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让！大姐最偏心，每次都叫我让着。”
　　 “这样吧，这一串给小老鼠。那一串给你怎么样？”李阳用手指着另一串说。
　　 孙静有些不情愿地点点头，孙杰的脸上露出笑容，她们捧着葡萄向水池走去，又说笑起来。孙霞低声说道：“他俩是‘公鸡见不得蜈蚣’，见到面总是掐架，吭！吭！吭”
　　 “他俩还算好的呢，只是斗斗嘴不打架，我们那里常看到姐妹俩斗嘴，斗过了就打架，打过也就和好了。小孩子就是这样子，大一点就好了。”“你的嗓子是怎么啦？”
　　 “我这嗓子是小时候弄的，小时候身体弱，受了点凉就咳嗽，咳嗽也不去治，后来嗓子慢慢就发炎了，嗓子好后就留下了后遗症。现在常觉得嗓子有什么东西似的，说话或呆久了就得清嗓子，你听我说话是不是有些男人的声音？张志伟就说我像个男人，你看我像不像？呵呵。吭！吭！吭！”她拍胸说着。
　　 “男朋友说你像男人？不会吧，怎么看你也不像男人呀。你乌黑的长发，苗条的身材，大大的眼睛，怎么看也不像是男人呀，他在逗你吧？”李阳看了看她笑着说。
　　 “讨厌，我是说声音。”她低下头小声说。
　　 “声音是重了些，但也能听得出女孩声音的温柔，男人的声音重又沉的。”
　　 “大姐，刚才又有同学来找二姐，她们出去玩去了。摘了这么多呀，嗨嗨嗨。”
　　 “她玩就让她玩去吧，反正我也管不住她，爸爸妈妈知道又要说她了。也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小李你拿些回去吧，今天谢谢你！再拿点，再拿点，多拿些吧，反正是自家产的，你甭客气，吭！吭！下次我们再来摘。”她说着抬头向枝头看看，摘过的枝头轻松多了，低坠细枝平整起来，绿叶还是密密的，正随着风摇摆，阳光在枝杆上时隐时现。
　　 “小猫，噢！你在看书呀。嘿嘿！”孙霞和孙杰一道走进房子。
　　 “没事干，看书混时间呗。”看到李阳有点不好意思。
　　 “哇！这么多书！能不能让我也看看？”孙霞看到话桌子上的书惊道。
　　 “这些是我从学校带回来的课本，也有些小说、杂志什么的。你随便看吧。”
　　 “小猫，我大姐就喜欢看小说，嗨嗨。”
　　 “小三子，过来！这里有《茶花女》，《简爱》…….，这是什么？哦，《Basic语言》？是做什么的呀？电脑程序？呵呵，真好玩！嘿嘿嘿，小三子你看！还有《雪城》呢！我一直在找《雪城》了，就是没找到，小猫，能不能借给我看？吭！吭！”孙霞高兴地翻看着。
　　 “当然可以了”李阳自然了一些。
　　 “那我现在就拿去了，嘿嘿嘿。”
　　 “行！如果还有别的你喜欢的，随时过来拿。”
　　 “真的？你太爽快了。哈哈！我那里也有小说，你也可以过去拿。”
　　 “大学一定很好玩吧，只可惜，我没机会体会了。你这里有好多东西我都看不懂。唉！《Basic语言》是什么东西啊？”孙霞手拿着书坐在床沿，孙杰靠在身边正拉着她的手笑着。
　　 “李阳！李阳！”门外有人叫喊，李阳一听就知道是周春荣和王家武，他应声走到门口，孙霞和孙杰立在身后。
　　 “你原来住这里呀，叫我们好找，终于把你给找到了，走！我们去喝酒去！”周春荣叫道。
　　 “你这里来人了？这二位是？”王家武在一边问道。
　　 “噢，他们是房东女儿。”孙霞和孙杰笑着向家走去。
　　 “难怪你小子舍不得走呢，叫你打麻将你不干，找你打牌也不来，原来是另有所图啊！今天被我们给逮着了吧。”
　　 “她们是来玩的，不要瞎说。”
　　 “不要解释了，不要再解释啦。我们都知道，她们来玩的！呵呵。”他们边说边笑向门外走去。
　　 来到饭店坐下，点好菜，大家拿点着香烟抽了起来。
　　 “今天是王家武请客，反正他签上字就能报销，我们就放开量来喝。李阳，家武不是一直吹牛自己的酒量大吗？今天大家来个二陪一，我们二个陪他，看谁先倒下。”周家荣有些不服气地说，烟在鼻孔和嘴巴周围盘旋。
　　 “老板！拿瓶酒来。顺便再带三包烟过来。”王家武叫道。
　　 “好唻！还是老一套吧？”老板问着
　　 “是的。”
　　 老板笑着将酒和烟放在桌上，“今天就你们三位？”
　　 “是的，要不你也来一杯。”
　　 “不了，不了，我正在忙，谢谢！有什么需要再叫我。”
　　 “那就这样吧，下次有时间再请你。”“今天怎么喝？”王家武边打开酒瓶边问。
　　 “这样吧，我们来个一二三，我陪你喝一杯，再让春荣陪你二杯，然后就按这个比例再来，怎么样？”李阳建议着。
