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娇英一早就大喊大叫：人都这样，花这冤枉钱。王明来气得咬着牙，发不出声音。左手拍打着椅子，他已经是恼羞成怒了。第二次，王荷花又领来了那位郎中先生，先生诊过脉，知道了这服药期间王明来发这大火，痰阻经络。所以郎中先生增加驱痰活络之品，再服五剂。
　　 三诊，王明来简单的说上一句听不清话，王荷花很高兴，可是盛娇英闷闷不乐。她怕王明来一旦好起来会找她算账，或者知道她与老村长的暧昧关系，但“纸是包不住火的”。王荷花在丈夫杨济科告诉过她，当时王荷花不相信后娘与亲家公老村长有一腿！她沉默不说，记在心中，她为了弄清这事的真实性她质问杨济科：你从哪里知道的？杨济科才一五一十把他们的关系告诉王荷花，她半信半疑，为了弄清这事她才关注后娘盛娇英起来。
　　
　　 十七
　　 老二王荷花瞒着父亲嫁给四十岁的拐脚杨济科，这事终于被王明来知道了。随着王明来的病情一天好一天，脑子也清醒了许多，郎中先生的中草药管用，真是高手在民间。盛娇英希望王明来永远地糊涂下去，可是事与愿违，盛娇英与老村长的关系秘密但还是或多或少在王村有点风声。对于老大王春花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耻辱，大娃整天傻乎乎的，王春花根本没有说得出应心的话，久而久之使王春花伤透了脑子。不说床上的事，但说生活，大娃真是一只“会笑的猪”。王春花嫁过半年多肚子也没有过动静，汪水莲作为婆婆能不关心吗？大娃娶媳妇图得就是这门子事，她只想早点抱孙子，王仁甫也在忧愁，尽管大娃告诉他娘说王春花一对乳房大软软的，屁股大之外再也没有说其他的，汪水莲私人教他发生关系，大娃总是傻乎乎地说：娘，不要脸的，哈哈！汪水莲被他说得难为情，只好不愿意说了。王仁甫听到都心里难受，心想：大娃，傻孩子，不在一起咋生孙子呢？白费了财礼钱。王仁甫唉声叹气，大娃总是傻乎乎地笑，有时大娃闷闷不乐半天不说话。
　　 王春花想到夜里活守寡时，心如滴血，恨当初不该顺了老村长之面子，也后悔不该为感恩而牺牲自己的青春，离婚也不敢开口，只有忍着。
　　 好长一段时间，王春花往娘家跑，晚上大娃守空房，汪水莲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王仁甫在心里打草稿，怎么样才能栓住媳妇的心，事情也说回来，年轻人出嫁图啥呀？过来人都知道，生孩子也是两厢情愿的事，可是……可是大娃就是个废物。为此汪水莲领着大娃去找民间郎中先生。
　　 一段崎岖不平的山路，经过两个时辰，七打听八问找到了山麓下几户人家，一个姓章的草药郎中。郎中诊过脉，看过舌苔，问诊，检查后才知道大娃还是个闺男。他妈的，有媳妇不用哪有儿子生，这不是菩萨笑出屁的事嘛。汪水莲被章郎中说的低着头，而大娃一个劲傻笑。汪水莲带着大娃手里拎着五包壮阳发性的药回了家，当天就煮成了半碗水，叫大娃趁热喝下，大娃二话没说就咕咚咕咚地下了肚，他把汤液唱得干净。王仁甫正回家，就问大娃喝啥？汪水莲在他耳边说了一阵，王仁甫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可是等待王春花回来，两个时辰过了，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时，王春花回来了，她走进房。大娃被母亲一推，大娃傻乎乎笑了，也跟进了房。王春花也不知道他跟随，她正在床边换衣服，大娃突然间触动，性气上冲，他抱着她，半分钟就歇了气，大娃嚎嚎叫。厅堂的汪水莲还一个劲的高兴，谁知大娃一马跑空。王春花使劲地捶打大娃的后背，发出呼吸急促的声音，这第一次就如“昙花一现”。
　　 汪水莲知道了中药起了作用，清晨趁媳妇不在问大娃，谁知大娃说出哭笑不得的话差一点把娘气死。尽管中药有用，可是大娃不知道什么是性生活，这些对于汪水莲都是徒劳无功了。王仁甫多少知道些，这样下去王春花必走无疑，咋办？这可是家中大事，娶来媳妇不可能让她“荒芜之地不长东西”呀。王仁甫苦思冥想，某晚和妻子商量：要不和春花商量，让她出去，怀上孙子就行，汪水莲就破口大骂：畜生亏你说出口来，要不你去顶替儿子？王仁甫半晌不敢言语，不知老婆是不是试探自己，这可要慎重考虑。如果老婆诚信是真的，也必须征得媳妇同意，他翻身覆去一夜没睡。
　　 白天，王仁甫叫住王春花：最近你爹还好吧？听说吃了一位郎中先生的草药快发音了？王春花点点头：谢谢公公关心，我爹是比以前好多了，是老二妹夫杨济科花了钱，妹妹王荷花为了父亲嫁给了四十多岁的拐脚子，这也是乱了婚姻啊！王仁甫接着说：这叫两厢情愿，你有情无有意。王仁甫从远说近引导王春花往这方面想。王仁甫开始拉开了话题，再谈到了大娃和她的事，王春花又气又恨伤心地流下泪。
