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严子陵传奇(剧本)
第二天,柳长青亲自去叫他,每次都是轻轻喊两声。见没回声,便由他去睡。
第三天清晨,柳长青正要去叫严子陵吃饭,被妻子一把拽住:【生气】“要不是你随便让生人到家里住宿,哪会招来那次被盗!”
柳长青:【不以为然】“一个算命先生,他能盗你什么?”
柳妻:【不容商量】“那可说不准。反正这回你得把他给我叫起来,让他吃了饭走人!”
柳长青:【不耐烦】“不用你撵,人家自会走的。”
柳妻:【怀疑】“都睡了两天两夜了,那有这样的算命先生?这分明是赖着不走嘛!”
柳长青:【无可奈何】“我把他撵走就是了!”
柳长青的妻子这才松开了手。
柳长青走到西厢房门外:“先生,先生,请用早饭。”房内无应答。
柳长青略提高了声音:“先生,请用早饭!”
西厢房传出严子陵的声音:【大声】“啊,天这么快就亮了!”
柳长青:“你都睡了两天两夜了!”
严子陵打着哈哈走出西厢房:“我说肚子怎么饿。”
柳长青在客厅陪严子陵吃早饭,边吃边聊:
严子陵看着柳长青的脸:“柳先生,你家失盗过?”
柳长青:【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严子陵用筷子指了指他的眉宇间:“是你这儿告诉我的。”
柳长青:【惊奇】“神了,真是神了!”
严子陵:“失盗的前一天夜里,你还做了一个梦?”
柳长青的眼睛瞪的更大了:【急切的】“什么梦?”
严子陵笑了笑:“买东西!”
柳长青:【着急的】“买什么东西?”
严子陵:“买什么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了这样的梦。看样子你又不是生意人,当然不会因生意赔本破财。那就只能是失盗而破财了!”
柳长青给严子陵夹一块猪肉放到碗里:【佩服】“庄先生,真乃神人也!上个月,村上来了十几个人的戏班子。乡亲们都说,刘氏汉室光复,应该唱几天大戏热闹热闹。我也正有此意,于是就把戏班子留了下来。当然,他们的吃住,按惯例还是由我来管。有一天,戏班班主对我说:他们的戏箱太重,都是肩挑手提,搬运很困难,想让我送给他们一辆马车,拉运戏箱。我想,对他们来说,是件大事。对我来说,小事一桩,就答应了他。我这人有个毛病,答应别人的事,在没办完之前,心里就老惦记着这件事。那天夜里我作了一个梦,到市上为他们选车、选马。第二天,我就按照梦中遇到的样子,给他们买了一辆新马车和两匹马。就在买回马车的这个晚上,戏唱的时间特别长。原来灯里添一次油就刹戏了,那天添了三次油。刹戏的时侯,东边的天都亮了。说是为了答谢我,戏才唱了个通宵。等戏一散,大伙都困的睁不开眼,就各自回家睡觉去了。天都半晌午了,家里人都还没有起床。管家突然跑来把我叫醒,说是库房被盗。我忙起床去查看,果然不错。我就派管家去县衙报了案。管家走后,我转到戏班住的偏院。你说怎么着,连个人影都没有。马车和马都不见了,这我才明白过来。于是我赶紧把家里人都叫起来,让他们各自查看少了什么。结果家里的各个住房里,凡值钱的东西也全被洗劫一空。主要是金、银、珠宝、首饰、绸段和高档衣物。这桩案子还惊动了刘秀帝,据官府的人说有御批,令中州刺使限期破获此案。可到现在,官府连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
严子陵:“看来盗贼是有备而来!”
柳长青:“真是太气人了!盗窃我家的东西,还给我要车马拉运。我还竟然有求必应,还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件大善事。真是越想越气!”
严子陵安慰:“事已至此,只有认破财免灾了。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不可太认真了。还是身体要紧。”
柳长青:“我也是这么想,破财总比人有灾好。东西都是人制的,有人还愁没有东西吗?”
严子陵把饭碗一推:“能这样想就好。要不然,我陪你钓两天鱼,散散心?”
柳长青:“先生也爱钓鱼?说实在的,我本来也是个酷爱垂钓者。但自从家里失盗之后,就再也没有钓过鱼。嘴上说往开里想,可这心里总是疙疙瘩瘩,感到窝囊的很!”
严子陵:“钓钓鱼,说不定心情会好起来!”
柳长青:“我怕耽误先生的财路。”
严子陵:“没关系。哪有挣完的钱,够吃够用就行了。”
柳长青:“吃饱了没有?”
