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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春秋】恶人(小说)


作者:赵文元 举人,3180.37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132发表时间:2014-04-08 22:13:08
摘要:写一个可恶的邻居,仗着自己家在村子里的势力,长期欺负霸占邻居的老婆,最后被逼无奈,杀了恶人的故事,揭露了农村恶劣的生存环境


   魏子明叫住村长:“咱们去你家吧。”村长就殷勤巴结地引着他和向光以及那个警察到了他家。
   魏子明问村长:“死者在村里有仇人吗?”圪蹴在他侧面三步远的村长挠着头说:“这咋说呢?……刘三汉能说和他有仇吧?……十多年前,刘三汉杀猪时没请范老三去喝酒,范老三很生气,去了刘三汉家,径直坐在了酒席上。几杯酒下了肚,问刘三汉为什么不请他喝酒,刘三汉说是去请他了,他不在家,家里人说过两天才回来的,就没去请第二次。范老三就说刘三汉放屁,他根本就没出门,就一个耳光掴得刘三汉从炕上倒载下地,左耳马上聋了,第二年右耳也聋了。”魏子明:“以后死者和刘三汉再有过节吗?”村长:“没有了。”魏子明又问:“还有谁呢?”村长又挠着头:“还有……白二宽吧?刚包产到户时,水利落后,天旱时人们争着浇水。范老三霸着一渠水紧着浇自己的地,白二宽不忿气,去掘水坝,被范老三一锹兜头拍下来,白二宽躲得快,锹是没拍在他头上,却砍断了后脚筋,从此变成了白二拐了。”魏子明皱了一下眉头问:“还有吗?”村长又挠头:“梁狗蛋也……能说是与范老三有仇。前两年,老三,不,范老三(显然村长觉得在这样的场合叫范老三的大名即显得庄重,又使自己体面,可一不小心就把前面的姓给丢了,因为带着姓叫烂熟的人实在是别扭。)没粮吃了,向梁狗蛋借了两袋大米,可迟迟不还。梁狗蛋去问了一声啥时还,范老三很不高兴,就打了梁狗蛋,在炕上躺了半个月才爬起来。”魏子明皱着眉头无意识地摇了摇头,又问:“还有吗?”村长又挠着头又举了些例子,都是些鸡毛狗杂引起的斗殴,不可能引起凶杀的。但范老三生前横行霸道的形象已是呼之欲出了。
   实际上魏子明一再问还有没有,是想问出范老三有没有因男女方面的事而结下的仇人,可村长就是转不到这个口子上来。魏子明被逼无奈,只得明问:“死者的生活作风怎么样?”村长茫然地望着魏子明。向光望了一眼魏子明,对村长说:“队长是问,范老三乱搞女人不?”村长满脸通红,窘迫地搓着手说:“这个……这个……唉!这是我们范家的一大羞呀!……我们真是难以启齿呀!……他先后搞了七八个女人,这是高山上的石头,明摆着的事嘛,因为在这小村里,谁也别想有瞒住大家的事。”魏子明心里暗喜,不动声色地问:“你一一说来。”村长就羞的抬不起头来,一一说了。向光在旁一一记录了下来。最后魏子明问:“你们村有多少户人家”村长:“二十一户。”魏子明:“你们范家多少户?”村长:“十户。”魏子明:“也就是说,除了你们范家的女人外,外姓人家的老婆几乎都让他搞过了?”村长羞愧地低下了头。魏子明知道,像这样偏远闭塞的小村,有蛮力蛮勇的人就能横行无忌,如果再加上品行败坏,就是村里人的活阎罗了!这种人一死,村里人的头上就倒了一座山,可笑的是自己现在得为这种人伸冤!
