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荣，什么事也不能让我忘记你，真的，我也好恨我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执着。”李志强把车停在路边的玉米地旁，转过身子，用手捧着冯小荣由于激动变得通红的脸。
　　 “志强，我也是，忘不了，可我们怎么办？一直这样下去吗？”冯小荣用手擦去李志强的泪。她也满眼的泪，“小荣，对不起，我不能给你承诺，对不起。”李志强边为冯小荣擦拭着眼泪。边下车坐到后座上，冯小荣没坐在前座上，她怕被人看见，虽然车玻璃用太阳膜罩着的，冯小荣还是十分小心的。“小荣，我这辈子就爱你，真的，可我们却不能长相厮守，只能这样偷偷摸摸的，小荣……我好想你……”李志强亲吻着冯小荣的脸，眼睛，唇。他灼热的气息和火一样的体温令冯小荣无法抗拒。“志强，我也想你，真的……好想……”冯小荣的双手搂着李志强的脖子回吻着……
　　
　　 十三
　　 日子在平静中又过去了十多天，明天就是十月一了，往年儿子伟健不放假，今年却放了三天的小长假，冯小荣高兴极了，为贪黑回来的儿子做着他爱吃的饭菜。“儿子，明天李雪结婚，你去吧？你俩是同学。”冯小荣婚结的早，怀孕比较晚，她的儿子比李志强的大女儿还小几个月，都是一年生的，当年村子里一共生了六个婴儿，就冯小荣生的是个儿子。“我不去了，妈你去吧，我累，想在家歇歇，怕闹。”儿子的性格太像冯小荣了，喜欢安静，不爱往人堆里去。“那你不去？就得妈去，妈想让你出去走走，最主要的是能吃点好的。”“我知道，老妈想让我去吃点好的，我不去，吃不进去。”儿子搂着冯小荣的脸亲了一口。“去，这么大了，还恋母。咋不把小玉领回来？让妈看看。”王伟健处了个对象。
　　 “过年的，她回家秋收去了。”“过年一定带回来，妈要看看准儿媳。”冯小荣拿着儿子的手机在看儿子对象的照片。
　　 “儿子回来了？”王立东乐呵呵地进了屋，他非常爱这个独子，儿子却似乎不太喜欢他这个老爸，嫌他对妈妈太粗暴了，动不动就和老妈发脾气，骂人。“爸，回来了，你吃饭了没？”王伟健看老爸回来迎在走廊，接过老爸为他买的大包小包的水果和烧鸡，排骨。“买这么多干嘛？我吃不了这么多，会坏的。”“你妈让买的，给我打了好几遍的电话。吃吧，儿子，平时也舍不得吃。”王立东站在比自己高了一头的儿子面前，疼爱地看着。
　　 “我没吃呢，一会让你妈给我热热就行。”王立东边说边进了厨房。“妈，爸买的菜，放哪？”王伟健也进了后厨房。“儿子，你把排骨放冰箱里先冻一下，明天妈给你做糖醋排骨。噢，还有烧鸡？这个是你爸给你买的，我没说，拿来给他先弄点吃。”冯小荣把烧鸡放在菜板上，刚要撕。“别撕别的，鸡头，鸡屁股，和脖子就行，好玩意给儿子和你吃，我是吃破乱的命。”王立东从冯小荣手里拿过撕剩下的烧鸡，放进了冰箱的保鲜室里。
　　 儿子回来，冯小荣回到了东屋。“想我了吗？宝贝。”王立东摸着冯小荣光滑的身子问。“别动，别老叫我宝贝，恶心，用着我时，我就是你的宝贝，用完我了，我就什么也不是了，明天你别出车了，李志强家小雪结婚，你去随礼去吧，儿子不回来我就去了，我得给儿子弄好吃的。”冯小荣推开王立东的手。“你是不是真的偷野男人了？这么久也不想我？为了李志强家有事，亏你想的还得耽误挣一天钱？本来就得写礼份子钱。你去呗，下午回来做啥还不赶趟？”王立东用力推开冯小荣推他的手。“我还整不了你了呢？小样，敢和我撕扒？过来，你是我老婆，我今天就想要你。”没办法的冯小荣只好任由王立东行使了做他老公的权力。
　　 吃过早饭的冯小荣打份得漂漂亮亮的和表嫂去了李志强家，儿子伟健还没起床，冯小荣没舍得叫他。王立东开着车上了火车站，今天是十月一，放假的人多打车的也应该多。
　　 果然，只停了一小会，就来了三个看着要打车的人，“师傅，我们上大杨树屯，你知道不？去过没有？多少钱？”王立东一听上自己的村子，他留了个心眼，心说，正好送完他们上李志强家喝酒能赶趟，没说自己就是那个村的，怕客人少给钱。“当然能找到了，我是老司机了，哪都能找到，不过远点，要二十块钱一位。”“啥？这么贵？便宜点，十五元一位我们就坐。”其中一个年青人在讲价。“王宾，要不咱再问问别个车。”又一个年青人对和王立东讲价的小伙说。“行了，十五一位，送你们一趟，看你们着急，上车，走吧。”王立东听说他们要打别个车，下车把三人让进了车里。
