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文学剧本】 平凡百姓
白允茹:洪大姐,记者都喜欢猎奇,我也不例外。我对您,有两处不明白。一、以您的家庭环境,个人条件,怎么没去读大学呢?二、凭您的姿色,为什么会选择姐夫呢?
洪秀贞:白记者,我先回答第一提问吧。高三的下学期,也就是高考前,妈妈患乳腺癌住进省城医院。爸爸情急之下,患脑出血、加之血管栓塞,也进了同一家医院。我是二老唯一的亲人,只有舍弃高考,在医院陪护。
白允茹:原来是这样,洪大姐,那么下一年也完全可以参加高考啊。
洪秀贞:对于我来说,人生低谷只是刚刚开始。不到一年光景,妈妈医治无效,离开了我和爸爸。但爸爸卧床住院共五年,我又陪护五年。我在医院度过五年青春时光,大学梦早就不做了。
白允茹:对不起,洪大姐,我不该去揭掉您心灵中已结了痂的伤痕。
洪秀贞:哎,白记者,您不说我也不会忘的。好了,走,上二楼去说说我的浪漫史。
(两人走上二楼客厅,厨师送来茶和点心)
二十五·场景:兴隆镇、齐尤天和洪秀贞的超市、二楼客厅、日、内
洪秀贞:(行动敏捷地拿过一些记录本)白记者,这些你可以随时看,先放到这里,这里是你的临时办公点。白记者,那位小佟是刚来的吧?
白允茹:(一笑)呵,大姐的眼力可以呀,刚毕业,才二十三岁,做记者太嫩点。报社让我代培一下,有点不稳重。
洪秀贞:年轻嘛,爱动是可以理解的。
白允茹:其实他是学非所用。学了四五年建筑设计,非要当记者,没办法,是富二代。
洪秀贞:这么说,他父亲应该是房地产、或建筑商了吧?
白允茹:洪大姐真是好眼力,他爸是搞房地产的,盖楼、卖楼。钱存的应该有几个亿吧。
洪秀贞:咱不说他了,我再回答您第二个问题。只从我进医院去护理我爸妈那天起,齐尤天就天天去医院陪着我,是他陪我五年度过医院岁月,当然的好助手。
白允茹:呵,真没看出来,哎,姐夫追你精神可佳,那颗善良的心,够真诚的。
洪秀贞:是啊,五年里没有他,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尤其是给我爸接屎接尿,从来不用我伸手,五年中如一日,他的真诚打动了我。往下还能说啥,领个证,搬到一起,没有任何仪式。
白允茹:洪大姐,在这之前有追过您的男同学吗?
洪秀贞:(一笑)你说呢白记者?那时老齐排不上号,只是我主动找他谈心。高中三年一直是班长,加之爱管闲事的性格,总是想让齐尤天,尽快的从自卑情绪,和轻度自闭症中走出来。
白允茹:洪大姐,除了齐尤天,您还帮过别人吗?
洪秀贞:高中时代的班干部,尤其是班长,谁有困难都要拉一把。
白允茹:洪大姐,追你的那几位男同学,后来还有联系吗?
洪秀贞:(一声长叹)唉!路遥知马力、日久见真情啊。听说我去医院陪妈妈,几乎是都退温了。起初有一位也去医院,主要是对我去的,对我二老不闻不问。
白允茹:洪大姐,那位不会是姐夫吧?
洪秀贞:不是,是林道远。你姐夫在五年艰难岁月中的行为,感动了病房里所有人,当然也感动了我,他不言不语的不嫌弃我,永不忘怀。不到一周时间,来医院的只剩齐尤天自己了。
白允茹:(看着洪秀贞)洪大姐,把那时的情景再现一遍好吗?满足我的要求,真想知道您在高考前,那段刻骨铭心的浪漫岁月。
洪秀贞:(回忆往事时,流出伤情泪水)好吧,我会把那段经历告诉你的。白记者,当你知道三十三年前我的人生低谷期,品评一下我的那段艰苦岁月,还会感觉出浪漫吗?
(洪秀贞去了卫生间,洗去泪痕。白允茹走向窗前,仰望蓝天流动的片片白云)
淡出:齐尤天和洪秀贞的超市、二楼客厅画面。
二十六·场景:省城、十二中校园、日、外、
闪入:省城十二中校园画面。
字幕:三十三年前
(高中三年部,午休时,三三两两学生,在校园广场角落中谈心)
齐尤天:(看到班长身边没有别人,走过去)洪班长,快毕业了,您打算报考什么学科?
洪秀贞:(向齐尤天一笑)咯咯,我喜欢体育竞技,爱好旱冰轮滑,报考体校怎么样?
齐尤天:(摇头)不怎么样,您的文科成绩那么好,干吗不报文科呢?
