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江山红颜(历史小说) ——【星月诗话】
冯嫽怀揣宣帝的御旨,乘锦车,持汉节,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马不停蹄地赶路,历经一个月的餐风露宿,终于又回到了乌孙国都赤谷城。
解忧公主刘烨提前召来了元贵靡和乌就屠,在举行了隆重的仪式欢迎冯嫽平安归来之后,立即召集乌孙国王、贵族开会,由冯夫人宣读汉朝皇帝的诏书:立解忧的长子元贵靡为乌孙大昆弥,管理六万户;乌就屠为小昆弥,管理四万户。并赐二人金印绶带。至此,乌孙的动乱得到了圆满解决,汉朝与乌孙的联盟得到恢复,冯嫽出色地完成了出使任务。
在此之前,乌孙国王都是由老国王和匈奴公主所生的儿子担任。元贵靡能成为乌孙大国王,实在是破天荒第一次。这说明汉朝的影响终于在乌孙占据了压倒匈奴的优势。而这一切,与解忧公主的长期努力和冯夫人等人的竭力斡旋是分不开的。
不久,汉朝又派来刘烨弟弟的女儿相夫公主前来和亲,至此以后,乌孙国和汉朝和平相处,互婚互市,边境一派祥和。匈奴无可趁之机,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两国共享太平。
公元前51年,解忧公主刘烨的儿子元贵靡病死。刘烨强压悲痛,和朝中重臣立元贵靡的儿子细靡为新国王。
失子之痛深深地折磨着年迈的刘烨,她刚刚料理完国事,就一病不起。
冯嫽再次来探病。
“嫽儿,我们都老了。”刘烨抚摸着冯嫽鬓边的白发,酸楚地说。她从冯嫽那不太清澈的瞳孔里也看到了自己的满头白发。
“是啊,我们都七十岁了,离开家乡有五十多年了吧?”冯嫽叹息着说。
“嫽儿,我想家了。”两行浊泪从刘烨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流了下来:“我要回家,我想把我的这把老骨头埋在家乡的土地上……”
冯嫽抹了一把眼泪,站了起来:“好,小姐,我明天再去长安一趟,请皇帝准许我们返回家乡!”
“嫽儿姐,叫我一声妹妹吧!我老了……”
“烨儿妹妹!”刘烨和冯嫽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公元前51年的秋天,草原上依旧郁郁葱葱。
一支马队在草原上行驶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叫大乐,是解忧公主和翁归靡最小的儿子,他将和母亲一起返回汉朝。
队伍里有一辆华丽的锦车,年迈的刘烨和冯嫽并排坐在车里,不时掀开窗帘向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张望着。她们回忆起了第一次来到乌孙国的情形,就是在这儿,受到了匈奴国士兵的偷袭,翁归靡血染战袍;还有那美丽的伊犁河畔,那是刘烨第一次骑马驰骋的地方,还有那匹汗血宝马赤风,死后就埋在这片美丽的草原上……
经过一个月的奔波跋涉,队伍终于来到了长安城外。
道路两边是熙熙攘攘的百姓,这情景又让刘烨想起了她和亲出城的那个日子,只是再也看不到自己那相互搀扶挤在人群里翘首寻觅她的双亲了,他们早已作古。老百姓敲锣打鼓,舞狮子,耍花灯,踩高跷……比过年都热闹,他们以最隆重的仪式来欢迎心目中的女英雄解忧公主和冯夫人。
在城门外,皇家仪仗队森然陈列,队伍前面,身着龙袍的汉宣帝站在华盖下,望着越来越近的车队。
刘烨和冯嫽在侍女的搀扶下,相携着下了锦车,看着这片熟悉的土地,看着这熟悉的亲人,刘烨和冯嫽忍不住热泪奔涌……
“解忧公主,冯夫人,欢迎你们回家!”汉宣帝伸出双手,迎了过来……
湛蓝色的天空下,是那座熟悉的威武的城楼,城门上镌刻着两个刘烨梦里萦绕了几十年的隶体字:长安……
后记:两年后,刘烨在长安城安然病逝,汉宣帝以公主的例制将之葬于皇家陵墓。元贵靡之子细靡继位后,性格懦弱,难以主持国事,大小昆弥之间纷争不断,匈奴也趁机作乱,乌孙和汉朝联盟受到了严重威胁。年过古稀的冯嫽再次向汉帝请缨,踏上了出使乌孙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