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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江南】只为遇见你(小说)


作者:蝶舞天涯 秀才,1267.8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342发表时间:2013-08-24 17:13:11


   日子如流水一般逝去,每日里吃饭,看书,上网看看新闻,写些文字,间或在园子里走走,这样的日子惬意,舒适,却又让人心生不安。
   小西每日里倒是忙得不亦乐乎,每每见到他都是一头的汗,也不知他在玩些什么,总是小手小脸脏兮兮的。问他时,要么手里一条肥肥胖胖的大青虫子给我看,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要么是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大坑,要种些什么进去又没想好,就蹲在那里想啊想的,到后来又不辞辛苦地把已经挖好的坑填平。
   我曾想过要带着他玩玩,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小孩子能够找到的乐趣永远都比大人多吧!也曾试着对小西提过想要离开,可每次刚开口,他立马泪眼汪汪的,像是被人丢弃的小狗,让人没法继续说下去,只得狼狈而逃。我一向很怕看孩子眼泪汪汪的样子,大概小西早就知道这一点,每每不用做什么努力反对,只要我的提议他不乐意,就泪如雨下,我只得缴械投降。天知道这孩子的眼睛是不是像一个水库,而且收放自如,每每前一刻还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后一刻就可以笑靥如花,嘻嘻哈哈,真不知姐姐以前怎么应付他的。
   想起姐姐,我的心又沉郁下去。或许,一个错误的选择,有时候真的可以影响人的一生吧。当年,如果不是我的任性与固执,我和姐姐之间,在她有生之年,该会是很幸福的吧。记得曾经有人说过,原谅所爱的人犯下的错误,其实往往就是放自己一条生路。对于我,仿佛就是这样,我的执拗让年长我许多的姐姐抱憾终生,于我自己,又何尝不是时至今日的追悔莫及。
   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一大早,我就被小西拉下了楼,吃过早餐,就在小客厅里等着。我百无聊奈,看着窗外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西笑逐颜开的跑了进来,拉着我的手就向外跑,小客厅外,堆积如山的玩具映入眼帘。小到一蹦一跳的青蛙,跳跳球,各式枪械;大到一人多高的变形金刚,奥特曼,遥控汽车,琳琅满目,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如果不是云枫笑容满面的站在玩具堆里,我几乎疑心自己走进了玩具市场。小西已经急不可耐的和搬运工一起开始往自己房间搬玩具了。一直到搬完所有的玩具,我仍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看见我呆立在那儿,云枫步履轻快地走了过来。
   “你似乎太溺爱小西了,这么多的玩具,有必要吗?”我回过神,不满他的大张旗鼓。
   “你误会了!”他好脾气地笑着解释:“这是小西从小到大玩过的玩具,我们都没扔,想着小西这一次要多待一段时间,旧的修理翻新后,又添置了一些新的全带过来了。”
   “对不起,是我自己没搞清楚状况,错怪你了 !”
   “没关系!你与小西相处的时间不多,不知道这些也难怪!”他语调诚恳地说道:“小西很喜欢你,希望你这一次能多陪陪他,据我所知,他也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是不是瞬间雪白如纸,只见云枫的脸色变了,收敛了笑容,低低地说:“我很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
   没有等他为难地继续说下去,我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勉强露出一个单薄的微笑:“我知道,谢谢你为小西想得这么周到,是我以前做的不好,以后我会好好对他。”
   深吸一口气,我抬起头,窗外的阳光明媚温暖,似照进我心深处,自嘲地笑笑,我错得太离谱,后悔的太晚,也不知道姐姐会不会原谅我。这两年来,我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悲哀与悔恨之中,如果不是小西一再地恳求与我相见,我不知道自己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两年来,我几乎已经忘了,没有了姐姐,最伤心的应该是小西,而不是曾经对她们“漠不关心”、拒不相见的我。而小西却一点也没有恨我的意思,反而极尽所能的与我取得联系,要求与我相见相聚。我这才发现除了姐姐,对于小西,我也一直是亏欠良多的,不管我承不承认。
   泪涌上来,我进了小西房间,走到正快乐玩耍的小西面前,蹲下,握住他没拿玩具的小小的手,含泪说道:“小西,对不起!是小姨不好,一直没有照顾过你,关心过你,你能原谅小姨吗?”