　　 “我没意见，今天反正是二陪一，你俩的事，你们自己商量着办。”
　　 “干嘛？你还想着房东家的妞呀，保持清醒好再去和她聊天？”
　　 “哪是的，我酒量不行嘛。”
　　 “开玩笑了，看你紧张的，知道你酒量小，就按你说的办吧。家武，倒酒！”
　　 “刚才春荣说你陪房东女儿，你们不是真有一腿吧？”
　　 “哪里的话，我和她正式认识才几天。”
　　 “你甭说，他房东的女儿长的真漂亮。”
　　 “是的，这小子艳福不浅。在单位有学姐陪着，在租房那里又有美女陪着。”
　　 “你们不要再散扯了好不好，人家都已经名花有主了。”
　　 “什么名花有主了，他们又没结婚。老板，再来一瓶！”王家武摇着瓶叫道。
　　 “一瓶差不多了，再开喝不了。”
　　 “那哪行，今天我高兴，我们就喝个痛快。春荣你说是不是？”王家武捧着酒瓶叫着。
　　 “对的，喝个痛快！一直都陪客人喝酒，没这么痛快过，我就不信了，我们二人加起来还喝不过你？今天看谁先爬下。李阳，你说是不是？”
　　 “是呀，今天就来较量较量，看谁先倒下。嗯，说实在的今天最开心了，我们三人同一天来公司，年龄又差不多，早就想单独聚一聚了，平时不是忙就是……嗨嗨，李阳你小子总是神龙不见首尾，今天总算让我明白了，原来是温香软玉抱满怀啊！哈哈哈，不多说了，都能理解，来！大家喝个痛快！”李阳笑着，不知如何回答。
　　 “家武说的对，今天我们痛痛快快的喝一场，喝死也熊，来！大家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二瓶酒喝完，李阳的脸发白，耷拉着脑袋，周春荣的脸发红，大话连天，只有他一人还在不停地说：“怎么？嗯……再，喝，喝……今天……我，我，高兴。来……”话还没完人就扑倒在桌上，不久鼾声就出来了。王家武在一边摇着春荣的身子叫道：“春荣！醒醒！”饭店老板也走过来了，他们把春荣扶起来，“干嘛？我，没喝多，再来，再来……”春荣醉眼朦胧地说着。
　　 “李阳，你行吗？”家武回过头问道。
　　 “还行吧，不过今天是太多了，但很开心！”
　　 “要不要送你回去？”
　　 “不用了！”
　　 “那我先送春荣回去了，你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好的！”
　　 回到房间，李阳和衣倒在床上，只觉得墙在不停晃动，床板像是漂在上下摇着，整个人就像是躺在船上，太阳穴突突的跳得厉害。不久，他还是睡着了。
　　
　　 十
　　 下午，经理和陈师傅一道来到仓库，“小李！你明天跟陈师傅去一趟威海。到了那里直接去找许厂长，许厂长你认识吧？”李阳点点头。“到了那里，就让陈师傅带你去厂长办公室，陈师傅常去那里。”经理又回头看看陈师傅。
　　 陈师傅笑着应道：“经理你放心，每个礼拜一趟，早就熟悉了。”
　　 “等会到财务室去找李会计，汇票我都让她准备好了。出门要注意安全啊，好在有老司机带着我也放心。”经理又回过头来笑着说。说完后就离开回办公室去了。
　　 陈师傅有50多岁，身材修长，面容消瘦，总是笑容可掬的样子，说话和声细语，他有一辆加长车，常帮公司拉送货物，和李阳很熟悉。
　　 “小李，苹果熟了，这次过去可以带些苹果回来。“陈师傅笑着说。
　　 “好呀！“李阳高兴地应着。
　　 以前陈师傅去威海也带过苹果，当时是帮别人带的，现在自己能去摘苹果，当然很高兴。
　　 李阳带回二筐苹果，将一筐送到了房东家，“啊哟，怎么这么客气呀！瞧这苹果，多新鲜呀！”老板娘笑着，拿起一个在手里翻转着看。孙杰和孙静已拿着苹果嗨嗨笑着向水池边跑去。
　　 “嘻嘻，这苹果这么鲜亮，你看看，你看看，多鲜红呀！水果摊卖的，不是青的，就是黄的，红的也没这般好看，这苹果肯定好吃，老孙你说不是？。”她笑着对站在一边的房东老板说。孙老板正低着头微笑。
　　 “小李，你坐下，你坐下，这要多少钱？”房东连忙端过凳子边走边问。
　　 “说什么钱呀，我是出差顺便带回来的，又不是特意去买的，我自己也留一筐。平时我不也吃你们家的葡萄吗？说钱就见外了。”李阳坐下来说。
　　 孙杰和孙静将洗净的苹果分给大家，圆圆的苹果上粘着稀稀落落的水珠，水珠晶莹透亮，透过薄薄的一层果皮，仿佛能看到里面黄嫩的果肉，果皮上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红色，像是描上去似的。咬上一口，果肉紧密细嫩，果味香甜清脆，无全没有酸味或面滑的感觉，大家连连称赞。
