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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酒家】嘉定保卫战(小说)


作者:施云南 状元,52152.64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0350发表时间:2015-07-01 16:32:10


   程兰冷笑了一声道:“我可是记得,韩家有一种飞针绝技,可以隔空施针,不知道今天我有没有运气一饱眼福呢?”
   苏靖安的手中多了一根细细的毫针,寒剑堂的金针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它格外软,而且具有相当的弹性,乃是赤金打造,名唤赤金针。苏靖安摇摇头道:“不可能,别说隔空施针,就算是隔衣施针,也是医者之大忌,会影响精准度的。更何况,这么细的针,如何能飞那么远呢?”
   黄瑾环此时突然有气无力地在旁边提醒道:“也许,你并不需要太用力气啊,就好像写书法的人,轻轻巧巧就能够力透纸背,可如果光是力气大的话,就算用笔把纸戳破了,也做不到入木三分的,所以,把意念凝聚在赤金针上,意念就会转化为能量,这每个人都能够做到的。”
   “用意不用力?”苏靖安的眼睛一亮,似乎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此处的力指的是拙力、僵力等一切未经锻炼的影响人体内外放松的习惯性用力方法。如果运用意念来协调全身,使人体得到高度入静、放松,便可由松而整,由柔而刚。”黄瑾环继续说道。
   苏靖安沉吟着,他看见欧阳风突然低头,正好露出了头顶的穴位,知道这是最好的时机,于是下意识地一用力,手中的赤金针突然脱手而出,旋转着向着向欧阳风的头顶射去,这根针居然不偏不倚,刺入了欧阳风的穴位。
   “好一招天外飞仙。”黄瑾环赞道,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就是天外飞仙吗?”苏靖安惊愕道,他根本就想不到自己竟然一次就成功了。
   欧阳风的身子好像脱力了一样,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良久,他缓缓支撑起了身子,眼中的光芒不再迷惘,但是看着黄瑾环的时候,依然透露出让人惊恐的杀气。“拿我的剑来。”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欧阳前辈,你要剑做什么?”韩清怕欧阳风还没有清醒,于是小心翼翼地出言试探。苏靖安的手中则又多了一枚赤金针,随时准备再次出手,控制住欧阳风。
   欧阳风冷冷地说道:“我要杀了那个江湖败类。”
   “杀谁?”韩清道。
   “黄瑾环。”欧阳风看着黄瑾环的眼神十分复杂,有仇恨,有自责,有哀怨。
   薛慕舜淡淡一笑道:“看来,这道难题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啊,让他恢复清醒很容易,但是,要解决这个心结,不是那么简单吧。”
   黄瑾环这时候哼了一声道:“我是败类?那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别忘了,是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
   “要不是你趁着看病的机会,勾引我老婆,我又怎会如此。”欧阳风咆哮道。
   “可是,你竟然丧心病狂,把她开膛破肚,取出腹中女婴。你这么做,还有人性吗?”
   众人都惊愕不已,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原来欧阳夫人的死并不是什么意外,她竟然是被欧阳风谋杀的。
   “谁让那是你的孽种?我杀了你们的孽种,有什么不对?”欧阳风怒道。
   “好,就算那腹中胎儿是孽种,那么你的儿子欧阳白呢?你疯了,你知道吗?你最后居然怀疑自己的儿子欧阳白也不是亲生的,连他也要杀。”
   “哼,若非那小畜生跑得快,我早就将他一刀两断了。”欧阳风竟然丝毫都没有悔意。
   “说你不疯都没人相信,你说你做的这些都是人做的事吗?”黄瑾环道。
   “那你勾引有妇之夫,你这就是人做的事情了吗?”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相爱?谁不是真心相爱的啊?难道我们当初成亲的时候是我用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嫁给我的不成?所以,别说什么真心不真心的,根本就是她红杏出墙,背叛了我。”
   “好了,好了。两位都是成名的前辈,何必如此呢,让人看了笑话。”听他们这么争吵,韩清已经把整个事情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做人,不能这样自私自利的,知道吗?”
