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问：“小马，每场几个小时？”
　　 飞红马笑眯眯地盯着主人说：“每场两个半小时呀。”
　　 老黄牛急忙问：“你每场耍马戏两个半小时，两场就五个小时，你累不累?”
　　 飞红马咴咴一笑，说：“不累不累，人家马戏团还有其他节目，我就二十五分钟呀！”
　　 老黄牛惊叹不已：“天哪，这么说你每天上班两场只有五十分钟，五十分钟就挣一千块钱，太诱人了啊！”
　　 主人赞叹不已，说：“小马呀，你真厉害了，你给你妈妈争气了！”
　　 飞红马又咴咴笑了几声说：“是啊，我刚去的 时候，马教练教我学本领，我不认真，妈妈就说：孩子呀，我们活 在这个世界， 只有付出才有回报。像你这样下苦吧，怕出力;靠知识凭本事，你不好好学习，什么本事都没有，你在这个世界就没有办法混下去呀！从来没有大人把自己的孩子陪到老的道理。”
　　 飞红马头伸到水缸咕咕喝了几口水：“那时，我不懂事，对妈妈的唠叨压根儿不在意，我成了大马驹子，驮东西，没劲，啥技能没有呀。主人也不满意，经常当着妈妈的面说，养我不如养头猪，养一头猪年底也卖几个钱！”
　　 主人插话了：“小马，这事我也知道，那次黄黄牠妈死的那年收麦时，你妈妈帮我拽了几回架子车，你妈说过，你的主人每次给马槽拌草料时候，给你这边的谷杆草里撒菀豆精料时，要么少撒，要么不撒精料。你妈妈担心要是离开牠，你会被人苛苦死呀！”
　　 飞红马点点头，说；“对，每次吃草料时，妈妈总是把自己嘴前多撒菀豆的草拱到我这边呢。”
　　 主人说：“小马，你大概不知道吧，为你的事，我好几次到你主人家说他呢，而且批评的很厉害！”
　　 飞红马添着主人的手腕说：“我妈给我也说过，你那天给我家主人发脾气了，指着我家主人的鼻尖，怒气冲冲地说；‘你就不配是个人，从本质上讲，任何马都是动物呀，人类从猿进化到人，不过就是发展成高级动物而已。人类倡导，保护大自然。人和动物和睦相处。老虎、狮子、狼都是肉食动物，也是吃人的呀，人类却定了动物保护法，别说在野生动物园，就是在野山你打死一只老虎，国家要判刑的。既然，人和其他动物共同生活在这个地球上，我们就要互相关爱生命。你不好好给你屋老马牠儿子吃料，你是不是盼牠死？你家的枣红马驹，牠就和你家的儿子一样，不懂事呀，难道你儿子生下来就能上大学，给你带来荣耀吗？任意 践踏动物生命，动物法不容，作为人的良心能允许吗？人没有善行，没有良心，不如猪狗呀！’就这样把我家主人收拾了一顿。”
　　 飞红马越说声音越大，舔着主人的手。感激地说：“我妈妈给我说过，从你狠狠地把我的主人批评后，他才对我好了呢，所以，我永远记着你的大恩大德呀！”
　　 主人摇了摇手，拍了拍飞红马的头，说：“因为我懂得人，要有仁爱之心，对你来说，我谈不上大恩大德，看到你主人被我收拾了一顿，改变了对你的态度，我很欣慰。因为给别人带来好处，同时也给自己带来欢乐，这就是做人的真谛吧？黄黄母子俩给我家做了很大贡献。就拿这次黄黄进城来说吧，牠为了报答我，非去不可，差点把命搭上了。”
　　 老黄牛急了忙抬起前右蹄拍了一下主人的胳膊，哞哞叫了几声，说：“丢人到家，你还提我进城事呀？”
　　 飞红马咴咴笑起来:“黄黄老侄呀，我就是在省城遇见咱村上一个人给我说，你进城游荡了好几天，一份钱没挣，还得了一场大病，你主人守着你，看病花了不少钱呢。”
