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秋的一块心病终于去除了，结了婚的林燕生活在幸福和快乐中。林清秋没有想到林燕会有这么好的归宿，虽说陈立志比她大了两旬还多，可一个女人要的是幸福和开心，婚姻不是用年龄来衡量的。
　　
　　 十九
　　 “妈妈，我怀孕了。”一年后，林燕把自己要做妈妈了的喜悦，第一时间告诉了林清秋。她从结婚后，懂事多了，善解人意，对老公体贴入微。和陈巧柔的关系也是一直很好，如同姐妹。她的善良来源于林清秋的遗传，她决心做个乖女儿，好妻子，还要做个像妈妈一样的好母亲。
　　 “真的，妈妈好开心，燕子长大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有了自己的孩子，也要对巧柔好，知道吗？”林清秋哭了，激动得热泪盈框，她忽然觉得自己老了，都要当外婆了。
　　 “这，咋了？”杨海田刚下工，进了出租屋，见林清秋正在擦眼抹泪。
　　 “燕子要当妈妈了！高兴的。”林清秋又想哭又想笑的。泪一连串地往下淌。
　　 “真的，是不是早了点？”杨海田也有点激动。
　　 “早点早点吧！当了妈，她的性情会更好一些。”林清秋倒希望林燕早点做妈妈。
　　 “妈妈，我处了个男朋友，是我的同学。”这天林清秋又接到了林鹤的微信，随着信息，还发来了一张一个男孩子帅帅的照片。
　　 “好帅的男生。好好处一处，了解清楚，不要草率地在一起。”林清秋对林鹤倒是放一百个心。可还是嘱咐了几句，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女孩子保守一些比较好。
　　 “知道了，妈妈，放心，我很会保护自己的。”林鹤用语音和妈妈说了两句，下线了。
　　 “唉！女儿大了，个个都要嫁人了。”林清秋这时才觉得为啥公公婆婆那么重男轻女了。闺女到啥时候都是外姓人，儿子才是根业。
　　 日子在平静中一天天过去了，一晃林燕的女儿都会喊外婆了。林鹤也毕业了，男朋友家又找人又送礼的，总算把他俩安排在了省一所医院实习。
　　 “林鹤，燕子都做妈妈了，你们也抓紧把婚结了。”林清秋觉得林鹤的这个对象的条件太好了，小伙子又帅又精明，家庭各方面都不错，怕万一婚期拖长了，会有什么变化，吃亏的当然是林鹤。
　　 “妈，您放心吧！我这么优秀，文波不会变心的。”林鹤当然知道妈妈的心。
　　 可事情真的往往是你怕啥，他来啥。在李文波和杨林鹤实习的这段日子里，李文波竟和一个带他实习的女医生有了感情，她还是个离婚的，带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的单亲妈妈。
　　 林鹤简直不敢相信，可李文波亲口当她面说的。为了这事，林鹤没有实习完，便离开了这所医院，伤心地返回到了县城，在家里躺了整整一个月。
　　 “鹤，妈不知说啥？只能说，庆幸在你没结婚前发生了这样的事，如果婚后，会怎样？你想过没有，如果有了孩子，那会是多么可怕的事。不要难过了，为这样的男人不值。”林清秋苦口婆心地一顿劝，林鹤终于想通了。
　　 “妈，我以前就说过，要留在县城工作，将来好能照顾您和爸。可自从和李文波谈了朋友，忘了自己的许诺。这是老天对我失言的惩罚。”林鹤觉得自己做了违背心愿的事，活该受这份罪。
　　 “傻闺女，爸妈只要你们都能幸福，不要考虑我们老了咋办？老了有老了的活法。”林清秋抚摸着林鹤的头，在三个女儿中，她是最懂事听话的一个，也是最值得林清秋骄傲的一个。
　　 十四岁的林林已经不念了，成天的不着个家，她和林燕的性格一样，招蜂引蝶的，如今的她长得比两个姐姐还高，还漂亮。
　　 “妈，林林这几天回来了吗？我同学给我发微信，说看见她和一个男孩在一起。在中央街，明珠广场附近。”林林离家出走好几天了。林清秋不想管她了，杨海田也早发下了狠话，不要这个女儿了，操不起这份心了。刚刚林燕让他们省下了心。林又鹤出了这码事，这个林林居然趁着父母都在为林鹤的事焦急烦恼时，上演了一场离家出走的戏。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唉！这闺女多了真是操心，啥时候能是个头。”躺在床上的林清秋依在杨海田身上，轻轻地长叹了一声。
　　 “人家也有闺女，哪个像咱家的，这么不省心。”杨海田这几年头发白了许多。
　　 “是咱俩为了挣钱，把孩子扔坏了。爷爷奶奶再好，对她们的关心还是不如父母。”林清秋有些后悔。