   “你说什么?”两人同时回过头来向韩清发难。
   韩清却不慌不忙地说:“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向两位说教。可是,请允许我说句真心话,两位真的很自私!因为你们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不考虑别人,才会有这样的悲剧。”
   “你住嘴。”两人又是异口同声。
   “得,算我白说,我也知道,这样苍白的说教,是没有用处的。”韩清无奈地一笑,向人群中一指:“或许,你们应该听听他的话。”
   这时一个人拨开人群走了进来。“爹爹。”欧阳风的儿子欧阳白走了过来,叹息了一口气道:“人家都觉得,当欧阳风的儿子,是很风光的事情,但是,在我看来,有这样的一个爹爹,其实是很丢人的,因为,爹爹杀死了我的娘亲,我最爱的娘亲。”
   “你娘她红杏出墙,她不值得你尊敬。”欧阳风怒道。
   “说实话,当我知道她和黄叔叔的事情之后,我其实也很生气,我的娘亲竟然是荡妇?这让我难以接受。可是我发现,她和黄叔叔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笑逐颜开,可是一看到你,就眉头紧锁。我问她为什么,她说,你爹公务繁忙,多少年来,都没有一家人在一起吃过一顿饭,还老是和人比武,娘亲每天都为你提心吊胆,虽然她知道你武功超群,可她还是为你担心。我问她,是不是还爱你,她说……”
   “她说什么?”欧阳风突然激动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紧盯着欧阳白。
   欧阳白淡然一笑道:“爹,原来你如此关心娘对你的看法,这表示其实你心中至今还忘不了她。”
   “废话,毕竟是夫妻,叫我怎么忘?你快说,她究竟怎么说的?”
   “她说,她喜欢黄叔叔,就只是喜欢而已,她对你,才是爱。其实,你决定要杀娘那天,我偷听到了你在屋里的自言自语,我去告诉娘,让她逃走,但是,她明知道你要杀她,她却不走。她说,让他杀了我吧,这样他就高兴了,他高兴,我也高兴了。可是,我觉得,娘真傻,爹杀了娘,这么多年,爹真的高兴吗,爹沉浸在永无休止的悔恨和痛苦中,爹,你真的高兴吗?”
   欧阳风沉默了,许久才说:“我怎么会高兴,没有她的日子,不可能高兴。”
   “爹,我们走吧,我们一起走,离开这里,不再涉足江湖了。”
   “江湖的纷纷扰扰,这样容易就能摆脱吗?”薛慕华突然挑拨离间地说道。
   “要放下包袱的话,手一松就可以了。”黄瑾环说着突然向着欧阳风双膝跪倒,磕了一个响头道:“对不起。”
   “你,你这是干什么?”欧阳风有些吃惊地看着黄瑾环,他们两个斗了那么多年,黄瑾环从来都没有服过软,今天怎么竟然会做出如此举动?
   “多少年来,我一直都想这样做,我想请求你原谅我。可是,我的骄傲使我做不到。结果,就造成了一次又一次的误会,弄成了现在两败俱伤的场面。我不奢求你原谅我,可是我请你原谅你自己吧。我知道,你之所以会发疯,是因为你一直后悔错手杀死自己的妻子。现在,放下吧,欧阳兄,我已经放下了,你也放下吧。”
   “放下包袱,手一松就可以了?”欧阳风口中喃喃地说道。
   “是啊。手一松。”黄瑾环轻轻地回答道。
   “手一松……”欧阳风喃喃自语,在儿子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了人群。
  
   (三)夺命毒药
   目送两人离开,薛慕华倒也并不阻拦,而是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韩清道:“好啊,寒剑堂果然是人才济济。这最后一道题,我也不急于出,你们也不急于解答。”他说着又看向了院子里一声不响的一个男子道:“岑药师,下面的这道题,还需要你来做答啊。”他说着便哈哈大笑,头也不回地向远处走去。
   苏靖安焦急地说道:“韩堂主,快让人拦住他们啊,不能让他们离开嘉定城。现在他们深入城中,正是我们将他们抓住的好时候啊。”
   “不行,两国相争,不斩来使。”韩清悠悠地说着。
   苏靖安吼道:“他们竟然敢闯入城中,根本就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你还和他们那么客气做什么?”
   “不是我客气,而是因为我们只能放他们走。不要忘记,多尔衮的军队就在城外,他们若是强行攻城,我们很难对付的。我想,程兰他们之所以会想出闯入城中给我们出题这样的办法,主要目的是为了要试探一下我们的兵力。可是,他们却没有想到,这其实也是我们想要的缓兵之计。”
   苏靖安突然又想起了那第三道难题,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回头对岑松龄说:“岑先生,你看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啊?这第三道题,到底是什么啊?”
