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文学剧本】哑女的歌声
不一会儿,琴键叮叮咚咚响起来了……
菲儿看着哑妹说:“嗯,我忘了告诉你,这个头发像女人一样的家伙,曾经是个很牛的民族歌手和作曲家,唱陇东民歌出名的,也算有点名气了。”
哑妹拘谨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望着巨大的钢琴后面坐着的西北,微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弹着琴……
哑妹情不自禁地跟着西北弹的曲调嘴唇动了动……
西北弹罢,拿起身边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走过来说:“你突然收留一个哑巴,又有什么主意呀?”
菲儿:“她从遥偏远的山村来找人,帮我夺回我的包,我打算回报她。”
西北低头沉吟片刻说:“知恩图报,这个理由好,我闭嘴。”
说完,转回到钢琴后面继续弹他的琴……
菲儿拉着哑妹的手说:“走吧,咱们上厨房去做点吃的,让我们的作曲家自己玩吧!”
三十七.西北家厨房夜内
菲儿拿出纱布和消毒药水给哑妹清洗包扎,处理好了伤口,菲儿倒了一杯水,哑妹接过来咕嘟咕嘟喝干了杯里的水。
菲儿一边煮咖啡,一边闲聊。
菲儿:“哑妹,你先在我这里住下来,找人的事别急,总会有办法的。”
哑妹望着菲儿,庄重地从手腕上取下银手镯,双手递给菲儿。
菲儿:“你干啥?”
哑妹指指自己的心窝。
菲儿:“我明白,是你的心意,可是,我既然答应了,就肯定会帮你找儿子的。”
菲儿把手镯给哑妹戴上。
哑妹用感激的眼神望着菲儿……
咖啡煮好了,菲儿倒了两杯递一杯给哑妹,哑妹接过咖啡闻到一股浓烈的味道,她放下了杯子。
菲儿:“哦,瞧我!”好像突然醒悟似的从冰箱里拿出面包和火腿肠。
哑妹接过食品,冲着菲儿点了一下头,大口大口吃起来。
菲儿喝着咖啡,仔细地打量着哑妹……
哑妹吃完,端起杯子喝了咖啡,菲儿看着哑妹说:“不说了,你洗洗吧,这些天一定累坏了,洗洗澡先休息。走,我带你洗澡去!”
说着,拉起哑妹走了出去……
三十八.西北家客厅夜内
西北一边弹琴一边唱着……
菲儿抱着一叠衣服走过来,西北看了一眼说:怎么?开始扶贫了?
菲儿没搭理,走了过去……
西北摇了摇头……
三十九.西北家哑妹的卧室夜内
哑妹一头潮湿的秀发,一身浅粉色的睡衣,跟着菲儿走进卧室。
菲儿突然说:“你转过身来!”
哑妹转过身,菲儿仔细地打量着,突然惊叫着:“天啊!你是妞妹!”
哑妹惊讶地看着菲儿。
菲儿:“我是林玲啊,妞妹!”
哑妹迟疑了一下扑向菲儿,俩人紧紧抱在一起……
四十.西北家客厅夜内
西北还在自我陶醉地边弹边唱着……
菲儿拉着哑妹从卧室里走出来,西北扭头看了一眼回过头去,突然又转过头来,惊讶地看着哑妹……
哑妹怯生生地站在菲儿身边,向西北鞠了一躬。
西北站起来审视着哑妹,不断发出赞叹:“啧啧啧,璞玉!”继而转身对菲儿说:“可惜了,不会说话!”
菲儿:“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妞妹。”
西北惊讶地看着哑妹和菲儿说:“哎呀,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菲儿:“刚才她弄得脏兮兮的,我没看出来,不过总感觉眼熟,洗完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说着,指了一下哑妹嘴角上的一颗痦子。
特写:哑妹嘴角上的痦子。
西北:“那就赶紧吧,赶紧叙叙旧!”
菲儿兴奋地看着哑妹……
(闪出)山岗上日外(菲儿回忆)
哑妹的爷爷赶着一群羊走在山坡上,菲儿和哑妹手里拿着野花跟在后面……
一只羊来抢菲儿手里的鲜花,菲儿吓得哭着把手举起来躲着,哑妹看见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把羊赶走,还拍着菲儿说:“不怕,不怕,它再来你就用这个树枝打它。”
菲儿抹着眼泪,接过树枝怯生生地看着羊群……
(闪回)菲儿搂着哑妹向卧室走去……
四十一.西北和菲儿的卧室夜内
西北和菲儿躺在床上。
菲儿:“小时候,我姥姥家在蔡家河,跟哑妹的爷爷家住邻居。我每次去,哑妹的爷爷都会带上我们两个一起去放羊,那时哑妹会说话。”
西北:“那她现在怎么不会说话了?你会不会认错人啊?”
