义和实惠主义。沉鱼故意唱对台戏似的,愈加一意孤行。母亲最后将一金一玉两只镯子交到沉鱼手上,再没有别的话,只叹一句,“中看不中用,沉鱼,你选得大错特错。”
  
   六
   沉鱼是坐房喜。王东海的母亲过世早,诸多事情都是他大姐劳神。大姐和王东海带着沉鱼去医院做孕检。她拿了报告先和王东海碰头,在医院大厅里嘀嘀咕咕。沉鱼坐在椅子上等候,觉得大姐瞥过来的眼光疑疑惑惑,然后看见王东海一边朝自己看,一边举起拳头又拍胸赌咒发誓的样子,沉鱼觉得心里涌上一口浊气。
   沉鱼四个月身孕的时候,母亲忽然又来找她。她身段还很苗条看不出什么,还继续在做酒店客房清扫员。“市里昆剧团招人,高中毕业的都能报名,王东海他大姐没告诉你吗?”母亲说。沉鱼一片茫然。母亲细小的糯米牙叫住下嘴唇,喉咙里低低咕噜了一句苏州方言的骂人话,拖了沉鱼的手去报名。沉鱼上了。“把肚子里货色快点解决掉!”母亲说这句话还是咬牙切齿的。沉鱼心里涌起愤慨,第一次和母亲站在同一队列里同仇敌忾。可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肚子里的小生命象只小老鼠般拱动了一下。母亲拖着她的手去医院堕胎时,她便不能利索迈开脚步。
   沉鱼将昆剧团的录用书和准备堕胎的医院预约单同时拿给王东海看。王东海热血涌上脸颊,七尺男儿咕咚一声跪在沉鱼面前,头埋在她腹部,悉悉索索颤抖。他大姐来了。冷眼看了半天,好容易将笑容调整上脸面,先是将那张医院的预约单摸过去扯碎了,然后将那张录用书小心翼翼折叠起来,“沉鱼,女人家结婚生子,是人生主流大事,你得分清楚了主次……再说东海在云港发展前景不错,很容易有机会升入管理层的,你要当好贤内助哇!”沉鱼眼睛瞪得大大,盯着她手上折叠起来的录用书。大姐又说,“你现在是嫁到我们王家做媳妇了,我也不怕说几句丑话……你父母是唱昆曲的,当日何等风光有名,你母亲现今老了老了还在蹦跶不歇,但你父亲呢,死了多少年了?先戴绿帽子后打短命……”沉鱼忽地立起身来,“嗷”地一声,手扬开去,看似作势去抢那录用书,半道却拐弯扇上了大姐的左脸。大姐挨了沉鱼一巴掌,脸色顿时变得恼恨凶恶,但她忍了忍,没发作,只是将那录用书轻蔑地在面前一扇呼,象赶走一只苍蝇,又转头看了一眼一直象个懦夫的王东海,嘴里冷冷说了句,“太平点吧,好多着呢!有啥事叫你那骚臭出名的母亲来寻我!”便将沉鱼的录用书放进坤包,拂袖而去。
   云港酒店辞退沉鱼的那天,王东海正好跨过主管一档,直接由领班升任经理职务。沉鱼在自家的老房子与母亲相对垂泪。“黄百单,就是个王八蛋,王东海的大姐是个母王八蛋!”母亲抖抖索索咬牙切齿。沉鱼对她,再也恨不起来。肚子里的小生命,一日比一日拱得欢实,拱得沉鱼灰沉了所有心事,由日月载着浮萍之身,忽悠悠往前去。她来原来的住处整理些物品,打算将空房子租出去。
   “我当时若肯将身去抵搪,未必他直犯君王;纵然犯了又何妨,泉台上,倒博得永成双……”沉鱼不知如何安慰母亲,先开口唱了两句。母亲围着沉鱼,如戏台子上摆开功架一般,团团转了两圈,眼角边虽生了密集的细纹,眼光含了泪,倒又是回光返照般水灵灵,“和尚出家受尽了波查,被师傅打骂,我就逃往回家,一年二年,养起了头发,三年四年,做起了人家,五年六年,讨一个浑家,七年八年,养一个娃娃,九年十年,只落得,唉……”母亲头一次,唱的男嗓,原是沉鱼喜欢唱男嗓。一声“唉”过,母亲眼中那泪,扑簌簌直滚下来,又捉住沉鱼的手,望望她日渐笨重的身段,“沉鱼,房子万万不能租,留得退步……你缺钱,妈这里拿去。”塞给沉鱼一张存折,不再等沉鱼反应,急匆匆折转身离去。沉鱼倚靠在五斗橱边,捏着母亲递过来的存折,心里眼里,热是热不起来,一味泛酸,且辛辣冲鼻。“妈……”她追不出去,好多年不张嘴的一声啼唤,伴着母亲下楼梯细细踏踏的步子,湮没沉寂了。
  
   七
   沉鱼生了儿子。添丁分喜蛋,满月摆喜酒,王家都没有通知沉鱼的母亲。双满月时,母亲不请自来,按照苏州习俗来接女儿外孙。王东海搓着手诚惶诚恐叫一声妈,母亲眼睛不看,耳朵不听,嘴巴不应。
   母亲是有手段的。她接了沉鱼母子到苏州,并没有住进昆剧院家属楼。精致简约的一室一厅新公房,母亲向沉鱼展示房产证,是她自己的名字,合起房产证的时候她看着沉鱼的脸色说,“总归是留给你的,现在写你名字不是牵扯着王东海这个短命棺材,将来至多多花几千块过户费……97香港回归了,以上海为中心,周边城市房价都要涨……这两年老头子还没退,姆妈争取上海也替你再买一套,将来啊,沉鱼你想住苏州就住苏州,想蹲上海就蹲上海,再将老房子放出去收租……”沉鱼微微失笑,也含着对母亲的钦佩,她哪里只是爱唱昆曲?
