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文学剧本】 刘府大院 ——乱世英侠
刘王氏:(有些疑惑表情)哥,是府里不顺心吗?还是嫂子不温柔贤惠呢?
刘广德:别瞎猜了云朗,我对府里没烦事。我是二十屯的保长,十几年来伤到好多人。一旦有风吹草动的,会有人索取我项上人头的。
刘王氏:(惊讶的表情)不会吧哥哥,您一惯温良恭俭让的性格,怎会伤到人呢?
刘广德:云朗,咱院里几十双眼睛盯着你我呢。虽然咱是清白的,一些人受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的熏染太深,永远走不出那种怪圈。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商讨家事,但又不能超越古老的怪圈,所以我的心总是烦着。
刘王氏:(嫣然一笑)哥,以后您也叫我刘王氏吧,王云朗那段丑陋历史我想努力把它忘掉。可是,三年多里,您一直是怕我忘掉那段不光彩历史吗?
刘广德:不不不,云朗,我以后不叫你云朗就是了。哎,那位教书先生也够缺德的,干麻喝醉酒后去糟蹋他的学生呢?真是个畜生!好好好,哥以后不提了,只叫你弟妹好了。
刘王氏:哥,其实那位章老师,也只是亲了我的脸而已,并没有达到他的预期目地,被我爹一顿大鞕暴打,也算摆平了。
画外音:刘王氏又想起那个傍晚,双山县棉麻商王老板请私塾教书章先生喝酒。章先生酒厚时,当众把王老板漂亮、俊俏女儿王云朗抱在怀里亲了起来。王老板一怒之下,喊来下人,把章先生绑在拴马桩上,用赶车的大鞕,章先生被打的遍体鳞伤。
四·场景:东北、诚信庄、刘家大院、大门里、院中、日、外
刘广德:弟妹,我真要离开刘府了,我再重复一遍。以后有些事,在东西两跨院里多找一下赵呈祥。别小看了他是逃难的,这人将来是帅才。弟妹,没事少和我接触,小人的舌头是有毒的。
刘王氏:哥,你怕啥。我只是陪哥说几句话而己。哼!嫂子知道我体贴哥哥,我和哥哥说话嫂子都不管,别人看也白看。只要哥高兴,我才不管呢。
刘广德:(没一点笑模样,怒气冲沖的表情,声音圧的低低的)弟妹,你的事儿够你管的了,家眷伙计几十口,吃喝拉撒睡,够你忙的。还有,又挤进来七八家佃户避难躱胡子。快回去,广仁兄弟心眼窄,他若是看着你和我粘糊,他会打扁你的。快回去吧,他们一会儿一定要来找我说事的。
刘王氏:(满不在乎的表情)哥,都知道妹子是您的参谋,没人猜疑咱俩有那事,我们是清白的,您心里最清楚。哥,是您想多了。这么大一个家,里里外外全靠您一个人,嫂子又不体贴您,妹子是觉得与心不忍。
刘广德:(十分诚恳表情)弟妹,你在为闺女时,就那么抢眼招风。啊,对了,是你的美貌外表让教书的章先生动了情才亲的你吧?可是,你爹把先生一顿大鞕打出王府,传遍了双山县。弟妹,咱俩一起出出进进的,我看广仁的眼神,是有杀我的心。
刘王氏:(生气的表情)他敢,他要敢阻拦我和哥在一起谋划刘府大事,我会永远不让他碰我的。别看他在人群里扎扎乎乎的,其实,那是根竹杆,外表坚硬腹中空。
刘广德:(心事重重地目视远方)弟妹,这个大杂院里我一天也不想多待,闲话太多,我想马上离开。
刘王氏:(抓住刘广德的手)哥,弟妹不让你走,您不在弟妹身边,弟妹要扛起大院这个家,会受不了的。
刘广德:(转回身看了一眼祖宗留下的深宅大院)弟妹听话,马上回去,哥实在是承受不了院里五十多双眼睛的眼神。主要是二十屯保长期间,有些积怨。
(刘王氏给大伯哥一个飞眼笑,扭动腰肢走回后院)
(刘广德仍站在大门里,眼望门外蓝天,想着心里大事)
五·场景:东北、诚信庄、刘家大院、大门里、院中、日、外
从关内逃难来刘府大院避难的赵呈祥,只有三十岁,逃难时隐去程兆祥真名。他有个三十岁老婆,俏丽聪慧,大家闺秀有文化,隐去的名字名字叫乔静春,现在叫春妮:(从东门房走过来,用谦恭声调和刘广德说)东家老爷,外面冷,到妹子炕上坐一会儿,暖暖身子吧(又动情一笑,走近刘广德身旁,十分关切的表情)冬腊月天气太冷,东家老爷在外面站的太久了,会受风寒的。
刘广德:(看周围没人注意,小声悄悄说)春妮妹子,哥哥要出远门了,以后可能永远离开刘府大院。今天和春妮妹子再说一遍,没事时就别再往一块凑,以后你们在这个庄里要常住,注意别人说闲话。
春妮:(一笑)东家老爷,您是正人君子。您不必担心,君子面前没人会嚼舌头的。
刘广德:春妮妹子是有修养、有内涵的女性,千万别惹上桃色新闻。那种污点贴到身上,要脏一辈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春妮:(点点头)东家老爷所言极是,春妮听您的。其实,我什么都不怕。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脚正不怕鞋歪。东家老爷,我家呈祥让我多关心些恩公,以后要报答您收留大恩,平时多关心一些东家大哥的冷暖。既然哥哥不需要,那好吧,妹子回了(春妮觉得很尴尬的委屈,眼里浸满未落的泪花,离开了刘广德身边)
刘广德:(望着春妮离去的背影,一声长叹,自言自语)是什么力量扭曲了才女的灵魂?离开讲坛,流浪到关东。华夏为何会出现如此光景?一位高教也沦落在乡间,还不如都市里风尘女子风光啊!