   岑松龄那沉在黑暗中的头缓缓地抬了起来:“第三道题,或许他已经出了。”他说着就伸手拍了拍自己那条已经残疾的腿。
   岑松龄并非生来就是残疾,可是,他现在的一条左腿却肌肉干瘪收缩,好像一条腊肉一样,有气无力地耷拉在身上。那还是在几天前,有人暗算了岑松龄,看身形应该是一个女子,她用短剑刺伤了岑松龄,那剑上带有剧毒,于是,就将岑松龄弄成了这个样子。
   “对不起啊,堂主,我看,这第三道题,我是解答不了的。”岑松龄说着又低下了头,沉入了黑暗中。
   “岑先生,您说什么啊,你不可能研制不出解药来的,您是解药专家,难道不是吗?”韩清焦急地说道。
   就在这时候,远处又来了一群人,他们七手八脚地抬着几个人,韩清等人一看,便大惊失色,这些人全都昏迷不醒,一个个身体肌肉僵直,眼窝塌陷,看样子,竟然是中了和岑松龄一样的毒,只是他们的症状更为严重。
   “一定是有人在井水里下毒了,他们都喝了村头的井水,结果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一个老者焦急地说道。
   “看来,这第三道题还真的不简单啊。”韩清一下子就明白了,对付岑松龄只是对方要试验一下毒药的毒性,在嘉定城中下毒,让民众都变成那不死不活的僵尸样子,这才是对方真正的目的,到时候,嘉定城就将是一座死城,还有谁能够抵挡清军的进攻呢。他们先重创岑松龄,为的是让他产生沮丧心理,因为如果说这个城中还有一个人能够研制出解药的话,那么就只有这位有解药专家雅号的岑松龄了。
   “快,通知城中所有的人,不能喝井水。”韩清说着又一把抓住了岑松龄的手道:“岑先生,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超过你,这道题,只有你能解开。”
   岑松龄仰天长叹道:“只是划伤些皮肤,就毁掉了我一条腿,更何况,他们都是口服了毒药,毒性会更加猛烈的,我就连自己都治不好,又谈何给别人医治呢?”他说着就拖着伤腿一步一步地向着民卫巷的深处走去。
   不断地有中毒之人被送到寒剑堂,韩清却束手无策。
   近处江沙带湿,远处暮云凝碧,不远不近的地方则是芳草连云迷远树,断霞散绮飞孤鹜。岑松龄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这点小麻烦又怎能吓倒自己呢?可是,过眼不如人意事,十常八九今头白,可怜心未惬,鬓先老。岑松龄看着远处云山千叠,野棠花落,渐渐地想起自己秋风霜满青青鬓,镜里见多少华发。他知道,自己老了,已经没有了韩清、郭靖安那样的冲劲了。可是,难道他真的已经老了,老得不中用了吗?岑松龄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走着走着,他看见迎面走来了黄心怡,一个很美的女子。他很喜欢黄心怡,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已经老了,怎么配得上这样豆蔻华年的女子呢?
   黄心怡笑嘻嘻地说:“岑药师,你怎么啦,愁眉苦脸的?”
   岑松龄没有理睬她,只顾自己向前走,可是,走着走着,他的身子却猛地一震,回过头来看向了黄心怡的头顶,她的头上戴着一枚造型古怪的发簪。岑松龄没有见过那枚发簪,但是,他却见过那枚发簪投射在地上的影子。
   就在那天晚上,那个袭击他的女子,头上也带着一枚发簪,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一模一样。
   “岑先生,你怎么了?”黄心怡笑呵呵地说着。
   “没,没什么!”岑松龄的心头一痛,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黄心怡目送岑松龄远去,眼中有一纵即逝的悲怆之情,就在这时候,她听见身后有人叫她:“心怡。”
   黄心怡回头,见是那个之前还很狼狈的黄瑾环,黄瑾环就住在民卫巷,这条街是嘉定城有名的穷街,却同时也是嘉定城最人才济济的地方。黄瑾环也是医师,他在民卫巷搭了一个小草棚,和民卫巷口的寒剑堂遥相呼应,不过,他们却各自做自己的生意,并不相互侵扰。黄瑾环只给穷人看病,穷人没钱,所以,有些药根本就买不起,因此,黄瑾环就开始研究要如何花最少的钱,用最少的药,治好那些老百姓的常见病,他的一副药剂通常不会超过三个铜板,于是,他也被人称为“三个铜板大夫”。
   黄心怡愣了一下,旋即妩媚一笑道“前辈,你在叫我吗?”
   黄瑾环缓缓点头道:“不错,其实,我知道,这件事情,和你有关,是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黄心怡微微一笑,手伸向了腰间,随时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黄瑾环道:“你跟我来!”他说罢一撩帘子,示意黄心怡跟自己进屋。见黄心怡迟疑,他又继续说道:“怎么,你不敢吗?你看,我的伤还没好,我伤不了你的。”
   黄心怡迟疑半晌,终于跟着黄瑾环走进了屋子,房间简陋,但是十分洁净。墙上挂着一幅画,画框上罩着一块布。黄瑾环一把揭开了布,黄心怡看见了画上的女子,上面的题字是:“谁怜越女颜如玉,贫贱江头自浣纱。”黄心怡心中一颤,她觉得这个女子长得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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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天下事,不外乎家国;家国事,孰是孰非?正义与邪恶,任凭朝代更替,百姓心中一杆秤。这一篇传奇小说,集武侠、玄幻、言情和医学于一体,用冷静的思绪,统领故事脉络,在环境烘托、诗文字词并茂中,正反两方面的人物悉数登场,国家民族之大义,庶民百姓之安危穿插在恩怨情仇中,读来跟能引人入胜。推荐阅读!【编辑:山泉】【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50702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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