　　 “是啊，是啊，我心里也难受呀！”老黄牛哞哞叫了几声：“我太没本事了，太无用了，哞——”老黄牛声音哽咽了。
　　 主人也很感动，说：“黄黄呀，你总想着给我挣钱，让我享清福，安度晚年，但我告诉你，现在政策比过去好多了，只要咱家农家乐开了，一年也不少挣钱呀！”
　　 老黄牛羞愧地说：“我现在已经是个老黄牛了，我死了见到我妈妈妈。妈妈问：‘你为大慈大悲的主人带来了什么？’我怎么回答呀？’”
　　 主人笑了，拍了拍老黄牛的头，感慨万千：“一个牛都有这么高的思想境界，可是我们的人类有的人就是忘恩负义，不知道知恩投报呀！”
　　 飞红马点点头，抬起前右蹄，拍了拍老黄牛，咴咴笑了几声：“你现在还想进城去吗？”
　　 “我还想去！”老黄牛大声说，“你把你成功的经验给我说一说行吗？”
　　 飞红马高兴了，咴咴咴叫了几声，竟然前蹄腾空，把主人和老黄牛吓了一跳，还好，主人为了给牛圈通风好，保暖好，天花板是空心塑胶板材，有四米五高，再低点，飞红马这个动作把天花板就冲开了呢。
　　 飞红马笑了，说：“别怕呀，我知道这个天花板是四米五高，我就没有再敢往高跳呀！”
　　 “马叔，你真聪明呀！难怪人们都说，马灵性、敏捷，牛老诚持重、笨脚笨手，牛不如马呀！”
　　 老黄牛颇点伤感的话刚落，飞红马咴咴咴笑了起来，前蹄又拍了拍老黄牛的前膀，说：“老侄呀，你这话不对，老黄牛的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就是牠的特点。马类的吃草都是谷草，谷草营养比麦草好，价值贵。而且，马类吃的精料是菀豆，菀豆比其他粮食贵多了，菀豆营养成分高，可是牛却从来没有抱怨，不管好坏草料吃饱为原则呀!”
　　 老黄牛仍然摇头，沉吟片刻说：“你看你五十分钟挣了一千块钱，我这辈子不行了，下辈子，我一定成为马呀！”
　　 飞红马笑了，叹了一口一声，说：“你现在看我的待遇相当高呀，可你不知道，我为了今天这一步，付出的艰辛，你就压根相像不出来呀！”
　　 主人和老黄牛几乎同时说：“怎么，你当初在马戏团受罪了？”
　　 “可不是嘛！”飞红马说完，长长地咴了一声，讲起自己学艺的经过。
　　 飞红马为什么拿上那么高的工资，因为牠有俩强项;一是“腾云驾雾”，二是“飞跃火海”。腾云驾雾就是在场地中央铺上一层厚厚白色粉，飞红马飞奔，达到最高速度，前蹄腾空，后蹄要飞速弹起一片片高高升起雾状的白色飞沫，马头要高于腾飞起来白色云雾。“飞跃火海”，就是在场地中央燃起一片十二米高的大火，飞红马必预先在场地飞奔达到极速后，腾空跃起，飞穿过火苗上空，而且，必须不能烧着一根毛。
　　 听到这里主人惊呼道：“天呀，你这两项，真是难度太大太大了呀！”
　　 飞红马笑了，说：“为了练习腾云驾雾，我没有少挨师傅的皮鞭，身上经常一道道指头般厚的伤痕，有两次摔得腿骨折了，在兽医院住了三个月;为了练习‘飞跃火海’身上的毛一次又一次被烧焦、烧伤，这样还得练呀！”
　　 老黄牛感激涕零，说：“啊，你真是受罪了呀！”
　　 主人笑了，拍着飞红马的前膀，感慨地说：“从你走过的路来看，灵验了人们说的那句话呀！”
　　 老黄牛急忙问：“什么话呀，你快说。”
　　 “只有付出才有收获！英国有个哲学家弗  ．培根说的好：奇迹是在厄运中诞生！小马在这种厄运中没有退缩逃避，敢于迎接挑战，后来不就是成功了吗？嗨，现在你主人提到你，眉眼脸上都是笑，经常在人们面前夸奖你呢。”
