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严子陵传奇(剧本)
严子陵浑身泥水,一副狼狈相,走进写有“顺来客栈”牌子的大门。
钱老板见他这副模样,忙把洗脸水和茶水送到客房。
严子陵:【着急的】“老板,有好吃好喝的,快端上来!”
钱老板“好的,马上就到!”说完走出客房。
他无心去洗手脸,就往床上一坐。端起茶壶,对着壶嘴儿,一口气喝个净光。
老板端着饭菜走进来,见他满裤子的泥坐在床上:【微笑】“客官,你裤子上的……”
他忙起身坐到凳子上。可床单粘在了屁股上,被扯到地上半拉。老板把饭菜放到桌子上,忙去取下沾泥的床单:“我给你换条新的去。”
严子陵:“老板,再送壶茶来。”
钱老板:“是,客官。请问你住几天?”
严子陵:“先住两天,看看路干的怎么样再说。”说完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钱老板:“客官,你的衣服洗不洗?”
严子陵吃着饭:“洗……洗了我穿什么?”
钱老板:“小客栈备有衣服出售。”
他嘴里嚼着饭,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老板:“客栈还卖衣服?”
钱老板:“是的。噢,在下姓钱,有事尽管吩咐。我就不耽误你吃饭了。”钱老板说罢,拿着床单走出客房。
严子陵酒足饭饱之后,又去洗了手和脸。把全是泥巴的衣服脱掉,搭晾在衣架上。然后便倒头大睡。
他醒来的时侯,已是第二天吃中午饭的时候。他伸手拿过晾在衣架上的衣服,搓了搓,抠了抠,又穿在了身上。
他刚走出客房,就见院子里围着几个人。他走去一看,是钱老板在卖衣服。他刚要往里挤,买衣服的人都闪开了。这时他才发现,买衣服的人,都用一种鄙视的目光看着他。他赶紧朝厕所走去。
他从厕所出来的时候,院子中间,只剩下钱老板一个人,蹲在地上收拾被拉乱了的衣服。他走过去,又把钱老板刚刚叠好的衣服,一件件地翻了个遍:“有没有比这更好些的衣服?”
钱老板笑笑:“有,有的。你如果要的话,我可以去给你拿。要不你跟我去也行。”
严子陵:“我跟你去看看吧!”
严子陵跟在钱老板后面,进了钱老板的工作室。钱老板从墙角的一个柜子里,取出个大包袱,放在床上打开。各色各样的衣服都有,严子陵从中挑出一身面料最好的衣服。一件是大红色的绸子上衣,肥大而宽松。他穿上挺合身。再一件是缎子料的夹裤,宽松而肥大。也挺合适。严子陵:“多少钱?”
钱老板:“你就给二百两银子吧。”
严子陵:“等会过去把我这身泥巴衣服洗了,顺便我把银子给你。”
钱老板:【高兴的】“好的。我随后就到。”
他刚走出钱老板工作室,又扭过头来:“把饭也给送到客房去。”
钱老板:“知道了,客官!”
严子陵回到客房,赶紧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换上刚买的那身新衣裳。
钱老板:【高兴的】“这身衣服就适合你的身材,你看穿上有多气派!”一边往桌子上放着饭菜,一边瞧着严子陵:“客官慢用,有事尽管吩咐!”
严子陵指指床上:“把你的银了拿走!”
钱老板拿起银子,在手上掂了掂:“谢谢客官!”
严子陵:“钱老板,客栈附近可有坑塘和江河?”
钱老板:“客官莫非要洗澡?”
严子陵:“能洗澡也行啊!”
钱老板:“就在客栈南面不远,紧靠南北大道,有个池塘。”
严子陵:“谢谢!”
钱老板:“不客气!”
24、日外,池塘垂钓响惊雷。
严子陵提着钓具来到坑塘边。见有几个人也在钓鱼,就选了一个位置坐下。他打开伸缩式鱼竿,系上鱼筏,挂上鱼饵,举起鱼竿,把钓线甩向塘里。他两眼紧盯鱼筏。耳边响起几个钓鱼人的议论声:
“我看寿春李宪称霸淮南的日子不长了!”
“他想给刘秀帝对抗,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人家刘秀是真命天子,李宪他是个什么东西!”
“两个郡的地盘,也能称帝么?”
“赤眉、铜马义军,总比李宪强大的多,都被打败了,他自命天子也难逃一劫!”
“你别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刘秀也难办!”
“难办不等于不办,迟早的事!”