   魏子明让村长把全村人叫到他家院子里来,通过核实,证明范老三在昨天晌午之前有人见过,以后就没人见过了。也就是说范老三的死亡时间大致在昨天晌午之后。为保密起见,他让村长遣散了众人,然后让他一一把他所举出的与范老三有仇的人和有男女关系的人叫来询问,一一排除了嫌疑,因为都有充分的人证物证证明他们在晌午之后不在案发现场。
   这一系列工作做完,已是晚霞满天。向光请魏子明随他一起回乡派出所休息,魏子明谢绝了,让他和手下人回去吧,明天和马武一起来就是了,说自己就住在村长家。
   吃罢晚饭,魏子明谢绝村长陪同,一个人到村子里串门。尽管他平易近人,可村里人都如临大敌,嘴紧的就像潼关。无奈,他只得又进了死者的院落。他知道作案现场对于侦破者来说犹如地图对于将军,总能有许多的启迪和发现。在他的脑子里是中毒、小板凳、棍子这三个风马牛不相属的东西打着架,怎么也坐不到一块儿去。
   他打量着死者的院落:院门左侧靠里已搭起了灵棚,点着了长明灯,死者的两个儿子已在为死者守灵,但都不敢过来打扰他。死者的屋里点着油灯,他知道是死者的老婆在屋里呆着。他在死者咽气的地方转来转去:“为什么他不死在家里,却要死在院门口呢?这不符合吃饭中毒而死的常规呀!而且身边又有根棍子,脸上又卡着个小板凳!”他又打量院落,忽然发现右侧院墙靠近屋子一米远的地方隐隐的比院墙别的地方发白,他不由得走过去,见这一处院墙被人经常骗腿而过磨的光溜溜的,所以在夜色里要比院墙别的地方发白一些。他又看挨着这堵院墙的邻居家的院墙,相应的地方也是被经常骗腿而过磨的光溜溜的。他就猜想这两家邻居往来密切,很少绕院门出入,也就是说这两家人家的来往,在路上走的人是很少能看见的。他又走到左边的院墙,粗糙无比,邻居相距有三四十米远。
   他忽然想起这是报案人王二毛的家,就回了村长家,从村长嘴里得到了证实。他又问王二毛的老婆是谁,村长说他下午排查过的,也与范老三有一腿。魏子明哦了一声,打开案件记录认真地研究起来。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魏子明就醒来了。爬上了村后的高山,打通了马武的电话。马武告诉他化验结果出来了,毒药是毒鼠强。他正在往回赶的路上。魏子明关掉电话后,久久地纵目着熹微的晨光中美丽静谧的崇山峻岭,然后下了山,回到村长家,叫醒了村长,走进了山野里。
  
   三
   当魏子明与村长返回村子已是上午十点左右了。见村里人都攒在村长家的院子前。他知道今天村里人都歇工了。他知道这件事像皇帝暴毙震惊朝野一样震惊了村子。他知道村里人像朝野上下都瞪着眼睛焦急兴奋地等着新皇帝水落石出一样等着案子云开雾散。这种躁动不安的情绪不但传染给了吃奶的小孩,使他们啼哭的次数比平时多了一倍,而且传染给了狗,莫名其妙地不时此起彼伏地烦躁地狂叫一气,而且传染给了鸡,不是乱打鸣,就是殴斗成一团。人们是不约而同地攒过来的,好多人端着饭碗攒过来,好多人被家里人一叫再叫回去吃饭,结果是叫人的人也顾不上回家吃饭去了。大家窃窃私语着,交头接耳着,窜东窜西着,一双双熬红了的眼睛闪烁着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光芒,嗡嗡的低沉急促的人声使人听着更加紧张兴奋的喘不过气来。当村长的老婆告诉大家鸡一打鸣队长就叫上村长出山了,这更使人们觉得诡秘莫测了,又交头接耳低声猜测起来。尽管都只想让自己的猜测让和自己咬耳朵的人知道,可很快的一个咬一个的耳朵,大家很快都知道了你的猜测,你也很快知道了别人的猜测。而这些猜测走样走的再回到发出人的耳朵里,连他自己也认不出来了。这些猜测像吹泡沫一样把诡秘恐惧越吹越大吞没了人群。九点左右,越来越多的外村人也赶来了,就像把柴添进火堆火更旺一样,这些外村人使诡秘焦躁恐惧的气氛更浓烈了起来,而且溢出了村子,向四面飘荡着。
   将近十点,马武和向光分别开着警车和三轮摩托来了。人们小心的离他们五米远围成个半圈围着他们,即怕靠近了惹恼了他们,又把他们稀罕的不行,同时交头接耳得更鬼祟了,生怕他们看见了,也因此诡秘焦躁恐惧的气氛更浓烈了,几个老年人感到自己呼吸困难了起来。当魏子明和村长出现在人群面前时,人人都瞪着眼忘记了呼吸,犹如朝臣看见密室打开了,商议册立储君的重臣走出来了时那样。