　　 走了一段的路，王立东爱说话的毛病又犯了，“哥几个上大杨树村干什么去？”“上一个朋友家喝喜酒去。”其中岁数大一点的说。“几队，谁家？得问明白，不然找不准的。”王立东觉得应该是李志强家。“几队？真还没问。要不问问志强？”王立东一听果然是上李志强家的。
　　 李志强接到老张的电话，知道他和王宾，李宏来了很高兴，详细地告诉他们从哪走，走大坝能近四五里的路。
　　 王立东当然知道，他装做不知道，听着老张说怎么怎么走。“噢，原来这里还有个近道，不知道？”王立东边说边往大坝处拐。“李宏，你说李志强和他的老相好，还能不能有来往？”“王宾，总管不住你的嘴！”王宾看了李宏一眼。“怕啥的，老张都知道，工地上谁不知道？我就好奇，他俩那么疯狂，还能不见面？”
　　 王立东听得不过瘾，他把车速放慢想听听李志强的丑事，“你说的对。一旦男女发生了关系，根本不能散，偷惯了腥味，改不掉的。”“就是的嘛，别看那女的走了，不在工地做饭了，他俩从小学就是同学，又在一个村子住，肯定得偷偷的搞，哈哈在工地时那简直……”“王宾，你这人这嘴早晚惹祸。”老张用手推了一下王宾，他从反光镜里发现开车的司机的脸变了颜色和表情，刚才的王立东还兴致勃勃地想想听关于李志强出轨的笑话，现在的他脑袋一片昏沉，嗡嗡直响，握方向盘的手有些发抖，嗄地一声，他踩住了刹车。“师傅，怎么了？这是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老张发现不对忙问。“下车，自己走着去吧，就前面的小屯。”王立东的心呯呯地跳，脑袋上的青筋直蹦，他当然知道他们说的那个女人是谁，他百味穿心，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师傅，你这人咋这样？把我们放半道上算咋回事？不行，必须送到地方，要不然钱一分没有。”王宾气得直冲王立东喊，就是不下车。“快下车，钱不要你们的了，快下。”王立东疯子一样的下了车，把坐在车里的王宾硬生生地拽了出来。
　　 几乎接近疯了的王立东，丢下了不知所措的三个人，开车驶向村中。“这他妈的什么人？老婆跟人跑了？抓鬼去，真他妈倒霉，雇了这么个破车。”王宾还在骂着。
　　 “快给志强打电话，这个司机可能是冯小荣的老公。”老张边说边拔响了李志强的电话，“喂，志强，喂，怎么不接呢？”过了半天。“喂，老张，咋还没到？丢了吧，哈哈……”李志强在电话那头大笑着说。“志强，你千万要加小心，可能冯小荣的老公去你家了，或回家找冯小荣去了。”“什么？你说什么？老张？”李志强边打电话，边用眼睛找刚刚还在不远处的冯小荣。她依然还在那和一帮妇女有说有笑的唠嗑。“喂，老张，说清楚些，怎么回事？小荣在这呢。”“别说了，志强，看着点冯小荣，千万别让她回家，我们不去了，回去往你的微信里打红包。”老张急忙挂了电话。
　　 “你说啥？张哥，那个司机是冯小荣老公？你咋知道？我的妈呀，我这张破嘴，咋这么欠呢。”王宾脸也吓得变了色。“肯定是，以前听冯小荣说过，她老公是开出租车的，咋会这么巧呢？真是的，该着要出事，走吧，别去了。”老张边说边和王宾，李宏往回走，没去李志强的家。
　　
　　 十四
　　 王立东疯子一样开着车，路上他给冯小荣打了几遍电话没接，他知道冯小荣一定去了李志强家，他竟忘了儿子伟健在家，嘴里不停地在骂，“好你个不要脸的臭婊子，敢在外面偷汉子，我非毁了你那张脸不可，狗男女，我非杀了你们不可。”王立东路过自己的家也没停，径直向李志强家驶去，车开得尘土飞扬。
　　 李志强的心开始有些慌乱，不是怕别的，他担心王立东会伤害冯小荣，他真的不怕王立东，也不怕被众人知道，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名声对他真的已不是那么的重要了。他匆忙地招呼一下客人，回身来到冯小荣身边，“小荣，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冯小荣正和一桌子的妇女们说笑着，“找我？有事吗？”她瞪着忧怨的眼神，心里在埋怨李志强，干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我说什么说话。
　　 “是，王立东可能一会来找你，你千万别和他走。”李志强见冯小荣没起身，迫不急待地说了这么一句。“老公找老婆，天经地义的，怕啥？志强你咋吓成这样？”表嫂也在冯小荣的这张桌子上坐着，看见神色有些惊慌的李志强觉得奇怪。“小荣，听话。”李志强根本没听见表嫂说啥，眼睛一直盯着傻了的冯小荣。