　　 “也许吧？”杨海田的心里也有些酸。
　　 “好了，别想太多了，睡吧，一个人的命，都已注定了的，谁能想到燕子的命会比鹤好。”林清秋从心里替林鹤鸣不平，觉得那个男孩放弃林鹤是他人生最大的损失。
　　
　　 二十
　　 “妈妈，我怀孕了。”一个月后，林林回来了。一句话似当头一棒把林清秋打蒙了。
　　 “你说啥？你才十几岁？你……你……”林清秋的心针扎一下的疼。她用手捂住了胸口。
　　 “妈，我成人了，是个大人了。我喜欢那个男孩儿。可我不想要孩子。”林林没有注意到妈妈痛苦的表情。
　　 “他多大？家庭条件如何？还有你才十四岁。”林清秋觉得她是个失败的母亲。
　　 “他比我大六岁，父亲在县医院工作，他正在跟他爸爸在医院实习。”杨林林初中没读完，打死不上学了。
　　 “你这么小，不要孩子，为什么不自爱。打掉孩子容易，做了一身的病可咋整？”林清秋的脑袋炸开了一样的痛。
　　 “这些我不管，现在是我要打掉这个孩子，李春洋也不同意生下这个孩子。”林林口中的李春洋，应该是她的男朋友。
　　 “做孽。”林清秋没办法，瞒着杨海田，悄悄地领着十四岁却比自己高了一头的林林来到了妇幼保健站。
　　 “这下，好好在家养着吧！”看着林林有些憔悴的面容，林清秋从心里往外的疼。
　　 “妈，春洋要来看我。”林林微信上收到了李春洋发给她的转帐红包。二千元。
　　 “你太小了，妈求你，别和他来往了。”林清秋只知自己的话，林林根本不会听，可是还是要说出来。
　　 “妈，他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永远的。他让我再等他两年，二十二他就娶我。”林林的大眼睛里露出的是清纯的光。
　　 “唉！妈老了，思想落后了，可妈是怕你吃亏。你还小，就这么不自爱。”林清秋不敢深说，怕林林在小月子里，离家出走，做一身病可咋整。
　　 叮咚……叮咚……一声门铃声。
　　 “阿姨，您好！我是李春洋。”门外站着一个胖呼呼的小男孩。憨憨厚厚的，浓眉大眼，林清秋乍一看时觉得这张脸好像在哪见过，可又一时想不起来。
　　 “快进来。”林清秋把李春洋让进了屋。
　　 “林林，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受罪了。”李春洋把手里的营养品递给了林清秋，几步进了林林的卧室。
　　 “春洋，我们结婚吧？我想你。”正躺着的杨林林，见李春洋进来，一起身坐了下来。伸出两条细长的手臂抱住了李春洋的腰，撒娇地把脸贴在了他的胸前。
　　 “我爸说了，你我都太小了，两年后一定结婚的。”李春洋爱怜地低下头抚摸着林林脑袋。
　　 林清秋站在门口一看：现在这么小的年纪什么都知道，唉！看了让人心酸。
　　 “来春洋，多吃几个！”中午林清秋包的饺子，又给林林煮的鸡蛋。她还给公公打了个电话，让他明天来一趟，把家养了十多年的那只芦花鸡杀了拿来。撒了个谎说自己头晕，上医院看了是亏气亏血，医生说喝几只老母鸡汤就好了。
　　 “谢谢阿姨！我吃好了！”李春洋有些不好意思。
　　 “妈，我也想吃饺子。”林林强咽下两个鸡蛋，一小碗红枣莲籽粥。
　　 “小月子，也得像大月子似的，一个月不吃盐酱。”林清秋坐了两个月子，一个月婆婆不让她吃一口盐酱。
　　 “妈，你还是不是我亲妈。”林林差点馋哭了。
　　 “吃咸了，做病。到老咳嗽，不好治。”林清秋狠心地把李春洋送到林林嘴边的一个饺子抢了回来。放到了自己的嘴里。
　　 “我发誓，结了婚也不要孩子。”林林又馋又气嗷嗷一顿喊，泪流了一脸。
　　 “不许哭，到老眼睛会瞎的。”林清秋神叨叨的又一句。
　　 “我七老八十了的时候，妈早老的啥也看不见了，哼。”林林真的不哭了，还凶狠狠地瞪了林清秋一眼。
　　 “林林，别这样跟阿姨说话。阿姨都是为了你好的。”李春洋看着气呼呼的林林，扶她躺了下去。
　　 “我想让你亲我。”林林见妈妈出去了，双手勾着李春洋的脖子，盯着他看，李春洋顺从地把身子俯了下去。
　　 “林林……”林清秋一进卧室，看见两个人正搂在一起接吻，喊了一嗓子。
　　 “妈妈……这你也管，这到老也能做病吗？”林林恋恋不舍地推开了李春洋，满脸绯红，两手依然停在了李春洋的双肩上。
　　 平凡的女人命里也许就不该出现出轨这两个字，林清秋的一次背叛，注定了她会在女儿们的身上得到惩罚。
　　 面对只有十四岁林林，她除了痛心，再就是爱了。她天天换着样的为她调理着营养，可依然能听到林林对她的大呼小叫，抱怨和白眼。她知道，这是一个女儿只有在妈妈身上才有的撒娇。