   “沉鱼,男人靠不住,婚姻呢也是牢笼,只有房子和钞票,撑得风雨买的粮食,才保得牢笃笃定定踏踏实实,一心一意唱柳梦梅与杜丽娘……”母亲象是为某件重大事件做铺垫,斟酌着措辞,沉鱼安安静静低着头在给儿子换尿布。
   “妈,你是要告诉我王东海和云港财务部女经理梅琳的事?”
   “唉哟,你早晓得了,还这么笃定,还给他儿子都生下来了?”
   “早知道了。他姐姐瞒着不叫我考昆剧团,孩子还在我肚子里四个月时就知道了。妈,你是啥时候知道的,我就也是啥时候知道的。”
   母亲半天没有了声音,象是跌进梦里去。她想起自己年纪轻的时候,一只手要捉牢爱情,一只手要捉牢前程,而沉鱼呢?沉鱼比她还要唱得好,但一开始就被一只看不见的怪兽的魔爪卡住了脖子,饭食吞咽得也不爽气,哪里还谈什么爱情事业?可怜她竟也不闹,不恼。一阵心酸涌来,母亲看着沉鱼手中打理清爽粉雕玉琢的孩子,迟暮脸上秀气的眉毛一拧,对新生婴儿拧出一股怨气,手指头颤颤巍巍伸出去,“前世讨债鬼……”沉鱼微微笑着,将自己的脸,贴靠住儿子的小脸,声音无限柔和,“妈,你就把我儿,当了我……”又抬起目光,看牢了母亲,张开喉咙,“岁月驱驰,笑终身未了。志转隋颓。丹心空报主,白首坐抛儿……”沉鱼虽是一直笑着,也未轻易下泪,但那声已然哽得断了音讯。母亲站起身来,睁大双目,紧抿双唇,吸一口气,做了一个男子撩袍衫的动作,“衰柳啼鸦,金风驱雁,动人一片秋声……但愿我儿早完琐事,火速同归,免得母亲在家悬望……”难得母亲唱杜丽娘的娇滴出身,几次三番顺着自己改唱男嗓,还将唱词改得如此天衣无缝,到最后一个“望”字婉转起落几叠,她到底是回归了自己“依依哦哦”的阴柔本色,那眼泪也如断线珠落。
   沉鱼做了家庭妇女,专司带儿子。王东海外头有姘,又听大姐唆使,常常家用支付苛刻,乃至不闻不问。大姐对沉鱼母亲无端痛恶,见弟弟扣住了经济脉搏,沉鱼仍旧安然,每日粗茶淡饭并未断过,还时不时抱着孩子唱上一段昆曲,她这个受了半百风雨的女人,不知为何,生起了极其恶毒的心思。
   97香港回归以后,上海房价果然发疯飙升。有一天,大姐和王东海说是带儿子回海宁老家祭祖,却并不叫沉鱼,沉鱼乐得轻松一天,也并不动气去论去争。几日几夜杳无音讯后,沉鱼心里清楚了事态,却也心痛神恸傻了眼。再过几日,王家江西北路这家旧房子里,便来了房子的新主人。王东海悄悄卖了房子,带着儿子,也带着梅琳以及这个搞财务的女人贪污来的一笔款子,依着他姐姐的安排远走高飞去了国外。
   “离不离婚无所谓地,离不离都要把这个骚臭婊子养出来的触霉头货色晾在那里,让她唱到死……”飞机上,大姐仍然恶恶恨恨发声。
   不知她,女人对着女人,恨些什么?
