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文学剧本】利刃(上) ——(根据本人的中篇小说《深入虎穴》改编)
兰佩从衣兜里拿出两张电影票。
他们一同在大街上肩檫肩地走着。
他们一同大大方方地吃着苹果。
他们一同坐在电影院里看着电影。
又一个深夜。
在兰佩的办公室兼宿舍里。
于萍收拾课本:“天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兰佩望着于萍那幅红苹果似的脸,嬉笑着:“萍,今晚上就在这里过夜吧。”
于萍像被蝎子蛰了一下,猛地一惊。
兰佩淫笑着,一下把于萍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拉灭了电灯。
黑暗中。
于萍的抵抗声。
兰佩醉酒般的低语:“我的宝贝儿,我想你快想死了!”
五
镜头回到中心小学党委书记办公室。
于萍眼里淌着悲痛的泪水:“自那以后,我把钢板尺还给了他,但他仍然纠缠着我。”
齐平:“后来这人呢?”
于萍用手绢檫了一下泪水:“他曾几次约我同他一起离校,说只要我跟着他,以后就有花不完用不尽的钱,将来还可以到国外。为了逃避他的纠缠,我毕业以后,就回了乡下的伯父家,这家伙无耻的向我投过两次信。”
齐平:“是从学校给你投的吗?”
于萍:“不,他说他找到了新工作,工资高于教师的百倍。记得投信的地址是‘四一’信箱。”
齐平靠在椅子上,问道:“于萍同志,你知道‘四一’信箱是哪里吗?”
于萍摇了摇头。
齐平:“这是国民党军统特务机关的代号。”
于萍惊恐地:“啊……”
六
一条小巷。
一座酒店。门口上方挂着一块横匾,上写:西凤酒店。
店内生意兴隆。
镜头摇进一个漂亮的小房间。
黄发女谍蒋宛云,反正抽了兰佩两记响亮的耳光,杀气腾腾地:“笨蛋!叫你和姑奶奶一块做点儿事,你就留下把柄,你带把尺子干什么?这回非坏在那个小骚货手里不可,共军把钢板尺捡去,还不顺藤摸瓜?你马上把那个女人干掉!”
兰佩惊恐地:“是,小姐。”
站在蒋宛云旁边、衣着妖艳的老板娘:“先到‘00’处看看手上有货了吗?让小姐带回。”
兰佩:“是。”
蒋宛云:“这次再出漏子,我要你的脑袋。”
兰佩:“我一定小心,小姐。”
老板娘:“去吧。”
兰佩哭丧着脸走出。
七
在市公安局许处长的办公室里。
许处长、沈锋、齐平、杨同志,分别坐在沙发上。
许处长仍然抽着他的大烟斗:“于萍反映的这些情况很重要,看来兰佩这个家伙没有逃走,还留在城里。”
沈锋:“一定要注意于萍同志的安全。”
齐平和小杨点点头。
八
夜。
于萍昏沉沉地漫步在回家的路上。
姑娘像得了一场大病,两只晶莹的大眼睛陷落下去,平时一笑就露出酒窝的地方,还留着泪痕。红润的嘴唇此刻变得枯干暗紫,头发蓬乱,一束长发盖住清秀的面孔。
于萍走进深深的巷子。巷子的尽头隐约可看到有位推垃圾的老人。
于萍走进自己的小院子,打开房门,屋里很黑,她刚伸手去拉灯绳,忽然一个恶魔般的黑影扑过来,一把搂住于萍。
于萍惊叫一声,极力挣扎,反抗,却再也喊不出声来。
搏斗中听到一个粗野的男声:“是你使我失去了上校军衔、一百万金币。我要让你失去自由,失去性命……”
于萍猛地挣脱恶魔的手,声音颤抖着:“你……你是兰佩……兰佩老师吗?”
一双毛绒绒的大手又一次卡向于萍的脖子,于萍再也说不出话来,眼睛紧闭,眼看生命就要窒息,两只手本能地抓着那双魔掌。
特写镜头。那双毛绒绒的大手突然又松开了。
于萍瘫倒在地上。
恶魔粗狂地:“即然你知道我是兰某人,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把灯拉亮,我什么都不怕。”说着,他划着了一根火柴。
微弱的火柴光中,露出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于萍慢慢睁开眼睛,她望着眼前的兰佩,耳边响起齐平的声音:“于萍同志,你这是在帮助我们的工作,也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
于萍用理智控制着自己的恐惧,机警地爬到屋门旁,伸手拉亮了电灯。
顿时,屋内一切清楚了:兰佩坐在一张椅子上,满脸杀气,身着西服,腰里明显地露出一只乌黑发亮的手枪。屋内被翻得乱七八糟,桌子上摆着三、四个白兰地酒瓶。
于萍慢慢站起来,坐在了床头上。此刻,她已镇静下来。她四下寻视了一下,发现窗子开着。
特写镜头。放在桌子上的一只马蹄表在“嘀哒嘀哒”地走着,时针已指向十一点。
于萍:“几年不见,老师你怎么变成了这么可怕的样子?”
