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荒城(小说)
小蕊是程红霞的丈夫花了两年的时间,奔走了好几个省才找到的。这个黑黝黝的说话有些腼腆的男人,领着那个有点怯生的小蕊来到曙光医院的时候,他所说的所有话里,我只记住了一句:没有了孩子和老婆的家,哪能算家?为了这个家,我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或许我是被他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和担当感动了,并想起了我的父亲,才加深了对这句话的感知。所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眼前模糊了。
见到了小蕊,程红霞起先愣了一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蕊,最后拿着那张小蕊的照片对比了一下,抱着孩子痛哭起来。孩子有点不知所措,没有表现出欣喜,那些颠沛流离的经历已经刺痛了这个孩子的生长神经,需要时间和她父母的爱慢慢抚慰。
见到程红霞的痛哭,想起唐薇薇离开前也有这样的表现,我明白她也要离开曙光医院,回归正常的生活了。就算她的病没能彻底根除,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小蕊回来了,他们的家完整了,家就是最好的精神良药。
程红霞那天并没有立即跟随丈夫和小蕊回家,她对曙光医院还有307病房里的我们还是有感情的。那天晚上我和程红霞躺在一张床上,我们细数在医院的这些日子里相处的点点滴滴,彼情彼景,实在适合倾诉,但我还是没有对程红霞说出我的故事。虽然我和她的关系是近些年来比较亲近的一个,但却不想将她当作第一个倾听内心的人。程红霞那晚所说的话一直围绕着一个主题——亲情是人间最珍贵的情感,亲人是世间唯一不离不弃的人。和当初唐薇薇出院前说的那句话一样,看来即使我不对谁吐露真心,别人也能洞悉我的内心,我所谓的伪装,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第二天早晨,蓝冰凌和周晓丽来送程红霞,周晓丽还送了一个小礼物给她。我却没有什么好送她的,我如是说。
程红霞牵着我的手说:“和白黎你相处的这些日子,就是送给我的最好礼物。”这是她第一次叫对我的名字。
我看着蓝冰凌,用眼神告诉他,我充当着小蕊这个角色,不管是对精神正常或是精神失常的程红霞来说,都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好吧,我承认,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有时候需要善意的谎言。”蓝冰凌显然是懂得了我眼神的含义,这让我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问他是否记得挖洞的情景。能够通过我的眼神洞悉我的内心,我们的灵魂至少有过一次在虚拟的洞中相会过。
程红霞也走了,我们307号病房更显沉寂。
陆玲有一天问我:“你觉得接下来我们俩谁会先离开这个地方?”
我考虑了一会,因为没有确切答案,所以摇了摇头。
“当然是你了。”她很严肃地说。
“为什么?”
“因为你有感情牵绊,我没有,我要在这住到老。”
“你没有感情吗?”
“我不需要感情,感情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
陆玲现在有自己的思维殿堂,曙光大概就是她大脑里构建的一个世界。
“还未发生的事情,谁能预测得到呢?我现在需要的是深入。”我说。
“深入什么?”
“我自己。”
现在的我,就如一潭长满水草的水,如果不能撩开那些水草,深入水下,又怎能发现潭底那些沉落的秘密。
十一
腊梅花开的时候,蓝冰凌折了一支送来,插在一个有着曼妙身姿的黑色亚克力花瓶中,放在了我床边的柜子上,和白掌相依偎。
我凑到梅花前闻了闻,“什么意思?示爱吗?”