   透过泪水的帷幕,我看见小西惊诧的脸:“小姨,你怎么了?我知道,你一直是关心我的,你看,这个变形金刚,不是你给我买的吗?”他举起手里的玩具,“虽然你没留名字,可是我和妈妈都知道是你买的,对不对?而且,我和妈妈的生日,你每年都记得给我们寄贺卡和生日礼物的,你忘记了吗?”他放下变形金刚,用小手替我擦眼泪:“我和妈妈一直都知道,你一直是深爱着我们的,只是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我们,和我们相处,不是吗?”
   “你不怪小姨吗?”我惊呆了,怎么会是这样?
   “当然不会了!妈妈常说,大人也有很多苦恼,有的时候还不如小西勇敢,坚强。妈妈说过她最大的遗憾是从小到大没有好好地照顾过小姨,让小姨一个人过得很辛苦。她要我代替她好好地照顾小姨,让小姨能过得快乐一些,因为小西是男子汉。”他站起身,面向书桌,挺起胸膛,双手叉腰,像是下保证似地:“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姨的,我一定会的,妈妈,我向你保证!”末了还举起一只手,握了握小小的拳头。
   顺着小西的视线看过去,我才发现,书桌上的照片里,抱着小西的姐姐,笑得一脸灿烂。
   只为遇见你 2——想起
   “叮铃铃……”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拿起话筒,云枫温和的声音响起:“小蝶,你能出来吗,我在喷水池边等你。”不等我说什么,他已挂断了电话。
   几天来,我一直待在自己房间里,哪儿也都没去,饭都是云枫送上来的。他每次默默地送进来,到时候默默地进来收拾,也不说什么。我心里是感激的,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什么也不说。精灵鬼小西每次也是悄悄地来看我一眼,不说话,坐上一会,然后悄悄地离开。一直想着过往的那些事,头有些昏沉沉的,出去走走也好,这样想着,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淡淡的上妆,打上深色眼影,不想让他看见我的哭肿的眼睛。
   静寂的花园悄无人声,月淡星稀,树影摇曳,白天里热闹非凡的景象在这静夜里却是另有一番情致。我思潮起伏,心绪不宁。
   “你来了!”云枫惊喜的声音里透着意外。
   淡淡的笑笑,我在云枫身边坐下。
   明亮的灯光下,云枫的眼睛熠熠生辉:“那天我的态度不好,你别在意。”
   “没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谢谢你!”我微微一笑。
   “对不起,小蝶,其实开始我并没认出是你。”他自嘲地笑笑:“我一直不知道你其实是雪儿的妹妹,当年她并没有告诉我,只是一再地拜托我好好照顾你。在朋友圈里雪儿从不求人,那是她第一次开口要人帮他。雪儿一直说她的妹妹活泼可爱,曾经是家里的开心果。你现在知道了,她后来成了我嫂子,我当然责无旁贷。”
   原来是这样,我轻嘘了口气:“是我当初误会了,还以为是你们故意整我的。”
   怎么会呢?为什么你会这样想?”云枫诧异地问道。
   “我其实见过姐姐和你说话,当初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姐姐,恨得咬牙切齿的。”我不想隐瞒自己当初的感受,也不知道该怎样隐藏自己的情绪,既然一切早已成为过去,又有什么必要隐瞒?