严子陵:“我这人不会作假。”
柳长青:“吃饱就好。那咱现在就去钓鱼?”
严子陵:“走,钓鱼去!”
严子陵穿上从顺来客栈买的那身新衣服,把换下来的衣服晒在外面,提起钓鱼走出西厢房,到前院等待柳长青。
柳长青到后院去取钓具,正好被妻子碰上。妻子看了他一眼:“算命先生走了?”
柳长青:“没有,他陪我去钓鱼。我来取鱼竿。”
柳妻:【不解】“这是怎么回事?人不但没有送走,还要陪你去钓鱼?够热火的!是谁提出来要去钓鱼的?你给我说说清楚?”
柳长青回头看看严子陵还没出来,就拉着妻子进了上房:【神秘】“咱家被盗和我那天夜里做的梦,都被他言中。你说这是不是遇到了神仙?”
柳妻笑笑:“你没让他算算,贼人现在何处?再问问他,案子多长时间能破?”
柳长青:“没问。问怕也是白问。”
柳妻:“为什么,他不是算命先生吗?你不是说他是神仙吗?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柳长青:“他能说准咱家发生的事情,那是因他看到了我。他根本看不到的人,怎么个相法?”
柳妻:“他如果真会相面、算卦,就应该知道!”
柳长青:“那我问问看?”
柳妻:【高兴的】“你们就快去钓鱼吧!”
柳长青匆匆来到前院,见严子陵穿一身崭新的衣服:【惊讶】“哎哟,庄先生穿上这身衣服,就更帅气了!”
严子陵:“我那身衣服也该换了,汗腥味太大。在太阳底下晒晒,下次再穿。”
柳长青:“让人给你洗洗吧!”
严子陵:【客气的】“不用,不用。这样挺好!”
柳长青向后院:【高声】“春兰,把庄先生的衣服给洗一洗!”
严子陵:“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
严子陵和柳长青相互一笑,提起钓具走出院子。
28、傍晚,柳家大院看相新衣生非。
严子陵穿着那身新衣服,在柳家大院给人看相。柳长青的妻子也挤在人中间看热闹。
突然,柳妻走到柳长青跟前,一言不发,拽着胳膊就拉回上房。
柳长青:【不解】“又怎么了,神经兮兮!”
柳妻:【惊讶】“这个算命先生是个贼!”
柳长青:【疑惑】“你发现什么了?”
柳妻:“他穿的那身衣服,就是你被盗的那身衣服!”
柳长青深感愕然:“我哪身衣服,我怎么不认识?”
柳妻:“我刚刚做好,还没来得及给你穿,你怎么会认识?”
柳长青:“你会不会搞错?一样的衣服可多着呢!”
柳妻:“不会错,我仔细看过了。”
柳长青深感不解:【冷笑】“噢!他偷了咱家的衣服,再来咱家穿给你看?除非他是个傻子,你看他像傻子吗?”
柳妻:“他是不像傻子。但他穿的那身衣服,确实是你被盗的衣服。”
柳长青:“那就问问他?”
柳妻:“你问他,他会承认吗?”
柳长青:“那怎么办?”
柳妻:“你吃亏就吃在心慈手软上。怎么办?把他拿了去见官!”
柳长青:“一件没穿过的衣服,光凭你一面之词,难以让人置信!”
柳妻:“这身衣服是春兰帮助做的,让她去认认,总不会有错吧?”
柳长青:“【认真】也好,不过不要声张。在没查清之前,一点风声都不准走漏!”
柳妻:“那好,你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去叫春兰。”说着走出上房。
很快柳妻和春兰走进上房。
春兰:“老爷,那身衣服确实是我帮夫人缝制的。”
柳长青:“有什么证据?”
春兰:“前面两个衣角里,各放了一枚铜钱,一图吉利,二图衣角下垂好看。还有,就是在衣服的里子上,用大红线绣了一只虎。”
柳长青:“虎绣在何处?”
春兰:“就在衣领下面,背中间靠上位置。”
柳长青:【严肃】“你们谁也不许出去说这件事,待我查明了再说!”
春兰:“是,老爷!”
柳妻:“春兰,你退下吧!”
春兰:“是,夫人!”说完走出上房。
柳妻:“这回你该相信了吧?”
柳长青:“我相信什么呀?你是看到还是摸到那铜钱了,还是看到那只虎了?得等我查实了才能确定!”
柳妻:“你快去查啊!”