  
   八
   万事都早不伤筋骨,只是儿子。从那腹中小老鼠般的拱动,到落地呀呀啼哭,又在沉鱼的怀中,朝朝暮暮奶声奶气耳鬓厮磨三年,忽然之间踪迹全无,等于折断了沉鱼的脊梁。那是新世纪将至的头一年,沉鱼眼看着也将要而立,整个人却无可救药地坍塌下去。
   母亲一年老似一年,对沉鱼,越老越负疚眷恋。她一趟趟来上海,哭着求着,偶尔也唱着——边唱边咳嗽着,将沉鱼拽回苏州去。她唱戏的身子娇贵,原也单薄,老了老了做出护犊的姿势,那老翅膀却铺张得趔趔趄趄,连自个儿身家性命的安危,亦保不得。
   沉鱼一趟趟被母亲寻去,又一趟趟孤魂野鬼般回到上海。她三十岁不到,白头发,嗖嗖地如枯草般长了出来。她原也面容姣好,现如今,双目失神大且空,空如铜铃,双唇干涸起皮焦,焦似灰烬。她几次三番折去江西北路王家旧庭院打探王东海消息,象个女叫花子一般对新主人反复唠叨,“你要是有王东海的消息,你就给他说,让我再看一眼我儿子,才死而不冤……”买了便宜房子的新主人都感觉凄惶了,一次又一次,先是老实说不知去向没有消息,后来感觉这样一直如实下去,要出人命,自己要变成间接杀人凶手,便编了谎言说,“我替你打听得王东海现如今带了儿子在加拿大,我转达了你的意思,他说等市里对贪污案追查松动些时,带儿子回来看你……我替你要了一张照片,哪,你看看,你儿子的……”那照片上的孩子千般锦绣,也是好心人费了心思寻来的,说不象,都不忍心。沉鱼心里,似乎明白,又似乎糊涂,捧着照片,左看右看,千看万看,再膝头一曲,倒下身去,“恩人呀……唱不尽兴亡梦幻,弹不尽悲伤感叹,抵多少凄凉,满眼对江山,呀呀呀呀……”不由人,不断肠。沉鱼再去江西北路,房子还是当日老房子,主人却又换了。人家抵不住沉鱼一味痴缠,有心肠的人,都抵不住,只得逃了。沉鱼更是明白,又愈加糊涂。她踉踉跄跄,奔着自己儿时家园而去,踏踏上了窄窄的铁梯子,到得天台,只见一片晴空皓月,当日如此,今日如此。“爹爹妈妈,天呀天,你怜我……”沉鱼那日穿了素色的长袖衬衫,她扭腰翻手,做了几个姿势,两手互相“哧哧”一撕一掳,两截袖管便到手上甩将起来,前心后背,星辰皓月,一片孝白。
   “沉——鱼,我的儿呀……”忽听得暗黑一片中,一声老鸟凄厉呼唤,由楼梯下面传来,沉鱼在天台,似听见,没听见,呆愣了一愣,兀自又舞又唱起来。只听得“咣当”一声,再接下来一阵接二连三肉身滚下楼梯声音,仿佛最后的叹息“挫败挫败”,而后归于寂静。母亲跌死了。
  
   九
   操办母亲的丧事,苏州继父家几个兄弟姐妹,说服了自家父亲,由得他们后母俞贞菲的骨灰最后葬在了上海,随原配梁辅一起。沉鱼感念继父全家通情理好说话。但母亲私下买在苏州的那套精致简约的一室一厅,也由得他们兄弟姐妹自行处理了,法律上,他们是享有和沉鱼同等的继承权的。但沉鱼这嫡嫡亲亲的女儿,最后就连那该得的几分之一,亦未能分羹。母亲的一世筹谋,最终全盘落空。
   沉鱼早不计较。幸而还有父母当日留下的这间旧房。自己在这里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守着柳梦梅和杜丽娘。房子虽说早已陈旧衰败,但说到底,多少雨露风霜,沉鱼都还是在这里搪过。亭子间冯叔叔还在,满面慈祥;郝妈妈背都佝偻了,也仍在居委会里弄忙碌。那几家共用的一方天台,邻居叔叔妈妈们欢喜宠爱着沉鱼,收拾得洁净宽敞,有月光的夜晚,那也就是沉鱼的舞台和天堂。“乍暖风烟满江乡,花里行厨携着玉缸,笛声吹乱客中肠,莫过乌衣巷,是别姓人家,新画梁……”冯家叔叔听得沉鱼唱,一度揪紧的心,渐渐放宽,而郝妈妈,常常给沉鱼唱得好端端安稳觉再也睡不着,那眼泪,忍都忍不住往下落,落到枕上,从春到夏,千行万行。
   郝妈妈佝偻着背,开始四处替沉鱼寻生计。不讲明白,没有人看出沉鱼已经痴呆。她头发梳得停停当当,那一丝丝早生的白,也小心翼翼抿进鬓角里去,穿得清清素素,长衫长裤,乖手乖脚。由于惯常唱曲摆功架,沉鱼便是一声不响站在那儿,也还是有几分俏生生样子,只须将那落寞悄悄遮。沉鱼话是不多的,几乎就无。活儿干得不偷懒,干干净净,勤勤快快。连主人家的坐式马桶都卖力用心,擦洗得光洁如新。吃饭也懂规矩,悄悄地,就在厨房里,低着头,一小碗白米饭就着主人家的剩菜汤水,无声而迅速,做派堪称优雅。郝妈妈介绍沉鱼去做钟点工。住家保姆是做不得的,时间一长就要露陷。沉鱼给住得相近的三家人家做钟点工,一家三个小时。每天出门前,郝妈妈都象对自己小囡一样千叮咛万嘱咐,“千万要乖”、“勿要再砸了饭碗……”沉鱼微微一笑频频点头,眼神里竟有了一丝信誓旦旦的孩子气。