“梅花的心中珍藏着一个只有我们知道的秘密不是吗?”他答非所问。
明明不是伤感动情的场景,他的眼中却有几分泪意,或许是那隐约的泪光照亮了我心中某一小块阴影。我迅速拿出那本牛皮本,翻到最后一页,看着角落里的“L?B”,一些记忆碎片闪现而来——
那是白雪纷飞的世界,一株开放得正好的梅花边,有一对男女相对而立,男人手中拿着一本封面很特殊的牛皮本,他深情地看着女人,递给她那本牛皮本,我不奢求你一下子接受我,但我希望你不要拒绝,认真考虑,看清自己的心,也给我一点机会。女人面露歉疚之情,沉思了一会后说,好吧,礼物我收下,但我不能给你承诺。
抬头看了看蓝冰凌,用眼神向他发出询问。
“嗯,L是我,B是你,这个牛皮本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站在窗边背对着我们的陆玲说:“呵,电视剧里的桥段出现了。”
来不及再回忆些什么,只觉得头疼欲裂,一阵眩晕。
“白黎,你还好吧?”他伸出手来欲扶住我。
我本能地退缩了一下,“你走吧,给我时间,容我想想。”
“好,你别着急,来日方长,我会等你。”他走前朝着陆玲看了一眼,仿若在托付陆玲好好照看我,但是陆玲的表情冷漠,无动于衷。
身体被禁锢在此,无论我怎样深入自己,却无法挖掘出什么。进入曙光医院这么久,第一次有亲近外面那个世界的欲望。我问陆玲,我该怎么办。陆玲的回答并无意义:遵从自己的心。我的心一片空蒙,如何遵从。
我去找蓝冰凌,不管怎么想,他都是解开这谜团的最关键人物。悄悄地上楼,还是被周晓丽发现了,“白黎你去哪?”声音冷冷的,有点像班主任发现学生逃课时的反应。
“我去找回自己。”
“蓝医生应该在,你去吧。”
莫名其妙,既然会放行,又何必阻挠。
上到五楼的时候,看见过道上有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在奔跑,后面跟着好几个追逐的护士。女人笑嘻嘻地说:“来抓我呀,来抓我呀!”气急败坏的护士在后面喊:“我说不行吧,这疯女人还得送回B区。”
蓝冰凌像尊佛一样坐在办公室里,对着那盆白掌发呆。
“你来了。”他没有抬头,未卜先知的样子。
“我有事问你。”
他的目光却依然停留在那盆白掌上,“你曾说过,人既然多情,花草岂能不知。”
“我有事问你。”我加重语气。
“你还说,曾被一盆绿萝感动。因为你写诗的时候,它用藤蔓手掌抚摸你的脸庞,盈盈而笑,一句话也不说。”
“谁说的?”
“当然是你了。”他终于起身,穿好外套,“去换衣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出去就知道了。”
当车驶出曙光医院的那一刹,我竟然有一种囚鸟出笼的感觉,这是我始料未及的,这说明我的灵魂深处对外面的世界还是热爱而眷念的,并非我想象的、我所说的那样不屑一顾,云淡风轻。
“我们认识多久了?”我问。
“五年。”这两个字从他的嘴里出来,沉甸甸的。
“比我预想的要久。失忆前我们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
“轻易就能忘记的人,一定是从来就没来过心里。”
“正因为入心太深,害怕失去,才会暂时封存在心里。”
后来我们一直沉默不语,天空阴郁,行道树上黄叶飘零,路人行色匆匆,都加深了季节的伤痛。
蓝冰凌带我去了我家,大概是事先通知过了,母亲和卢博达都不在家,但是茶几上有母亲做的糕点,还腾腾地冒着热气,蓝冰凌领着我去了花房,上次被我残害的花草,已经被重新移栽了,长势甚好。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因为这些花草是我们过去那些时光的见证人。”
“什么意思?”
“这些花草很多都是我们在花木市场相中它,然后给它们安置了这个新家。”
“我看你有精神错乱吧,花房是我和卢博达一起建造的。”
“不是。不然你去问市场的大明。”他否定得很干脆,说出大明的名字,又不容我质疑。
后来蓝冰凌将一盆玉兰搬到我面前,指了指花盆。我蹲下身子发现花盆上用油漆写了与牛皮本上相同的字母“L?B”。
“都长这么高了。”他摸了摸树叶,发出光阴如梭的感叹。
“等等,你是说我记忆错乱,将你与卢博达混淆,我所认为的和他有关的往事,其实是和你一起发生的?”
“可以这样解释。”
“那你的意思是我对卢博达的感情也是假的,其实是从你的身上转移过去的。”
“这倒不是,你喜欢他在先。”
离开家的时候,我拿了几块糕点,但后来我才发现此举是在有意识地抚慰母亲的心,我才明白,爱和恨是此消彼长互相牵扯的。蓝冰凌之后又带我去了一些地方,剧院,餐厅,公园,咖啡厅,用他的话说,这些地方都曾经留下了我们的身影。但我却一点儿也想不起来,唯一熟悉的剧院,也只依稀记得是坐在观众席上,看着父亲演奏二胡,母亲和卢博达唱黄梅戏的情景。
回去医院的时候,路过殡仪馆,看到馆内的一个大厅正在为某位亡者举行追悼会,哀乐凄凄,花圈林立。我问蓝冰凌是否能进去看看,他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并未打算停车。我说是世人终究都会被抬进去,然后化作一捧骨灰,尘归尘,土归土。所以即使他有点不愿意,还是陪着我进去了,好在那天我们穿的都是黑灰色的衣服,不至于亵渎亡灵。
一些来与亡者作最后告别的亲友神色凝重,而灵前的亲人已是泣不成声,亡者在水晶棺中安详深眠,外界的一切悲痛她已感知不到。献上白菊,围绕着水晶棺转了一圈过来,才发现亡者有些眼熟,抬头看看悬挂着的遗像,才发现亡者是那时和我在花店争夺白掌的胖女人。回想起初次见面时她的嚣张跋扈,再强大的生命也敌不过生死的感叹在我的心中翻腾。虽然不知道她因何离世,但站在她的灵前我还是感到了愧疚,源于那时我对她说的那句话。若能先知,我怎会忍心诅咒一个将死之人呢?
