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武季(短篇小说)
老狼似乎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歪着脑袋的眼镜儿,不紧不慢地说:“我说话不好使是不是?你比我还牛逼,我叫你哥得了?”平头儿见老狼生气了,往前走了一步,拉了一下老狼的胳膊,说:“狼哥,别这样说,眼镜儿不是那意思。”眼镜儿没说话,依然歪着脑袋像在思考人生。
周围的人此时也安静了许多,我也静等老狼下一步的措施。
老狼往前挪了一步,凑到眼镜儿跟前,用手把眼镜儿的脸扭正了,慢悠悠地说:“你牛逼,你敢不敢跟他去操场单挑?”说话的同时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嘴角一笑算是回应。眼镜儿没有看我,好像也没有看老狼,但是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四个同伴,然后硬气中带些委屈地说了句让人吐血的话:“咱们几个还干不过他一个?怕他什么?”老狼哼地冷笑一声,藐视地问眼镜儿:“你们几个刚才怎么不跟他干?现在吹什么牛逼?要是真牛逼,还用几个干一个?你他妈自己不敢干?你瞎扯什么蛋?……这事儿你要不听我的,我现在就走,你吃不了兜着走吧!”老狼话音刚落,眼镜儿抬头看了老狼一眼,平头儿和另外三个小子几乎同时喊了句“狼哥”然后就沉默了。我觉得现在这种情景实在没有什么意思,跟老狼说:“哥们儿,甭费劲了,今儿就到这儿,这事儿不算完,你们几个……”我还没说完,平头儿上前一步,貌似真诚地说:“哥们儿,我替他跟你道歉,刚才进来时的确过分了,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算了吧?”我厌恶地看了一眼平头儿,感觉特别恶心。他妈的,现在说什么抬头不见低头见,眼镜儿用手指着我羞辱我时,你他妈还乐呢。当然我不可能对平头儿说这些话,因为虽然我特别厌恶他,但他不是主角,我没工夫跟他瞎掰扯。我用刀当做手把平头儿往边上拨了一下,冷冷地说:“你一边呆着去,谁他妈跟你哥们儿?”我往前走一步,把刀往眼镜儿的馄饨碗里一扔,碗里的馄饨和着汤溢了出来。我做了个搓手的动作,跟老狼说:“他们几个敬酒不吃吃罚酒,别说哥们儿我不给你面子啊……呵呵……有机会一块喝酒。”,然后对着眼镜儿说:“你们几个,准备好了啊,这事儿没完,想群殴是吧,等着吧!”说完我准备离开。
这个面馆太小,这时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如此磨蹭下去也干不起来,只能让旁观的人看笑话,不如就此先走人,省得大名远扬。只是我心里还没有彻底舒坦,这让我有些许遗憾,脑袋里开始在思考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干这几个小子的问题了。
我刚走一步,老狼双手一挥,大声说:“都别围着了,该干啥干啥去吧!”然后伸手拉住我的胳膊,说:“兄弟,先别走,我再说句话。”我停下脚步,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老狼。
围观的人群基本上都是学校的学生,大部分也都知道老狼是什么角色,所以老狼说让人散去,周围的人也识趣地散去了一大部分。
老狼稳了稳情绪,对眼镜儿说:“你这事儿不听我的,我就什么也不管了,好吧?”没等眼镜儿说话,老狼拍拍我的胳膊说:“兄弟,我多管闲事了,人不给咱面子,呵呵,但哥有句话得说,听不听在你,不强求。”我真诚地笑了笑,对老狼说:“你丢的面儿,我给你找,有什么话尽管说。”
“兄弟够意思,干仗别在我班里干,哥就这句话!”老狼平和地说。
“放心!”说完我拍了拍老狼的胳膊,转身就要走。
