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小说】网事
没有惊天动地的蜕变,只是默默地融入,静静地渡过每一段时光,增添了一个可供休息的亭台。杨裕中生活里有太多的坎坷经历,他希望这片圣洁的土地,无风无浪,平平淡淡,如一条涓涓而下的溪流,自由的流淌。
接连几天,他们一直沉浸在聊天的那种快乐里。一根网线,连接贵州与湖南,天南海北,不着边际地神侃,杨裕中第一次知道,聊天也是一种语言文字艺术。彼此的语言风格极其对味,棋逢对手,兴致昂然,酒逢知己,千杯不醉。不论是文字,还是市井笑料,或是生活的感悟,每一句的承接都是恰到好处,增之一分则多出一分人生的精彩,减之一分则多出一分人生的平庸。杨裕中喜欢智慧型的女子,她来了!
在文字海洋里,他们仿佛一起漫步过黄河长江,聆听过先人李白杜甫永不屈服的呐喊;如感受孔子“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攀登人生之巅的豪情;一获天下的辽远之境。
跨越着无数城市的距离,穿越着千山与万水。透过视频,杨裕中明明真切地看到欧阳川夏淡黄色的衬衣覆盖着的上身,看到她回眸时若梨花带雨的颜容,仿佛也嗅到她身体散发的暗香。杨裕中当即敲打出:“漂亮”二字发送。
川夏敲打出:“真的吗?”
杨裕中:“难道你不自信?”
川夏:“如果邀请你见面,敢吗?”
杨裕中:“不要试探我,如果让我想入非非,得了相思的病,你得负全责。我还是守住‘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情谊划分,不敢作出过高的企盼。”
川夏:“你很谨慎,但谨慎才显得可靠,或者说你很狡猾,但狡猾中觉得可信。不知是有何前因,怎会如此的投缘,一见如故,如此相知呢?”
几天之后,欧阳川夏给杨裕打来电话,她这一次要到重庆下属一个叫酉阳的县城去看姑妈,如果有时间,请杨裕中到酉阳来玩。接到这个电话的夜晚,杨裕中给川夏打电话,核实川夏的行程。川夏家住湖南省的怀化市,距离重庆的酉阳县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而杨裕中家住贵阳,距重庆的酉阳县也只需四五个小时的车程。这一晚,杨裕中想得很多。黑夜不仅给人寂静的空间,还能将思绪拉长。
(四)
第二天下午五点过钟,杨裕中到达了重庆的酉阳县城,而川夏早就到了酉阳的姑妈家,或许正在品着她姑妈家的山珍海味。虽说是一个大好的晴天,夕阳还在姗姗踱步,毕竟是冬天,还是有些寒冷。吃完饭后,杨裕中将同来的驾驶员小刘安顿在一家宾馆,独自去见欧阳川夏。
川夏将见面的地方安排在一个咖啡厅,杨裕中没有想到一个县城竟然有这样豪华的咖啡厅,事后得知,欧阳川夏曾经来过这个咖啡厅。因为在电脑的视频上见过,没有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地下共产党员们的暗语,杨裕中经服务员的引领,到达包间的门口,欧阳川夏见到杨裕中说:“你来了”,彼此就认出了久违的未曾谋面的真实面容。他们心如雀跃,川夏介绍她身边一位漂亮的女子是她的亲妹妹,简单的问好之后,她的妹妹就走了。川夏狡黠地说:“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杨裕中只是浅浅地一笑,帷幕慢慢拉开了,但彼此的心突突地狂跳,好像没有网络上聊天那样有底气,都显得有些慌张。
见面的瞬间,彼此都在不由自主地收敛,生怕出现不能克服的粗糙,怀疑自己不够精准,描坏了对方,不能深刻的领悟百转千回,亵渎了彼此。所以,他们都有几分惶恐,又有几分不自在。但这种效应最符合世俗人心,那正是提炼过往的呼应,抵达后的气象。那是将大块面网络中的波光霞影,万里之遥缩短成近在咫尺,不可能有自家院子里散步那么自由,能不震撼吗?何况接通这份因缘不是生活的主流,只能是一份含混的支脉,不可能马上就呈现万分底气,一路从容。即使带着气壮山河的勇气,也得放松一下,安抚一阵神经。
在无数个开玩笑的等待中,等来了这一刻。那浓浓情感过去只是在文字中或QQ聊天的文字中,摇曳着一重重的想念。那一层一层的思念,如一团团迷雾,笼罩着彼此,挥之不去,轻轻地扰乱着彼此的心绪,甚至处在无奈和无措之中。杨裕中不免感叹,这一段相遇,一曲相知,它太有作为了,作为在暗吟思念,作为在红尘里,效果在于选择一条不引人注目的暗道,悠悠地靠拢。