十二
重新回到医院,我的情绪低到了极点,一如那个冬天,阴沉沉的,却总也不下雪,甚至连雨也没有,压抑而沉闷,让人透不过气来。蓝冰凌给我的建议还是离开医院,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休养生息。这一提议得到践行,因为陆玲——她愿意陪着我一起离开这个肉体牢笼,去面对大千世界那个精神牢笼。
我们离开医院的那天,周晓丽挨个抱了抱我们,温柔而有力度,我从她的怀抱之中感受到了一股并非医患之间的那种情谊。我说,我以后会来看你的,她摇摇头,别,这个地方再也别来了。
蓝冰凌送我们去了市郊的一个乡村小屋。小屋事先打扫过,很干净简洁,如同为我和陆玲量身定做的。后来我才知道这间小屋是陆玲进入曙光之前的避身之所,建造这个小屋的人是她的表哥,也就是蓝冰凌。
“难道我们从前也认识?”我问陆玲。
她摇摇头,没说话,透过小屋的窗户看着不远处的池塘发呆。
蓝冰凌安排妥当一切,最后将那盆白掌放在窗台上,一遍遍地问我们是否能照顾好自己。我们都没有回答,怔怔地看着他。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就留下来照顾我们。”我说。
“那我不上班的时候就过来。”我发出的邀请自然要我接受结果,但显然我对这个结果是满意的。
小村里的时光是缓慢而静谧的,你无法看见生长的蔬菜谷物,散而不断缓缓升腾的炊烟,池塘中悠闲的鸭子,连夹杂着草木香气的风也都显现出慢姿态,而这种慢姿态慢生活在城市中难以寻求,突然明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人的生活其实就是在荒芜喧嚣的世界之外。
“当初你问我我们谁会先离开曙光,现在的状况可不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那是你,不代表我没有预料到。”陆玲淡淡地说,一副先知的模样。
第二天的中午,陆玲带我去了小村不远处的一座叫青山的山。我喜欢这个名字,如同一个给人安全感的男人的名字,进入青山的时候,也有一种被那种男人拥入怀抱的感觉,让人感觉安心。青山之所以叫青山,大概和山中一些自然生长的树木有关,因为即使在萧杀的冬季,青山也郁郁葱葱,一些在冬日也能保持绿意的树木霸占着青山的大部分地盘。蜿蜒的小路,长满青苔有些湿滑的小石阶,斑驳但温暖的阳光穿透树叶洒在我们的身上,背景太美,我有种想吟诗的冲动,以及和心爱的男人十指相扣见证这美景的欲望。这样的念头一起,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面庞是蓝冰凌,而不是卢博达,心就随着轻颤了一下。
山顶有座寺庙,叫青山寺,寺庙很小,没有什么香火。寺庙里只有一老一少两位僧人,我们去的时候小僧人正在偏院里的一垄菜地上忙着,只抬眉看了看我们,之后继续他的事。老僧人在庙堂里打坐念经。几尊佛身的金漆已经斑驳脱落,门口的一座古钟亦是锈迹斑斑,更添几分沧桑、萧条。
我和陆玲各点了三炷香,对着菩萨虔诚地磕了三个头。陆玲在上山的时候对我说过,燃香磕头的时候,可以向菩萨许个心愿。但我燃香磕头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最迫切的愿望是什么。但磕头起身后,我才想起当下最迫切的事情是找回记忆。
我们后来又去抽了签,我本不相信这个比算命还不靠谱的东西,但我在犹豫的时候,老僧人停止打坐,用能够看穿我内心的眼神注视着我,仿若在说,有些事情深藏的玄机就在那里,无论你信与不信,都不会改变。
我抽的是中上签,一张小小的红色纸片,用小楷毛笔写着一首押韵的打油诗。拿给老僧人解签,老僧看着我的签,沉吟了一会,说了这样一句话:春天不止让万物复苏,也会解冻一些记忆,既然在内心隧道中与另外一个自己重逢,是时候合二为一,冲出幽暗了。不用太多解释,很显然是与我此时的生命历程紧紧相扣的一句话。我看着他的眼睛,为我之前的质疑感到惭愧。陆玲没有抽签,理由没有告诉我,或者她是不相信,抑或是她承受不了解签的结果。
简洁而不简单,在这里体现出来了。
问好怜幽。祝快乐。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儿去?这是哲学的三大终极命题。怜幽在这部小说里进行了有益的探索。我们看到了一位年轻的作者思想在成长,她的创作日臻成熟与完美。
主人公白黎,是一位年轻的报刊编辑,一位诗人,她也是一位精神病患者。她是一位有深刻思想与智慧的女人,她的性格里有一种“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的超然物外的高傲。作者以这样一个角色作为切入口,就能以一个独特的视角、一种独特的语言说出平时不太容易出口的话来,而这样的话更加贴近世界的真相。
如她与冰凌的对话:
“其实,我根本不孤独,你们都以为不说话不与外界交流是所谓的孤独,其实这是误解。我们虽然在身体以有内心四周垒砌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墙,但里面的我们从没停止过挖洞”
“一直挖,一直挖,总有一天我们会与另外一个自己,或者更多相同灵魂的人重逢在隧道里。”
“你还不知道吧,这个城市已经是座荒城,等待它的将是未日审判,因为它积累的罪恶足以毁灭它。”
这里的“个城市已经是座荒城,等待它的将是未日审判,因为它积累的罪恶足以毁灭它。”是《圣经》启示录上面的话语。
进入医院后与护士的一段谈话也颇引人入胜:
“家庭住址?”
