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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平平的代表轶事


作者:醉剑琴心 秀才,2547.33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436发表时间:2016-09-25 12:02:38


   平平啪的一声唰了自己一个嘴巴:“这么笨嘴笨舌啊,话都不会说。”表演一番后脸转向雪英:“我哪里是看她身上?我是在她带我们几个代表遛商店她买这个我看到的。看到的人又不只我一个……”平平平生不撒谎,这次不得不撒了个慌。
   “这还差不多。”雪英心里平和了些。
   平平第一次感到自己会随机应变了,第一次感到了撒点谎的好处。为了讨雪英的信任和开心,他继续说:“人家是知识分子,又是国家干部,而且还不是小干部。我才几斤几两呢?就是当了代表也不过是个泥腿杆、土麻拐……”
   “哎!别多说了。”雪英又把灯拉熄,双臂一箍,把他摁倒。可是雪英正要上他的身时,又想起了一件事来,问道:“听说王婆婆今天来啦?”
   “来啦?”
   “干嘛?”
   “要我当代表呗!”
   “又当么得代表?”
   “老弟不能回来,代表他……”
   “结婚?这事也代得的?你真臭美!么得都能代了喔!”
   “媳妇你又牛胯想到马胯了。弟弟的婚事是八字算定命运决定的,王婆婆提出了,女家答应了,老妈同意了,我敢反对?我只是代替他拜堂,又不是代替他上床!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我先把丑话说到前头。你要是缺德干那事了,我就带孩子走人。”
   “一百二十个放心吧。”平平说罢,就上雪英的身。
  
   四
   王婆婆真会办事。她到张嘎滩一跑,女家就同意了。张莉虽然开始有点扭扭捏捏,可奈不住王婆婆一番“这又不是天上有地上无”、“九月初九想也想不到”的话儿煽动,也就以红着个脸再也不做声的黄花闺女特有的表达方式默默示意了同意的态度。于是张家就开始了紧锣密鼓地准备嫁妆。
   这一个月的时间说到就到。
   很快,平平扮新郎,着新装,戴红花,开彩车,把穿着素白婚纱的张莉背出了张家门,接到戴家。然后就在一阵噼噼啪啪闹响的鞭炮声中抱进戴家门。进门后在中堂烧高香,拜婚堂。他们“夫妻双双”像模像样地一拜高堂、二拜天地,还特拜了玉皇,然后就“夫妻”对拜。所有的乡俗议程完结后,平平和张莉分别在伴娘、伴郎的牵引下跑步进洞房抢床。这抢床的行动平平慢了一点,戴家的人就讲:看来这又是个“女强男弱”的来头。也有小青年笑话戴家的这个新媳妇又是个“母老虎”。这些评论不管语言表达得好听不好听,女家送亲的包括张莉的哥哥嫂嫂都笑得合不拢嘴。这“女掌男权”对女家来说,是个很有面子的事。但平平对人们的评论似乎并不在意,因为他毕竟是代表呗。
   新婚喜庆之日是村里的男女搞热闹之时,而新郎新妇入洞房又是热闹的高潮。平平和张莉卷到高潮的漩涡里后,人们才不管他平平是不是代表呢。他们免不了同男同伙地在他们身上设计恶作剧。只见有人在他们面前吊着一个苹果,要他们同时去咬,但在正咬时那苹果突然被提起,后面就有人同时将他们往前一推,平平和张莉就嘴对嘴地对了个严严实实,新房里立即爆发出哄堂大笑来,满屋里震荡。这些没谱的青年还强迫平平双手着地作马儿,要张莉骑在他身上在房里爬着转圈儿……
   洞房闹得正欢时,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楸住了平平的耳朵,与此同时一个呵斥的声音爆发出来:“你还真装模作样地蛮得邪(得意)啊……”人们一看,原来是平平的真正主儿雪英来了,这雪英可不是马虎角儿,她既不顾平平的面子也不看周围的情绪。硬生生地牵着平平耳朵出了洞房,搞得个新娘既不好意思也不是滋味地钻到新床上的大红被窝里去了。闹晕了喜糊了的小青年这才头脑清醒过来。
   人们知趣地一个个离开了,平平揉着被捏红牵痛的耳朵换去婚服,去稻场上打扫卫生。喜庆的鞭炮这天放了几个时辰,散发着硝磺味儿的红纸渣儿黄土灰儿像盖的雪,到处都是。
  
