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大明九龙公子案(小说) ——堪舆术奇闻录
三个青年说:“虽然我们没插完,可我们给主人家抓了三大桶鱼。”
袁辉祖哈哈一笑:“栽不完就是栽不完,偏说抓了鱼,你们抓的鱼呢?”
一个青年说:“在那三个桶里,还没提回去,你自个儿看去。”
袁辉祖说:“不用看了,是三桶茶。就是三桶满满的青杠叶。”
一个青年说:“你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是鱼,偏说是青杠叶。”
袁辉祖说:“不信啊?不信自个儿看去。”
那个青年去一看,果然是三大桶青杠叶。
十七
有一次袁辉祖对某人说半个月他家要遭火灾,那个人听了火冒三丈,以为袁辉祖在咒骂他,说如果半个月内没遭火烧,就要拆袁辉祖的台,这不,一直等到第十五天,这家人还没发生火灾,这最后一天,主人一家连火都不生,只留男主人一个人在家守着,心想这天一过没发生火灾,就要去拆袁辉祖的台,他抬根凳子坐在堂屋的大门口,就这么守着那儿也不去,眼看天快黑了,男主人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便在街沿上转悠,抬头看见屋檐上有一个蜘蛛在吊丝,他最恨蜘蛛了,四处织起网,看上去不爽,他就用火去烧蜘蛛,那知那火卟地一声,顺着蜘蛛丝蹿上了屋檐,把檐口烧了起来,不过因为救的及时,没酿成大祸,第二天主人家专程去袁辉祖家致谢。
袁辉祖有个兄长在外地做官,在他积了笔巨大的家产后,便弃官归家,在他还乡时,他积攒的银子装了六艘小船,走水路由岷江回家,当他们出发不久,不料在路上遇到了大风,那风把六艘船全部吹翻了,船上的人和金银财宝全部坠入水中,远在千里之外的袁辉祖正在山上干活,他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不由得心里一紧,连忙从丛树上摘了一把松叶,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家,把松树枝在水缸里捞了几下,不久,他平安的回了家,袁辉祖赶忙去问候,兄长说是虽然船翻了,但因为打捞及时,人被救上了岸,沉水里的金银也全部捞上来了。
有一年大旱,青神县的县太爷如坐针毡,当他听说袁辉祖能掐会算,于是派了三个差役去抓袁辉祖,让他施法降雨,当时袁辉祖正在犁田,三个差役寻到了袁辉祖,说:“袁辉祖,县大老爷叫你去县城施法降雨。”
袁辉祖问:“现在就去吗?”
三个差役说:“县大老爷就是叫你马上去。”
袁辉祖用食指和拇指夹住了牛脊骨,把牛整个儿的提起来,在犁沟里前后晃动给牛洗脚,然后一下子把牛抛到了田坎上,说:“你们回去叫县大老爷写个帖子来我才去。”
三个差役被袁辉祖的指力吓住了,急忙回县衙向县太爷讨了帖子来,袁辉祖说:“叫我去也可以,可我得坐县大老爷的轿子。”
三个差役又回县衙讨了县大老爷的轿子来,把袁辉祖抬进县衙内。
县大老爷问:“袁辉祖,听说你法术高明,现在正是需要水插秧的时候,可这天总是不下雨,你说,这天几时能下雨啊?”
袁辉祖说:“大老爷,我看今天正午时刻就会下雨。”
县大老爷很是不信,心想这天明光澄亮的,怎么会下雨呢?
临近正午时刻,袁辉祖偷偷拂了拂手,立时下起了倾盆大雨,县大老爷高兴极了,说:“袁辉祖,你可以回去了。”
谁知道只是城里下了雨,城外依然是滴雨也没有,原来袁辉祖只是把月儿塘的水给拂干了,那塘里的鱼立时全干死了,从此以后,月儿塘再也没有水了,如今,月儿塘成了县高中的操场,还是青神县开运动会的地方。
袁辉祖虽然无力下大雨,让大家把秧插下去,可他仍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有次看到一个穷学生穿得破破烂烂的,家里的老母亲也病倒在床上有好几年了,每天早上他要去割一背牛草到市上卖了才去上学,不然他们母子当天就没钱买米,袁辉祖见了,就把他叫到家里,在墙上画了个圆圈,说:“你每天来拿一两银子够你们母子生活了吧,只是你要闭着眼睛进去拿,拿了银子就出来,每次不能多拿,更不能睁开眼睛看。”
以后这个穷学生每天就来拿一两银子,这样过了很久,有天这个学生想:“我倒底是在那儿拿银子呀,为什么每天拿都拿不完呀?”