“地狱。不过里有很多盒栽和鲜花。逃离地狱之前,我将它们都毁了。”
“你知道自己有神精病吗?”
“世界上每个人都有神精病,只不过有的人承认。有的人不承认罢了。我有,我承认。你有,但你不承认。”
“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因为这里是牢笼,牢笼总要胜过地狱。而且我告诉你,外面那个地狱迟早要被人类最高统治者收回去的。到时候灰飞烟灭,只剩下尘土。”
这里面的“到时候灰飞烟灭,只剩下尘土,就是圣经里说的尘归尘,土归土。意思是:你是什么终究是什么,从哪里来就会回到哪里去。
精彩还在继续:
“最高统治者是谁?”
“欲望。”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用思想挖地千尺,某天和土地灵魂相遇,他告诉我的。”
“简述一下你的人生经历。”
“出生的时候,我还是一张白纸,后来就被一点点染黑,现在已看不到原来的面貌了。”
这最后一句,看似平常的话实际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悲怆。我们大多数人都会被它刺痛。
第二章写到买白掌时与一个胖妇人争执,结果第十一章,那个胖女人已以离世。这里面也深有一种劝世的意味:人生在世其实没有什么值得去争的,因为所有的人到头来不过尘归尘土归土,两手空空化成一缕青烟而已。正像智慧之王所罗门所说的那样:日光之下皆是虚空。
与女病友见面也写得很精彩。
程红霞放下照片,走到我身边,扶着我的肩,看着我腕子上那两颗小小的痣,眼中泪光闪烁,“小蕊吗,你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妈妈都不认识你了。”我刚想掐脱她的时候,她一把抱住我,眼泪流在我肩上,“妈,是我,小蕊。”
这一句谎言是神来之笔,一下子凸显了白黎的性格,同时也找到了一种准确的氛围——错乱、忧伤与温情并存。
外界社会人心险恶人性沦丧,对于红尘中的女性来说不亚于一个屠宰场,无数顔在这里被宰杀,尔后消逝枯萎。在这样的世界,如果受到伤害无处渲泄,又无人疏导,那么体内那一股洪荒之力会让一个人疯狂,甚至于死亡。能拯救人心的唯有爱。如果说人心的荒芜才是荒城的根,而唯有爱才是拯救它的利器。
在小说集《荒城》中,一朵怜幽以自己独特的视角和人生经历,书写爱情故事,揭示人物心理,挖掘内在人性,隐喻社会元素,把握时代音频,内涵广博,涉猎广泛,是思辨中的自我撞击,灵魂里的自我救赎。小说构思精巧,文辞景美,机锋禅语,哲理天成。徜徉其中,便是一次灵魂之旅,一场文字盛宴。
首发式上,《荒城》一书的作者一朵怜幽作了答谢主题发言,介绍了创作过程并向县图书馆进行了赠书。与会者围绕《荒城》小说集进行了充分研讨。
会议上,主持人作了介绍:夏群,网名一朵怜幽,安徽省作协会员,《庐江文艺》编辑,江山文学网逝水流年社团副社长,总编、编辑。
2009年开始文学创作,迄今为止共创作小说、散文、剧本、诗歌约150万字,在纸媒发表作品50余万字。其中,中篇小说《荒城》是夏群的小说代表作品,同名小说集《荒城》于2016年6月由北京团结出版社公开出版发行,其中收录的两篇小说《尘缘》与《归去来兮》荣登《安徽文学》2016年第七期“实力皖军”方阵,这是庐江县本土第一位年轻作家闯入皖军实力派作家队伍。
恭喜和祝贺一朵怜幽!江山为你自豪,流年为你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