洪秀贞:(一边漫步在林荫道中,一边交谈)我也知道文科是我的强项,可是我不喜欢。我就喜欢运动,还是要报考体校。我的校长爸爸也曾说,做自己喜欢、对社会有意义的事。
齐尤天:班长,不要这样固执,听我一句劝好吗?
洪秀贞:咯咯,别说我了,你的第一志愿是什么?
齐尤天:洪班长,我知道自己没什么专长,但有用不完的力气。想考军校,当一名合格的中国现代军人,报效祖国。洪班长,您看咋样?
洪秀贞:咯咯,好哇(敬个举手礼)向解放军致敬。咯咯,看你一天天不说不笑的,却隐藏报国之心呢,真该向你的进步思想学习。
齐尤天:别说了,班长,我知道我三年中有一点点进步,还不是您的功劳吗。
洪秀贞:咯咯,没想到,齐尤天也会变相夸人了,咯咯。
齐尤天:(回头看到一直追着洪秀贞的林道远跑来)洪班长,您的男神来了,我闪了。(齐尤天知趣的走开去)
林道远:(目送着离去的齐尤天,自言自语)小子哎,还算你知趣!
(齐尤天躲在树后,痛苦的表情看着蓝天白云,同时看着心中女神、偶像)
二十七·场景:省城、十二中校园、日、外、
林道远:(从后面跑过来,走至洪秀贞身旁)呵,刚才和齐尤天说什么呢?说的好热闹啊。是不是向你表衷心呢?
洪秀贞:(回头一笑)林道远,我们能说什么呢?还不是说一说高考报什么志向吗。咱现在不都在议论这些吗?除此,还能有别的话题吗?还表衷心,亏你说得出口。
林道远:别嘴硬了秀贞,你和他可是全班同学共认的朋友,都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程度了,有谁不知呢?
洪秀贞:(态度严肃起来)道远,不要疑神疑鬼的行吗?即使我和齐尤天真的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程度了,不是也很正常吗?有谁说过,不许我们在一起谈心呢?神经病!
林道远:秀贞,生气了?我是真爱你,所以不允许任何人插在我们中间。
洪秀贞:让我说什么好呢?齐尤天是有亲人的孤儿。三岁时父母离异后,各有了新欢,谁也不管他。奶奶照顾他一年,得个急病也撒手人寰。姥姥接去,也是雇个保姆照看他。他有自卑感,也有轻微的自闭症。
林道远:(气呼呼地表情)行了秀贞,一提起齐尤天,你就来电!他这点破事都说一百遍了!真没劲(气呼呼地,头也没回的走开去)
(洪秀贞没有理睬林道远的小肚鸡肠性格,走回女生宿舍)
二十八·场景:省城、十二中校园、日、外
(午休后,洪秀贞又一个人,拿出手包,走出女生宿舍,准备去医院)
(林道远,坐在女生宿舍前树下一条长椅上,一直监视着女生宿舍门)
林道远:(看到洪秀贞走出宿舍,跟了上去,走至身边,嘻皮笑脸表情)秀贞,想去哪里呀?哎,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啊?谁招惹你了吗?是不是齐尤天那小子电话骚扰你了?
洪秀贞:(一声长叹)唉,别胡闹了行吗?谁会招我呀?我爸来电话,说我妈住进市中心医院了,我去医院看我妈。没事别瞎琢磨,我妈住院,我心情不好,还要什么脸色好看不好看的呢?猜疑心总那么大,太没意思了。
林道远:(紧贴着洪秀贞身边,脸向洪秀贞)秀贞,我也和你一起去医院行吗?
洪秀贞:(神情沮丧的表情,勉强一笑)呵呵,你去哪儿是你的自由,我管得着吗?
林道远:(看着洪秀贞的脸)秀贞,别这样对我行吗?我真爱你,为什么一直不明确回答我呢?秀贞,快放假了,高考也临近,能给我明确答复好吗?
洪秀贞:(双眉紧锁,表情凝重)道远,让我还怎么明确呀?我们同学都是好朋友,这还不够吗?
林道远:(穷追不舍)当然不够了。我是说,你做我女朋友,不是你说的普通朋友。
洪秀贞:(不高兴表情)又来了,我再说一遍,等大学毕业后,有了一份工作时,再去考虑个人生活问题。记住了吗?
林道远:(一直跟着,低头沉思)真没劲!
