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作家】莫问春归处
陈旭低下了头,骆梅哭诉着,她的泪眼环视了众人一圈:
“你们都说是为了我好,可是你们看我好了吗?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想要什么?你们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你们有没有尊重过我的选择?”骆梅说不下去了,她把脸埋在双手里呜咽。骆辉瞪了一眼乔丽:
“唉,你呀,你呀!”他一拳捶到自己腿上。
严岩心痛地看着这一切,陈旭只能说:“对不起!”
小惠也感动地流着泪,她拍了拍骆梅的背:
“别哭了姐姐,你一定会找到幸福的,你这么好的女孩儿,一定会有人更加爱你的。”
骆梅慢慢的抬起头,她一边用纸巾擦着鼻涕眼泪,一边说:
“谢谢,你也是个好女孩,你比我幸运,真心的祝你幸福。”
她又看向陈旭:
“我还是谢谢你能来见我,不然我心里一辈子都有个疙瘩,祝你幸福,你一定要幸福!”说着泪水又流下来。
送走陈旭他们,骆梅回到自己房间,坐在床边依旧默默的垂泪,不知哭了多久,她一抬头,却发现严岩一直在门口站着。严岩见她抬头才走进来,他轻轻的把她揽在怀里。
“你还要为他流多少泪呢?他已经退出你的生活了。”
骆梅疲惫的靠着严岩。
“你就让我再哭一次吧,虽然我的心结打开了,可是我的心还是很痛很痛啊!”
“好,你哭个够吧,我再不准你哭了,以后我来保护你,我看谁敢惹你哭!”
严岩像哄孩子似的拍着她的背,话语却说得无比坚定。
“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我的人生这么失败。”
“谁说的,那只是你还没长大,人生很长呢,你这么善良,这么有才华,这么能干,你看你把那些花养的那么好。走,我们去看看那些花。”
6
严岩家门前的梨树下,骆梅坐在小石墩上剥着煮熟的洋芋,她不时的望一眼正在踏糍粑的严岩。严岩穿着一条白色的运动裤,尽管赤裸着上身,后背依旧渗出汗珠,他那健硕的肌肉和麦色的肌肤,在夕阳的照射下,闪着晶莹的光。手中粗壮的木杵每踏一下,身上的肌肉便跟着震动一下,那是男人才有的力量之美。骆梅看得如痴如醉,直到严岩停下来,她才脸一红。严岩用白瓷碗挑了半碗糍粑端到骆梅面前。
“请公主品尝!”
骆梅娇嗔的瞪他一眼,她接过碗放在面前的小桌上,拉过另一个装有蘸料的小碗,用筷子挑了一坨,蘸上蘸料,送进口里后闭上嘴,舌尖在嘴里翻动,严岩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待她终于咽下,向严岩竖起大拇指。她兴奋的笑着:
“太好吃了,和我爷爷踏的一样好吃,严岩你真棒!”
严岩谄媚的笑着:
“愿意为公主效劳。”
骆梅也笑着:
“你就贫吧!”
他们的笑声惊动了梨树上的一对鸟儿,它们扑棱着翅膀斜飞出去,骆梅抬头望向梨树。
“哇!好多的果果啊!”
“是啊,花落会结果,所以我们不必伤春的。”
严岩拉起骆梅的手:
“你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严岩一直把骆梅拉到二楼的书房,那里除了一面墙的书,还挂满他的画作。他拉着骆梅来到立在地上的一幅画前,揭开上面蒙着的白棉布,一幅水墨的梨花图呈现眼前。
“我记得你好像画的水粉啊,怎么成水墨了?”
“我重新画了一幅,我觉得这幅画用水墨才更有韵味。”
骆梅赞赏的点点头,严岩把她圈在怀里,骆梅安然的依偎在他胸前,他的臂膀那么有力,胸膛那么坚实,他们幸福的赏着那幅画。
画面上梨花满树,一团团,一簇簇,繁花后面隐着一对鸟儿正呢喃,树下一长发女孩半仰着头,笑眼弯弯,眼神里是无限的憧憬。画角的留白处,是楷草题的一首《贺新郎·莫问春归处》:
莫问春归处。杏花红,新桃蕊吐,梨花如露。山外斜阳清江树,楼上黄莺燕舞。
雀婉转,双飞双住。谁望女红依角落,展蛾眉,秀发青衣伫。只道是,洛神遇。
何须再问郎君路。月半弯,落英尽散,古琴轻抚。
无限相思情深重。往事仍然伤住。两相悦,凰栖凤侣。
花面不偿人面好,共生亡、携手同心赴。今夜尽,共明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