菲儿:“不会,她嘴上那颗屋子,我的印象最深。记得小时候我姥姥就说哑妹有福,长了一颗吃香喝辣的痦子。”
西北不屑地笑了笑。
菲儿一翻身,趴在床上,看着西北说:“你笑啥?我告诉你,哑妹小时候唱歌可好听了。那时候,哑妹爷爷整天腰上挂着一支唢呐,放羊走到山坡上就吹一曲。吹累了,就哼小调。哑妹会唱歌,应该是与她爷爷有关。”
西北:“哼什么小调?”
菲儿想了一下说:“我记得他经常哼的小调是(解放小调):八月呀,里(呀来)吹秋儿风,人民首都在(呀)北京,解放中国大事情,哎哟,解放中国大事情。呵呵呵,唱不全了。”
西北又不屑地笑了笑……
菲儿动情地说:“还有(五哥拦羊):雄鸡高叫天刚亮,五哥拦羊去上工。羊儿吃草他念书,学习认字不放松。”
西北接着哼道:“暴雷吼叫狂风起,倾盆大雨下的急。五哥赶羊暴雨淋透破单衣。”
菲儿也跟西北一起唱起来:“东家财主真狠心,他把五哥不当人。”
然后俩人哈哈笑了……
四十二.西北家杂物间夜内
哑妹轻轻推开杂物间的门,看见杂物间里凌乱地堆放着一些民族歌舞的服装,角落里还堆放着一些书籍、光盘和几幅书画……
哑妹轻轻走进去,收拾房间,拿起书籍拍打着尘土……
(特写)书面:陇东民歌、陇东民乐……
哑妹一本本整理,看着书面,摇着头,一脸遗憾的表情……
突然,哑妹拿起一幅刺绣认真地看着……
(闪出1)哑妹回忆(哑妹十七八岁时)
哑妹坐在窑洞外的小凳子上,奶奶坐在一旁,教着哑妹学刺绣……
(闪出2)哑妹回忆(哑妹十七八岁时)
窑洞里,奶奶从箱子里翻出一个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件“五毒肚兜”,绣的非常漂亮。奶奶转身把肚兜照在哑妹身上,然后告诉哑妹:“这是奶奶给你绣的,你把它收好,留着你出嫁时穿上。”
(闪出3)新婚夜
窑洞里,地上放着一个大木盆,热气腾腾,哑妹站在木盆边脱衣服,剩下一个肚兜时,贾勇走过来说:“哑妹,让我看看。”
哑妹转身推贾勇……
(特写)哑妹穿着一件五毒兜肚……
(闪回)室内收拾整洁,哑妹又抱着歌舞服装走了出去……
四十三.西北家哑妹的卧室清晨
菲儿穿着睡衣推开哑妹卧室的门,疑惑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整洁的床铺……
菲儿转身走了出去……
四十四.西北家杂物间清晨
房间里挂满了洗干净的歌舞服装,哑妹穿着自己的衣服坐在一张简易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外……
菲儿推门进来,哑妹站起来,菲儿惊讶地看着挂着的歌舞服装、摆放整齐的书籍、光碟问哑妹;这都是你洗的,你弄得?
哑妹点点头。
菲儿:哎呀,这都是西北不要的东西了,你洗它干嘛?
哑妹晃着头,指着歌舞服装伸出大拇指。
菲儿;你喜欢?
哑妹用力点点头。
菲儿伸手拉住哑妹说:我都给你找衣服了,干嘛还穿你这些,走,吃了饭我带你变个魔术去。说到后半句,菲儿露出一个神秘的笑。
四十五.美容院日外
菲儿拉着做了头发的哑妹从美容院里出来,向对面的停车场走去……
李刚背着一个包,从后面走上来,紧走几步,赶上哑妹和菲儿,回头惊讶地地叫着:“哎呀,我的天呀,这是哑妹吗?这进城几天就脱胎换骨啦?”
哑妹看着李刚不好意思了,打着手语问:“你怎么来了?”
李刚:“我都来两天了,一直在街上找你,打听有人说见过你,但是不知道你去哪了?”
哑妹打手势:“找我干嘛?”
李刚:“找你干嘛?你说找你干嘛?你一个人来城里,我能放心吗?还有,村里来扶贫工作队了,你们家也被确定为扶贫对象,我得把你找回去呀。”
哑妹打手势说:“春娃还没找到,我不能回去!”
李刚:“哎呀,不回去?贾勇带着春娃跑城里来了,你就扔下破窑洞跑城里来找。一个不会说话的人,我一边惦记着你,一边照看着你们的破窑洞。你倒好,时髦的衣服穿上了,洋气的发型弄上了,不回去了?哼!”
哑妹不好意思地捂着头发,看了看菲儿。
菲儿看看李刚,看看哑妹问:“这是谁呀?”