于是穷学生进去后,就把眼睁开看,发现原来是一间很大的屋子,屋子里堆满了的黄金白银,他立时被吓呆了,他在屋里转了一下,发现另外还有屋也堆满黄金白银。
就在这时,门外的守卫发现了穷学生,守卫把穷学生抓到了皇帝那儿,一经审问,穷学生就全都招了,皇上命人把袁辉祖抓去,袁辉祖跟着差役进了皇宫,他事先躲在大殿的横梁上,皇帝到了,袁辉祖说:“袁辉祖给皇上请安!”
皇上叫道:“袁辉祖,你在那里啊?”
袁辉祖只是签应,就是不下横梁,皇上怒了:“袁辉祖,为什么只听到你的声音,就是不见你的人啊?难道你是神仙不成。”
这下袁辉祖得到了皇上的封呈,这下跳下横梁叩见道:“谢主龙恩。”
以后袁辉祖就成了神。
十八
有一次,袁辉祖的老婆在山上割牛草,袁辉祖在田里使牛犁田,直到中午放牛了,还不见老婆背牛草来喂牛,于是他放了牛回家,家里也不见老婆的身影,家里冷灶清烟的,不象是回来过,他感觉不对,就上山去找,找了半天,他看到老婆正蹲在草丛里光着屁股解手,他喊了几声,老婆又不答应,象个木头人似的,袁辉祖马上明白,老婆是被人使了定身法,于是他一迷糊,给老婆解了,他问老婆:“她有什么人没有?”
老婆说:“我看到有一群演杂耍的人路过,当时我正在草笼茏里解手。”
袁辉祖听了,马上明白,杂耍班里有懂法子的,他们班里几个汉子见袁辉祖多老婆在解手,就忍不住发笑,班头脑子里一发热,就使用法子捉弄她。袁辉祖二话不说,连忙赶到了河坝子,要在往日,河坝子也散场了,可今天不同,有伙杂耍的在四古庙前的空坝上扯棚式搞杂耍,有个汉子正在扯开嗓门吆喝,旁边还有锣鼓响器的助威,周围的人是堆山泄海的,把个杂耍班围了个里三层的外三层,此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正在表演走钢丝,一会儿是金鸡独立,一会儿又是倒挂金钩,表演得相当精彩刺激,人们的心都提到了嗓骨眼上,几百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观众们一遍又一遍的喝彩,巴掌拍得一浪高过一浪,袁辉祖就近找个茶馆不声响的只顾理头喝茶,时不时远远的看一下正在走钢丝的女孩子。
正在这时,天大的奇事发生了,那活生生的女孩子平空不见了,刚才还活灵活现的,突然一下子就不见了,象气泡似的砰的一声,在人们的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人们惊得目瞪口呆。
“刚才还在钢丝上走呢,咋一下就不见了,是不是使了什么隐身法哦!”人们议论纷纷。
“喂,快叫女娃子出来,快点现身。”人们久了不见女娃子,都不停的叫。
观众们以为是在耍魔术呢,更加喝彩和拍巴掌,杂耍班的人纳闷了,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班主情知不妙,只见他双眉紧皱,神色凝重,知道今天遇到了高人,使了手脚,他连忙又施起法子,放出马蜂去蛰,只见那群马蜂嗡嗡的叫成一片,成群结队齐唰刷地飞进茶馆。
“哟,那儿来这么多蜂子呀,还那么多。”茶馆里的客人们急忙从茶馆里跑到了街上,茶客们议论纷纷。
真是奇了怪了,先是一个女娃子不见了,接着又平空飞出那么多马蜂,那马蜂不约而同的朝袁辉祖飞去。
这时看杂耍的人全都围到茶馆门前,都心惊肉跳的看着,那马蜂可不是好惹的,蛰人一下都不得了,而且一下子又来了这么多,一个个直袁辉祖,大家以为袁辉祖这下子完了,这么多马蜂,不把他蛰死,也要让他半死不活,那知袁辉祖镇定自若的坐在那儿喝茶,不慌不忙的把头上戴的帽子摘下来,放到茶桌上,一时间奇事发生了,只见那些蜜蜂象一个个得了指令似的,全部飞到帽子上去了,一个个朝那帽子蛰。