   这以后的日子,就是张莉一个人的了。张莉每天守着个空房,她虽然从此有了法律规定的与男人可以“那个”了的权利却没有进行“那个”的条件。夜间床前踏板上也只是按习俗放双坦坦的鞋以示是有男人的人,但这见物不见人的象征性做作只能勾起她的联想。寂寞得慌了她就电话打到伊拉克,虽然语言甜蜜但怨气娇气也不小,毕竟是“隔靴挠痒”呗。每当看到公鸡爬在母鸡的背上时她免不了脸红到耳根,“画饼充饥”地来番眼淫意淫。
   其实这个山旮旯里的丫头也是很老实的。她与公婆、大哥大嫂住在一栋房里,平时进进出出都合规合矩。红着个脸儿,顺着个眼儿,见他们都是低着头儿。笑不露齿、话不插嘴,来去轻快。尤其是胸前的衣衫拉得高高的,平平几次与她碰面,目光虽然不自觉地要从她胸脯上扫过,但从来没有看到李主任的“那个”,由此他也就从来没有产生过看到李主任“那个”的感觉。
   眼看农历十月半了,坦坦终于回家了。坦坦一进门,一家人高兴,张莉更是激动。她虽然结婚两个多月了,可还不知道丈夫的腥气、女人的味道呢。
   小俩口真正圆房共枕后,平平这才有一种完成代表任务的释然,雪英也才敢放心了些,减少了那钟怀疑跟踪侦查的眼光。
   可是平平和雪英哪里知道呢:这小俩口虽然同床共枕了,却未真交实媾。坦坦虽然有强烈的夫妻生活愿望却做不了男人,张莉仍然是“吊起猪头吃寡饭”。眼下,尴尬的坦坦每次在张莉诱导失败后都会悲观失望地产生许多想法:他明白这赚回来的几百万元钱在没有夫妻生活的家庭里的真实意义是什么;他也明白夫妻夫妻,夫不能夫便妻不能妻,这种状况对谁都是一种伤害。他想得最多的是为了张莉的生活而离婚。但他在这个问题上很是纠结。离吧,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离吧,让张莉当一辈子处女就是自己的错!他根本上没有离的勇气。这离的理由和后果就是自己做不了男人;做不了男人的人在世上简直就是异类,活着哪来的面子和人格?他不甘心自己没有尊严地活着,也不甘心因为尊严问题而不活……
   坦坦的苦楚除了张莉就没处诉。同样地,张莉的苦楚除了坦坦也没处说。这耻辱的机密无论谁知道了都会当爆炸性的丑闻而炸得满世界都是。这个问题成了小俩口夜夜互相倾诉讨论与掉泪的核心和心病。
   为了避免无后为大,为了让媳妇做真正的女人,为了自己的男人尊严与生命的遥远路程,坦坦经过千思万虑、万虑千思后,终于下了个大胆的决心,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那夜,坦坦轻柔着手在张莉的满身温存了她一番后,试探着说:“老大反正代表过了,还是让他继续……”
   “啪”!坦坦的脸上实实在在地着了张莉一记耳光,打得他只感到满脸火辣辣的。坦坦没有生气。但他似乎从这一记耳光中悟出了某个奥妙:怎么我的话还没完,那耳光就来得这么快?这不像个没有想过这问题的作为!
   坦坦觉得有了某种心理基础。于是又一个夜晚,他又提出了“代表”问题,看张莉又有么得反应。可是这次坦坦脸上没有挨耳光,但他贴在她脸上的脸却感到了对方的脸在很快地升温,那温马上就火辣辣起来。他心里暗忖:这火辣辣就是红彤彤呢。谁不知道红彤彤就是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嘛,就是同意而害羞的混成示现……
   有门道了,坦坦又得寸进尺地想:这事儿她一定要开口。如果她自己不开口道明说不定有变数。一有变数把责任推到自己头上就是个是非问题——这个丈夫诱使妻子卖淫的是非比男人出轨、女人偷人的程度要严重得多。
   于是又一个夜晚,坦坦同样柔柔地在张莉身上摩挲了一阵后,再次提出这个问题。张莉终于开金口嘣出了“就依了你”几个字。这几个字一嘣出,坦坦感到一阵释然的轻松。可是这轻松还只一瞬马上就变成一股浓浓的醋意来……哎!这个可怜的除此再无他法的男人真的无可奈何了……但为了那三个“为了”,——不吃这醋别无他法了。
   这夜,张莉倒打起了他还没有听到过的均匀的细鼾。他却睡不着。在夜色掩护的床上,他一会儿睁眼一会儿闭眼;一会儿把身翻到这边,一会儿把身翻到那边。他还是在想让长兄当代表的事——不过他现在想的不主要是“要不要”他而是确定他“好不好”。坦坦渐渐地明晰了舍他谁为?“肥水不流外田”嘛——各方皆有好处。这个精于商道的人计算着:肥水不外流,就会带来血脉不外杂、经济不外耗、名声不外传的效益。重要的是眼下名声不外传——这找谁谁都保不准不把这事儿露出去甚或吹出去……不过比这更要重要的还是血脉——血脉问题——找谁谁都保不住将来不挑穿生的孩子不是他坦坦下的种……不管么样,找他尽管有这样那样的尴尬,起码人种的纯正和薪火的流传是没问题。坦坦突然悟出了老戴家炳嗲、兴叔的父辈的智慧……
  
