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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平平的代表轶事


作者:醉剑琴心 秀才,2547.33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437发表时间:2016-09-25 12:02:38


   张莉闷闷地发泄了一阵后气渐渐消了,于是应坦坦之邀出了娘家的门。
   “哎!是我不好。我做不好男人了,人生还有么得意思……”
   “我做得好女人不?我的人生蛮有意思?!”
   “我拖累你了……还是离吧!”
   “我蛮想离?离了拜二道香火蛮有面子?!”
   “可是……不能解决问题啊……”
   “你不是很有办法吗?”
   “那办法行了吗?”
   “行的通吗?”
   “行不通?”
   “我是个随便找岔子乱闹事的人吗?”
   坦坦明白了,原来张莉的出走,就是他的办法没有行通。他沉默了。
   “这事儿真的就把人丢尽了……谁知道也是个死脑筋……张莉委屈怨恨地说。”
   “哪么搞?”
   “还能有么得法?你有本事要我依了你,你就没本事要他依了你?”
   听了张莉的话,坦坦心里有了底。于是就要接她回家。谁知张莉却说,谁破的我面子就叫谁来接。原来她这次出来,从根本上说不是冲坦坦,只不过是借坦坦发泄罢了。
   坦坦一想也是,解铃还得系铃人。于是,把张莉送进屋后,立即赶回家去了。
  
   平平不知雪英今天发火的由头,待雪英带着孩子背着衣服离开家后,他才想到应该去劝,去送,去接。
   雪英带着孩子走的慢,平平爽脚爽手走得快,不到一个钟头,他就赶上了。平平一赶上就要帮雪英提包袱,雪英说么得也不肯,说这衣服是娘家嫁的、自己做的,他平平没有资格。平平知她正在火头上,也就任凭她了。
   但平平还是要跟着她。他在她后面默默地走了一段,终于鼓足勇气发话了:“把火烧到我头上——到底是回么得事?”
   “还说么得啊?我们还有关系吗?”
   “有啊!结婚证还在啊!还有孩子……”
   “那只不过是一张纸,管不了你还能管我?孩子你想负责就出抚养费,他长大了认不认你是他的事。”
   “要离也不能不明不白吧?总要我晓得个理由吧?”
   “理由!你心里不明白?还要我说破?”
   “要我冤头鸡儿壳里死?”
   “你那么想知道,就不要怪我破你的面子。我问你,你愿意承认就承认,不愿意承认我也没必要强求。你说,你是不是干那个事了?”
   “么得事?”
   “揣着明白装糊涂!装!你装吧!没有干那事她哪么要喊离婚?我们和她前无怨后无仇,坦坦送我出门时她还高高兴兴的。你说,这是为么得?”
   “天打雷劈!我……我确实没有……不过……不过……”
   “不过还是有软是吧!我一天不在家你就憋不住……我晓得了!”
   “她那夜……那夜……”
   “就那夜是不是?我判断不错吧!”
   “我们结婚这么几年了,孩子都五六岁了,我的做人做事,你是清楚的!”
   “过去清楚,当代表后就不清楚了,那夜更不清楚了。”
   女人的怀疑是难缠的。平平逼得实在没法了,就把张莉半夜惊叫,他在她床前守护讲出来了。老实得缺心少筋的还把为张莉盖被子的事也说了。
   在一个人的定式思维面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尤其是女人,她一旦怀疑上了什么就是什么。听平平这样一说后,雪英只气得浑身冒烟,她竟然哭叫起来:“天啦!你真的要五雷轰顶了!你还嘴硬,赤身裸体的床都上了……常言伯婶不交言,你……你还是人吗……呜……呜……”
   平平慌了神,又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嘴里骂着自己。
   雪英不让他跟在自己后面了。冷不防一掌把他推在路边摔了个倒栽葱,拉着孩子提着包气冲冲地走了。
   平平知道越劝会越糟,坐在地上望了一会她远去的背影,就蔫蔫地起来走上了回家的路。
  
   八
   平平回到家时,坦坦早到家了。坦坦一见到平平就说:“哥!我请你帮个忙,去劝劝张莉吧?”
   “这……我合适吗?”心里正窝着冤枉气的平平,不想答应。
   “她不回来,我们的婚姻就完了,家也没了……我活着……也没意思了……”坦坦的话断断续续的,眼泪在往下滴。
   “有这么严重……”弟弟的话那么恳切,表情那么伤感,平平心软了。再加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冤枉,也很希望求张莉来澄清,于是他不能管自己的心情了,犹犹豫豫地说:“就试试吧!”
   哥哥答应帮忙了,坦坦的心情稍安。平平向外面走去,可是刚走几步,又转了回来,对坦坦说:“你嫂子不知中了么得邪,也闹着离婚,你也去帮我劝劝吧!”
   “啊!她也这样……说理由没?”
   “理由嘛……哎,我不好说,你去了会知道的……不过……我赌咒发誓……天打雷劈……绝对没有做那种事!”
   “没事!好说!”听了哥哥的话,坦坦心里明白了。
  