　　 “妈，我满月了，可以出去吃带盐酱的东西了吧？”终于熬出了一个月的林林太想出去了，还想李春洋，想得她浑身难受。一个月了，李春洋就来了一次，再没来过，天天微信上两人说话，发视频。李春洋说不敢见林林，怕自己控制不住。
　　 “想吃啥？妈领你去吃！”林清秋一眼看穿了林林的心思。
　　 “不，春洋约我去吃红烧肉。”林林穿上一件袒胸露背的小短袖，又穿了一条牛仔裤衩。两个还不十分丰满的乳峰露出了半个胸沟。白嫩修长的大腿全都展现在外面。
　　 “你穿这样？去干啥？”林清秋简直要气疯了。
　　 “这不正是这时候穿的吗？那你让我穿啥？”这个林林比林燕还不听话，任性。
　　 “你是不是还想做回人流。那你这辈子就完了。妈告诉你，女人能为老公生儿育女，是她一生最幸福的事。如果做了病，生不了儿女。你的男人再爱你，也会让别的女人给他生儿子留后的。你懂吗？妈是过来人。”林清秋不知道说这些话林林听没听进去。只见她推开门一溜烟下楼去了。
　　
　　 二十一
　　 “清秋，我有一批活，上天津，得四个月回来。”杨海田干完了一批活，他有一年多没让林清秋出去了。看她这两年又瘦了不少，胃还总滋滋辣辣的疼，不舍得让她和自己在外奔波了。
　　 “我也去吧！四个月，太长了。在家呆着也没事。林鹤，林林都不轻易在家。”林清秋摸着杨海田变得花白的头发，心里十分的不舍。
　　 “你去干啥？我们都在工棚住。你如果没事干，就回家帮爸铲铲地。”杨海田也抚摸着林清秋光滑的身子。吻了她的前额一下，老了的他们少了年青时的激情，可多了份依靠。
　　 “我有十多年没干农活了，都不会了。行，我哪天问爸用不用我。”林清秋真的有些不会弄庄田了，也不想去弄。
　　 “不用，地不荒，别回来了！”公公当然不会让林清秋回来的，哪怕自己累弯了腰。
　　 “爸那我回去给您送点吃的。”林清秋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好好的对公婆，老了，上岁数了，才知道父母真的不易，公婆也是爹妈。
　　 “家里啥吃都有，上周鹤送回来一堆，唉！老了，牙口不好了。排骨也不爱吃了。”杨海田的老爸头发几乎全白了，腰也不再挺拔了。
　　 “爸，哪天林鹤休班我和她一起回去，看您和妈。”林清秋从公公的语气中，寻到了老人的那份孤寂，希望儿孙在一起的那份盼。
　　 “鹤，医院忙吗？有休班和妈回家看看爷爷奶奶。”林清秋放下公公的电话，给林鹤发了条微信。
　　 “行，妈，我知道了。”林鹤这些日子精神调整的不错了，繁忙的工作让她有些忘了那个背叛了她的男人。可工作总有做完的时候，闲暇下了，她还是会想起自己的那段恋情，心还会有种痛。
　　 “杨医生，下班没事出去走走可以吗？”苏志强，一位四十岁不到的外科医师，个子高高的，白净清瘦。相貌不算太出奇，可也仪表堂堂，成熟稳重。为人做事非常讲究原则。听同事们说起过，他妻子在生孩时，难产，死了。留下了一个儿子，现在八岁了。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遗憾，自己身为外科医生，却挽救不了爱妻的生命。为这事他一直耿耿于怀，始终没有再婚。他也是林鹤的导师，林鹤是和他学习的徒弟。
　　 “谢谢！苏医师，我不想出去。”林鹤看着这个对自己来说印象不错男人。
　　 “我想今天难得休班。出去散散心。”苏志强自从林鹤进入医院后，就发现她眼睛里有些忧伤，精神也不是十分好。漂亮的外表下，没有少女该有的那份阳光和朝气。
　　 “苏医师，我答应妈妈了，休班去农村看爷爷奶奶。”林鹤找了个借口，不过也是事实。
　　 “噢！是么？我有十几年没去农村了，也想去看看。”苏志强忽然对林鹤的一切有了兴趣。
　　 “好吧！”林鹤没办法，只好红着脸坐上了苏志强的车，上了趟超市，买了许多水果。苏志强连带买了两箱牛奶，说是为自己的唐突孝敬林鹤的爷爷奶奶的。
　　 “妈，这是我们医院的苏医生，他……说想上农村看看。”接到林鹤的电话，林清秋下了楼。林鹤看出了妈妈眼中的疑问，忙解释了一下。
　　 “是的……阿姨……我有十几年没去过农村了，以前爷爷奶奶在时，年年回去，现在除非叔叔家有事。我父亲就兄弟二人。”苏志强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十几岁的妇人，还是叫了声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