   五
   腊月初的一天,雪英的舅父从美国回来了,她要带着孩子去看他。恰碰村里有事平平脱不了身,热情的坦坦就开车送雪英母子。坦坦送雪英到她舅父家后,说自己要进城去看多年没见的同学,要雪英多住几天,他就在城里等,如果要回来,给个电话就行了。
   这时候,平平妈去女儿家小住还没有回来,偌大的房子里现在就伯婶两了。
   傍晚,平平从村里回来时,张莉正在大门口等他。张莉一见平平就大方地说:“饭做好了,就到我那儿吃吧!”
   “那……那……”平平嘴里诺诺嚅嚅的,显然是有点不好意思。
   “代表都当得,餐把饭就吃不得啦?”性格泼辣的张莉说罢就走近来要拉他。
   “那……那……好吧……”平平答应了。其实吃餐饭算不了么得,平平刚才的“不好意思”是她现在穿的是无领衣,那Y型里的表露比李主任的还大……由于有看到李主任的“那个”的感觉作怪,所以对张莉的走近就感到异样地害羞,再加上她真的用手拉,说不定握余副县长柔手的感觉也要冒出来,若是有人看到那可是个了不得的事……干脆答应还好些。
   平平低着头不由自主地跟着弟婶进了餐房。接过她递过来的热气腾腾的饭,头也不抬地吃了起来。
   饭后天黑了,这伯婶两也就各归了各的卧房睡去了。
   可是睡到夜静的时候,平平突然被一阵“哎呀”“哎呀”的声音惊醒。他仔细一听,这声音是从弟婶的房间发出来的,而且声音越喊越大,在半夜的寂静里异样恐怖,他立即意识到弟婶出什么事儿了,一咕噜爬起来,衣服鞋子也来不及穿,就边跑边高喊着“怎么哪”“怎么哪”的壮胆声音来到弟婶房门前,可是一敲门门就开了——原来这门没有栓。平平马上进去拉灯。这灯一拉开他呆了:明亮的灯光下,弟婶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腿在蹬臂在舞,被子掀在一边,粉嫩到胯丫的长腿只遮了一带宽松的红三角短裤,雪白的身体上曲线弯到胸脯处轮廓分明地高耸出两堆雪山……他的脸刷地发热了。但一想到这大冷天的如此裸露会生病的,于是就去给她盖被子,可是冷不防张莉突然伸出双臂一个铁箍将他牢牢箍着,嘴里还一个劲地在喊“我怕”“我怕”。平平毕竟是人不是铁,他被她的粉臂箍得浑身酥酥地肉麻起来……但小伙计刚抬头时头脑里立即闪出雪英的警告……他连忙从张莉的胳臂里挣脱出身来,安慰了张莉几句“别怕”“有我”后就回房穿好衣服再到弟婶的床前,裹了条被子靠在沙发上。
   这边张莉见平平不上来,心里暗暗地骂着“蠢猪”“呆子”,卷紧被子面向里面生闷气睡闷觉去了。
   平平这晚在沙发上守护着弟婶靠了一夜。
   第二夜,平平依然是弟婶赤身裸体地床上躺,伯伯大人裹紧衣被沙发上靠。
  
