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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酒家】琴心剑胆(小说)


作者:施云南 状元,52152.64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6722发表时间:2015-02-28 11:35:53
摘要:隐藏了二十年的凶手,终于按捺不住,当真相揭晓,当他们得知了凶手的真面目,如何取舍,成了心中最大的难题。


   “我,我也想孝顺他们啊,我只是背着他们换了工作而已,这就说我不孝了?”
   “古人有云: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找工作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和父母商量一下再决定。”
   “瞧你说的,我现在做了更体面的伙计,又不是干什么坏事,至于这样吗?”李聪年道:“林东宝,你没有妈,你是很可怜,可是,你毕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啊。你有没有试过,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大栅栏连条狗都没有,我一个人,背着捡来垃圾,一个人在雪地里走,地上只有我一排脚印;你有没有试过,三天三夜,水米不打牙,是什么滋味;你有没有试过,高烧发到三十八度,想吃西瓜,可是没有,最多只有井拔凉水……”他说到这里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这些拜谁所赐,拜她所赐。”
   他用手一指谢怡娘道:“如果不是她抛弃了我们,爸爸不会因为追她而摔断了腿,结果要我,一个孩子,去捡起垃圾养活他;如果不是她抛弃了我们,我不会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把吃的东西都给了我爸,弄得自己病倒,昏睡了三天三夜,险些死掉……”李聪年说到激动处,哽咽了,而谢怡娘也早已泪流满面。
   “对不起,对不起,小聪,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是因为……”说到这里,谢怡娘收住了话头,惨然道:“你恨我是应该的。”
   侯白朗急得直跳脚道:“为什么你就是不说啊,师父?”他走到李聪年面前说:“你还是走吧,不要刺激师父了,你走吧。”
   李聪年冷冷地说:“怎么了,受不了刺激了?受不了当初就别做啊。”
   侯白朗拿起桌子上那杯林东宝一口还未喝的茶水就冲着李聪年泼了过去。“你去死!”
   一杯水全倒在了李聪年身上,还好时间已久,水不烫了。杯子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粉碎。一片片晶莹的玻璃碎片,像水晶一样美丽。为什么,事物总是要残碎后,才能让人感受到它的美好呢?
   侯白朗和李聪年都愣住了,连谢怡娘也愣住了,林东宝道:“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吵了好吗?”
  
   (三)陋巷高人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林东宝去了李忠的家。
   “李大爷,你在家吗?”林东宝喊道。头发花白的李忠看起来的确像大爷,其实,他只是一个中年男子,比林东宝的父亲大不了几岁。
   门虚掩着,里面却没人,林东宝把手中提着的水果之类的见面礼随意地放在地上,就四处打量起来。
   屋子里到处都堆放着垃圾,最惹眼的是屋子角落里的那堆乐器,胡乱地堆放在一起。世上还有比这更乱的屋子吗,也许有吧,谢怡娘的屋子比这也差不了多少。就在林东宝四处查看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冷笑声:“就这样的人,也值得你为他操心?”
   “谁啊?”林东宝刚问出这句就想起来了,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爸爸,你怎么来了?”
   “喔,我来看看这拾破烂的死了没有,要是死了,帮忙把他给埋了。”
   “爸爸,瞧您这话说的,你和李大爷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林东宝还没说完,就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凌秀,你怎么来了?”李忠笑着说道:“快,进来坐啊。”看他的样子,竟然十分热情。
   “你是真的傻,还是装傻充愣?”林凌秀冷声道:“当日我骗走了你的笛子,只是给了你那么一丁点的钱,你就真的不恨我吗?”
   “你说什么?”李忠不解地说道。
   “那日,你来找我,说你的儿子生了怪病,要用玛瑙笛换钱看病。但是,实际上呢,我告诉你吧,你儿子的病,是因为我给他下了毒。我从你这里骗走了笛子,然后又给他吃了解药,所以他又活过来了,你还以为我是多好的人呢,从此对我感恩戴德,还想让你儿子一辈子帮我做事,其实……”他冷笑了起来。
   “什么?”李忠的脸色一阵发灰:“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今天来这里又是为了干什么?”李忠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冷声道:“你以为,那具古琴也在我这里,你想要将古琴也夺走?我告诉你吧,你啊,别想动我的乐器,这些乐器上,我都设置了机关,一般毛贼,可是动不了的。”
   林凌秀微笑着拿出自己的玛瑙笛道:“是吗?我倒是要试试了。”不过,他倒是不急于动手,而是走到那堆放得乱糟糟的乐器旁边,仔细检查了起来,里面什么东西都有,但是却并没发现有古琴。他不死心,试着用手去探试,就在他的手要碰到还没碰到的时候,一把飞刀从这堆乱糟糟的东西中射出,林凌秀连忙收手,侧身往旁边躲闪,飞刀从他的耳边掠过,截断了他鬓边的几根头发。
   看着那青丝坠地,林凌秀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来还真的有机关啊。“厉害,厉害。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一手,看来我是低估你了。”他说着轻轻把笛子放在嘴边道:“坚琴门是吧,干吗要把乐器都封起来呢,随便拿一样出来秀秀吧。”
   李忠叹气道:“凌秀,你真的不配用玛瑙笛,你的品行恶劣,没有资格用。”
   林凌秀一阵狂笑道:“我的品德不高?没错,我承认,我骗走了你的玛瑙笛,可是这怨我吗,如果不是心中有弱点,哪里能被我利用?”他用手点指李忠道:“你说说,品德不好的人是谁?你心中,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我!”李忠挺起了胸脯。他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门板哐当一声被人踢得荡开,林东宝知道,是李聪年来了,他比较喜欢用脚敲门来打招呼,当然,仅限于敲自己家的门,李忠回头看见李聪年,顿时软了下去,对儿子,他愧疚太多了,这一句“我无愧疚”,硬生生地被他咽了回去。
   “家里这么多人啊。”李聪年淡淡地说着。
   “你的好儿子回来了,好父亲,身怀绝技的好父亲,你的本事要是传给你儿子半分,他在外面也不至于装牛做马,整天被人欺负了。哦,对了,你现在腿瘸了,你已经废了。”
   李忠一把抓过李聪年问:“怎么了,谁欺负你?”