   魏子明通过人群给他自动闪开的通道时,听到一片心跳声,仿佛这些人都变成了鼓架子,架着各自的心鼓震天地响着。魏子明奇怪这次为什么没有小孩早早地等侯在村外,然后事先跑回来显能地通知大人们他们回来了。他不知道的是有些胆大的小孩想跑到村口去,可大人声色俱厉地喝止了他们,那架势仿佛村口藏着许多吃人的鬼怪,就等小孩一到村口就扑出来吞了他们。不久小孩们觉得这种恐惧越逼越近,仿佛这些吃人的鬼怪借着院落的掩护围拢来了似的,吓得小孩们直往人群里钻。
   魏子明带着马武向光走进了村长家的院门,让村长把院门管好了。进了村长家,把炕桌摆好了,让向光做好了记录准备,就让村长叫王二毛进来。明眼人一眼就看出王二毛苍老多了:背更驼了,脖子缩进了腔克朗里了,腿像猴子的腿一样走起路来屈着,还磕磕绊绊的不稳当。更加魏子明一从山里回来就传唤他,一双双深度怀疑的目光像衙役捣着杀威棒咚咚地响,嘴里一齐发出低沉威严的威武声吓破了上堂的乡巴佬的胆那样吓破了王二毛的胆。可他不得不往前走,站在魏子明面前时,双腿抖的支不住了。
   魏子明默默地注视着王二毛,过了一会儿才让他坐在当地的小板凳上。王二毛抬头又低头,低头又抬头,这颗脑袋不知道该怎么摆。支在胸口的双膝不安地抖动着,犹如听到院门外陌生的响动时,小狗浑身不安得抖动。他的双手就搭在双膝上紧张地婆娑着两膝,仿佛你婆娑着紧张地抖动着的小狗安慰着它,不然它就要跳起来跑掉了似的,同样的,王二毛好像生怕自己的双腿离开自己跑掉了似的。
   魏子明和蔼地说:“别怕,我们只是核对一下你昨天的口录。”王二毛:“我不怕,我……我不怕。”目光在家里的几张脸上跳来跳去,像在几根火红的柱头上跳来跳去的人的脚,不敢停留在任何一根柱头上。魏子明开玩笑似的问王二毛:“你听说过伍子胥过韶关,一夜愁白了头的故事吗?”王二毛:“听说过。”魏子明:“你也一夜苍老多了。”王二毛浑身抖了起来。魏子明任他抖着,可预料中的扑通一声跪地坦白的场面迟迟不出现,这使他觉得自己低估了农民的心理承受能力。就决定猛然在他心上击一巴掌,于是突然问:“你听了女儿的话后,去了死者院子里,拍了一下范老三高抬的右脚,见他没反应,就断定他死了。你这个判断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希望你给我解释一下。”王二毛的汗珠一下子从每个毛孔眼里冒了出来。汗珠模糊了他的眼睛,他急忙用袖子抹了一把又一把,袖口很快就湿漉漉沉甸甸地坠在他的手腕上摆动着。王二毛张开的嘴唇蠕动着,下巴一动一动,舌头摩擦着口腔膜就达达地轻声脆响着。魏子明又催一句:“解释一下嘛。”王二毛双手飞快地婆娑着双膝,眼睛向上一翻一翻瞭着魏子明说:“我用了那么大的力气,打得我的手都麻了,他要是活着,睡得再死,也会痛醒来的。”魏子明:“为什么你一下子就想到他是死了?是不是在这之前有什么预兆?”王二毛:“我……我……我也不知道。”就低垂下了头再也不敢抬一下了。魏子明又问:“你那一叉架葫芦是什么时候驮回家的?”王二毛:“前天晚上。”魏子明:“是满满的一叉架吗?”王二毛嗯一声。魏子明:“为什么第二天一早才叫范老三帮你卸叉架呢?你的毛驴被叉架压上一晚能受得了吗?”王二毛:“当天晚上我让老婆帮着我把叉架从毛驴背上卸下来了。”魏子明:“满满的一叉架葫芦,你老婆能抬得动吗?”王二毛:“先把葫芦一颗一颗地卸下来一些,叉架就轻省了,就好卸了。”魏子明:“这么说,你没必要请范老三帮你卸叉架的嘛,可你为什么说是叫范老三来帮你卸叉架,才让女儿去叫的范老三呢?”王二毛:“我……我……只是想和他喝几口酒。”魏子明:“你有早上喝酒的习惯?”王二毛:“哎哎。”点了两下头,飞快地抬眼偷瞟了魏子明一眼。村长一跃而起:“你瞎说,谁不知道你只爱晚上喝几口酒。再说一早人都忙得收拾家具下地收秋,谁有闲空陪你喝酒呀!”王二毛:“我那天就是想早上喝几口嘛。”魏子明:“你为什么不前天晚上喝呢?又解乏又好入睡,而第二天早上喝,不影响干活吗?”王二毛:“……我那天就想早上喝……不影响……”村长显摆地一拍大腿说:“别听他瞎说,他从来不和范老三喝酒,怕范老三喝醉了揍他,因为范老三的酒风不好。”魏子明朝村长摆摆手:“别从习惯上下结论,人都有违反习惯的时候。