   平平到张莉娘家后,张莉的父母想向他打听点什么,平平也只是说,不好说,说不清,只想和张莉单独谈谈。张莉的父母只好作罢。
   平平要约张莉出来,张莉怨恨地瞥了他一眼,故意向里屋走去。张莉的母亲见了说:“伯伯大人没有得罪你,你好歹要理睬人家啊!”
   张莉非常勉强地跟着平平出来。
   他们走在山沟的一条小道上,平平在前,张莉在后,走得很慢。走了一段,张莉见平平不说话,她倒忍不住了:“我前面的是傻瓜还是哑巴?”
   “哎……弟妹,是我对不起……那夜……那……”
   “哪么啦?”
   “不该往你身上看……”
   “看么得啦?”
   “其实也没看么得……只是……你箍我时……我……”
   “你……”
   “慌了……心跳了……”
   “啊……”
   “还是忍住了……”
   “忍住么得啦?”
   “我不是人……对不起你……惹你气了……”
   “晓得自己的问题啦?你就不是人……就是对不起我……我就是生你的气……”
   张莉把情绪对准平平放连珠炮,平平这才明白她要离婚果然是自己的原因,雪英的推断果然没错。他压根儿没想到那夜去张莉卧室本是好心,却引来如此误会。老人说的女人是祸水看来不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感到委屈,委屈得说不出话,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捧着脑袋掉起泪来……
   平平掉泪,张莉开始有一种享受报复的快意,但一看到他无缘无故地被自己委屈到这个样子,心下有点不忍了。但性格仍然矜持,说道:“心里装不进粟米,还大男人啦?”
   “我该死……我算么得男人啦……我哪有男人气啊……”
   平平只是后悔自责,不想这话转到“男人气”上,给捅翻了张莉心里的“蚂蜂窝”,她也在平平的身边坐下来,激动而委屈地说:“你确实没有男人气……你们两兄弟没一个有男人气的。”
   “啊?”说自己没有男人气尚可,可小弟哪么没有男人气啊?平平不解。
   “你那个弟弟不仅没有男人气,简直就不配男人,不是男人?”
   “小弟哪么啦?”
   “呜……呜……你晓得我过的日子吗?”
   “他到底哪么啦?”
   “你自己问他去,问我有么得用?又不是我的问题。”
   “喔!”平平一头雾水。
   “我是依了他了……可我有么得用……”
   张莉说到这里,站起来就跑了。
   平平接弟婶回家失败了,他只好又蔫蔫地往回走。
  
   坦坦到嫂子的娘家后,嫂子倒是热情地接待了他。毕竟和他哥闹矛盾与他无关嘛。自己这次离婚,是他哥不是人,他哥还给他戴了绿帽子呢!说到底还是对他的伤害。不管以后和他哥的关系怎样,但看在孩子的份上,还是这个家对不起小叔家。她心里不免有几分内疚。
   当小叔要问她和哥分手的理由、劝她回去时,她感到有话不好露,有怨不便发,只是泄气地说:“算了吧!我和他的缘分尽了!”
   “哪能尽?哪能呢?不可能的!”坦坦本来心里有数,语气果断。
   “你还真是个笨蛋家的笨蛋呢!简直笨到你哥的平方了!这事儿搁在谁身上都受不了,还要我挑恶你们兄弟俩的感情吗?”雪英心里那样想,嘴里却这样说:“弟弟,哪么说你也是我儿子的亲叔叔,我对你说句内心话,你的心是好的,但是我……办不到了……”
   “办得到!办得到!我说办得到就办得到!你还是要回去的!”坦坦蛮有把握地说。
   “哎!鸡母不抱(孵)儿,撇(折)断腿了也不抱儿……这事是蛮缠不好的。”
   “我们还是借一步说话吧!”
   “借一步就借一步,看你小叔还有么得话!”雪英跟着坦坦出来了。
   “别看我赚了几个钱。我是个苦命人啊,多灾多难……”坦坦走到野外,找了一个平坦石头,扯了一把枯草垫上,要嫂子坐下后,自己也靠近她坐下。然后这样说道。
   “也真是……委屈的就是你。”雪英好像听出了坦坦的话中话。
   “我还冤呢……”坦坦是倾诉的语气。
   “弟弟……想开些……你们俩只有这一世的弟兄,莫还有再一世的弟兄?你哥平时也是老实本分的,糊涂是偶尔的……”
   “我这辈子啊……钱是白赚了!婚是白结了!家是白成了!人是白活了……”
   “不想这么多了!凡事看穿些,想远些。你的黄金日子还在后面呢!”雪英听出了问题的严重性,想极力安慰他。
   “俗话说家丑不外扬,我有丑话对你说,该不的外扬吧……”坦坦说到这儿,眼圈立刻红了,不断地拧鼻子——鼻子酸了。
   “别说了!我明白你的心。都是哥嫂的错……”雪英有些紧张了。
   “你知道我在外面容易吗……伊拉克几年,一个人打拼,举目无亲……”坦坦掉泪。
   “你太辛苦了。既然熬过来了,就要珍惜。”雪英陪着掉泪。
   “哪么珍惜?王婆婆给我定婚日后,想不到发生了那样的事……”坦坦欲言又止。雪英看着他的脸在变化。
   他要说的是那天采购商品回家已晚,美国佬的飞机来轰炸他住的小镇,想不到一颗炸弹呼啸着从半空中落下来,他赶快卧倒在一堵墙边,但还是被炸弹爆炸的气浪抛起来了,他只感到一阵强震,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他醒来时躺在一所医院里。救治他的医生是个华裔,医生告诉抢救他的经过时,说了一个令他震撼的问题,他的胯裆被弹片击中了,那弹片钻入了他的阴囊阴茎……医生并没有说出这种伤害的后果,只是鼓励他活过来就好……
   “其实我对自己有个不详的估计,病愈后就给老大打了电话……我对结婚没有把握,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做男人……”坦坦说到这儿,望了雪英一眼。雪英此时是张大了眼和嘴看着他的。
   “婚礼已经成了事实,就把我放进了尴尬的局面……结果到底怎样,那就看运气了……运气果然差到极点……我彻底失去了信心……”
   雪英听到这里,神情近乎于木呆了。坦坦继续说:“你弟婶还是个处……处……”坦坦说到这儿,把话打住了。
   雪英缓过气来后,似乎知道了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
  