　　 王仁甫知道媳妇受了委屈，但又苦于不好开口：春花啊！别难过，明天县物资交流，我带你去散散心？王春花被他这么一说，凝视着面前高大的公公王仁甫。他乘胜追击：去吧！这是很难得机会，十年还是头一回，各个街道摆满了布匹、鞋帽、还有许多农产品展销，我这里刚好有两张票，你娘不愿意去，她也怕热闹，所以这张票让你去。王春花不敢抬头直视公公王仁甫，她点点头表示愿意，此时此刻王仁甫的心里突然间如一块大石头落地沉稳了。
　　 翌日上午，王仁甫叫媳妇先在村口等，王春花答应了，看着王春花穿上漂亮的衣服出门了，王仁甫和汪水莲说公社开村干部八级会议。
　　 县城那天果然热闹，真的是开物资交流汇会。人山人海，王春花和王仁甫一前一后走着，左看右看玩了一圈。中午他们在茶馆吃饭，吃饭后王仁甫提出来要休息：春花啊！天气热，人多，我们休息两个小时再出去转转回去？王春花不说话，她心里呯呯跳个不停，脸越来越红，于是王仁甫带她找到了一家旅馆。
　　 走上二楼靠后的房子，这房子宁静，县城热闹声音在这房间里几乎听不见。王仁甫把王春花带进房间，他扑通下跪：春花啊！对不起，你知道大娃不行，我为了这个家，为了你，我只有违反纲常，你就成全公公这一次？王春花突然间如晴天霹雳，这可是天下大逆不道之事，倘若传出去这天都要塌下来。王仁甫看见王春花不动，他猛地站起来一下子如饿狼扑食死死地把她压倒在床上，王春花拼命地挣扎，她喊叫，王仁甫眼看到手的东西岂能放过，他更加肆无忌惮地撕开她的衣服，王春花拼命嚎啕大叫，楼下服务员向楼上喊了一声：干嘛嚷着？王仁甫怕事情闹大才松开了手，王春花衣服不整地急匆匆跑下楼。
　　 一条清清河流绕县城，王春花使劲地跑，她面对一条河，以最快迅速跳下。
　　 有人跳河啦……几声呼叫打破了此时的平静，王仁甫追赶河畔已经是于事无补了，只见流动的河水，王仁甫跳出水中，在水中高喊：春花！春花！这撕心裂肺的喊声锥心般地痛，不会儿河畔挤满了人，有人下河营救，当把王春花攥上岸时，王春花已闭上了眼睛，脸色如白纸，王仁甫大叫，都是无济于事。就这样老大用青春洗涮了自己的尊严。
　　 当王仁甫把尸体运回家时，大娃扑倒在王春花身上嚎啕大哭，汪水莲也是哭干了泪水，王仁甫低着头，咬着牙一言不发。噩耗传到王明来耳朵里，王明来哇哇大叫，老二、老五、老四都沉浸在悲哀中。盛娇英皱着眉头：这好好的人，不愿意过日子可以离婚，为啥寻短见呀？云平、荷花都哇哇闹，全家都在一片哀伤中。
　　 王明来最伤心，老三那年服堕胎药死了，老六无人照看溺水，今天老大又寻短见：苍天啊！我王明来到底得罪那家神仙了，王明来突然间喊出声音了，盛娇英又感到奇怪，这老大一死，竟开了音。
　　 王明来哭得死去活来，他泪水哗哗的流，这可是最残酷的现实，面临一家如此处境，王仁甫夫妇拎着东西来看“忧忡”了。
　　
　　 十八
　　 王明来在悲愤之中，他知道女儿在自己中风失音时，是王仁甫用骗人的手段，把王春花嫁给了他大娃的？今天王仁甫夫妇来看望失去女儿的王明来。王明来在王春花死的时候悲动欲裂时竟发出了声音，右半身突然间也灵活了，这真是奇迹出现。盛娇英也感到不可思议，王明来竟然躺在木椅上瘫痪半年多竟恢复了，老二王荷花也在想，这郎中先生药真灵如比灵丹妙药。王明来知道老二女儿为了自己的后遗症私下嫁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拐脚杨济科。他知道自己的病突然间恢复与中草药起了很大作用。王明来知道了身边的女儿已经死了三个，他仰望苍天，泪流满面。
　　 亲家公，亲家公。王仁甫一走进门就喊着亲切，王明来转过身来，皱着眉头淡淡地说：你们走吧！
　　 此时盛娇英接过王仁甫手的东西：亲家公、亲家母快进屋坐吧。盛娇英把礼物放在桌上走进厨房去倒茶。王明来淡淡地说：你们坐吧，他斜视着王仁甫，这时王仁甫避开他的目光，知道了王春花跳河自杀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好吧，亲家公，现在都恢复了，王仁甫岔开话题，他担心王明来会做出什么反应，可王明来非常平静。汪水莲开口圆场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亲家公别难过，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王明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心想嘀咕着：我的女儿是怎么死的难道与你们没有关系吗？我女儿下嫁给全村傻乎乎的大娃，都是为了感恩，为啥王仁甫狗日养的反而迫害我的女儿，我忍，我忍，我忍的住吗？他在思考这些问题，内心都在沸腾。王仁甫知道了王明来有诸多不满，然总是两亲家啊！