哑妹打着手势说:“我们的村主任,李刚。”
李刚看着菲儿说:“我是她的村主任,你是哪位啊?你要把哑妹怎么样?”
菲儿:“哦,我偶然在街上遇到哑妹的,她帮了我,我也想帮帮她,就把她带回去了,这不,我想让哑妹也换个活法,做做美容,整了一下头发。”
李刚狐疑地看着菲儿说:“换个活法?怎么换个活法?她一个不会说话的人,你想让她做什么?”
菲儿:“你是不是怀疑我啊?呵呵,我告诉你,我不是坏人,我就是想帮帮哑妹,她来找儿子,我也在帮着找呢。”
哑妹看着李刚点头表示:“菲儿是好人,她在帮助我。”
李刚还是有些疑惑地看着菲儿……
菲儿突然想起什么说:“哦,我跟哑妹从小就认识。”
哑妹用力地点点头。
李刚想了一下说:“不行,你得跟我回去,扶贫工作队来了,村里要开展精准扶贫,你不回去怎么能行呢?找不到贾勇,你必须得回去。”
哑妹摇着头说:“不,我不回去,找到春娃我再回去。”
菲儿看着李刚说:“李主任,这样吧,让哑妹先在我这,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村里的事情你就费心帮助安排一下,等找到春娃了,她愿意回去我送她回去,可以吗?”
李刚像没听见菲儿说话一样,看着哑妹说:“你真得回去,我想让你把香包刺绣做起来,扶贫工作队说了,可以扶持你,我想让你带领大家做香包刺绣,你不回去不行啊。”
哑妹还是摇头说:“不,我要找春娃。”
菲儿看看说:“李主任,她不找到春娃是不能回去的,你就费费心,村里的事情你帮助先安排着,我也抓紧帮助她找春娃,好吗?”
哑妹冲着李刚用力地点着头……
四十六.西北家夜内
哑妹坐在窗台前,对着窗台上摆着的一个镜子,用力地梳着头发,怎么也梳不直,急的哑妹端来一碗水蘸着梳子梳头发……
菲儿走进来,看着笑了……
哑妹坐在椅子上,菲儿用头发熨板一点点把头发熨直,哑妹看着镜子露出了微笑……
四十七.街上日外
哑妹一身素装,在街上搜寻着……
四十八.西北家哑妹房间日内
床头柜上抱着一个娲呜子,西北走进来看见娲呜子,笑了笑,拿起吹了一下,然后往床头柜上随手一扔,掉在地上摔成两半……
四十九.街上夜外
夜色中的人行道上,菲儿站着巡视四周,她比划着问一个个路人,路人摇头。
十字路口,菲儿行色匆匆,嘴里嘀咕道:“她会去哪儿呢?真急人!”
车流如梭的街上,西北慢慢地开着车转悠,他看着车窗外,眼露急切和焦躁。有一个女子的背影闪过,他的车“哧溜”一声停住,伸出头来看,那女子回头诧异看着他,他失望地摇头。
后面的喇叭响起来,他懊恼地拍打了一下方向盘,继续前行。
五十.十字街口夜外
哑妹站在十字街口徘徊,看见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女人,把照片递给她,妇女拿起照片对着路灯看看,摇摇头,还给她照片。
五十一.街边人行道夜外
哑妹左顾右盼地行走着,突然脚下滑,坐在地上,脱下鞋,看见高跟鞋的鞋跟掉了,泪水流了出来……
哑妹拎着鞋在街道上行走着……
突然哑妹看见街对面一个小男孩在跑着,她立即跑过去,刚到街中央,前面驶来一辆汽车,开车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哑妹看见女人开车十分惊讶,愣住了盯着车里的女人,车来不及躲避撞到哑妹,她无声地倒在路口……
有人尖叫:“撞人啦!”
五十二.岐伯中医医院清晨
简洁的病房里,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
哑妹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她的脸上有擦伤,涂着药水,一只胳膊绑着石膏,西北站在窗前望着黑暗中的夜空,菲儿坐在床沿劝慰着哑妹。
菲儿:“你是一个好母亲,可你太不爱惜自己了!”
西北慢慢转过身来,望着哑妹,一字一顿道:“你知道吗,你丈夫是对的,他不能把孩子给你。”
菲儿一听很诧异,大声斥责道:“西北,你疯了!”
西北不理睬菲儿的话,继续望着满脸惊慌的哑妹说:“你能给你儿子什么?要说母爱,小猫小狗都会得到,可孩子跟着你,只会误他的前程。”
菲儿:“你混蛋!他的丈夫,那个该死的贾勇花子绝不是一个好东西,为了一个人出来逍遥,无情的抛弃了她,抢走了儿子,他就是这样教育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