大家破天荒地的看到这种情形,都不明白袁辉祖在帽子上做了什么手脚,竟让马蜂这么乖乖的听话。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人走进了茶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袁辉祖又是磕头又是作揖,师父师父的叫个不停:“师父,师父!弟子有什么对不住师父的,请师父宽宏大量,抬抬手放弟子一马。”
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杂耍班的班头。
“你知道你今天做过什么吗?”袁辉祖问。
“知道,知道,弟子今天使过定身法,千不该万不该,把一个解手的大嫂给定住了,事后忘了解掉定身法,。弟子知道错了,请师父饶过弟子,弟子甘愿领罪受罚。”班主说。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你不要以为你懂点法子就胡乱作弄人,你有能耐也不能乱用,我今天只给你一个教训,不会为难你,也不会罚你什么,你以后好自为之。你走吧,走钢丝的那个姑娘就在门外。”袁先生说。
“是,是,是,弟子记下了,弟子愿奉银十两赔罪。”班主说。
“你们在外也不容易,你回去接着杂耍吧。”袁先生说。
这时那女孩又回到了钢丝上,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观众更给以热的鼓掌和喝彩,袁先生茶也不喝回家了,下午接着犁田。
有一天,袁辉祖正在几个酒肉朋友吹嘘自己的法术,这时,一个瘦子指着对面走来的一个姑娘,说:“我说袁辉祖,你吹了半天了,说破了嘴皮还是虚的,如果真灵,你就叫那个姑娘把衣服脱掉。”
“对呀。”一个胖子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看那姑娘长的身材还不错,你就让我们一饱眼福嘛。”
“这有啥子嘛!”于是袁辉祖果真就使用了美女脱衣术。
只见那姑娘开始用双手在身上乱摸乱挠,后来真的就将衣服一件一件的脱掉,好象身上特别痒似的,直至脱得一丝不挂的走来。
“哇!……”几个男人虚声不断,几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姑娘。
袁辉祖却一下子脸色大变,急忙起身去轰赶那几个男人:“滚!滚!滚!都给老子滚!”
几个男人大惑不解的问:“啥子事嘛,嘛子事。”
此时那姑娘冲袁辉祖叫了一声哥,然后双手捂脸哭着跑了,几个男人才明白,这个姑娘是袁辉祖的堂妹。
袁辉祖懊恼极了,回去后把使法的书烧了,从此以后再也不施法了。
【后记】
直到两百多年后,才有人找到袁辉祖所藏奇书,书中有一纸条,上书:“得我书者,替我复杂。”并交待了如何复仇之法。
得书者果真照袁辉祖之法,每天每夜到朱元璋的祖坟上去守着,去时戴个斗笠、倒披着蓑衣,一直守了半个多月,这天晚上,在天上掉下了一根红线,沙沙的响,这时坟墓里也伸出了一根红线向上延伸,要和天上垂下的红线相接,在天上的红线连伸了三次之后,得书者拿出剪刀,把天上的红线剪断了,不久朱家龙气大穴,明朝走向土崩瓦解,最终被灭亡了。
这不,袁先生的魂魄最终投胎成了李自成,那李自成带兵攻进了北京城,李自成义军所到之处,首先捕杀皇族,仅在山西就杀掉朱姓子孙一万多人,兵锋过处,那些朱姓王爷几乎没有活下来的,只要是朱元璋的后代,不论主动投降还是被动俘获,不论立地不跪还是苦苦求生,不论拒不交待藏宝地点还是痛痛快快地献出所有财富,结果都一样,一律诛杀,凡王府宗支,不分顺逆,不分军民,凡朱姓者,尽皆诛杀。皇族均在劫难逃,那些各地最壮丽的王府,在连绵全国的战争中,几乎无不灰飞烟灭。杀尽了皇子皇孙,只因袁先生是一条没有长鳞的龙,所以只做了几十天的皇帝,就被赶出了京城,最后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