王二毛,你种了多少葫芦?”王二毛想了想:“就是几块地的地畔上种了些。”魏子明:“你是前天一次性地把葫芦都摘掉了,还是以前零零星星地摘过?”王二毛:“零零星星……也摘过……奥,前天一次把剩下的葫芦都摘回来了,因为都熟了,我怕丢了。”魏子明:“摘回来的葫芦在哪里放着?”王二毛:“嗯……屋里有,屋顶上有,吃……吃了……两颗……”魏子明对村长说:“你带上小马跟着王二毛去他家数一数一共有多少颗葫芦。”王二毛绝望地扬起手哀叫:“别去了,只有八九颗!”魏子明:“你总算说了句实话。我一大早站在山上看了看你家的屋顶上没有几颗葫芦,因为我知道葫芦都是放在屋顶上保存的,就知道你撒谎,就叫上村长一大早去你的几块地里数清了你的葫芦有多少苗,就是你一次性都摘了,也就是三十六颗。村长说刚够欠满一叉架,更何况你还零星地摘了几次呢!你为什么要撒谎呢?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当口呀。”王二毛双手抱住双膝,脑袋在膝盖上梆梆地撞着嚎哭了起来。村长一边激动地望着魏子明,一边凶狠地瞪着王二毛,就如同仗着人势的狗,嗅见了小偷的藏身地了,一边讨好地看着主人,一边凶狠地向着小偷的藏身地咆哮着,逼小偷出来一样,对王二毛威风凛凛地喊:“还不坦白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魏子明冲村长摆摆手:“这是核实他的口录,不是逼供,不要这样。王二毛,你给我解释解释你为什么要撒谎?”王二毛的头枕在膝盖上止住了嚎哭,抬起头来畏畏怯怯地瞟了一眼魏子明,就盯着膝盖说:“我怕你们怀疑我,因为范老三最后一个看见的人是我。”魏子明:“你说清楚了。”王二毛:“前天晌午我回来吃午饭,老婆早回来了,可还没做饭,痴呆呆地站在当地。我就冲他发火,她才哭着说范老三刚才调戏她,她才没有及时做好饭。我就火了,蹁过院墙进了范老三家。范老三正在收拾碗筷,问我有什么事。我说什么事你心里清楚。他说不清楚,我说,大家是老邻居了,远亲不如近邻嘛!再说按辈分来说你还算是我的长辈呢,那种事你真不应该做的。他阴阳怪气地说:‘什么事,你说清楚嘛。’我就说你不该调戏我老婆,他流里流气地昂起头俯视着我说:‘调戏了又怎么了?’我气极了,骂他一声老流氓,他就暴跳起来,喊一声:‘你也有资格来教训老子?!’就一拳打过来。我吓得撒腿就逃,他不依不饶地叫骂着追出屋来。我人瘦小,比他跑的快,他就随手抄起立在家门外的一根棍子向我扔过来,打在了我的后背上。我停下来,想回身捡起棍子来打他,可他已追过来了,我只得又逃,听见他叫骂着弯腰又去捡棍子了,我逃的更快了。直到听不见了动静,我才停下来,小心翼翼地摸回了我家的院门口。这时听见范老三的院子里响着痛苦的呻吟声,我觉得奇怪,壮着胆子摸到他家的院门口往里一探头,见范老三双手捂着肚子口吐白沫,在院门口打滚。我以为他得了霍乱了,或者得了别的急病。我心里痛快极了,就在他面前看着他打滚。他一次又一次低声下气地叫我,向我伸出手来,我都没理他。他忽然不动了,我才害怕起来——是不是死了?!我壮着胆子走过去,伸出手在他的鼻子底下一试,只有一丝悠悠气了。我毛骨悚然起来:‘他没救了!’就没命地逃回家,告诉了我老婆。我老婆说坏了,他最后看到的是你,你的样子就留在他的瞳孔里了,公安局的来了,一看他的瞳孔就会一口咬定是你杀的他!我怕的要死,问她该怎么办,她说你去想办法把他瞳孔里的你的样子消掉!我又壮着胆子溜回来,见抽成一团的范老三还在微微地抽动着。我就想:‘他还活着,最好拿个东西在他眼前一晃悠,那么他瞳孔里的最后的影像就不是我的样子了。我就四处瞅睹,看见一只小板凳丢在他家门口,就跑过去拿来,先扣在范老三的脸上,可我的手刚挪来,小板凳就滑下来了,结果范老三又看见了我。我犯起愁来。忽然想:把凳腿卡在范老三的脸上不就掉不下来了吗?我就又拿起小板凳来,一卡,嘿!正好!我就溜回了家。晚上收工回来我怕死了,老巴望着范老三还活着,可又不敢过来看一看。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早上,就打发不知情的女儿过来看看究竟,女儿说范老三脸上卡着小板凳睡在院门口,我就知道他再也活不了了。