   “要你管?反正你也从来不在乎我。”李聪年倔强地推开李忠。
   “好一段父子情深的感情戏啊!”林凌秀继续刺激着李忠。就在这时候,他手腕一拧,笛子脱手而出,竟然直奔李聪年胸口的膻中穴点去。
   膻中位于胸部当前正中线上,平第四肋间,两乳头连线的中点,是任脉穴、心包募穴、八会穴之气会。它素有上气海穴之称,与任脉下部气海穴相对而言,指本穴为任脉的生气之海,由此可见,此穴非常重要。这个穴位要是被点中的话,轻则吐血,重则猝死,那是危险得紧了,就在这时,李忠突然挺身拦在了李聪年的前面,他伸手抓住了那把笛子,可是笛子的劲力太大,从他手中滑出,居然还是硬生生地点中了膻中,不过,不是李聪年的,而是李忠的。李忠腹内一阵翻涌,鲜血从口中喷出,可是他的手依然紧紧地拽住笛子。
   林凌秀一步就跳到了李忠跟前,探双指来抢笛子,李忠哪里肯放手啊,他好不容易才重新把这管笛子握在了手里,想当年,由于他的过失,抛弃了它,就好像是抛弃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一般,如今重新团聚,焉能放手。
   林凌秀一狠心,挥掌向他脑门劈来,李忠紧闭双眼,等着受死,他只知道,再也不放手了。
   李聪年再傻,他也知道林凌秀是要置他父亲于死地啊,虽然他们父子爷俩的关系不尽如人意,可是也不能见死不救吧。想到这里,他大吼一声,上前就抓住了林凌秀的手。林凌秀轻轻一挥,李聪年被甩了出去。
   李忠睁眼,发现儿子的脑袋正好奔着门上的一根钉子而去,他无奈,一下子松开了手里的笛子,一个箭步向儿子冲过去,把手垫在了儿子的脑门后头。强大的冲击力使得钉子深深扎入了李忠的手背,李忠把儿子扶好,喜形于色,他高兴的是儿子的脑袋保住了。
   林凌秀刚才全力和李忠争抢笛子,此时李忠突然收力,害得他向后连退了好几步,险些摔倒,所幸笛子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手里,他冷声道:“好啊,你们可真是父子情深啊。”
   李忠强忍疼痛说:“现在我可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了,你刚才问我有无愧疚,我现在郑重地回答你,我,无愧疚。”
   林凌秀冷笑道:“好啊。你都自身难保了,我看你待会儿怎么保护你儿子。”他重新拿回了玛瑙笛,心中一喜,可是瞬间,喜悦又消失了,林凌秀发现,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白发苍苍的女子,她的手中还拿着一把古琴,那竟然是谢怡娘。
   “丝不如竹,古琴,不如我的玛瑙笛。”林凌秀冷声说道。
   古琴的声音响起,声音时而清脆,像瀑布击石,水花四溅,珠玉晶莹;时而幽怨,在梁间回荡,深情款款,思绪跌宕;时而急疾,似大珠小珠,弹落玉盘,铿锵作响。而此时林凌秀的笛声也响了起来,清婉中带有壮志豪情,如拔剑起舞的壮士,轻灵多幻变。
   林凌秀冷笑了一声,同样是天音之术,他的魔笛天音可比魔琴天音高明了不少呢,但是,他高兴得太早了,“丝不如竹”,这话一点没错,他却忘了,还有下一句“竹不如肉”啊。东南角站着李聪年,他用那圆润浑厚的嗓音,唱起了梅花大鼓。
   梅花大鼓是一种清代中叶产生于北京的清口大鼓,京津地区广为流行。其唱词一般为七字句和十字句,有慢板、二六板、上板等板式和唱腔。
   林凌秀觉出不对劲来了,笑容凝滞在他的脸上。琴声清脆,但是不光是清脆,里头蕴含着铿锵,铮淙之声不仅像流水激石,倒是更如将军上马时碰触到系在鞍上的环佩,豪杰气顿生;琴声幽怨,但是不光是幽怨,里头隐藏着捷迅,轻灵幻变如侠士竹间荡剑;琴声急疾,但是不光是急疾,里头还凝聚着从容……
   而李聪年的声音夹杂其中,则是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林凌秀顿时感到体内一阵翻江倒海,他喉头一紧,一股鲜血喷了出来,他知道,今天要出丑的恐怕是自己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还是想办法逃吧,想到这里,林凌秀一咬牙,一顿足,一脚向李聪年的小腹踢去。他本以为李聪年一定可以躲开这一脚,这样就正好露出窗口的破绽,自己就可以破窗而出了。可是,没想到,李聪年居然太专注演唱了,压根儿就没有觉察到敌人靠近,这一脚,被踢了个结结实实。幸亏林凌秀这招本就是虚招,没有使劲,否则,李聪年小命休矣。李聪年的身子向后飞出,砸在床上,硬生生地将床砸成了两半。床板断裂开,露出了床底放着的一样东西。
   一个招牌,上面有三个大字“坚琴门”。等到李聪年反应过来的时候,林凌秀早就已经跳出了窗子,消失不见了。李聪年挣扎着来到李忠的身边道:“爸爸,你怎么样?”