　　 飞红马说：“我确实给主人挣了不少钱，但单纯的挣钱不是我的最终目的。”
　　 主人和老黄牛听到这里觉得好奇怪呀，这个世界上人们都是为了挣钱，让自己生活的好点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飞红马深有感触地说：“除了挣钱，还有自我价值呀！我是挣了不少钱，包括在国外巡回演出，我给祖国争国光，我的价值提高了，这个城市只要提到我飞红马，没有人不知道，没有人不赞叹。”
　　 老黄牛抬起两个前蹄拍着，喊！“马叔，真了不起太伟大了！太伟大了！”
　　 主人没有笑，庄重地说：“小马呀，现在有好多人也只看到你今天的辉煌，却不知道你在成功前期的艰辛付出，我不羡慕你挣钱多，我敬佩你为自己的梦想，坚忍不拔和英勇拼搏精神！”
　　 飞红马深有感触说：“是啊，大城市确实好，方方面面都比农村好，可是你没有几下本事，这里还是不会接纳你的。没有真本事，别说什么个人价值，你就是吃饱肚子都很困难呀！”
　　 老黄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眨着一双大眼珠，半晌才问：“马叔，你把老侄子带到城里去，找个工作可以吗？”
　　 主人急了，生气了，大声说：“你还想出去呀？你是不是看把我没有吓死，你心不甘呀？”
　　 飞红马笑了，对主人说：“你放心吧，有我大名鼎鼎飞红马在，你什么都不用怕的。”说完，眼球轱辘一转，说：“嗨，我还真的想到在这个大城市一个新项目呢！”
　　 “啊，真的呀！”老黄牛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了。
　　 飞红马重新端祥着老黄牛半天，主人依然生气说：“小马呀，你少给我勾引黄黄，牠就是能驼回一座金山，我都不让牠去！”
　　 飞红马诡秘一笑，算是对主人的回答。
　　
　　 九
　　 飞红马说的新项目，就是马戏团想在这个省城搞一个西班牙式的斗牛比
　　 赛活动呢。飞红马小声告诉老黄牛，牠担心老黄牛毕竟不是小牛犊呀！老黄牛急了，冲着飞红马说：“马叔，你别担心，我的年龄大点，可是我的身体挺棒的呀！”
　　 飞红马仍然担心：“黄黄，事情是个好事情，但前期训练是很辛苦的呀！”
　　 老黄牛昂起头，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飞红马笑了，感慨地对主人说：
　　 “嗨，一提工作事，你黄黄就像变了个牛一样，变得很有精神了！”
　　 末了，飞红马对主人说：“黄黄这一辈子遇上你这个好主人呀！”
　　 主人摇了摇头，又给飞红马讲当年自己的寇心病犯了是老黄牛妈妈扁担角救了他的命呀！最后，他还是不放心，又问老黄牛学斗牛到底有多大的风险？
　　 飞红马看到老黄牛主人还心有余悸，告诉他，这个世界上压根应就没有没有困难，没有艰辛和风险就能得到你要的一切呀！
　　 看到主人还是一副担心的样子，老黄牛可着急了，大声哞哞连连叫了几声：“亲爱的主人，村上人把我叫老黄牛，但是我总不服老，你这样犹犹豫豫，再耽搁了时间，那时节，我真的老的动不了，老死了，到了那个世界见到妈妈。妈妈问我，你给这个世界做了些什么？我怎么给牠说呀？”
　　 善良主人啊，终于拍着老黄牛的前膀，苦笑，摇了摇头，说：“黄黄，拿你真没有办法呀！你和你妈一个脾气，认准了的正事非干成不可！”
　　 飞红马也随声附合：“对呀，认准的正事一定要有非干成不可的决心和毅力啊！”