(春妮退去后,刘广德一个人仰首眼望苍天长叹)
六·场景:东北、诚信庄、刘家大院、大门里、院中、日、外
(狗剩子、大栓子看到主子身边女人退去,二位又走了过来)
(刘广德堂弟刘广仁、刘广智两位来到刘广德身边,看气色是来说事的)
刘广仁:(站在刘广德面前)大哥,怎么,我听说你躲出去?这是真的吗?
刘广德:(有些不屑一顾的表情,点点头)是啊,听谁说的?消息够灵通的哈。
刘广智:(也插言问)大哥,您撒手不管了,这个大院里的人怎么办?杂姓的、不相干的有几十口子呢,这些人怎么打发呀?
刘广德:(十分生气表情)哪里有杂姓的?什么叫不相干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不想操这些闲心了。二位,以后爱咋办就咋办,与我无任何相干。
刘广仁:(有些气愤的表情)大哥,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啊。若涵和若冰可是嫁出去的姑娘了,她们有家为什么也常住咱这里?马老爷子在诚信庄有住房,不也住在咱家吗?
刘广德:(一声冷笑)呵呵,说的好。一个是我的亲娘舅舅,一个是我的俩妹子。怎么了?我这个做外甥的孝敬舅舅,和我俩妹妹住娘家有什么不对吗?
刘广仁:(有些不服的表情)大哥,润田是您的表弟,但他毕竟是外姓人,把收地租大权交给他,我们觉得不妥,也不服。还有,账房先生也不该让姜孝安管啊。他虽然是若涵的男人,但是他毕竟不姓刘姓姜啊。这个吗,我们更不服。
刘广德:(一声叹息)二弟、三弟,还有吗?你们觉得不妥,我也认为不妥。可是,你倒不是外姓人,广智也不是外姓人,你们会记账吗?会算账吗?收钱时欠钱户,你会写字据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也配做账房先生吗?广仁,你除了会怀疑我和云朗不正常,再就会骂老婆。除此之外,你还会啥?
刘广仁:(一百个不服气的表情)反正是老祖宗留给刘氏后人的家产,不能落到外人手里。让外人管着咱的财产,我们哥俩不服。
刘广智:(急忙接茬,看着刘广仁)二哥,你可千万别连上我,我也不识字,什么账也不会管,请外人管我服。
刘广德:(一声长叹)会好的广仁二弟,到时候不服也得服。哪个财产是老祖宗留下的?都是天下百姓的。八路军一来,土地大伙一分,现在的大杂院里还能住进十家。我估计可比现在热闹多了。广仁兄弟,该干啥干啥去吧。再找事时候自己来,别把广智拐来,他直爽,别把他带坏了。
刘广仁:哼,别寻思我们不知道呢,明摆着的,是想把刘家产业转给姜孝安和马润田,别当我们都是傻子,(刘广仁一边往院里走,一边在嘟囔着。刘广智不哼也不哈,向刘广德一抱拳)大哥,事前三思啊,一个人在外不容易,走与留可要盘算好啊(也回去西跨院)
刘广德:(揺摇头,自言自语)愚昧无知,刘氏家族产业,不被分掉,落到这样人手里还不如分给大家痛快。不想了,也不看了,三十六计走为上。
(刘广德堂弟刘广仁、刘广智两位从刘广德身边走开去)
画外音:刘广德常去西跨院大舅房里。大舅是留过洋的大学士,儿子马润田经常外出到双山、郑家屯和四平一带办事。到城里总会给老爷子带回一些旧报纸和过期的杂志,老人家会从字里行间分析动荡时局。外甥来看舅舅,无非是想听听舅舅怎么说,这位日伪时的二十屯保长,怕八路军发动群众要他命,给自己选条活路,或是早做打算。
七·场景:东北、诚信庄、刘家大院、大门里院中、日、外
一阵阵货郎挑子的拨浪鼓声,伴随吆喝声,由远而近。
刘家老爷、二十屯保长、诚信庄庄主刘广德,长衫短褂、衣冠楚楚地在前院大门里散步。两跟班紧随。大门敞开着,门外有两护院武士守着。
刘家后院的佣人、佃户家的姑娘媳妇儿们,听到货郞拨浪鼓声,纷纷走到前院。佣人中的女性们还纷纷伸头张望。年轻些女士们,会结伴走出来,也是一道亮丽风景,伴随孩子们吵闹声,大院里顿时热闹起来。
刘广德:(站在前院大门里,看着大门外动静,对两跟班的一笑)狗剩子、大栓子,你们听,这声一定是货郎李达川摇的拨浪鼓声,有板有眼的哈,哎,二位,细听听,好像说话似的。
狗剩子:(上前一步,凑到主子身边,一笑)难得东家老爷有雅兴,我怎么没听出来像说话似的呢?老爷,您能听出来揺的拨浪鼓在说什么吗?