   但还是任何一家钟点工都做不长。沉鱼在人家家里干活时,不能自已,自己也不晓得何时就张开喉咙唱了起来。与不乱唱安心做事时,完全判若两人。这种时候,她通常脑中一片浆糊,又似清醒又似糊涂,象做着梦,又明知不是梦,却无论如何清醒不过来。比如沉鱼在干活时,正好主人家出嫁的女儿手上抱了小囡回娘家来,沉鱼本来手拿着揩布在擦电视柜,忽然眼睛就直了,目光直勾勾射在这年轻的母亲和孩子身上,手中揩布一甩当了水袖,脖子一扭,当是钗头凤上惊步摇乱颤,“出户寒风起,看花未必归,折了笙歌队,今夜伴阿谁……”最后尾音必是拖得一咏三叹百转千回,然后兰花指变成一个索求的姿势伸出去,向着母亲和孩子。大人小囡统统吓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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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无意中看了一档文化类节日其中于丹讲昆曲,于是我便也找来看了看,昆曲之美是难以言喻的,京剧、黄梅戏尚且能跟着哼唱两句,而昆曲对发声、吐气的要求太高了,于是只能欣赏。戏台上,繁花似锦,演员的一招一式都透着极致的美,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有点说远了,小说用昆曲做了一个契机描写了台上台下两个世界的碰撞;又用年代做架,描写了戏里戏外的矛盾纠葛……母亲上得台来便是“良辰美景”,落到地上便有了“断壁残垣”的无奈。小说以一种全景的视角,企图推倒阻隔内心世界的墙,无论这种做法是成功还是失败,做的过程便是粘连或相隔世界的内心满足。作者的小说即有咖啡的浓香也有不加糠的辛锐和浓烈,让我们用心地去回味……它的余甘、余香、余味、余韵。问好作者,推荐阅读。编辑:锦妤【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1123110】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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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锦妤        2011-12-31 11:53:45
  无意中看了一档文化类节日其中于丹讲昆曲,于是我便也找来看了看,昆曲之美是难以言喻的,京剧、黄梅戏尚且能跟着哼唱两句,而昆曲对发声、吐气的要求太高了,于是只能欣赏。戏台上,繁花似锦,演员的一招一式都透着极致的美,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有点说远了,小说用昆曲做了一个契机描写了台上台下两个世界的碰撞;又用年代做架,描写了戏里戏外的矛盾纠葛……母亲上得台来便是“良辰美景”,落到地上便有了“断壁残垣”的无奈。小说以一种全景的视角,企图推倒阻隔内心世界的墙,无论这种做法是成功还是失败,做的过程便是粘连或相隔世界的内心满足。作者的小说即有咖啡的浓香也有不加糠的辛锐和浓烈,让我们用心地去回味……它的余甘、余香、余味、余韵。问好作者,推荐阅读。编辑:锦妤
我的江山,我的梦想。
2 楼        文友:锦妤        2011-12-31 11:54:03
  问候啼妃。
我的江山,我的梦想。
3 楼        文友:庞广龙        2012-01-05 08:42:50
  作者的小说即有咖啡的浓香也有不加糠的辛锐和浓烈,让我们用心地去回味……它的余甘、余香、余味、余韵。问好作者,
流浪汉。五十年代末出生,壮族,插青,公务员。系广西民间文艺家协会员文学创作协会作家诗人,中外散文诗研究会中国当代诗歌协会会员,有千多件作品在全国各地报刊发有30多件作品获奖;出版个人专集2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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