严子陵看着几个钓鱼人【严子陵画外音】“原来此时此刻,自己蹲着钓鱼的地方,竟然还不是刘秀帝的地盘。在余姚老家咋没听说。是林大头没对乡亲们说,还是乡亲们没告诉自己。刘秀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削平李宪一类的割据势力。并不一定会马上征召自己。文叔要完成统一大业,还需要多长时间?自己太鲁莽。刘秀不把江山铺排好,他是不会征召自己的。等他安排好江山,在离家也不迟。何必这么早出来找罪受。不,不。大势所趋,人心所向。兵败如山倒,这只是转眼的工夫。如果就此回去,或许还没进家门,文叔的诏书就到家了。”
几个钓鱼人,见严子陵鱼咬钩了好一阵子也不起竿:“喂,喂!你的鱼咬钩了!”
严子陵听到喊叫声,忙起动鱼竿。鱼被提出水面,鱼还在钩上挣扎。随着鱼竿的竖起,钓线也在向他移动。直到把鱼放进鱼兜里。
25、日内,顺来客栈。
严子陵提着鱼走回客栈,钱老板正好从房里出来,碰到一起。
钱老板:“原来你不是洗澡,是钓鱼!”
严子陵:“有礼的街道,无礼的河道。你说的这个坑塘紧靠大街,行人不断,你叫我怎么脱衣洗澡。再说塘里还有人钓鱼,我如洗澡,人家怎么钓上鱼来。没法子,只好钓鱼了!”
钱老板一双贪婪的眼睛,死死盯住网兜里的鱼:“你钓鱼的技巧还蛮高,一下钓这么多!”
严子陵眼一眯缝:“这个池塘的鱼太少了,钓这么多,也只能说是凑合吧!”
钱老板:“你这鱼打算怎么处理?”
严子陵:“卖。拿到集市上卖了,好付给你店钱。”
钱老板:“客官真会说笑话,一看就知道你是个有钱的主。不是个大老板,也是个大财主。几个店钱,你手指缝里的小钱,还用卖鱼付店钱?”
严子陵:“真的没钱付店钱!”
钱老板:“装的还真像没钱的主。二百两银子买身衣裳,连眼都不眨一下,还会没银子?”
严子陵:“就二百两银子,全都买了你的衣服了。”
钱老板:“既然这样,鱼就不用去市上卖了。给我就算是你付的店钱了。”
严子陵:“给你可以,你得给我立个字据。”
钱老板:【不解】“这还立什么字据?”
严子陵:【认真】“不立字据,到时候你说我没给你店钱,我是有口说不清的。你说我冤不冤?”
钱老板:“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不会出那种事的。”
严子陵:“你不立那就算了,我还是拿到市上去卖吧!”
钱老板:【不以为然】“鱼和钱还不是一回事嘛,还立什么字据?”
严子陵:【雄辩】“鱼能炒着吃,煎着吃,炖着吃,烤着吃。银子怎么个吃法?我倒要向钱老板讨教讨教!”
钱老板还是一脸的笑容:“好,好。我这就给你立字据!”
钱老板取来笔墨和竹片。
严子陵脱下买来的大红褂子,翻过白色的布里子,铺在桌子上:“竹片不好保管,就写在这上面吧!”
钱老板犹豫一下:“你这衣服一洗,白里子可就变成黑的了。字据也就没了。”
严子陵:“这就不烦钱老板操心了,我自有办法。”
钱老板:“你说怎么写吧?”
【严子陵画外音】“我既是隐身的人,就不能用真实的姓名。”想了想:“顺来客栈同意住客庄井,用钓来的十五条鱼顶替住宿费。特立此据为证。就这么写!”
钱老板提起笔,很快写完了字据:“还有什么要写的吗?”
严子陵:“多谢钱老板提醒。我想起来了,还有这衣服呢!请再补上一句,‘此衣白银二百两已付’。”
钱老板还是满脸堆笑:“怎么又扯到衣服上去了呢?”
严子陵:【理直气壮】“这年头,有个凭据保险。要不然,到时候你不但不承认我已付过银子,反倒说我偷了你家的衣服,你说我用什么来证明我的清白?说实话,打官司我都得输!”
钱老板仍然满面笑容:“好,好。就依你!”
严子陵看着字据:“钱老板,你字写的不错,有功夫!”
钱老板得意地笑着:“客官过奖了,实在不敢当!”
严子陵拿起衣服穿上,顺手将鱼往钱老板脚下一倒,提着空网兜走回客房。
四天后,外面下着雨。
钱老板走进客房:“庄先生,何时动身呀?”
严子陵:【不高兴】“下着雨怎么走啊?”
钱老板:“你说的可是住两天的,现在都住三天了。”
严子陵:【质问】“我说的后一句话呢?”
钱老板:【眨巴着眼皮】“后一句,还有后一句?后一句说的是什么?”