咖啡屋装修得淡雅,古朴含蓄,墙壁的两面有山水画和美女图片装点。此时,葫芦丝演奏的轻音乐在耳边缭绕,给予彼此间初见时一份尴尬的照顾,使彼此漫游的心渐渐向舒心达意靠近。大概十多分钟后,杨裕中才敢于认真地用双目对视着欧阳川夏,短短的秀发,有点撒娇,时不时在抖动,如贵州黄果树瀑布上游的小瀑布,经过主人的特别的打理,很自然地陪伴着主人来到这咖啡室,衬托着主人的漂亮。美丽端庄的浅笑飞于眉端,匿于唇角,浓缩了万般情柔;弯弯的柳眉儿被化装的黑笔点缀过,像一轮玄月,看似神秘却有可靠;双目平和,有几分少女的色调和单纯,眼球如刚从青藤上采下的墨色葡萄,携着几许晨露,机灵闪出,散泼出流盼的光芒;鼻似琼玉,玲珑剔透,可爱得只想闻文明的气味;淡淡的口红刚从嘴唇上走过,嘴唇很欢迎它,留下了它来过的脚印。杨裕中无法想象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子是一个十岁儿子的母亲,造物主太钟爱欧阳川夏了,要不然怎能设计得如此完美。
曾经,在QQ上,杨裕中告诉过欧阳川夏,自己出生于那一年,没想到刚好跟欧阳川夏出生于同一年,欧阳川夏还争着当姐。坐在一起,杨裕中透漏出一个男人的气息和自信,散发出男人的豪情,气度不凡,支撑了这一种不寻常的接见,完成一种生命对生命的近距离贴近。
一个与文字渊源极深的女子,显得有些调皮,有几分大胆;一个将文字来打发业余时间的男人,放飞了梦想;双方竟然通过文字的相识来衍生另一条快乐的途径。领导着彼此,便领导着彼此一个精彩的世界。
杨裕中以为,用不着演绎特殊的精彩,远远地看着,道一声早安或说一句晚安,足矣,没想到超出了预期。既然出现了相对的浓烈,先善待自己,才能包容别人。人生的一路走来,往昔曾花开正好的一季嫣然,早已在岁月的流经处泯灭了,消散了。纷纷扰扰,那些花儿,再不复当年的明艳了;走走停停,那些身影,也不知何时从生命中消失不见了;兜兜转转,那些熟悉的笑颜,也已在年华的洗礼中烟消云散了。杨裕中从欧阳川夏下榻的宾馆出来之前,对川夏说,执意要在明天送她回怀化,可欧阳川夏一再解释,妹妹的驾车技术是很好的,不用护送。
第二天,欧阳川夏带着她的妹妹,杨裕中叫着他的同行者小刘,一起吃了早餐后,依依不舍地拱手作别。杨裕中数着这场镜中之花和水中之月,让它在年华里做梦,以一种淡然的姿态付之造物。梦里花,静静地开了,又匆匆地落了,水中之月随它去圆了缺了。一些人,悄悄地来了,又默默地走了,而彼此间的故事在哪里落幕呢?明日的彼此是近在咫尺,还是相隔天涯呢?杨裕中有梦想般的幻觉,人一天天的变老,心有没有可能保持年轻?
川端康成把旅行当作人生,当作艺术,把流转无常看成人类的命运,可他在一番深沉的感悟中自杀了,这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天才,到底怎么了?杨裕中所掌握的资料,不是很清楚。可杨裕中很想利用名人的感悟,来支援潜意识里尽收眼底的获取,支撑身心的感受,也想蒸发贪婪的水分。是呀!要尊重交通规则,即使驾驶技术再好,一个人不能老是做无证的驾驶。在充满狂热的人生中,别以为自己是坐在坦克和装甲车里。人生!不能高举偏仄的信条,迈开撒野的脚步。杨裕中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产生的想法?
目送欧阳川夏走后,杨裕中又来到昨晚跟欧阳川夏一起喝咖啡的小屋,跟同行的小刘喝起了咖啡。不仅是小刘不明白为何一早就来喝咖啡,连咖啡屋里的服务员也不明白这么早就来喝咖啡的客人,杨裕中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重温了喝咖啡的一幕,一个多小时后,杨裕中才对小刘发话,我们回家。一上车,杨裕中翻阅到《天边》这首歌,一个男人的陶醉和落寞的心境,如音乐的旋律,起起降降,洋洋洒洒,余音绕梁般的散发,仿佛品到了一道不曾吃过的饭菜。歌词的含义使杨裕中进入了身游和神游,驾车的小刘不明白杨裕中为何一遍一遍听着这首歌。
天边有一对双星
那是我梦中的眼睛
心中有一片晨雾
那是你昨夜的柔情
我要登上登上山顶
去寻觅雾中的身影
我要跨上跨上骏马
去追逐遥远的星星星星
天边有一棵大树
那是我心中的绿萌
远方有一座高山
那是你博大的胸襟
我要树下树下采拮
去编织美丽的憧憬
我要山下山下放牧
去追寻你的足印足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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