柳长青:【严厉】“我再说一遍,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不许乱说!”说完走出上房。
29、夜内,西厢房暗访新衣。
柳长青心事重重走向西厢房。见严子陵已睡下,就走去敲门:“庄先生,睡了没有?”
西厢房里传出严子陵的声音:“是柳先生,快请进!没插门!”
柳长青推开门,走进房里。点上高脚油灯。坐在严子陵放衣服的地方,然后把衣服拿在手上:“坐近点说话方便。”
严子陵:“柳先生,明天我想走。这些天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谢谢你了!”
柳长青:“明天怎么能走呢,刚才你都看到了,还有那么多人要你看相算命呢?”
严子陵:“不能再麻烦你了。”
柳长青:“你走到哪儿,还不是给人看相算命。咱村又不是没人算命!”
严子陵:“我真的要走了。老住在你家,也不是办法。”
柳长青悄悄摸着两个衣角:“我这个人很好客,特别是对合脾气的人。恨不能把心掏给人家,还觉得不够诚心!”
严子陵:【深情】“我和你一样,也是这德行!”
柳长青:“你为陪我,耽误了你的生意。这是二百两银子,一点小意思。请笑纳!”
严子陵霍地坐了起来:【生气】“这可使不得!你管我吃管我住,我没说给你钱,你反倒给我钱,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柳长青把银子往严子陵怀里一塞:“你出门在外不容易,这银子你一定要收下!”
严子陵又把银子塞到柳长青手上:“你再这样,我立马就走!”
柳长青:“我实在是不想让你离开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严子陵:“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呀!那就再住两天?”
柳长青突然话题一转:“我看你不像是算命先生,起码不是以算命为生!”
严子陵看了看柳长青:【笑笑】“怎么见得?”
柳长青:“我看得出,你是个有学问有修养的富家子弟!”
严子陵:“你抬举我,我也是个算命先生!”
柳长青:“再看看你穿的那两身衣服,乡村的算命先生是穿不起的。”
严子陵:【笑了笑】“就凭这个,我还是个算命先生。真没看出来,柳先生还会说笑话!”
柳长青故意把衣服撩起来抖着:“怎么,这衣服里子上还写着字?是怕丢了,还是怕偷了?”柳长青眉头一皱【衣服里子上显出绣虎图案特写镜头】
严子陵坐下,摸到了衣角上的铜钱,脸上惊愕【手摸衣角的特写镜头】【柳长青画外音】难道他真是贼?不,不,一定是另有缘故。柳长青神态恢复平静。
严子陵:“不怕丢,也不怕偷。就怕被人咬!”
柳长青见严子陵还光着膀子坐在那儿,就忙把衣服给他披上:【关心】“小心着凉!”
【闪回】严子陵在顺来客栈让钱老板写字据和钱老板给他要店钱的镜头。柳长青听到目瞪口呆。
严子陵:“出门在外,还是多长个心眼好!”
柳长青:“那你休息吧,明天咱还去钓鱼。”
严子陵:“你也快去睡吧,祝你做个好梦!”
30、夜内,柳长青上房里。
柳长青回到上房,妻子还没睡。见他进来:“怎么样?看到那虎和铜钱没有?”
柳长青:“看到了,和春兰说的一样。”
柳妻:“他承认了?”
柳长青:“他还不知道。”
柳妻脸一沉:“怎么回事?”
柳长青:“是他在淮南一家客栈买的。”
柳妻把嘴一撇:“这你也信?”
柳长青:“我信。他让卖衣服的老板,在衣服里子上写了字据。”
柳妻:“那你也看了?”
柳长青:“看了,是真的。是他买的。”
严妻把嘴撇的更大了:【冷笑】“这你也信?”
柳长青:“我没有理由不信,反正衣服不是他偷的!”
柳妻:“那是谁偷的?”
柳长青有点不耐烦了:【怒声】“不知道!”
柳妻:“不管怎么说,这总算是一条线索吧?”
柳长青:“就算是一条线索,但就这样的线索,又能怎么样?”
柳妻:“报官呀!抓贼追赃啊!”
柳长青:“他买衣服的客栈在淮南,淮南是李宪的天下。谁去给你抓贼?”
柳妻:“好不容易碰到了这个线索,总不能把他放走了吧?”
柳长青:“难道你还要把庄先生送官吗?”
柳妻:“你说怎么办?”
柳长青:“你让我慢慢想想再说。”
柳妻:“你别再想的没个完就行!”
柳长青:“不会的,你就快睡吧!”
柳长青的妻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睁着两个眼想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