　　 “小李，晚上在这吃晚饭。”咯吱咯吱声和说话声混在一起。
　　 “不了，还得回公司有事。”李阳说着向外走去。房东一路跟到门口。
　　 “小猫！小猫！嗨嗨！”李阳刚走进院子，孙杰就叫开了，淡淡的月光下，孙霞正坐在大门口，孙杰靠在她身边立着，手里拿着苹果。他向她们走了过去，“小老鼠，有什么事吗？”
　　 “小猫，坐坐，”孙霞指着凳子温柔地说。
　　 李阳在她们对面的坐了下来。
　　 “小猫，前几天出差去了？”孙霞笑着问。
　　 “是的，去了一趟威海。”
　　 “现在单位让你跑业务了？”
　　 “可能是吧，现在货源紧俏，公司的业务员忙不过来，经理就让我出差了。”李阳有些高兴。
　　 “外面一定很好玩吧。吭！吭！”
　　 “非常好玩，这次去威海。孙霞，我跟你说，刚坐上车子里面就热闹起来。陈师傅雇了二个驾驶员，一位开车，陈师傅就坐在他这边押车，另一位和我就坐在卧铺里，坐在我身边的这位半躺着身子，也不休息，不停是说这说那，他每说一句，开车的那位都前面搭话，这位说是这样的，那位却说‘不对’是那样的，这位不可能是那样了，我都问了明明是这样的，那位说别人是骗你的，二人就就杠上了，闹得不可开交，直到陈师傅制止说‘好啦，好啦，不要吵啦！专心开车！’为止。”孙霞在认真听讲，孙杰“嘿嘿”笑着。
　　 “真好玩！大人也吵嘴？”孙杰笑着说。
　　 “不要插嘴！去做作业去！小猫然后呢？”“我都做完了。嗨！”
　　 “安静下来后，我就渐渐地睡着了，醒来已是夜里，天空昏沉沉的，除偶有迎面过来的汽车外，都很安静，汽车摇晃得像个摇篮，我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再醒来天已蒙蒙亮，看看身边躺的另一位师傅，陈师傅打着哈欠后再伸伸懒腰，他回过头来看看我说‘小李，你醒啦？不会晕车吧？’‘还好吧’我说，‘快了，再过几个小时就到威海啦’。汽车一路朝东驶去，前面是平原和低丘，宽阔平整的柏油路，一路地伸向远处，最后和天边的彩霞相连，东方已是霞光满天，路面和田地都披上了霞光，路的两边大都是沙土田地，没看到水稻，地里的植物举着绿绿的叶子，叶又扁又大，像我们这荷叶一样，我很奇怪，师傅说那些是莱阳芋。不时有葡萄园和果树林在我们身边旋转着退去，远处的低丘和村庄薄雾缥缈。”
　　 “这么好玩呀，我都想去了，下次带上我，呵呵，吭！吭！”“大姐，我也想去！”
　　 “不早了，小三子，回去睡觉吧！明天还上学。听话！”
　　 “自己不睡，叫我睡呢。”孙杰打着哈欠说着，不情愿地转身房里走去。
　　 “不早了，我们都休息吧！”
　　 “小猫，小猫，我还想听一会，你瞌睡来了？嘿嘿嘿！”
　　 “我呀，劲头十足，一夜不睡也没关系，关键是你能否吃得消。”
　　 “我行，等我一会。”说着她就到屋里去了，出来手里捧着二杯茶，将一杯递给了李阳，接着坐下。
　　 李阳继续说道：“天大亮时，路边已坐着卖水果的商人，他们将葡萄、梨子、枣子和苹果分摊摆放在路边，将秤放在凳子旁边，等待过往的客人来买。葡萄、梨子、和枣子特大，比我们这里的要大许多，汽车一路向前，每隔一段距离的就能看到这些水果摊，我准备下车买几斤，师傅笑着说‘不急，等回来我们去果园采摘，更新鲜。’就这样，我们来到了威海，已接近中午。”
　　 “威海一定很漂亮吧。嘿嘿！”
　　 “是的，刚到威海，凉爽的海风透过车窗吹在我的脸上，海风中带着海洋里特有的腥味有些不适，渐渐就适应了，浪淘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浪花飞溅，无数的海带被海水推到岸边的碎石上，它们裹在石头上，尖端在水里漂动，停泊岸边的船在随着海水浮动，海鸥在海上和船边飞翔着，隐约中能看到远处的岛屿，蓝天和碧水在远处相连……”话音停止，院子里静悄悄的，能听到树叶细微的沙沙声和远处机器的轰轰声，周围飘荡着清爽的花草气息和淡淡的香水味。皎洁的月亮在天空中悄悄地走着，明媚的月光静静地抚摸着大地，抚摸着屋顶和葡萄藤的枝叶，也静静抚摸着孙霞的脸庞和手背，她正双手捧脸，脸上的肌肤更显洁白光滑，两只眼睛沉醉似的朦胧而幽远，见到李阳看过来，她又似睡醒似的欠欠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