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青梅竹马(中篇小说)
康庄将他调查的结果跟杜丽华和盘托出。以康庄的意思,他要为杜鹏报仇,将此事报告公安局,让法律来作公正裁决。出乎康庄的意料,气得要发疯的杜丽华却没让他去报警。杜丽华对康庄说:“杜鹏有你这样的朋友,他死也瞑目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后边的事我来处理。”
“伯母,你是不是气糊涂了,这是一个庞大的恶势力,弄不好,他们也会对你下手。”康庄分外担忧。他当然知道杜丽华与柳更生之间曾经的瓜葛。但在切身利益面前,人怎会心慈手软?杜丽华没理会康庄的话,仍坚持己见。
一段时间过去了,康庄没有看到任何结果。相反,柳更生没有了杜鹏这个潜在的、強有力的竞争对手,在一张选票抛出了近两千块钱的诱惑后,再一次当选为北湖村的村主任。柳更生的秘书小高在这次角逐中鞍前马后,劳苦功高。小高马不停蹄地天天往医院跑,伺候取悦柳亚虹,亚虹受到感动,已对小高有了好感。亚虹的闺蜜们已认定,这两个人走到一起,只是迟早的事。毎逢小高去看望亚虹,朋友们都借故离开,把美好的时间都充分地留给他两人。
柳更生总算舒了口气,从繁忙的竞选中脱身,买了贵重的礼物,去杜丽华家看望他的老情人。这些年来,他从未登过杜丽华的家门。而这回,杜丽华失去了儿子,他这个村主任上门看望,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杜丽华的老爹杜老三早几年已死,再不怕被人赶出家门。杜丽华的丈夫白天忙于运输公司的工作,也不会在家碍手碍脚。他要好好哄哄她,安慰她,给予她精神层面的寄托,让她忘掉悲伤,树立生活下去的信心。
杜丽华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么悲伤,那么无望。她平静地接待了他。两人坐在客厅里,没等柳更生说什么,杜丽华先问柳亚虹的伤势。柳更生简明扼要地叙说了女儿残疾的结果。杜丽华反而叹息说:“都是杜鹏这孩子害了亚虹。老柳,你要原谅杜鹏。”
“要道歉的是我。丽华,我没照看好杜鹏,出了这样的事,我很愧歉。你也要节哀顺变,后半辈子,只要我不死,都会照顾你的。”柳更生说。杜丽华凄苦一笑,道:“谢谢你,我记着你的好。你还记得,当初我反对亚虹与杜鹏的婚姻,你质问我为什么。我当时不想告诉你。如今,杜鹏不在了,亚虹又落下残疾。两个苦命的孩子没一个落下好结果。今天,我该告诉你为什么了。”
“你说吧,我一直都想知道谜底。”
杜丽华说:“他俩如今的结果,正是老天爷在惩罚他们。他俩之间,不应该发生任何男女间的事。他俩都是你老柳的孩子,同父异母!”
柳更生闻言,不亚于遭到雷击!“这不可能,你从来没透露过,哪怕只是暗示!”
“我不说,是怕你拿捏不住,不小心透露出去,影响各自的家庭。如今好了,一切都烟消云散。我们自己造的孽,就由我们来慢慢消受吧。”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柳更生双目变得通红,一双手握着拳头,全身发抖,咬牙切齿而声嘶力竭。
“我早告诉了亚虹。亚虹愿意保守这个秘密,因为我们都是女人。不然的话,亚虹怎肯放弃杜鹏。”
“杜丽华,你让我这辈子……唉……”柳更生的痛苦和悔恨,只有他自己承受,永远无法向任何人诉说,包括他深爱的女人杜丽华。
北湖村人惊讶地发现,他们第三届继续当选的村主任失掉了以往的锐气,霸气。
2015-3-15早于西安半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