　　 “冯小荣呢？谁看见冯小荣了？”王立东的声音夹杂在众人的喧闹声中，非常刺耳。“这家伙，谁能把你媳妇儿领跑了似的，这熊样，在大棚里坐着呢。”有人告诉王立东。
　　 “冯小荣，你他妈的给我滚出来。李志强，你这个伪君子，不要脸的，奸夫淫妇，你们在哪？都他妈的给我滚出来。”王立东竟不顾满院子的人，嗷嗷地大骂起冯小荣和李志强来，满嘴的脏话。
　　 李志强挡在要出去的冯小荣身前。“小荣，你别出去，我去看看他要干啥？”李志强推开了大棚的门，随手关上。“王立东，你找冯小荣有啥事？为什么在这里无理取闹，有话好好说。”李志强站在王立东的前面不让他进大棚。“李志强你这个奸夫，今天当着所有的人，我把话给你搁着，你别以为你和冯小荣干的那些破事我他妈的不知道，别拿我当他妈的二百五耍。”说着话的王立东照着李志强的脸上狠狠地就是一拳，李志强也有防备的，用一只手紧紧抓住了王立东举拳的手，另一只手推着王立东，不让他靠近大棚。
　　 “王立东，你胡说啥？你凭什么说我家志强跟着你老婆，你就是个疯子，精神病，我要是你老婆，早跑了。”王辉气得浑身直抖，站在王立东和李志强身边。“你真的太没教养，你不怕丢人，我家志强还怕呢！今天是我家闺女大喜的日子，你太没人性了。”王辉没好声地在和王立东喊。
　　 “立东，你咋这样，太不压事，这里这么多人，赶紧回家，老王家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要好好的，你那么好的媳妇儿能偷汉子。”王立东的大伯和大伯家的哥哥也来李志强家喝喜酒，把正在和李志强撕拽的王立东分开。
　　 王立东的脸紫红，嘴角全是白沫子，眼睛气得发直，简直就是一个魔鬼，打拖拖地喊：“冯小荣，你个臭婊子，你给滚我出来，你看我咋收拾你。李志强，你给我听好了，你等着，我早晚会杀了你的，狗男女。”王立东像中了邪一样的大叫着，被王家的老少爷们强拽走，还有几个平时和王立东处的不错的屯邻也帮忙推拉着，离开了李志强的家，车被大伯家的二哥也开走了。
　　 “这小子，真他妈太吓人了，冯小荣咋和他过这么多年，听说他丈母娘去世那天，他就像恶魔一样，见人就打，把上他家写礼的一顿揍，真不是人。”“平时就听说他一发疯像能把人吃了似的，真是这样，太吓人。”“这小子，从来没吃过亏，这下亏大了。”“李志强，冯小荣也是，平时装得君子和淑女一样，暗地里男盗女娼，真不要脸。”
　　 冯小荣瘫坐在椅子上，听着外面王立东、王辉和众人的吵闹声。眼睛里除了绝望没有了泪。“小荣，他咋这样呢？赶紧给你婆婆打电话，叫她来吧，管管他，不然他会杀了你的。”表嫂抓着冯小荣冰凉发抖的手。“嫂子，他上来那脾气，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恶魔，疯子，我没脸活了，真的。”冯小荣的心又一次的绝望了。“我没脸呆在这里，我要回家，让他杀了我，反正我也没脸活了。”说完话的冯小荣起身要向外走。“小荣，你别傻了，不能过就离婚，也不能让他打死，还有伟健还没结婚呢。”表嫂拉住了冯小荣，眼睛里全是怜惜。“小荣，我不能让你独自面对王立东，我陪你回去。”李志强从外面进来，站在脸色惨白的冯小荣面前，满眼的怜爱。
　　 “李志强，你也疯了吗？你还要不要廉耻了？”王辉绝望地哭着指着李志强大喊。“爸，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让我怎么安心嫁人？”李志强的女儿李雪泪流满面地站在李志强面前，眼里满了怨恨。
　　 “对不起，王辉，真的对不起，原谅我和我老公给你家带来的麻烦。”说完话的冯小荣，推开李志强跑出了大棚。她看见满棚子外面围着黑压压的人，正议论纷纷，看她出来后还有人在指手划脚交头接耳地在说什么，冯小荣真的想一头撞死算了。
　　 “小荣，你先上我家呆会去，别回家了。”孙广义媳妇儿跟着冯小荣从大棚出来，拉住要回家的冯小荣。“去吧，小荣，我也不吃饭了，陪你去，别上我家了，会被那死鬼玩人找着的。”表嫂也拉着冯小荣的手说。
　　 “小荣，你要回家，我会陪着你的。”李志强现在什么对他都不重要了，唯有冯小荣绝望的眼神是他的一切。“李志强，你为什么也要来逼我？真的想让我死吗？”冯小荣冲着李志强喊完大哭了起来，不知如何的她，身子摇晃了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被表嫂和孙广义媳妇儿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