　　 第二天，太阳还在远山的背面，老黄牛被主人洗刷干干净净，精神抖擞地站在那块彩色玉石上，冲着围了一圈的牛呀羊呀的伙伴们讲话。
　　 原来，老黄牛要求大家和牠开展犄仗，看看谁能把他斗过，谁就是英雄。
　　 独角老山羊咩咩叫了几声：“牛哥吔，你上一次进了一回城，差点把老牛皮挂在树上了，今天早上看你还精神着，兄弟佩服！佩服！”说着，两个前蹄一合连连作揖。
　　 老黄牛大眼珠转了两下，趾高气杨地说：“独角弟弟，现在佩服还早，等我成了西班牙斗牛的获胜者，那时候再佩服吧！”
　　 大红牛：“哞”地长叫了一声，问：“黄黄侄呀，你肯定你能获胜？”
　　 老黄牛仰天长啸“哞——”说：“我一定能获胜！”
　　 大红牛说：“好，我相信你！不能光说大话，遇到困难却当了缩头乌龟了！”
　　 老黄牛笑了，说：“你太小看我老黄牛了！”
　　 大红牛盯着老黄牛这副自信的神色，笑着问：“你刚才说什么西班牙斗牛获胜者，我还没有弄明白呀！”
　　 这时，大家都议论起来，向老黄牛讨教什么叫西班牙斗牛获胜者？这个问题可真把老黄牛难住了呀，到底西班牙斗牛是怎么样？飞红马并没有详细说明情况呀。大家一声接一声催问牠，牠心一横，说：“西班牙斗牛呀，就是两个牛打架，谁输了，谁赢的事呀！简单一点嘛，就是谁胜了就叫获胜者！”
　　 大家不由笑起来，大红牛走到老黄牛跟前，笑吟吟说：“哎，谁不知道胜了就叫获胜者呀，不用你给大家解释。大家问你西班牙斗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所问非所答。”
　　 大家又笑起来，老黄牛不好意思垂下头，前右腿蹄甲挠头皮，心里说：嗨，我还是要好好学习，不学习就落后，也很丢人显眼呢！
　　 忽然，老黄牛灵机一动，忙问：“红牛叔，今天怎么不见你家的两个儿子，常胜将军和大力士呢？我就想和牠俩比试比试呢。”
　　 大红牛笑了，说：“今天主人让牠两个去县城拉钢筋和拉水泥去了，主人还在盖苹果加工厂呢！”
　　 老黄牛不由惋惜地说：“嗨，牠两个不在，我只有请大家配合我了，你们全部上来和我斗了！”
　　 大红牛笑了，说：“黄黄呀，好汉难敌四只手，你能斗过大家？”
　　 老黄牛笑了，说：“大家一齐上，越是艰难，才能锻炼我呢！”
　　 围观的口龄大的口龄小的牛不少，最后只有五头青口公牛敢和老黄牛比试呢。这五头公牛除了干公鸡是一个骨架子很大很瘦外，其他四头个个膘肥体壮，跃跃欲试。大红牛看到五个气势雄猛的公牛，担心发生意外，就叮咛道:“你们一定要注意，不要伤着谁！”
　　 五头牛里边弯弯角最凶悍，大伙儿从来不和牠争草地，只有老黄牛敢和牠较量，其结果还是平手。
　　 弯弯角是一头白色的公水牛，有两个转了一圈的粗壮的犄角，主人就叫他弯弯角呢。主人家有十亩稻田，牠拉着沉重的大铁犁，简直就像一辆手扶拖拉机，在潮湿的田间田圭快速地翻起黑褐色的波浪。长期承担着这样沉重很累的田圭的农活，炼就一身超常本领。别看弯弯角给人一种勇夫的样子。牠的心眼可多着哩！所以，在山上吃草时，伙伴都说：“这家伙不叫弯弯角，倒象牠主人的外号弯弯绕。这时，看到老黄牛这次是下了狠心要学斗牛比赛呀！牠想：我和老黄牛斗，平手罢了，大家都知道呀。可是老黄牛这一次不是一般的玩玩而已，牠会玩命的，如果输了，确实没面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