   六
   雪英过了两夜后突然想到,这家里现在就他们伯婶两了,不免隐隐地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于是就要打道回府。他拨通坦坦的电话。不一会儿,坦坦开车来接他们母子了。
   雪英和叔子回到家时才上午十点。
   坦坦回来了,他还没有进房门,那张莉就对着他闹开了:“你不是人……你没用还牵连我丢人……呜……呜……”
   张莉又哭又闹的,坦坦慌了神,忙过去抱住她捂住她的嘴,劝她。
   可是张莉哪里听劝,她却越闹越厉害,竟然挣开他的手,跑进房去提起衣包就往外跑,边跑边说:“我要离婚!”
   坦坦怎么也劝不住,只好开车过去送她回娘屋。
  
   看到张莉这样一闹,特别是听到张莉的那几句话后,雪英似乎明白什么了。其实打平平开代表会回来后,她就发现了他的变化。她牵他耳朵的那天,就发现他有点不老实了。眼下张莉的行为好像证明了她的一些预感和推测,禁不住心里的一个五味瓶打翻,什么味道都涌了上来,一股无名火也立刻烧上了头顶。于是,张莉要走她没有去劝。张莉走了,她用怨恨的眼光狠狠地盯了看着远去的张莉正在发呆的平平一阵后,也气冲冲地跑进屋,胡乱地收了自己的衣服,拉着孩子也往外跑去。
   雪英走时把从张莉那里听来的“我要离婚”的话,以怒吼的声势转载给了平平。
   这是哪么啦?今天一个个都发么得疯啊?被两个女人搞懵了头的平平不知所措地站在稻场上。
   两个女人这样地闹,两个女人这样地走,他竟然不知道去劝、去送。
  
   七
   看到回娘家后的张莉脸上气色不对,父母就问发生了什么,张莉啥也不说,只是生闷气。坦坦回岳父大人时,也说什么都不知道,他要和张莉单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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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荒唐的习俗,荒唐的代表。一些传统陋习和观念,竟然让违背人伦和公序良俗的行为渐渐嬗变成常理化。每一个人心里如果没有基本的是非对错标准,没有基本的生活原则。生活就会变得无所适从,失去自我掌控。戴平平,可以说是稀里糊涂地当上县人大代表,,不知知道代表是什么意思,王婆婆和平平妈,更是将 “代表 ”一词的意义曲解到极致。甚至于弟弟坦坦,弟媳张莉,为了各自的私欲,也将“代表”的意义淡化无知愚昧的恶果。最后受害者雪英,也因为私利,默许和纵容。一场荒唐闹剧,让读者生出无限感慨,由此涉及的诸多问题,又让人无尽思索。文章语言流畅,有着浓郁的地方特色,使作品人物形象生动传神,增加了作品艺术感染力,无声批判蕴于无形。推荐共赏,【编辑 云水之间 】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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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云水之间        2016-09-25 12:25:25
  作品生活气息浓郁,语言生动传神。感谢作者赐稿短篇。湘言读起来感觉亲切,握手!
2 楼        文友:醉剑琴心        2016-09-25 14:32:46
  哎!我只能沉重地叹息一声:知“文”者,云水之间也!“云水之间”也!!
醉剑琴心
3 楼        文友:醉剑琴心        2016-09-25 21:34:07
  感谢云水之间!编辑辛苦了。遥握问好!
醉剑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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