   九
   雪英回来了,张莉也回来了。
   这张莉是雪英接回来的。
   弟兄俩的家庭恢复了团圆。平平和坦坦都恢复了正常情绪。
   坦坦很想找个时间招待大哥,可是雪英先就做了安排。她备了一桌酒菜,要平平把坦坦邀到腊月的火塘旁,边喝酒边侃家常。
   兄弟俩走到一起时,雪英邀张莉出门去了,她说想买件过年衣,要张莉给参谋参谋。这屋里的空间就全部是这弟兄俩的了。
   “大哥,这个大家的担子是你挑起的,小弟只想报答一下。”
   “说哪?我们还分么得你我啊!”
   “我到城里跑了一圈,拜托朋友活动把这屋后的山坡承包了400多亩,30年,200万块钱。俺弟兄各一半。”坦坦说完举杯与平平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这么多钱……把我卖了都不够!”平平把端到嘴边的酒杯放下说。
   “你操么得心!认面积就行了。钱……全交了。”
   “这哪么行!你那钱还是存着的好。”
   “你就是‘砍倒树了捉八哥’。资源闲着不开发运用,浪费……钱,要让它生钱才是。”
   “只是我无本得利,太……”
   “你的身体不就是本吗?你天生的条件好。我像你那样不就好啰。”坦坦说到这里,显出有些伤感,自个儿喝了一杯酒。
   “不要紧。有我嘛。我会帮你的。开山的事包在我身上。”平平怕弟弟把他的话题继续引申下去,爽快地表态……
   “那你就依了我……”坦坦顺水推舟追问。
   “依!依!就依呗……”说罢也举杯与弟弟的一碰,一饮而尽。
   但平平的酒杯还没放下,马上联想到那天接张莉回来时,张莉说的那句“依了他”的话,不觉脸红起来。
   虽然脸的羞红藏在酒红里不能分辨,但平平的心理状态坦坦还是洞察出来了。他也就不再发话题,只是趁热打铁地举杯碰哥哥的杯。碰时锁了一句:
   “说话作数!”
   “嗯……那……那……”
   平平醉了,坐不稳了,吐字也不清……
  
   酒后的若干月份里,两弟兄虽然也同样一起举杯,同样一起做事,但那次火塘边饮酒的话题再也没有提起过。
   只是后来,张莉到底还是生宝宝了。
   一个还不满足,坦坦还要她生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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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荒唐的习俗,荒唐的代表。一些传统陋习和观念,竟然让违背人伦和公序良俗的行为渐渐嬗变成常理化。每一个人心里如果没有基本的是非对错标准,没有基本的生活原则。生活就会变得无所适从,失去自我掌控。戴平平,可以说是稀里糊涂地当上县人大代表,,不知知道代表是什么意思,王婆婆和平平妈,更是将 “代表 ”一词的意义曲解到极致。甚至于弟弟坦坦,弟媳张莉,为了各自的私欲,也将“代表”的意义淡化无知愚昧的恶果。最后受害者雪英,也因为私利,默许和纵容。一场荒唐闹剧,让读者生出无限感慨,由此涉及的诸多问题,又让人无尽思索。文章语言流畅,有着浓郁的地方特色,使作品人物形象生动传神,增加了作品艺术感染力,无声批判蕴于无形。推荐共赏,【编辑 云水之间 】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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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云水之间        2016-09-25 12:25:25
  作品生活气息浓郁,语言生动传神。感谢作者赐稿短篇。湘言读起来感觉亲切,握手!
2 楼        文友:醉剑琴心        2016-09-25 14:32:46
  哎!我只能沉重地叹息一声:知“文”者,云水之间也!“云水之间”也!!
醉剑琴心
3 楼        文友:醉剑琴心        2016-09-25 21:34:07
  感谢云水之间!编辑辛苦了。遥握问好!
醉剑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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