(两人走出校园,坐上公交车,在市中心医院门口下了车)
二十九·场景:省城、市中心医院、日、内
1·宽敞的大厅,对门有一护士打扮女孩,站在导诊台后面等待咨询。
2·患者家属出出进进,面容憔悴的陪护家属,无目地的走动着。
3·医护人员穿梭往复,进门看到的是人头攒动。
洪秀贞:(走近导诊服务台桌前,打量一下服务员)姐姐,上午入院的袁冬梅老人,住在哪间病房?我是她女儿(主动拿出身份证递过去)
导诊服务员:(接过洪秀贞递过来的身份证扫了一眼,递回去,打开住院登记薄)在B区603病房。
(林道远、一直尾随在洪秀贞身后,不言不语的跟着)
(齐尤天、在暗处窥视着洪秀贞行踪,也跟到医院来,一直没被洪秀贞和林道远发现)
洪秀贞:(和林道远乘电梯走近B区603病房门外,从监视窗,看见了父母,推门进去)妈,您这是怎的了?怎么住进肿瘤区呢?
(洪秀贞的母亲阮冬梅,刚注射镇静剂睡去,女儿来探视,她并不知道)
洪大志:(把女儿拽到走廊)秀贞,你妈是乳腺癌晚期,已经扩散到全身,她时间不多了,我前思后想,决定打电话给你,是想让你多陪她几天。
洪秀贞:(已是泪洒双腮)爸爸,为什么不早治疗啊?当下乳腺癌已经不是不治之症了,这是为什么?
洪大志:(也是满目泪花)闺女,已经四年多了,没间断治疗。你妈太固执,不愿手术切除,一直保守治疗着。
洪秀贞:(擦了一把泪水)爸爸,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要是知道,想什么办法也要说服妈妈做切除手术。爸爸,你好糊涂啊,让我说您什么是好啊?
洪大志:(伤心的泪已落满前胸)闺女,你妈一直不让告诉你,怕影响你学习。今天给你打电话,也是背着你妈的,闺女(话还没说完,闭上双眼,向一边歪去,洪秀贞手急眼快,扶住爸爸,但还是一点点倒在地上)
三十·场景:省城、市中心医院、日、内
林道远:(见洪大志倒地,走上前)秀贞,你把住伯伯,我去叫医生(说完,跑去医务室。林道远离开洪秀贞,其实他是一直跑出医院,跑回家)
齐尤天:(一直躲在暗处的齐尤天,走上前来)洪班长,叔叔交给我吧,你快去找医生。
洪秀贞:(抬起头,看着齐尤天)你怎么来了?林道远去找医生还没回来呢。
齐尤天:(蹲下抱起洪大志)快去叫医生,叔叔像似脑出血症状。我一直跟在你们身后。别等林道远了,我看到他已经跑出了医院。
洪秀贞:(满眼泪花,大喊起来)快来人呐!医生!快来救救我爸爸呀(连续喊了几声后,走过来几位医护人员,有几位陪护家属也赶来)
(洪秀贞像个傻子似的杵在那里,两眼失去往日的光辉)
王医生:(哈下腰看一下)这位是三病房陪护袁冬梅的老洪吧(问齐尤天)这是怎么了?
齐尤天:(抱着洪大志,抬头看着王医生)叔叔正说话时,突然倒地。症状像似脑出血。
王医生:(一边蹲下检查,一边布置去取移动病床,问齐尤天)你怎么知道是脑出血症状?你是学医的吗?
齐尤天:(观察着洪大志面部,回答王医生)我不是学医的,我奶奶就是这样倒在我的身旁的,记忆犹新。
王医生:(吩咐护士,把洪大志抬上移动床,去做心脑CT检查,告知齐尤天)小伙子啊,去交一下住院押金。
齐尤天:大夫,要多少钱?
王医生:不多,两张身份证,另交五十元病号服的使用金。
齐尤天:(碰了一下洪秀贞)哎,洪班长,把身份证给我。
洪秀贞:(像梦魇一样,机灵的打个寒噤清醒过来,从手包里拿出身份证,递给齐尤天)走吧,我也去。
齐尤天:(摇摇头)洪班长,您离开阿姨病房时间不短了,你快去照顾阿姨吧,叔叔这里有我就可以的(洪秀贞,很听话的回到603病房)
三十一·场景:省城、市中心医院、日、内
(洪秀贞回到妈妈的病房时,袁冬梅老人已经醒来)
袁冬梅:(坐起来,看着门外走来女儿)秀贞,你怎么来了呢?快高考了,考前时刻不该浪费宝贵时间(说话已累的满头大汗)
洪秀贞:(紧走几步,扑到妈妈怀里)妈妈,千不该、万不该,瞒过女儿四年。妈妈,女儿想尽一切办法,一定要把您的病治好(一边说着一边哭,已哭成泪人)
袁冬梅:(拍着女儿)秀贞,别说傻话了。妈知道住院不是时候,一定是你爸打的电话吧?我一再和你爸说,千万别让你知道我住院的消息。这个洪大志啊,太任性了。
洪秀贞:妈妈,别再埋怨爸爸了好吗?后天就放假了,我爸怕我回家找不到你们着急,所以才给我打去电话的。
(母女俩亲近了半小时后,袁冬梅觉得洪大志好像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