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不想承认？黄毛不能生育，黄嘉琪的出生时间，和你那晚干坏事的时间，一一吻合。还有她长得和你就是一个模子里拓出来的，给是还有假。咋不回去做个DNA鉴定？”琴仙眯着眼睛，笑着说道：“离婚后，我跟嘉琪讲起你的事，她说很欣赏你，难怪和那个黄毛爸爸总是情不投意不合，说上几句就呛起来，原来她血管里流淌的是刚直不阿，勤奋上进的血液。这小姑娘说那些词语，牛哄哄呢，我都佩服她，学习也厉害得很，等你出狱，我让你们相认。她说不喜欢那个爱赌成性的黄毛爹，见到你才要大声喊爹。”
　　 怀存憨憨地笑着问琴仙：“你让我们相认，让我带着她，那么，你打算和哪个老板厮混去？”
　　 琴仙也笑了，指着怀存说：“你给有点良心，要姑娘不要我，老娘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姑娘跟谁，我就跟谁，这辈子注定是你的女人，雷都打不脱。”琴仙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拉拉上衣，怀存看到了她丰满的臀部和纤细的腰线，裤裆里的东西不听使唤，坚硬如铁。
　　 她摇摇手说：“你出狱时，我来监狱接你，然后去带你儿子，一起去我家越贵村，去大山里照管我爹妈。我妹妹嫌大山里穷，原来同意招姑爷在家的，去年变卦远嫁浙江了。我们村现在大规模种辣椒，比你们坝区稀奇了。”
　　 她说完，扭着肥美的屁股，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怀存裆里的东西一直刚硬，都不好意思站起身来，琴仙的身材，比狱友编造的色情故事里的女主角性感得多。
　　
　　 十七
　　 寒冬腊月，北风呼啸不止，从窗户的缝隙里钻进牢房里。狱友们说：“怀存，你这狗日的倒是混出头了，明天就可以出去，以后别忘了咋们几个哥弟。以后，遇事别冲动，和你那个性感女人去山上种辣椒，累了就躺辣椒地里干一气。”
　　 怀存呵呵笑着说：“晓不得人家会不会要我。”说完他陷入沉思，一夜无眠，兴奋的心早就飞出监狱外面了。
　　 第二天一早，琴仙穿着一件浅蓝色的毛呢长外套，手揣在口袋里，跺着脚，背对着门口等怀存。外面太冷了，怀存喊了一声“琴仙”，口里随之吐出了一大团热气。
　　 琴仙过来挽住他的胳膊，走上了一辆黄色的出租车。
　　 车开了几公里后，在一个宾馆门口停住了，琴仙又挽住怀存的胳膊，走进宾馆，怀存心里暗喜，把嘴凑到琴仙耳边问：“一出狱就想着让我吃荤啊？”
　　 琴仙在他屁股上狠狠地拧了一把，瞅着他说：“想得美，房间里还躺着两个人。”
　　 “男的还是女的？”怀存纳闷地问。
　　 琴仙咧嘴笑了，唇红齿白，脸也冻得有些通红，故意逗他说：“两个壮汉，就是这间，狠么破门而入。”
　　 琴仙轻轻敲门，喊道：“美娇、黄嘉琪，两个懒猪，快起床，他来了。”
　　 房间里传来女人温柔的声音：“你等几分钟，我们洗漱一下。”
　　 门开了，怀存看到了一个面容娇好的女孩，二十多岁的样子，看着怀存点头微笑。窗子边还站着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眯着一双小眼睛，憨憨地看着怀存，笑了。
　　 “嘉琪，这就是你亲爹，你不是说见到就要喊嘛！”琴仙拉过怀存，站在房间的中央位置。
　　 那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女孩也笑着对嘉琪说：“嘉琪，喊你爹嘛！”
　　 嘉琪害羞地摸摸后脑勺，歪歪头说：“我印象中的爸爸，刚直不阿，高大魁梧，不过听妈妈讲过你的故事，人不可貌相，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比我那个天天打麻将的黄毛爹强多了。”
　　 琴仙过去撕她的嘴，说你这个小姑娘就玩这张嘴。嘉琪笑着闪躲，喊了一声“爹”，声音是那么甜美。怀存也害羞地摸摸后脑勺，“唉”了一声。感觉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琴仙咧嘴笑了，站在她旁边的漂亮女孩也害羞地低头笑了。
　　 她微微抬头，看着怀存说：“姐夫，我叫余美娇，琴仙姐是我表姐，我上来考试，正好和她们一道。”
　　 琴仙补充道：“美娇厉害得很，一个初中毕业生，通过自己的努力，取得专科文凭，还在我们越贵村种了很多辣椒，一年就挣十来万，每年还给乡亲们分红，我爹妈一年都能分好大点。美娇都喊你姐夫了，就当我娶你吧，和我们一起到大山上种辣椒去。”
　　 美娇笑笑说：“琴仙姐，你真是个敢于追求爱情的女人。”说完，她若有所思地低头沉默了，一定是在思念某个意中人。
　　 怀存出狱后，算得上一无所有。姑奶奶老有所终，几个叔叔婶子，在她去世前，实在孝顺，倒也让怀存没有多少遗憾。最可怜的还是温柔体贴、善良贤惠的妻子丽娟。他带着琴仙、嘉琪和儿子，来到她的坟头，趴在坟前，大声哭喊着，迟迟不肯离开。
　　 岳母拉着怀存，把外孙的小手交到怀存手里时，大声痛哭，她擦着眼泪和鼻涕，伤心地说：“怀存，你对我们的好，我们一辈子都记得，我们会一直把你当姑爷，有空多来走走，不是我们人不如人，是命不如人啊！那个琴仙心直口快，一看就是个好心人，她那么瞧得起你，你就带着儿子跟她好好过，如果哪天她嫌弃这孩子，又送回来，我帮你们带。”
　　 怀存哭得更伤心，他拉着儿子走了一段路，又俯下身，让儿子趴在他背上，背着儿子离开了岳母的视线。
　　 越贵村果然像美娇和琴仙说的那样，山高坡陡。不过，柏油路已经通到村委会门口，家家户户把地租给美娇种“俊峰美椒”，每年都“坐享其成”，年底一伸手就能收到大笔分红。他听说，自从国家实施和开展扶贫计划后，全国各地都和越贵村一样，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计划去城里工地上继续干建筑，美娇说可以出同样的工资，让他帮忙种辣椒。于是，他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农村产业发展中，一干就是一年。
　　 他想，通过自己艰苦奋斗，明年一定让一家人光荣脱贫。积极响应易地搬迁政策，到2020年，带一家人搬进城里，到时候，琴仙一道报名参加成人教育，学习先进技术，努力创业，然后东山再起。
　　 怀存从辣椒地里回到美娇的仓库，美娇把干活的村民全部留下。亲自下厨，给他们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怀存与大伙儿喝了两杯。临走时，美娇还每人送一桶菜籽油给他们带回家。
　　 怀存顺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回到家，岳父坐在火塘边，端着又粗又长的大烟锅，悠闲地吸着；岳母借着灯光和火光，在给怀存纳布底鞋；见到他进来，都从身旁让出一个座位，让他暖暖身子。怀存走进房间，琴仙正搂着他和丽娟的孩子，安然入睡。
　　 怀存眼睛潮湿了，幸福地站在院子里，看着满月爬上枝头，是那么透亮，那么纯净。他看着圆月，小声说着：“姑奶奶、丽娟，我在电视上听过，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我会带着你们的希望，让所有的亲人生活圆满，以后人生再没有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