   “是吗?”他竟然笑了,露出一口雪白而整齐的牙齿。
   那笑容,我竟然有瞬间的迷醉与失神,因为接下来他说的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清。“该死的!”我低低地咒骂着自己的花痴。
   “什么?”他收敛笑容,深深地看着我的眼睛,似要看进我灵魂深处。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神让我不安,有一些奇怪的感觉是曾经和他相处时从不曾有过的。
   “小蝶,我一直希望没有伤害到你,可是我错了。这些年里,我知道你一直都很不开心,不仅仅是为了你姐姐的事。”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我想说的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还有小西,还有我,我希望你能走出过去的阴影,笑对人生。我,真的很喜欢你曾经的笑容,那么灿烂,那么美,我希望那笑容能够一直在你脸上,在你生命里。”
   “谢谢你!不用为我担心。这两年,尤其是这些天,我已经想得很明白了。”我真诚地看着他的眼睛,给他一个完美的微笑:“我还有小西,还有未来的日子。”
   那天回到房间以后,对着电脑里姐姐和小西的一张张照片,我哭了很久很久。我有多久没有流过泪,自己也不很确切,仿佛是在到孤儿院不久,姐姐选择跟随她的养父母,离开我的那个日子以后,眼泪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记忆里。多年以来,我已习惯选择坚强,每日里人前笑靥如花,纵然一次次心事成灰,痛彻心扉。时至今日,我终于能够不再勉强自己,放肆地大哭一场。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轻轻地敲门,擦干眼泪,我打开门。
   云枫关切的脸孔上满是担忧。“ 可以占用你一点时间么?”
   “请进来吧,有什么事吗?”我强作欢颜。
   “可以和你谈谈吗? ”我愕然的表情大概深深刺激到他,“我在你心里难道就真的是冷血无情的么? ”他似有些恼怒。
   “不是,我以为你 ……”我无措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
   “以为什么,难道我比你还固执么?你以为当年我真的愿意伤你的心,漠视你的存在么?”我愈来愈糊涂了,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令他如此激动。
   “难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的表情已经明白无误地昭示着我的无知。
   云枫渐渐冷静下来,懊恼地望着我:“当年是你姐姐拜托我照顾你的,可是那时我已经有所爱的女孩子了,只是不能见面,所以会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你。我是真的不想伤你的心,所以什么都不说,就是怕你会以为自己不如别人,当年的你,真的是太骄傲,也太固执了!”他怜悯的望着我,递给我一本缎面的绿色日记本:“你自己看看吧,你姐姐,她是真的很爱你,很关心你的。为什么,你就不能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真实的面对自己,面对这份亲情,好好的生活呢?”他遗憾的摇摇头“你们本来可以很幸福生活在一起的,究竟为什么你一直要这样?好好地看一看,想一想。”说完,他深深的看我一眼,走了出去。
   为了什么,为了什么,我其实也不明白,为了那一时的赌气?为了最初那几年的孤单与恐惧的日子?还是我只是不敢面对自己的懦弱与卑微,只好选择了逃避?我不知道。翻开日记其中的一页,姐姐娟秀端正的字迹映入眼帘:“今天是小蝶的生日,小蝶最喜欢芭比娃娃了,攒了好久的零花钱,终于买了一个漂亮的芭比送给小蝶了。可是,小蝶冷漠的眼神,没有表情的表情让我害怕。我想,如果不是院长奶奶在哪儿,她也许会把娃娃扔进水池或是用脚踩吧,为什么,小蝶要那么恨我呢?”又翻开一页:“今天天气很好,我又去孤儿院看小蝶,不敢去见她,怕她生气,只好躲在院长奶奶的办公室偷偷地看着她,他们在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小蝶看起来很高兴,笑容大大的,眼睛亮亮的。也许她已经不再生我的气了。我这样想着,不由自主的走了出去,小蝶看见我,却马上变了脸色,闷闷地走开了,连院长奶奶叫她她也不理。晚上,爸爸说,院长奶奶让我不要再去见小蝶了,要不然,小蝶她要离开孤儿院,再也不让我找到她了。我知道小蝶很固执,却想不到她竟然再也不想见到我,我好伤心。”继续随意翻下去一页:“今天我又见到了小蝶,她长大了,比小时候还要漂亮得多,可是很冷漠,就像一个冰娃娃。她长得和妈妈几乎一模一样了,可是却没有妈妈那样温暖的笑容,难道真的是我错了么,当年我不该丢下她一个人,选择跟着爸爸离开孤儿院?我真的错了么?”一页一页,满是姐姐的哀伤与自责......