   “这点小伤,没有大碍的。”李忠刚一开口,就剧烈地咳嗽起来了。
   “哎呀,你这个样子,还不严重?”谢怡娘叹气道。
   “啊,那可怎么办?”李聪年没料到父亲的伤这么严重,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不用慌,不用慌。”谢怡娘忙说:“他是膻中穴受伤。我倒是知道一个膻中穴受伤的解法。用川芎、归尾、木香、青皮、桃仁、赤药各10克,肉桂、紫丁香各5克,以水煎服。”
   “嗯嗯。”李聪年忙拿出笔来记录,顺便问一下“川芎”的“芎”字到底怎么写。
   “此外啊,还要按摩,来,我来给你做吧。”说着,谢怡娘就顺着李忠的膻中穴沿任脉向下推36次,又在背上轻轻拍了36次,最后又揉了膻中穴36次。随后又给李忠的手包扎了一下,这才说道:“好了。”
   “李大爷,这坚琴门,是怎么回事啊?”林东宝突然开口问道。
   “哎,怡娘是燕子门的后人,而我却是坚琴门的后人,我们两家,原本是水火不容的啊。”李忠叹息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本来,两家人都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但是,怡娘她很聪明,竟然学会了我们坚琴门绝不外传的天音之术,所以,我的父亲才允许她入门,只是,我们毕竟不长久啊,不久之后,就分开了,她和自己的师兄在一起了。”
   “天音之术,又是什么意思呢?”林东宝想起了刚刚谢怡娘和林凌秀用琴笛对抗的场景,不由得好奇地问了起来。
   李忠说:“我们坚琴门的产生,还与传说中的琴神苌弘有关啊。苌弘欲以琴道点化周灵王,可是却被诬陷是奸臣,被判处车裂之刑。他死前,请求用自己的琴最后再弹奏一曲。曲子悲凉激昂,充满了愤怒。圣贤不白之哀,托之日月;天地不平之气,托之风雷。死后他的冤魂附在了琴上,三年后其血化为碧血,殉葬的琴经过血水的浸染,也隐隐泛着绿光。苌弘的演奏手法,就是魔琴天音,不过,我们坚琴门的祖先在这基础上又加以扩展,这才将天音之术又扩展成了魔笛天音和歌咒天音。而聪年刚刚所用的就是歌咒天音。”
   李忠说到这里又叹息道:“怡娘,若是,若是你现在回来的话,那么,坚琴门就是无敌的,你的魔琴天音再加上聪年的歌咒天音,复兴坚琴门有望啊。”
   可是,谢怡娘却突然站起身来,脸上恢复了冷漠的神色,淡淡地说道:“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说着就转身离开。
   “怡娘!”李忠在她的身后叫道。
   可是,李聪年却冷声道:“别叫她了,她要走,就走好了,她的心中根本就没有你,否则的话,多年前,她也不会丢下我们不管,回到燕子门,还和她的大师兄在一起了。”
   林东宝听到这里心中一惊,原来,他们一家人竟然有如此理不清的纠葛啊,只是,这件事情怎么又会和自己的父亲扯上关系了呢,林东宝向李忠鞠了个躬,然后就转身离去,他打算回去找父亲好好地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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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情丝缠绕,欲理还乱,其间的恩怨情仇,在《凤求凰》中化成了《琴心剑胆》。“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小说从构思到描述,与以往故事相比,确实更进一步。正义与邪恶,亲情与大义,孰轻孰重?小说脉络清楚,人物形象突出逼真,武侠之风、情仇之气贯穿始终,令人回肠荡气而又柔肠百转,增添了文章的可读性。推荐!【编辑:山泉】【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50302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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