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腊八节和腊八粥(散文)
腊八节,时值寒冬,但这一天却是进腊月门后最暖和的日子,因为这一天喝腊八粥。“过了腊八就是年”,春气尽管尚未动,但年事已动,游子开始返乡或者准备返乡,心里能不暖和吗?
提到腊八粥,这里有一个故事:相传,上古时候,恒河流域释迦族迦毗罗卫国的王子乔达摩.悉达多弃位出家在深山修行,每天只吃一麻一麦,结果饿得皮包骨头,迎风站不住,两个牧羊女便每天在河里洗净羊身送他乳糜,使他恢复了体能可以继续修持,终于体态丰腴起来,于是来到菩提树下趺坐修持。四十八天后,适值腊月初七,修成,顿悟,明彻了一切事物的本质。初八日早晨,他把人们供奉给他的各种米梁谷豆熬了一锅粥分赐众生人等,他呢便成佛升天。人们从此称他释迦牟尼佛,腊月初八日便成了喝粥的日子。
这当然是佛教传进中国后经过中国信徒改造的一个神话,难道上古时候恒河流域也采用中国独有的农历(夏历)吗?不用中国农历(夏历)哪里来的腊月初八?
佛教是两汉期间(也就是公元前后)传入中土的,其实早在先秦时期甚至先秦之前就已经有了蜡祭和腊祭之说,那才是腊八的起源。
华夏民族,是农耕为主发展起来的,但也不排除农闲季节的狩猎;农耕狩猎都离不开皇天后土,离不开祖先的佑护,于是便感念天恩祖德。忙活了一年,十二月份是大总结大回报的时候,于是有了蜡、腊两祭。蜡祭是祭百神的,也就是大自然,大自然与谷物的生长有关,所以祭祀用的是农田里生产的谷粟杂粮,在野外进行;腊祭,祭祀的是祖先,却跟狩猎有关,用的是野禽兽类,在宗庙里举行。是为了让祖先佑护狩猎丰获和安全吧?习俗演变,逐渐蜡、腊合二而一,十二月便成了祭祀的月份,称为腊月,“一岁之末为腊”。腊月有腊日,腊日就是祭祀的主要日子,先秦时代,腊日定在冬至后第三个戌日,到南北朝时期便明确规定在腊月初八,同时喝腊八粥的风习也逐渐定型,腊八粥这一中土和天竺源流合璧的美食从此风行起来。再后来,岁月沧桑,腊日的大型祭祀活动便合并到了与夏历历法相关的年尾(除夕)岁首(元旦)祈年活动中,而腊八这天主要的任务就剩下熬粥喝了。
腊八粥又名八宝粥,最正宗的八宝食料是哪八宝呢?其实那不过是一个吉祥的名称而已,可以入粥的远不止八宝,只要是五谷杂粮以及干果类,都可以入粥:大米、小米、高粱米、苡米、红豆、绿豆、豇豆、桃仁、杏仁、瓜子仁、红枣、栗子、白果、松子、花生、葡萄干、榛子、桂圆……等等,一锅而煮之,熬之,岂止八宝!就连那腊八粥风行之始的宋代人,他也说不明白,南宋文人周密在《武林旧事》里也只是说:“用胡桃、松子、乳覃、柿、栗之类作粥,谓之腊八粥。”这才例举了几样?大概他把五谷类(那应当是主要食材)给省略了。现代,腊八粥成了罐装商品八宝粥,是哪八宝就更说不清楚了,一个商家一个样。
在民间,大凡民俗节日,经历过岁月的充实和不断改造,雕琢,都会衍生出数不清的传说故事,腊八节也不例外。除了上文并不一定可靠的考据以外,历数一下口边就还有赤豆打鬼说,悼念长城饿鬼说,岳家军千家粥说,朱元璋挖老鼠洞说……等等,有兴趣您自己找地儿查去。
无论怎样的传说,腊八粥是劳动人民在家常饮食中大浪淘沙创造出来的,而腊八节是收获之后喜庆的节,感恩的节。从腊八粥那众多原材料看,这不也正是充分享受这一年土地给予的众多恩赐吗?这里无意为八宝粥做广告,但它就是好喝,那种糯,那种香甜,喝了心里熨贴;尤其是一家人腊八这一天围坐在一起喝着随自家口味自家熬的粥,那是一种温馨,一种满足。
最爱江楼老师笔下的腊八粥与腊八节,习补了知识,也尝到了别样的滋味。
隔屏,共喝腊八粥,遥祝安康,吉祥,欢喜。