这时从小面馆外面跑过来一个人,刚进门就冲我喊:“真是你啊,跟谁干仗呢?”这人是我班里的一个头号捣蛋分子,干仗是他最喜欢的业余活动了,而且以下手狠闻名于校。喜欢留着最酷的发型——光头,所以我们都管他叫光头儿。光头儿径直来到我身旁,看到老狼后,嬉皮笑脸地说:“狼哥,你俩怎么还干起来了?这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呵呵”,我笑了笑,冲光头说:“你几个眼睛看我跟他干仗呢?”随后我一指眼镜儿和他的同伴们,说到“这小子,牛逼!指着我鼻子才骂我呢,说是人老人家心情不错,让我别惹他……呵呵”,眼镜儿在我说话的时候,低了低头,脸变得红了。老狼摸摸光头儿的光头,说:“你小子能不能不咋咋呼呼的?”光头儿一脸奸笑地说“彼此彼此……嘿嘿”,说着话,光头儿走到眼镜儿的身前,用手轻轻拍了拍眼镜儿的脸,阴阳怪气地说:“你小子,挺横啊……”老狼见这情景,可能是待不下去了,说了句“兄弟,光头儿,我有事儿先走了!”边说边往外走。眼镜儿和平头儿几个见老狼要走,身体微微一颤。眼镜儿红着脸说:“狼哥,先别走,我……我错了。”老狼头也没回,手在肩膀上方挥了挥,没有停下脚步,说了句“跟我没关系,以后别说认识我……”话音落下,老狼走出面馆。
光头儿见老狼走了,好奇地问我:“他怎么了?”,我笑着说:“被你吓跑了……”光头儿奸笑一声“我猜就是”,说完光头儿问我:“这儿是什么情况?”我说:“回头再说吧,走,回班里去啊!”光头却拉住我的胳膊,说:“别啊,我刚来就走多没意思,待会儿再走,我问问他们……”我也想看看光头能不能摆弄的让我心里舒坦了,如果在这儿摆弄舒坦,就免了回头再折腾了。
围观的人群已经散尽,只有面馆老板坐在个凳子上无言地看着。
光头儿拉过来两个凳子,给我一个。我俩刚坐下,眼镜儿红着脸说:“哥们儿,是我不对,你说怎么算完吧?”,我还没说话,光头儿抢先说:“什么他妈的哥们儿不哥们儿的,老子今天心情不好,你快惹老子一下!”眼镜儿憋着红脸没吱声,平头儿凑过来谄媚地说:“哥,我们道歉了,以后不这样了,行不?”说实话,我就见不得这种鄙夷的软弱,看到这种鄙夷的软弱就会有强烈的不屑感,而不屑感一旦升起,就什么欲望也没有了。估计光头儿也和我差不多的感觉,只听光头儿说:“真他妈没劲,就这怂样儿,还他妈出来装逼,废物!你们几个蹲下唱个国歌,就算完了……”说完扭头看看我,一脸坏笑地问:“这样满意不?”我微微一笑,严肃地说“唱两遍”,“对,唱两遍”,光头儿附和一声。忘记了是在哪儿听说的,干仗时候,侮辱对方就逼迫对方蹲下唱国歌,一般有血性的人是不会做的,只能激起更强烈的抗争,我内心渴望激起强烈的对抗但对眼镜儿又没有什么信心。眼镜儿和同伴几个人面面相觑几秒钟,竟然真的缓缓蹲下,还没等他们开口唱,我已经不想再多看他们一眼,也不想和他们再多一丝瓜葛,他们不配。我速度地起身,用手碰了下光头儿,说:“走了,没劲!”光头儿随即也站起来,嘴里碎碎念着“装逼者死,轻如鸿毛……”我望向面馆老板,说句“走了,刀在桌子上啊,自己收好,丢了可别赖我啊!”。然后和光头儿一起并肩走出面馆。路上我跟光头儿详细说了说面馆发生的事情,光头儿问我一句“如果你拿刀没好使,他们几个干你一个,你敢不敢真砍?”我笑了笑,想了想,说了句“谁知道呢……呵呵!”
那天,眼镜儿几个怎么回去的,不得而知。
那天以后,和眼镜儿他们走个迎面,他们几个会远远地躲着我。
后记
朋友说最近的电影有种回忆青春的潮流,我脑海里就浮现了那一年的那一天。
那一天在我脑海里根深蒂固,因为那是我记忆中第一次那么费脑筋地做事。
其实我至今分不清那天的事情对我以后的生活是否产生影响,只是在我烦躁的时候,我会时不时想起那天。
我本不善叙事,以拙笔把它写下,我想是因为我的青春也即将逝去,在回忆青春的潮流中,以此祭奠吧。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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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