但仍不甘心,跑过来看了看。回到家里我和老婆商量着该怎么办,因为我老觉得心里不踏实。老婆说还是报案吧,要不人家会怀疑咱们的,因为邻居家有这么大的动静却不知道是不可能的。我就向村长报了案。”魏子明:“你为什么要谎称要范老三帮你卸叉架呢?”王二毛:“昨天我没想到你会那么问我,情急之下想起当天晚上用叉架驮回八九颗葫芦来,就那么说了。”魏子明:“你为什么说你是范老三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呢?”王二毛:“因为我和老婆几乎一夜没睡着,竖着耳朵听着范老三院子里的动静,因为他家的猪饿的吱吱叫个不停,叫的人惶恐不安,生怕招来了人。再说要是有人又去了他家,见他死了,早满村子叫开了。”魏子明盯着王二毛:“你这次说的都是实话?”王二毛把脑袋在膝盖上捣着:“千真万确。”魏子明沉吟一下,问王二毛:“你家有毒鼠强吗?”王二毛想了想:“有。收秋时家里回耗子,我去乡里买了一些。”魏子明:“买了多少?”王二毛:“我记得买了一块半的,一块八包,一共是十二包。”魏子明:“撒了几次?”王二毛拧着眉头想了想:“撒了三次。”魏子明:“每次撒多少包?”王二毛:“第一次是……三包。第二次是……一……二……三,也是三包。第三次是……两包……三包,也是三包。”魏子明:“那么现在家里还剩三包?对吧?”王二毛迟迟疑疑地:“应该……是这样的。”魏子明:“每次都是谁撒的?”王二毛:“我和老婆伙撒的。因为拐角旮旯多,时间又紧,一个人一时半会儿撒不完。”魏子明:“你这次说的都是实话?”王二毛惊疑起来:“是实话。啊啊,我的脑子乱了,我……我……但我不敢撒谎呀。……好像是十二包,好像还剩三包……哎呀,我记不请了!呜呜……”又哭起来。魏子明对村长说:“你把他带到你的邻居家歇一歇,让他冷静冷静,不要让别人打搅他。”村长就卖弄地带着王二毛往出走。魏子明等村长和王二毛去了邻居家,才对马武说:“去院门口的人群里叫王二毛的老婆白二花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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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一个并不复杂的案件,但在侦破过程中,却剥脱出更令人心痛的“隐情”。情与法的纠结,善良与邪恶的对决,有时,是无法对等的。作者用大量形象而生动的细节描写,把整个事件拓展到更广阔的思考空间,尤其是接近尾声的那段两个警察的对话,使小说不再只是停留在简单的事件表层,推荐欣赏。【编辑:三微花】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404110036】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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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三微花        2014-04-08 22:21:31
  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篇小说,值得人深思的地方很多……
三微花
2 楼        文友:潮仙        2014-04-09 11:19:00
  因为你不去破案就不知自己该干什么,就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了,于是你又盼着天下太平,可又怕自己因此而无事可做。唉,小马,人是越活越麻烦呀!欣赏问好!
回复2 楼        文友:赵文元        2014-04-09 22:08:18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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