喝得烂醉的兰佩,像一头不能控制自己的野兽:“是共产党逼我变的,懂吗?”
于萍看到醉酗酗的兰佩,神情更加镇静了。她很随便地打开暖瓶盖,倒了一杯水,自己喝起来。兰佩舌根已有些发硬:“给兰老师倒一杯,听到没有?我的要命鬼?”
于萍倒了一杯水,递给兰佩,强笑着故意放大声音:“刚才要是我稍微胆小的话,真会被你吓死呢,兰老师,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我就在附近那所小学校,到那里找我多好啊,何必来这一招?”
兰佩声音结巴地:“你……你他妈地找死啊?给我小声点!你老师成了蒋总统留……留在山城别……别动队……少校处的联络长……长官啦!”
兰佩手不作主地拿起杯子,水洒在他身上。
于萍:“这么说,老师能稳固山城啊?”
兰佩手中的杯子“啪”地掉在地上,翘起长满黑毛的大拇指:“跟他妈地走平……平地一样,老……老子在隔绝人世……的地下,也能他妈地海逛个够。”
于萍又用自己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水:“地下有那么宽敞吗?”
兰佩得意地:“全凭总……总统的指挥,再……再有几个月,地下就可以大功告成,军统弟兄凯旋……凯旋而归,那……那就是山城毁灭之时。”
于萍:“老师有多少弟兄呀?”
兰佩:“我……我算老几?蒋主任有……有大队人马……”突然,这小子觉得自己似乎是在被于萍牵着走,“腾”地站起来,浑身晃悠着,本来已经散了光的贼眼又露出凶光,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奸笑:“哈哈,小娘们,敢审起老子来了,你,你他妈的真是我的索命鬼,要不是你,老子何必降职?”
于萍故意强笑着:“看老师说的,什么事与我这么有关啊?还扯你降职?”
兰佩:“钢板尺,知道吗?让共军捡去了,那上面有你的名字。”
于萍:“老师放心,这点事你也至于这么着急?我又不是三、四岁的孩子。如果他们真地来问我,我自有办法对付。”
兰佩:“其实,共军捡去也白搭,他们就是把孤女寺翻个底朝天,又他妈的有屁用!”
于萍:“谁说不是呢?”
兰佩:“嘿嘿,小娘子,还真顺心,几年没让我亲亲了,你过来,今夜咱们再亲亲。”
兰佩用手抹了一下从嘴角流出来的口水,又贪恋地摇晃着身子向于萍扑过来。
于萍机智地往后退着,兰佩却已经扑上来将她搂住……
“咚”地一声门响,闯进五个威严的公安战士:“不许动!不许动!”
齐平一步跨上前去,抽下兰佩腰间的短枪。
面对眼前五个长短枪口,兰佩颤抖着举起了双手。
女侦察员小杨上前挽起了于萍,于萍:“哇”地哭了一声,扑倒在亲人怀里。
九
一辆敞篷车在街上飞驰。
车上,公安战士押着戴上手铐的兰佩。于萍神情严肃地坐在司机旁边。
十
敞篷车驶上又一条街道。
在敞篷车后面,突然出现一辆黑色“雪弗莱”轿车。
一公安战士:“老齐,轿车。”
兰佩回头一看,露出欣喜的神情。
齐平命令司机:“加快速度。”又对车上其他人员:“准备战斗!”
特写镜头。飞转的汽车轮子。
镜头复原。公安战士的枪口对准了尾随的“雪弗莱”黑色轿车。
突然,黑色轿车闪了三下灯。
兰佩倒吸了一口冷气,显出绝望的神色,嘴里发出轻微的咬牙声。
齐平猛然间揪住兰佩的头发,往后一扳。
兰佩睁着死鱼般的眼睛,已经咽了气。
齐平和另外一个公安战士掰开兰佩的嘴。
特写镜头。兰佩的舌根下压着一颗剧毒假牙。
镜头复原。
齐平:“他娘的,这家伙死得好快。”
敞篷车在市公安局大楼前停下来。
第二部分
一一
在陈教授家中。
许处长、沈锋、陈教授和夫人,一同围坐在一张圆桌周围,品尝着陈教授准备的一桌丰盛的小吃。
许处长大口小口地吃着枣糕:“三年没有尝到本地的小枣了。嗯,蛮有味。”
陈教授:“许处长,今天这点小吃,还有另一种风味,不知你发现了没有?”