　　 盛娇英弄好了点心端上桌上，招呼他们吃点心，王明来拿起碗筷，又放下，泪水掉落下来。
　　 王仁甫又观察王明来的一举一动：亲家公别难过，王春花在不在世，我们两亲还是亲戚关系，这是解决不了的事实。王明来吃了几口面条又轻轻地放下筷，泪水几乎流下来。
　　 盛娇英轻轻地推了王明来肩膀：明来，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亲家公、亲家母也知道了错误，现在弥补都无济于事，女儿是身上掉下的肉，那个子女不是父母的心肝宝贝？王明来猛地站起来瞥了她一眼匆忙走进了房，只听“哐当”一声门死死关着了。王仁甫夫妇和盛娇英都傻了眼。
　　 时间过了一个星期，那天上午，王仁甫的家突然间走来两位身穿法院制服的同志，他们说明了来意并把一张白纸黑字写的并且加盖法院公章传票递给了王仁甫。王仁甫接到传票全身冷了半截，这王明来，你不是东西，平时照顾你们，今日反而恩将仇报，你还是人吗？汪水莲知道了王明来为王春花之死把老村长告上了法庭。这一消息在王村快炸开了锅，王仁甫知道了这下吃上官司将带来不幸，他决定再登王明来请求他撤销这场官司。
　　 盛娇英也为王明来状告老村长捏一把汗，她走到王明来面前：明来，我有事跟你商量！王明来怒火中烧：你滚开！你与他做苟且之事是不是让我羞你？这句话犹如一颗开花子弹射击她的心脏，她脸色全变，她下跪在王明来面前：明来，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不再重犯，我与老村长只是在你住院的时候牵过手，绝对不做那事，你在危险中住院我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呀，明来。她为了逃避事实，佯装哭了起来。滚！不要脸的东西。
　　 刚要走进王明来家门口的王仁甫被刚才他们一段对话给震憾着，王仁甫伫立在哪呆若木鸡。残疾女和王犁关放学正手牵手唱着儿歌蹦蹦跳跳回家：王伯伯，您是找我妈妈吗？王梨花不暇思索地说，这一声把王仁甫吓得不知手措：伯伯是来看你爹的。嗯，伯伯进来吧！王梨花牵着王仁甫的手一个劲地往屋拉。随着女儿们叫声，王明来缓和了气氛，王仁甫走到王明来面前，盛娇英擦拭泪水往厨房里走去。王仁甫用颤抖的手从胸前掏出了法院传票：明来，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你撤销这场官司吧？我知道我是最大的罪人，我作为王春花的公公，我也有难言之隐呀，明夹你要理解仁甫的苦衷，我后恨不该让王春花嫁给大娃受苦，她受苦了我和汪水莲是知道的，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大娃也是那年“脑膜炎”落下了后遗症，二儿子生了几位千金，眼看我老王家面临断子绝孙，我不得不而为之，其实王春花是纯洁的好姑娘，她为了自己而一时想不开，当我追她时她已经从大闸坝纵身一跳，我拼命在水中寻找，可是……可是她还是离开了我们，我比你还心痛，我后恨干了天下最蠢的事。王明来抬头望着以前威武霸气的老村长，他从王仁甫手中拿着法院传票撕得粉碎：唉！这就是我王明来的命呀！
　　 一直在厨房里呆着的盛娇英吓得也不敢出来，她脸色雪白，望着刚才王明来撕了法院传票，此时她被堵塞的心仿佛间开泄样，终于吁了一口气。她从厨房里端来沏好的两盅茶。
　　 法院传票的事，被王仁甫真心忏悔而取销了，王仁甫回来时，他闷闷不乐，走进客厅咕咚咕咚把桌上冷茶一饮而尽。汪水莲急着：明来哪边怎么说？王仁甫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她才松了一口气。
　　 王明来状告老村长，而王明来又撕了法院传票之时，石必定得知后走进家门把这王村大事跟徐云兰一说，徐云兰也松了一口气，这可是关系到老村长的声誉的大问题。我去看着他！石必定对徐云兰说，她也怕石必定有事。这段王村不太平，村民都在相互议论王仁甫那些事。
　　 石必定与王仁甫关系铁，他非要去安慰王仁甫兄不可。那些批斗大会的场景，石必定总是像放电影样，放了一场又一场，时间虽过去那么久，但不能忘记王兄弟的恩呢，于是石必定又提着“土八路”酒找他喝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