严子陵:【一板一眼】“‘看看路再说’呀。现在道路泥宁,天又下着雨,当然是要继续住下去了!”
钱老板:【得意】“继续住下去,我是非常欢迎的。但是,继续住是要交店钱的!”
严子陵:【气愤的】“钱老板,你是有学问的人,字据墨迹没干,你就开始耍赖!”严子陵说着,解开衣扣,掀开衣襟:“白底黑字,写的清楚。不管我住多少天,住宿费就是那十五条鱼了。还交什么店钱呀?”
钱老板:“你说的可是住两天的!”
严子陵冷笑一声:【理直气壮】“你有什么凭据,拿出来看看。空口无凭,不足为证。我这里可有你写的字据,上面写的清楚着呢。用十五条鱼顶住宿费,可没说顶多少天的住宿费。也就是说,我想住多少天就住多少天!”
钱老板:“谁知道老天爷下雨呀!”
严子陵:“我在这儿想住几天就住几天,反正住宿费都由那十五条鱼顶了。这和下雨晴天没关系。字据上没写下雨可以住几天,晴天可以住几天!”
钱老板哑口无言。
十天后。
钱老板来到严子陵的客房:【微笑】“庄先生,那天多有得罪,你就不要再赌气了。我知道你有大事要办,还是办自己的事情要紧!”
严子陵:“住宿费呢?”
钱老板:“就算交个朋友吧!”
严子陵:“别,别。不敢高攀!”
钱老板:“有那十五条鱼顶着哩!”
严子陵:“出门都是有事要办的人,没谁愿意多猫在客栈里一天!”说完走出顺来客栈。
26、日外,在逃出淮南的路上。
严子陵离开顺来客栈,又买来一头毛驴,日夜兼程【特写镜头】困了,就在驴背上打个盹;饿了,就在驴背上啃口干粮;渴了,就在道旁讨碗水喝;每遇有大队人马,他就绕道而行,走进村庄充当算命先生。
27、日内,柳家楼知遇柳长青。
严子陵风尘仆仆,骑在毛驴上打盹,走进柳家楼借宿。引来不少看热闹的人。
柳长青坐在家院子里:“管家,听说有个算命先生来借宿,去看看有住处了没有?”
管家:“是,老爷。”说完走出院子。
不多时,管家牵着毛驴回到院子:“老爷,他就是要借宿的算命先生。”
柳长青看着骑在毛驴上打盹的严子陵:【疑惑】“他就是算命先生?他这副模样,还骑着毛驴,哪像是什么算命先生?说是个落难公子还差不多。别价再是个骗子!还是让他走吧!”
管家:“是,老爷!”说着就要牵着毛驴往外走。
严子陵眯缝着眼,偷偷看了一眼柳长青【画外音】“一个心底善良的好人!”他故意从驴背上摔了下来。
柳长青见严子陵从驴背上摔下来:【惊讶】“怎么回事?”
管家听到柳长青惊叫,忙转过身。发现严子陵摔在地上,忙蹲下去摸严子陵:“老爷,完了。他不会动弹了!”
柳长青:【着急的】“还不快去请郎中!”说着就走了过去。一会儿翻开严子陵的眼皮看看,一会儿又用手放在鼻孔上试试还有没有气息。
管家请来了郎中:“老爷,张郞中请到!”
柳长青:“张郞中,你快给瞧瞧,他这是怎么啦?”
张郎中放下药箱,忙蹲下去给严子陵切脉。最后又翻开眼皮看了看:“没什么病,疲劳过度。休息一两天就会好的!”
柳长青:【关心的】“给他吃点什么药好呢?”
张郎中:“老爷,不需要吃药,也不用扎针,睡上一觉就好。”
柳长青看看躺在地上的严子陵:【着急的】“还不快把他抬到西厢房休息。把他的行李收拾好。还有他的毛驴,也给他喂上,要多添些草料!”
管家走到柳长青面前小声:【神秘的】“老爷,别再是个骗子。还是让他走吧?”
柳长青:“他要是能走,刚才你不就把他送走了吗?天也快黑了,你让他到那儿去投宿?就先留他住一宿再说吧!”
管家:【不放心】“要不,把门给他反锁了。这样保险!”
柳长青:【不耐烦】“人家要是方便呢?”
管家:【皱皱眉头】“要不那就在门口放个人看着他!”
柳长青想了想:“你就看着办吧!不过吃饭的时候,可不要忘了叫人家。我在书房,有事叫我!”
严子陵在柳长青家一睡就是两天两夜。
第一天,每顿饭时都由管家来叫,但都没有叫醒:“老爷,咋办?”
柳长青:“只要他还喘气,就说明他太累了,又太困了。困比饿还难受,就让他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