许处长停了一下,困惑地摇了摇头。
陈教授斯文地:“这桌餐饭都是内人亲手准备的。”
许处长和陈教授互相看了一眼,又一同把视线移到在身边的陈夫人身上。
陈夫人微笑着。
许处长:“奥,十分可贵,十分可贵。我记得以前这里的每次盛宴都是吴妈准备啊。”
陈教授:“吴妈的消息怎么样?”
许处长沉吟地:“仍然没有下落。”
陈教授:“我们应该为这样的革命老人着着急啊!”
许处长深沉地点了点头。
过了老半天,许处长有些抱歉地望着陈教授:“陈教授,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算起来有十三年了。”
陈教授疑惑地:“什么事?”
许处长慢慢地从一个笔记本中抽出一张照片,递给陈教授。
特写镜头。照片上,许处长和吴妈微笑的合影。
陈教授吃惊的面容。
镜头模糊。
一二
在陈教授的屋里。
许信成和陈教授喝着茶。
窗外大街上传来杂乱的喊叫声,夹杂着国民党兵的叫骂。
许新成和陈教授隔窗望去,两个国民党兵正在抢一妇女的东西。
陈教授气愤地:“这群败类,早晚会被解放军收拾的。”
许信成:“是啊,山城一定会解放,这群家伙的命运不会长久的。”
这时,炉子上的锅沸上来,陈夫人抱着正在哭闹的孩子从屋里走出来看锅。
许信成望了望,对陈教授:“家中没雇个佣人吗?”
陈教授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每月这点收入,怎么能雇得起呢?”
许信成:“我隔壁有个吴妈,就独身一人,早就想找点活干,说是只要能混碗饭吃就行。这人利利索索,人也蛮老实,我看给你介绍一下,怎么样?”
陈教授:“这……”
陈夫人摇晃着哭闹的孩子,转过身来:“要真这样,老陈,我看就叫许大哥给介绍介绍吧,你看我们连饭都吃不上。”
陈教授思索了一下:“那么就多麻烦你了。”
次日,陈教授正在室内看报。衣着朴素的吴妈拿着简单的行李走进来:“这是陈教授家吗?”
陈教授听到喊声,放下报纸,扭过头来:“你是?”
吴妈:“我是吴妈。”
陈教授赶忙站起身:“哎呀,吴妈,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快。”
陈夫人欣喜地从屋里走出来,高兴地接过吴妈手里的东西:“哎呀,吴妈,你快休息休息吧。”
吴妈微笑着:“走多少路哩?又不累。”
吴妈伸手接过夫人怀里的孩子:“我先看看这小子,我就喜欢孩子。”
陈夫人不忍地:“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吴妈笑着:“今后日子长着哩,可别拿我当外人。”
陈教授和夫人兴奋异常。
吴妈逗得孩子咧着嘴在笑。
屋子里顿时活跃起来。
陈教授高兴地对夫人:“你去给吴妈安排一下屋子吧。”
陈夫人愉快地提着吴妈的行李进屋去了。
陈教授给吴妈倒了一杯水。
吴妈洗刷完了锅碗,见陈夫人抱着孩子出来,上前抱过孩子:“你休息吧,我来抱。”
陈夫人:“吴妈,你一天够累了。”
吴妈:“我就是这个脾气,越忙越快活。”
陈夫人笑着进屋去了。
陈教授走出屋门,准备下楼。
吴妈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围巾递过来:“围上围上,今天天气冷,小心着凉。”
陈教授接过围巾,感激地点了点头。
夜。
陈教授气愤地坐在桌子旁叹气。陈夫人无可奈何地坐在一边。
吴妈从外边走进来,问陈教授:“叹什么气呢?有什么愁心的事吗?”
陈教授:“今天,国民党特务又到大学里来搞审查,还扬言要抓人!”
吴妈给陈教授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把教师和学生组织起来,跟他们斗,人多力量大,绝不能被他们吓住!”
陈教授思考了一下,慢慢地点了点头。
吴妈提着行李走出了大楼。
陈教授、抱着孩子的陈夫人,恋恋不舍地相送。
陈夫人:“吴妈,完了事你一定回来。”
吴妈笑着:“一定回来。”
陈夫人教孩子:“招呼奶奶。”
孩子奶声奶气地:“奶奶。”
吴妈回身笑着:“好孩子。”
陈教授:“吴妈,回来时一定先来个信,我去接你。”
我还得麻烦老师,请老师在剧本的序号“五一”之前添上“第五部分”几个字(也就是说,从“五一”到最后是剧本第五部分的内容),由于我当时的疏忽,“第五部分”这几个字没有打上。
顺祝老师安琪笔健,编创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