刘广德:(拿出一副文人相,迈开半步,比比划划地做动作)听着哈,鼓点里在叙说的是,进庄进庄一进庄、庄里有个好姑娘、我有首饰钢针丝绒线,要买咱俩商量商量再商量(又看了一眼两位跟班的)狗剩子、大栓子,听听,我说的对吗?
大栓子:(侧耳细听)哎!东家老爷,经您这么一说,还真像在说话呢。有点意思。嗯,李货郎又有一个多月没过来了,一定又有好新闻。
刘广德:(又是抬头眼望蓝天,一声长叹)还哪来的好新闻呐?别做梦了。
狗剩子:(笑着回话)老爷,以前小鬼子倒台子时节,您常说这回中国东北该归中国管了,这不就是好新闻吗?
刘广德:唉!小日本是滚了,国民党的中央军、共产党的八路军,像拉锯似的你走他来的。共产党的八路军一走一过没站脚,不知啥样。国民党的中央军(摇摇头)搜刮百姓,进院见啥好就拿啥。拿县城双山镇来说吧,日本人占了十四年,把百姓祸害的够呛。小鬼子刚走,国民党的中央军又开了进去,不比日本人强多少,照样祸害百姓!
(刘广德的两位亲妹妹,从后院来到中院)
八·场景:东北、诚信庄、刘家大院、大门里、院中、日、外
(大妹刘若涵、二妹刘若冰走到刘广德身边)
(狗剩子和大栓子看到两位姑奶子来见老爷,主动退出十歩外)
刘广德大妹刘若涵:(站在刘广德身边)哥,刚才春妮去后房客厅和嫂子说,您要出远门,这是真的吗?嫂子听到这个消息后,一直在默默流泪。她说她知道您要离家出走,到没人认识您的地方去。哥,为什么呀?
刘广德二妹刘若冰:(也站在刘广德身边)哥,您想去哪呀?这个家全指着您撑着门面呢,您走家里怎么办?哥,您就狠心舍得离开我那才五六岁的奇文、奇武两个侄子吗?
刘广德:(脸上浮现出很无奈表情,一声长叹)唉!哥也是处于万般无奈呀,我承认,我是胆小怕死。来咱家落脚的赵呈祥、春妮两小夫妻俩,说过的南方打土豪、斗地主运动,是共产党八路军所为;现在八路军又开进了咱东北,不知道是福是祸,吉凶祸福难料哇!我怕斗到我头上,就想离开这个大杂院,一个人去找个清静地方了此余生。
刘若涵:(眼含泪花)哥,咱大舅分析过时局与您的处境。他说您不用躲出去,您没人命案,也没人要您的命。用不着出去躲,受点皮肉之苦,过一阵子也就沒事了。
刘若冰:(也趁机劝慰)是啊哥,大舅说的在理。您还是去大舅屋里,听听他老人家的见解吧。咱大舅可是留过洋的学士啊,见多识广。
刘广德:(不屑一顾的表情)我几乎天天去听大舅说。非常时期,局势动荡,文人墨客只会推理,告诉你会怎么样。至于去留再去问大舅,还有用吗?
刘若涵:哥,咱院里枪炮手十二名,加上砍刀队不下二十人,他们可不是吃闲饭的。
刘广德:(一声冷笑)呵呵,哎哟我的亲妹妹哟,这些人对付小股土匪没问题。官军要来,无论是八路军还是中央军,千万别抵抗。抵抗等于以卵击石,蚍蜉撼树,那是徒劳的。
刘若冰:(疑惑的表情)哥,大兵一到,那该怎么办?
刘广德:只有开门相迎,笑脸以对是绝佳的选择。
刘若涵:哥,您看,您要躲出去,家里非出乱子不可,还是别走了吧,哥,留在家吧。
刘广德:(抬手制止二位妹子的劝说)若涵、若冰,别说了,哥不是厌世、哥是躲灾,哥也不是不喜欢这个大杂院,这里有我妻儿老小。现在只是有个打算,尚未做出决断。两位妹妹,别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