   往事一幕幕浮现脑海:年幼时姐姐牵着我的手,小心地过马路,温暖的手心,温柔的笑脸是我没有母爱的记忆里,永远不能忘怀的画面;爸爸车祸去世时,无尽的恐惧与悲哀中,是姐姐拉过我的手,紧紧地拥抱,驱散心底的寒冷与无数的噩梦连连;初进孤儿院时,姐姐温柔的抚慰与时时刻刻的细致呵护,还有那令我愤懑不舍的别离。我一直是爱着姐姐,不愿与姐姐分开的呀!可是姐姐的选择,竟然让我一直不能原谅,以至于抱憾终身。而今天我终于知道,原来,那些年里,我的不谅解、不快乐带给了姐姐那么多的忧伤与烦恼;而我却从来没有想过原谅姐姐,理解姐姐,我甚至还一再拒绝姐姐,拒绝她一切关怀与牵念,直至最后的拒绝相见。姐姐,你在天上也不能安心吧?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泪再一次轻易地滑落,为什么,我要一再的错过,一再的拒绝,而任那些拒绝与错过,最终酝酿成了我这一生,永远都不能弥补的缺憾……
   只为遇见你 3——无缘的人
   不久以后,云枫带着我和小西去了一次姐姐所在的墓园,在姐姐的遗像前,面对着姐姐那温柔美丽的笑脸,我深深地忏悔着过去种种,泣不成声。
   “你姐姐已经去了,以后的日子总要好好过下去,才会让你姐姐在天堂里安心,不是吗?”云枫好脾气地劝慰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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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用“我”的自叙,带给读者一个“跌宕起伏”的爱情故事。悬念,是常用的手法,本篇亦不例外——最后才揭开女主人翁感情世界的因果关系。小说涉及的人物、场景很多,但这些似乎都是一种铺垫,简言之,兜了一个大圈子,要交代的就俩字——误会。而误会的原因更出乎意料——虚拟和现实的错乱。看完这篇小说,我突然想起一副对联——“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此语虽然出自古人之手,窃以为送给现实中的某些人,更见真契。虚拟和现实,搞不清的人不在少数,比小说更夸张,搞得人格分裂的也不鲜见。这些,大概也是作者想表达之一吧。小说中“小西”所用篇幅很大,似乎别有用心。聪明伶俐、善解人意,这是他给人的印象。但无论怎么说,我们却不敢庆幸,反而有种心酸——早熟!早熟是个什么概念?过早的介入了不该介入的世界,换言之,不是自己的季节,花开得再美,总让人莫名忧忡。其实,这就是一种摧残。而所有的这些,像是在表达一种内疚,这也和整篇的主旨是相吻合的。第一人称叙述,特定人群会产生代入感;语言修饰能力很强,这对人物内心世界的演绎,极为有利的,这让读者很容易获取作者想表达的东西;情节设置也很有特点,繁复而脉路清晰。稍有不解之处,小说中有一些场景描叙,个人看来,对剧情并没有多少支撑,倒像是为了描写而描写。综合来看,很优秀的一篇小说,推荐阅读!——紫墨青函【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3092607】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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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紫墨青函        2013-08-24 17:16:06
  问好作者,欢迎赐稿江南,祝创作愉快,佳作频频!
天地繁复,大道至简!
回复1 楼        文友:蝶舞天涯        2013-08-26 18:59:42
  蝶舞敬茶,深谢紫墨青函主编厚谊,蝶舞此篇实为蝶舞的处女座,成稿已两年,小说主旨紫墨青函主编诠释极为精妙,令蝶舞惊叹。关于文中场景描述部分实因蝶舞当初青涩,为反衬女主人公杨小蝶因幼年家变及其成长经历造成的孤僻偏执执拗,与本性的善良温暖心性形成巨大反差,从而导致云枫与自己本人矛盾而悲凉的爱情悲剧。蝶舞当年笔力有限表述不明,如今也不知该从何着手修改才能诠释文中对于这些社会问题的粗浅看法,有劳紫墨青函主编费心审阅评点,蝶舞再次深谢,遥祝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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